“哪怕死,朕也不會讓蕭玉碰她!她是朕的女人!只能是朕的女人!生只能呆在朕的身邊!死也要死在朕的身邊!休想逃離!”
看着皇兄森寒震怒的目光,傲御風不寒而慄,狹長的眸裡悽楚自責更重,如果……如果可以再選一次……他寧願帶她去藥王谷求治,哪怕代價是永生不再相見……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護衛們粗暴的把手無縛雞之力的御醫們往外拖,御醫們的哭嚎讓所有人心生憐憫,卻打動不了高高在上的皇帝那顆冷硬的心。
“慢着!”
“二弟不必多說!朕不會答應讓蕭玉入宮爲愛妃診治的!這些御醫既然救不了朕的愛妃,留着有什麼用?”皇帝丟下冷冰冰的一句話,轉過身去,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對着所有人。
冰冷陰鷙的目光只有看着牀上的絕色女子時,纔會有些許溫柔,只是那溫柔如此短暫,轉瞬間,又恢復冰冷。
“皇兄,二弟的師傅毒王幾個月前和藥王打賭,贏了藥王一枚百花玉清丸,師傅說他不用藥王的東西,就把百花玉清丸給了我,不知能不能救皇嫂?”傲御風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青色小瓶。
皇帝冰冷的眼神掃過御醫,太醫院的主事陳御醫忙說道:“有百花玉清丸,娘娘性命無憂矣!”
“還不快救!”
陳太醫向前探了探脈,把百花玉清丸用溫水喂入那蒼白的脣中。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絕色女子的反應,不多時,女子蒼白如紙的臉色竟起了一絲血色,陳太醫小心翼翼的把脈,一臉笑容的跪下奏道:“恭喜皇上,娘娘已無大礙了!”
傲御天冰冷的臉色稍微柔和了些,大手一揮,“賞!重重的賞!”
“多謝皇上!”所有太醫一臉喜色的匍匐跪地。
“另外,微臣還有一事要恭喜皇上!”
“什麼事?”
“娘娘肚裡的龍子也安然無恙!”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太醫們第一次把脈就知道牀上的懷了三個月身孕,可是那時連大人的保不住,誰敢多言半句,雖然覺得奇怪,誰也沒見過這位娘娘,想必是懷了龍種後,被皇上帶進宮來的,見皇上如此重視,一定極受寵愛,如今,大小都平安,太醫們當然恭喜皇帝了。
讓太醫們奇怪的是,皇帝的臉色竟然冷如寒冰,似乎要將空氣凍住,太醫們面面相覷,終於,陳太醫壯着膽子道:“皇上請放心,娘娘肚裡的龍子安然無恙!”
“安然無恙?”傲御天冷笑一聲,笑得太醫們毛骨悚然,“朕不要這個孩子!弄掉他!”
太醫們一臉驚愕。
剛被懷有身孕四字震呆的傲御風此刻也回過神來,忙道:“皇兄,那可是……可是皇嫂的孩子!”
雖然不是皇兄你的孩子,可也是如蘭的孩子啊!
雖然一聽到如蘭懷了身孕,心裡像被撕裂般的痛,可是,那是如蘭的孩子啊!如果她醒來後知道自己的孩子沒了,她會多麼傷心?傲御風不敢想,怕已經被生生撕裂的心更痛。
“那又如何?”冰冷陰鬱的眼神掃過衆太醫,“朕說不要這個孩子,沒有聽到嗎?給朕弄掉他!”
“皇兄!”傲御風忽然大叫道,迎向皇帝森寒的雙眸,“如果皇嫂醒來,發現孩子沒了,她會恨你的!”
“恨?”傲御天忽然笑了,“哪怕是恨,朕也要留她在身邊!”
“不過,”傲御天冰冷狂傲的眼神掃過衆人,薄脣上揚,勾出一抹森寒得意的弧度,傲御風心裡涌起不祥預感。
果然……
“二弟有心,幫朕想到這個問題,陳御醫!”
“微臣在!”
“可有藥可以讓人失去記憶?”
“啊?皇上……”
“朕問你有沒有藥可以抹掉人的記憶?有還是沒有?”
“回皇上,”陳御醫腳下一軟,撲通跪地,“有!有一種草藥叫遺忘草,可以讓人遺忘以前發生過的事情,不過,這種藥要每日定時服用,不然,就會失去效用!”
“很好!”傲御天冷冷一笑,“馬上弄掉那個孩子!抹掉愛妃的記憶!”
“皇兄!”傲御風疾呼道,痛苦的迎向傲御天冰冷的目光,“這樣做對如……對皇嫂是不是太殘忍了?”
“朕要她心甘情願留在朕的身邊!朕會給她其他女人沒有的寵愛,她會開心的!”
“她不會開心的!”傲御風吼道,形容悽楚,心裡的悲慼無力無法言說。
是他!是他害了她!他不該助紂爲虐!他不該聽皇兄的命令把她擄入宮中!他早該想到的,皇兄那麼冷酷無情的人,又豈能容忍她的記憶裡有蕭玉?又豈能容忍她的身體裡有別人的骨肉?
是他!都是他!如果知道皇兄會如此對她,他一定不會趁着她昏迷不醒,把她帶入宮中。
“如果你不是朕的胞弟,朕一定治你以下犯上之罪!”扔下冷冰冰一句話,凌厲陰鬱的眼神掃向戰戰兢兢的衆太醫,“還不馬上準備?”
“微臣領旨!”陳太醫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絕色女子,在心裡長嘆一聲,無奈道,“準備紅花和遺忘草!”
熬成藥湯的遺忘草很快被端上來,皇帝從宮女手上接過藥湯,扶起她的身子,將湯藥灌入她的口中。
紅花也被端了上來,就當紅花要被灌入口中時,那原本昏迷不醒的女子忽然掙扎起來,手腳拼命舞動,無意識的躲着藥碗,口裡喃喃低語,“不要……不要殺我的孩子……不要……”
皇帝一個眼色,宮女馬上向前按住她掙扎揮舞的雙手,皇帝一手拿着藥碗,一手捏開那緊閉的嘴,強行將藥湯灌入那毫無血色的口中。
“不要……不要殺我的孩子……”
“不要殺我的孩子……求你……”
一聲一聲,那麼哀傷那麼無助,所有人都轉過臉去不忍再看,卻打動不了帝王冷硬殘忍的心。
彷彿利刃一般割着傲御風早已撕裂的心,痛得再也看不下去,修長的身影跌跌撞撞奔出宮殿。
窗外,殘陽如血,如誰的傷口被硬生生撕裂,鮮血流成燦爛豔麗的晚霞。
誰的記憶已被剝奪?誰的愛情已被埋葬?
那千里之外溫潤如玉的男子,還在晚風裡等着他遲遲不歸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