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紫竹林裡的邂逅
冰國女皇?花鈴?想到那個張揚霸氣的女人,鳳傾眼底閃過疑惑。“她來這裡做什麼?她找君憐卿?”
管家將鳳傾直呼自家王爺姓名的事自動忽略掉,恭敬地回道:“女皇陛下是來找王爺的。不過,她指明說也要見一見王妃您。”
“還要見我?”鳳傾眼底的疑惑更濃了。對於花鈴的事,她倒是瞭解過一些,但與她卻並無交集。
“她見我做什麼?你跟她說,我還有事,沒空!”說完,鳳傾轉身,擡腳就要走。
管家急忙奔上前,欲言又止,“可是,王妃--”
“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鳳傾不等管家說完,就急忙打斷,她纔不要在這個時候見到君憐卿。好尷尬的好不好?
看着鳳傾急匆匆走遠的背影,管家欲哭無淚。我的王妃哎,王府裡忽然來了女的,還指名道姓要見王爺,難道您不該提高警惕以防牆角被挖麼?
鳳傾的身影剛消失在院門外,君憐卿便穿戴整齊出來了。管家和鳳傾之間的對話他都聽見了,心道她大概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與自己碰面。
“管家,女皇陛下何在?”君憐卿問,眼底一閃而過喜悅的光芒。
管家心底小小的驚訝,跟着君憐卿這麼多年了,何曾見過他會在提起一個女人的時候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來?心裡又開始忍不住直犯嘀咕,很是爲自家王妃擔憂。王爺不會真的被挖走吧?
“回王爺,女皇陛下正在客廳等候。”擔心歸擔心,管家也知道,會不會被挖走,這個關鍵要看自家王爺的態度。而且看王妃那意思,自己根本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君憐卿很快就到了客廳,還沒走進去,就看到一道紅色身影靜靜佇立,仰首四處觀望着。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到來,花鈴緩緩地轉過身,對着他彎脣一笑。“蓮,好久不見!”
君憐卿的臉上同樣掛着淺笑,他大步走過去,將花鈴讓到首位坐下,親手爲她倒了一杯茶,推過去。“是呀,好久不見了。”
上一次見面,還是三年前吧?花鈴剛剛登基的時候。
花鈴也不客氣,拿起茶杯小小地飲了一口,茶香馥郁,沁人心脾。她不由得看向君憐卿,讚歎道:“三年不見,蓮的泡茶技術倒是越發爐火純青了。”
君憐卿笑笑,不置可否。“這茶是我最新研製出來的,你若是喜歡,就多帶一些回去便是。”
“呵,那朕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花鈴也不跟君憐卿客氣,就着茶杯又飲了一些,這纔開口問道,“聽說你娶王妃了?”
說起娶王妃一事,君憐卿腦子裡立即就顯現出昨夜和今晨的旖旎瘋狂。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恬淡的笑意,點點頭。“是啊。”
“朕,可以見見你的王妃麼?”花鈴沉吟着問道,眼底一閃而逝幽幽的流光。
君憐卿一怔,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花鈴。沒想到素來對別人不感興趣的她,竟然對鳳傾有了興趣。
似是看出了君憐卿的疑惑,花鈴無所謂一笑。“怎麼,還怕朕會吃了他?”
君憐卿面色一窘,“怎麼會。只是,她這會兒不知去哪裡了,我就算是想讓你見,只怕你也見不到。”
“這麼巧。”花鈴不置可否,長睫輕垂,遮掩住眼底的一切情緒,倒也不再執着於與鳳傾見面,“聽說你王府裡有一片紫竹林,可是真的?”
“是有那麼一片紫竹林沒錯。”
“那這個總可以帶朕去參觀參觀了吧。你也知道,在朕的冰國,可是根本見不到紫竹的。朕難得來金夏一次,蓮可得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呀。”
“自然,請隨我來。”
要說玄王府裡面,的確有一片紫竹林。這個季節,正是竹子生長繁茂的時節。鳳傾自從進了玄王府,就喜歡上了這片林子。
從房間裡出來後,鳳傾逛着逛着,不知怎麼的就逛到了這紫竹林。清晨的陽光透過稀疏的竹枝落在地上,一片斑駁陸離的景象。
信步走進紫竹林裡,鳳傾揹負雙手,心裡不由得開始犯起了嘀咕。想到那日中秋晚宴上見到的冰國女皇花鈴,雖然那個時候的她因爲離月歌的事,並沒有過多關注她。但對她還是有不少印象的。
鳳傾心裡忽然有點不是滋味兒。君憐卿和花鈴應該是認識的吧?不然花鈴又何必大清早就專程跑來玄王府拜訪?放着太子等有權有勢的人不見,卻單單跑來這裡。
想一想也是,君憐卿的流仙閣總部可不就在冰國麼?想起上一期的《一月談》上面還說,冰國皇帝爲了流仙閣閣主,不惜散盡後宮--
想到這裡,鳳傾心中忽然覺得憋悶無比。又想到此時此刻,那兩人很有可能正談笑風生,或者,小別勝新婚?
嗯,這種想法纔剛閃進腦子裡,鳳傾就忽然有種想要立即衝過去將那對狗男女給分開的衝動。最好是一個直接丟到北極喂北極熊,一個扔到南極陪企鵝!
這種衝動,是鳳傾在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不管是面對鳳翩翩,還是那個傳說中的小師妹巫靈,她都是從不放在心上。因爲她知道,君憐卿對那樣的女人不會喜歡。
但是,這一次,面對的卻是這個帶有傳奇色彩的冰國女皇,她心底從來都堅信不疑的信念不由得開始有了動搖。
鳳傾不能確定,君憐卿對待花鈴,是否也如同對待鳳翩翩和巫靈那般。但很顯然,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對她應該是不同的。
這種認知一旦在腦中形成,就容易慢慢發酵,並且越來越強烈。鳳傾下意識地紅脣緊抿,眼神冷冽,想殺人。
此時此刻,關於花鈴的諸多想法,甚至讓鳳傾忘記了中秋晚宴上遇到離月歌所帶來的悲傷和哀痛。
鳳傾有些抑鬱地走在竹林裡,紫色的衣袍在這紫竹林裡若隱若現。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是駐足而立,仰首,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暗下決心:“不行!老子得回去抓姦去!哼哼,親愛的小花兒,你可千萬別給我紅杏出牆啊,不然的話,哼哼--”
然後,在轉身的剎那,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出現在這片紫竹林裡,就在不遠處,看起來很是親密的樣子。
鳳傾一顆心忽然毫無預警地狂跳起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閃身,將自己隱匿起來,目光定定地看着那對男女。心裡懊惱自己神經質,可卻仍舊沒有要現身的意思。
那一白一紅的兩道身影正是君憐卿與花鈴。
君憐卿一身雪衣曳地,廣袖輕輕垂蕩在身側,隨着走動起伏不定。墨發用一根白玉髮簪束起,絲綢般柔滑地垂於腰際。堪稱絕色的容顏在這陽光斑駁的的竹林裡更多幾分妖魅。他一邊走,一邊偏頭對着身邊的人說着什麼,神色雖然很淡,但仍就不難看出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而花鈴紅衣颯颯,英氣又不失柔美的臉上此刻正帶着淺淺的笑意。她時不時地對着君憐卿微微頷首,幽深的眼眸裡不時涌現出幾分好似回味又好似嚮往的飄渺。
兩人並肩信步而行,一白一紅,男的俊逸無雙,女的英姿颯爽,走在一起,竟是那般和諧唯美。
鳳傾撇撇嘴,滿眼不屑,還有她自己尚沒有意識到的……嫉妒。
君憐卿和花鈴並沒有發現鳳傾的存在,兩個人談笑風生間與她的距離越來越近。
鳳傾下意識地握緊拳頭,總覺得此刻,那兩人臉上的笑容是那樣刺眼!
“蓮。”花鈴忽然駐足,距離鳳傾隱藏的地方不過十餘米遠,她微微仰頭看向君憐卿,“你這些年過得可還好?”
君憐卿微怔,沒想到花鈴會突然問他這樣的問題。他腳步下意識地停住,想起自己這幾年來的步步爲營。他的人生總是充滿了灰暗,若不是鳳傾強勢出現,只怕他現在也依然過着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
“我很好。”想起鳳傾,君憐卿眼底不由得流露出純然的歡喜和溫暖。但是他的笑容落在鳳傾的眼裡,就立即被曲解成是因爲看到了花鈴才這樣。
“哼,臭男人!沒事笑那麼盪漾做什麼!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鳳傾憤憤地想着,右手緊緊握住身前的竹子,指甲都掐進竹子裡面去了,也不覺得有絲毫疼痛。
得知君憐卿的答案,花鈴微微閃神。不過她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笑道:“是因爲那個鳳三少?”
花鈴自然也是看《一月談》的,早在之前傳出鳳傾與青蓮公子一夜激情的時候,她就派人對鳳傾進行了多方面的追蹤調查。
只可惜,不管花鈴派出多少人,得到的最終結論都只是說明鳳傾是鳳元秋的兒子,爲人不學無術,是個徹徹底底的紈絝子弟而已。
花鈴覺得,像君憐卿這樣驚才絕豔的男子,鳳傾一個草包,甚至還是一個男人,根本就配不上他。
說起鳳傾,君憐卿眼底的明媚更加耀眼,他笑着搖搖頭,卻沒有說什麼。他覺得,阿傾的好,只需要他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聽說你準備冊立男後了?”君憐卿轉移話題,雖說是問句,眼中卻是一副篤定的樣子。
花鈴神色微僵,紅脣輕扯,無所謂道:“原本是那麼打算的,只是後來朕又改變主意了。”
花鈴沒有說的是,原本,她聽說君憐卿要成婚,一時頭腦發熱便找來了一個與君憐卿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回去,並且讓他夜夜留宿於自己的寢宮之內。
一時間,冰國上下頓起譁然大波,冰國皇宮內的男妃們更是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下一刻便會失寵。
但是沒過幾天,不知怎麼的,花鈴又說暫推封后大典,而是讓人遞交了國書,跑來金夏國參加中秋晚宴。
“爲什麼?”君憐卿不解,心道就算是個皇帝,到底也是個女人。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
花鈴毫不在意地笑笑,“人死了。”末了,她又補充了一句,“朕殺的。”
君憐卿一愣,卻也沒再說什麼。那些事,說到底都是花鈴的事,跟他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卻聽花鈴忽然半真半假地說道:“蓮,乾脆你做朕的男後吧!”
君憐卿被花鈴的話嚇了一跳,不過也並不放在心上,只是淺淺一笑。“我已經成親了。”
“成親了,還可以和離啊。”花鈴毫不在意地說道,“與其跟一個名聲狼藉的男人在一起,還不如做朕的男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論你想做什麼,朕都會依你。”
“花鈴,你逾距了。”君憐卿忽然正色,眼底閃動着幾分不悅。他不喜歡別人詆譭鳳傾,就算沒有惡意的也不喜歡。
花鈴瞳孔微縮,沒想到君憐卿竟然如此在意那個鳳傾。她雲淡風輕一笑,臉上不見絲毫異樣情緒。“蓮,朕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
君憐卿眼眸微眯,略含深意地看一眼花鈴,便立即將視線偏移到一側。“我不希望再聽到類似的話,不管在世人眼中,她有多不堪,但她在我的心中總是是獨一無二的。”
“好。”花鈴從善如流,“朕不說就是。”
君憐卿薄脣輕抿,不語。
花鈴忍不住打趣:“蓮,三年不見,你變小氣了。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人總是會變的。”君憐卿無聲輕嘆,“我很喜歡現在的改變。”
花鈴長睫輕垂,眼底的流光一閃而逝,快得令人無法捕捉。她心裡暗暗地說了一句,可是我不喜歡呢,蓮--
一陣風吹過,竹林裡想起陣陣竹葉落地的簌簌聲。有一枚紫色的葉子粘在了君憐卿的頭頂,花鈴心思一動,伸出手去,就要給他摘下來。
君憐卿下意識地就要往後退,卻被花鈴一把抓住衣袖,“別動!”這麼說着,她的手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君憐卿眉心微蹙,自然是覺察到了花鈴似與往日有所不同。他有些不習慣如此的親近,所以,他趕在花鈴的手碰觸到自己之前,擡手將頭上的竹葉取了下來。
花鈴見了,無聲一笑,鬆開了手,退後一步,與君憐卿保持着該有的距離。
君憐卿將花鈴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卻並沒有說什麼。也許,是他想多了吧。他和花鈴之間,那段惺惺相惜的日子,的確令人懷念。但是,時隔三年,很多東西早已經改變了,不是麼?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改變,便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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