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可知道證人姓甚名誰?”荻原問道。
江櫻愣了一下,最後搖搖頭,道,“小女子不知。”
“不知?”荻原皺了皺眉頭,這件事情似乎有些棘手呢。
“回大人,小女子雖然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卻眼見着那女子進了一家名爲尚元齋的店鋪裡面。”江櫻說道。
“尚元齋?”荻原吩咐着趙昌和趙當去尚元齋一趟。
大約經過兩刻鐘的時間,他們兩個果然帶回來一個看起來很含羞,很驚恐的女子過來。
“小……小翠見過青天大老爺。”叫小翠的女子看起來極爲緊張,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着,匍匐在地上也能感覺到她的戰慄。
“小翠,你擡起頭來。”荻原放緩了聲音。
“是,是大人。”小翠慢慢地擡起頭,看到身邊的鄭元一眼,突然驚叫起來。
“是你,就是你……是你……”小翠倒跪着退了兩步,臉色蒼白地說道,“就是你,在泗水街的三重巷裡面……”
“你說什麼?”鄭元也認出了小翠,他皺了皺眉頭,在泗水街的三重巷裡面的確見到了她,但當時他只是攙扶了一下江氏,可是……
“小翠,你仔細說來,若有半句假話,本官決不輕饒。”荻原說道。
“是,是……”小翠結結巴巴地說道,“那日,小翠出去買東西,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經過泗水街的三重巷的時候,隱約聽到了呼救聲,小翠大着膽子往裡瞧了瞧,看到他正在拉扯一個女子,正行那……那……齷齪之事。”
小翠說到這裡臉色漲紅,她將頭用力埋到地上,不敢再擡頭。
“你胡說八道。”鄭元氣憤地站起來,怒斥道,“你們都是串通好的來陷害我,你們是受何人指使?”
“放肆!”
荻原一拍驚堂木,周圍衙役們的威武聲齊響,震耳欲聾。
鄭元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匍匐在地上,大聲喊道,“青天大老爺,小人是冤枉的,小人是冤枉的啊。”
荻原皺着眉頭,“江氏,你可還記得鄭元欲行不軌之時是什麼
時辰?”
江櫻叩了叩頭,回答道,“小女子記得清清楚楚,正是四日之前的戌時。”
“小翠,你可還記得見到鄭元欲行不軌之時的時辰?”荻原問道。
“小翠,小翠記得。”小翠緊張地抽了抽鼻涕,說道,“那時候剛好是敬元齋打烊的時候,正是戌時。”
柳梅殊靜靜地看着江櫻,又看了一眼小翠。
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應該有別的關係,但是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若是一般的女子,絕對不敢出來做這種證明的。但是這個小翠……
柳梅殊自詡學過一段時間的心理學,能夠通過人的一些肢體語言和麪部表情猜測出內心射影,但是這個方法並不是那麼靠譜。
她皺着眉頭看着江櫻,從頭到尾,都是江櫻在暗中設計。
柳梅殊不會傻到被人利用了卻毫不知情的程度。
從江櫻衝撞馬車的時候,或許就落入她的設計圈中。
柳梅殊一開始便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不過見她是真真正正的救人心切,也便沒有太過理會。而且,她出了那麼一個主意,江櫻竟然照做了。
若不是走投無路,恐怕她也不會如此吧。
不過,江櫻這個女子,無論是從計謀還是膽識,都是女中豪傑。
柳梅殊在心裡暗暗地說道。
“鄭元,你口口聲聲說是冤枉的,那本官問你,四日之前的戌時,你在何地?又有何人作證?”荻原問道。
“四日戌時……”
鄭元臉色一白,頓了頓,像是掙扎了好久一般,終究還是沒說出什麼來。
“恩?”荻原冷聲呵斥道,“本官問你,昨日戌時,你在何地?有何人作證?”
鄭元臉色蒼白,嘴角懦懦地動了幾下。
過了許久,他依然沒有說回答。
圍觀的老百姓對着鄭元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鄭元臉色蒼白地跪在地上,大腦裡面已經是一片漿糊。
大腦根本來不及思考這其中的明顯漏洞,明明他扶那女子的時間是三日之前的傍晚,爲
何她們統一說是四日之前!
“啪!”荻原一拍驚堂木,“若是無證人,那你猥褻女子之罪可是坐實了。待本官稟明朝廷,理應處以極刑。”
“凌遲處死!”
“威武……”
鄭元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他匍匐在地上,顫抖了半響。
若是不將那件事說出來,這強姦之名怕是要落在頭上了。
但是,若是真將那件事說出來,家裡那個母老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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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元,本官再問你最後一遍,四日之前的戌時,你在做什麼?有何證人?”荻原冷聲問道。
“小人……”
鄭元臉色灰白地匍匐在地上,“小人那時與泗水街三重巷的李寡婦在……在一起……”
他結結巴巴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人一片譁然。
鄭元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而李寡婦則是出了名的貞潔。
相傳她爲了守貞潔,十幾年如一日守着清貧清淡的生活。
自十五歲嫁給丈夫之後,不過一年丈夫便死了。從那之後,多人勸她改嫁,她卻始終沒改嫁。
膝下沒有兒女,她獨自過活十幾年,整日深居簡出,也很少跟別人來往。爲此,泗水街的正長還特意爲她立了貞節牌坊。
這個鄭元竟然說與李寡婦有染,這絕對是驚天的消息。
圍觀的羣衆像是炸開了鍋一般,紛紛議論不停,吵鬧不停。
“肅靜!”荻原狠狠地拍了一下驚堂木,衙役們發出響亮的威武聲,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卻是紛紛噤聲。
“來人,傳李寡婦。”荻原說道。
兩個衙役去傳訊李寡婦,鄭元匍匐在地上,聽着圍觀百姓竊竊私語,心如死灰。
早有人通知了鄭元的媳婦,隨着李寡婦到來的時候,鄭元媳婦也跟了過來,她一見李寡婦便上前揪住她的頭髮,開口大罵道,“下賤的小娼婦,守着貞節牌坊竟做些偷雞摸狗的男盜女娼,看老孃不撕爛你的臉。”
衙役慌忙將鄭元家的拉開,帶着驚慌失措的李寡婦走進公堂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