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變成禿頭的緣故,林婉柔一直沒有出門,對司徒墨也一直避而不見。
江櫻的身子在秦木白的調養下逐漸痊癒,新月見了秦木白依然羞羞答答的模樣,還時不時塞給他一些襪子和外套之類的東西,直搞的秦木白傾國傾城的臉上一片緋紅。
秦木白的面容,是個女子都無法比擬。所以,新月每次見到他的時候,總是將頭壓到很低很低很低。
秦木白對這個叫新月的,身子瘦削並體弱多病的丫頭很是無語。但醫者父母心,他生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也長了一顆最溫柔和赤誠的心。
看到新月明顯的先天不足,還有些肺癆的病症,便知道她有不足之症。有這種不足之症之人,大多數是活不過二十歲的。
先前新月在方側妃那裡受盡了刁難和苦楚,來到挽月閣之後雖然調養過,但身子總不好。尤其是幾個月前差點在雪裡被凍死,還落下了咳血的症狀。
她並不知道那肺癆,卻也總感覺到力不從心,尤其是這次替江櫻捱了兩板子就暈了過去。感覺到身子一天比一天弱,不由得更加焦急了起來。
又因爲天生心臟不大好,她時常會蹙眉。
柳梅殊曾經調笑她,微微蹙眉的時候像極了西子捧心,若不是身子太過瘦削,真有些傾國傾城的味道呢。
新月只是笑而不語。
挽月閣的丫鬟都長得極爲不錯,香雪聰明伶俐,活潑好動,更小家碧玉了些。綠珠沉穩大氣,又知進退,更像是大家閨秀。這兩個人雖然長得漂亮,但都沒有新月生的好看。
只是新月身子實在太過瘦削,掩蓋了她的光芒,又因爲天生膽小謹慎,畏畏縮縮的,更是令人無法察覺到她的美麗。
但,明珠總是會發光的。
尤其是認識了秦木白之後,她的美麗表現的越來越明顯,就連一直沉穩的綠珠都忍不住讚歎新月的美麗。
經過秦木白的調養,新月的
身子比以前好了許多,又因爲心情好,吃的東西多了,身子漸漸豐盈起來,原先停滯的發育也開始了,她不僅僅是個頭長高了,身材也變得玲瓏有致。
每次看到新月容光煥發的樣子,江櫻就羨慕的要命。再看看自己不爭氣的身子,哀嘆良久,直追着她將秘方交出來。
自從挽月閣被司徒墨下了命令之後,林婉柔再也沒來鬧過。
當然,林婉柔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她被司徒空空剃光了頭髮之後,洗澡的時候眉毛之類的毛髮也消失不見了。眉毛倒還好說,就是頭髮難弄。她嫌帶那種貴婦人常戴的假髮不舒服,命令能工巧匠採集了接近三十名少女的優秀髮質做了一個從頭頂開始的假髮。
這些假髮畢竟不是真發,不過幾天就變得特別枯燥。她只能咬牙切齒地命令工匠再去搜集上好的頭髮,編制假髮。
這樣折騰了二十來天,她暫時沒空理會柳梅殊。挽月閣也迎來了難得的平靜。
今年的最後一場大雪過去之後,大華終於迎來了新年。
這是柳梅殊第一次在大華過新年,滿打滿算,她來大華,不過也不足四個月時間啊。
四個月時間,這裡的冬天可真夠長的。
問了綠珠才知道,這裡的春天和秋天都很短,夏天和冬天很長。每年的秋天和春天加起來不過兩個月的時間,而冬天和夏天佔據了十個月。
這種大陸性季風氣候,倒是像極了中國的北方。
柳梅殊生在北方,雖然國中以後便到了美國,但是對於北方的氣候卻是記憶猶新。
綠珠說,過了新年,不過一個月便能迎來短暫的春天。春天的時候,鏡城最東邊的桃花林裡會盛開一大片一大片的桃花,每年的二月初十是鏡城一年一度的桃花節,那時候,不管是公子小姐,還是普通人,都能結伴而行。
桃花順水而流,流觴曲水,更有文人雅士吟詩作對,千里遊人
,男女並行,撒花煮酒,極盡風流之能事。
柳梅殊聽了嚮往,雙手摸了摸肚子。等到二月初十,這肚子怕是要顯懷了吧。
原本這身子就不大爭氣,怕是不能折騰了。
柳梅殊嘆了口氣,這桃花節,怕是要等到後年纔有機會了。
春和景明,流觴曲水,與友人結伴而行,吟詩作對,極盡風雅,這,纔是她嚮往的悠閒生活啊。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在二月初十那天,她會以那種狼狽的姿態混跡在遊人之中,更沒想到,原來,在冥冥之中,蒼天已經將一切都註定,人,不過只是蒼天麾下的一枚小小棋子而已,受盡擺佈和欺凌。
當然,這是後話。
聽着綠珠講那些樂事,柳梅殊的精神好了一些。她掐指算了算日子,竟還有三天就過年了。
要過年了啊。
柳梅殊嘆了口氣,站在窗外,看着窗外偶爾飛過的寒鴉,心中悵然。
遠處,隱約傳來爆竹聲,也有人來人往,忙忙碌碌的腳步聲。
此刻,挽月閣的大門之外,一定非常熱鬧吧。人人都在爲過年做準備,忙着祭祀用的東西,也忙着籌備過年的東西。
從一個月之前就聽到了鞭炮聲,到現在,挽月閣像是被生生隔斷了一般。寧靜在角落裡,無悲無喜,就像柳梅殊的心情。
柳梅殊看着冷清的有些凋零的挽月閣,微笑。
上蒼給予的寂寞,要以心來承受,只有能忍受寂寞,才能走在最頂端。
生命中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一種潛移默化的修行。
柳梅殊暗暗地對自己說道。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香雪忙去開門,見來人是老太妃身邊的秋菊姑娘。
“請王妃娘娘安,今日是過年的迎神日,王爺和老太妃特意吩咐奴婢來囑咐娘娘一聲,酉時四刻,在御霖廳祭祀開始,請王妃娘娘快些準備一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