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沒想到,竟然真的懷孕了呢。”柳梅殊淡淡地嘆了口氣,微微蹙着眉頭,看着司徒墨,“原本我不想懷孕的,甚至,不想要這個孩子的。”
“但是,既然這個孩子已經到來了,那便是我們的緣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好他,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好的。”柳梅殊依然在笑。
她看着遠方的夕陽,夕陽下,一片紫色的煙霞氤氳着,絲絲金黃色將暗啞的色彩吞沒,彩色的雲霞,在冬日裡的閃耀出異樣美麗的花。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柳梅殊就那麼站立在院子裡,任憑夕陽的餘暉散落在身上。
“阿殊……”司徒墨雙眼有些迷茫,看到這樣的柳梅殊,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有一種想要將她擁在懷裡的感覺。
心口的裂縫越來越大,他狠狠地捂住胸口。
“司徒墨,我不怪你。”柳梅殊淡淡地說道,“我只想平安將這個孩子生下來,能夠保住孩子平安長大,我便,已經知足了。如此而已。”
“阿殊……”司徒墨的表情有些痛苦。
“人世間,所有的迫不得已,都不過是一種執念罷了。”柳梅殊說着,看向司徒墨那張迷茫而掙扎的臉,伸出手,輕輕地在他臉上撫摸了一下。
“所以,司徒墨,無論你是怎麼決定,我都希望你能答應。從今日後,別再讓任何人靠近挽月閣了,好麼?我只想讓我和你的孩子平安生下來,如此而已。”柳梅殊蹙着眉頭,眉宇間,是一種絕望的傷痛。
“好,我答應你。”司徒墨喃喃地說着,眼中閃過的迷茫,像是許久許久未曾清醒過的掙扎一般。
“王爺!”林婉柔見司徒墨的表情有異,不想再讓柳梅殊繼續與他對話。
“這血腥氣味傳來,柔兒有些頭暈……”她說着,竟真的向着地面上倒去。
“柔兒……”司徒墨見林婉柔昏倒,慌忙跑過去將她接住。
“王爺,柔兒的頭好暈哦,咱們快些回去吧。”林婉柔說着,雙手撫摸了司徒墨的胸口。
司徒墨微微一愣,剛纔的掙扎和迷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狠戾和厭惡。
“咱們走。”他冷冷地吩咐了一聲,轉過頭去
,走到挽月閣的大門外面。
“以後,沒有本王的允許,誰也不能踏入挽月閣半步。”他回頭看了看雲淡風輕地柳梅殊,冷冷地開口,隨着丫鬟婆子的腳步聲撤離,挽月閣的大門被徹底關上。
“終究,你還是走了。”柳梅殊看着司徒墨的背影微微一笑,隨後臉色變得煞白煞白,她打了一個趔趄,直直地向着身後仰過去。
“王妃娘娘……”唯一沒有受傷的綠珠看到柳梅殊將要落地,慌忙將身子墊在她的身下,柳梅殊嘴角扯出一個微笑,慢慢地閉上眼睛。
天知道,剛纔和司徒墨對峙的時候,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屋子的病號?”司徒空空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看到江櫻血肉模糊的模樣,不由得眉頭微皺。
“這是誰幹的?”他的聲音逐漸變冷。
“你,你是誰?”唯一清醒的綠珠看到司徒空空憑空出現被嚇了一跳。
“你是誰?”司徒空空皺着眉頭,見這個丫頭打扮成了櫻兒的模樣,不由得一愣。
“我是挽月閣的丫鬟,你又是誰?一個大男人傢俬闖王府內眷的閨閣,這可不是君子所爲。”綠珠冷聲說道。
“君子?”司徒空空一笑,指着使用了姽嫿術的江櫻說道,“我只問你,到底是誰將她傷成這樣?”
綠珠眼睛閃了閃,猜到這個眼睛細長,身材也細長的男人可能與江櫻有些關係,也不再隱瞞,“是江櫻姐姐爲了保護娘娘,被那個叫林婉柔的女人給打的。”
下意識的,她將事實篡改了一下。
憑着直覺,她很明顯地感覺到眼前這個眼睛細長,總是在微笑的男人有些難纏。
所以,即便是王爺變了,她也不想王爺惹上這種不必要的麻煩。
“好,很好。林婉柔是吧?她住在哪個院子裡?”司徒空空眼睛閃爍着,看着江櫻血肉模糊的模樣,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過。
“北苑,方華軒。”綠珠說完這句話,聽到一聲敲門聲。
她微微一愣,剛纔王爺下了命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挽月閣一步。
現在,王爺剛剛走,到底是誰還會來挽月閣呢?
“你
還真是個惹事精。”司徒空空有些無奈地看着昏倒的柳梅殊,一把抱起她,直接從窗子裡跳進屋子,將她放好之後,又將江櫻、香雪、新月等幾個昏迷的女子找了間屋子放下。
“一屋子的傷員,只有你一個是正常的。還真有些麻煩,這樣,我去找白木頭要些好點的藥過來,你好生照料着她們。”司徒空空說完這句話之後,身子一躍,綠珠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個細長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綠珠姑娘,香雪姑娘,你們在嗎?”門外傳來細小的聲音。
“是王瑞家的。”綠珠心中沉吟,將門打開,看到王瑞家的正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圍。
“綠珠姑娘,謝天謝地你沒事,這是上好的金瘡藥,是王爺賞賜給我家老爺的。我剛纔路過挽月閣的時候,看到了裡面的情景,這金瘡藥怕是能用上吧。老奴是偷着來的,不敢多待,就先回去了,綠珠姑娘替老奴問娘娘安。”
王瑞家的說完這些話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綠珠拿着那瓶子金瘡藥,看着幾個昏迷的人,微微嘆了口氣。
不得不說,江櫻姑娘也着實太過大膽了一些。
她罵的那些話,雖然有些狠,但是正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們想對王爺說的話。
王爺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可能會完全忘記王妃娘娘呢?
原本,王爺和王妃娘娘關係已經很融洽了。
可是,似乎是在一夜之間,竟變得比以前還要糟糕了一些。
綠珠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從花根底下拿出草藥,給柳梅殊熬上安胎藥。
看到柳梅殊正在睡着,不敢打擾,便進了香雪她們的屋子裡面,褪下她們的衣裳,給她們一一上藥。
香雪和新月受的傷並不重,但疼痛卻絲毫不少,因爲那侍衛將內力聚集在板子上面,直接傷到了骨頭,皮膚上倒是沒有多少傷痕。
受傷最重的江櫻,江櫻股間已經是一片模糊了,綠珠扯不開她的衣服,只能用剪刀剪開,破碎的衣服已經深入到了血肉裡面,稍微一碰,江櫻的身子就顫抖一下。
綠珠看着血肉模糊的江櫻,心中有些泛酸,她小心翼翼地將江櫻的身子清理乾淨,敷上金瘡藥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