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們嘴快,捱罵自然也心平氣和的閉上嘴。
他們幾人的話和幕雲晉、駱文浩的恭順讓那哈遜和範東盛都是暗自心驚,這丫頭竟然能得了皇上的眼,可真是了不得。
還不知道葉婉馨已經是郡主身份的範東盛更加的對葉婉馨存了敬佩,瞧着她面色不好,恭敬的說着,“葉姑娘,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就進去吧。”
葉婉馨已經對他身上的玉佩動了好奇心,自然也放低姿態,“既然那哈公子來範府有事,也一同進去吧。”
總算回過神的那哈遜把玉佩塞進衣裳裡邊,給葉婉馨道謝,“嗯,那哈遜多謝葉小姐的邀請。”
到了範家正廳,葉婉馨無聊的聽着範東盛和那哈遜說着沒多少意思的客套話,既然有事還要饒着圈子,她真的很是鄙視這樣的虛僞。
然後滿腦子都是尋思着那個玉佩。
她就是個急性子,瞧着已經喝了半盞茶,倆人還在說着沒邊際的話,她實在裝不下去矜持,徑直衝那哈遜開了口,“那哈公子,你能讓我瞧瞧你的玉佩嗎?”
聽到這話,那哈遜慘不忍睹的臉抽搐起來,不拿出來又怕得罪了這來歷不明的葉小姐,拿出來又怕她真瞧上了,據爲己有,孃的身世可就再也查不出來了。
瞧着那哈遜糾結的模樣,葉婉馨緩緩的笑笑,“那哈公子,你不需擔心,我只是瞧瞧,不會要你的玉佩。”
見這窮酸小子還不應下自家小姐的話,狄成又憋不住了,“就是,侯府裡的好東西都堆成了山,哪個會稀罕你的破石頭!”
自個好言相勸人家還不捨得,狄成這沒眼色的小子還要拆臺,葉婉馨的臉又沉了下來,“駱文浩,你是個死人啊,把狄成給我趕出去!”
“小姐,狄成都是爲你好,你瞧他那窮酸模樣,那玉佩也不是個好的!”
“狄成,識相點吧,再多說一句,你可真的要被你家主子趕走了。”駱文浩低聲勸着拖拽着狄成出了正廳的門。
範東盛他可以不放在眼裡,可是這氣度不一般的小姐很有可能出自京城的侯府,他心裡也有一些不可言說的打算。
暗自咬了咬牙關,然後把懷裡的玉佩摸了出來,又小心的取下。
想到當初大爺想討要這塊玉佩,被自家主子拒絕,硬是捱了一頓毒打,驚動老爺,大爺纔打消了貪念。
站在門外的圖兒有些緊張的問着,“四爺,你真的要給別人瞧玉佩啊?”
那哈遜搖搖頭,“圖兒,沒事的,葉小姐只是想瞧瞧,這不過是塊普通的玉佩,不會入葉小姐的貴眼。”
他說罷就把攤在手掌裡的玉佩送到葉婉馨眼前,“葉小姐,你請看。”
葉婉馨小心翼翼的取過那個玉佩,仔細的瞧着。
當她瞧着和如今宏兒脖子上帶着的那個玉佩一個模樣,連上面所刻的字都分毫不差,她的面色大變,“安?這上面咋也有個安字?玉的顏色和質地也相同,真是奇怪了。”
範東盛聽着葉婉馨自言自語,他輕鬆的笑了,“葉小姐,這玉佩上有安字也沒啥不妥,畢竟帶玉都是圖個吉祥,安字的寓意可不就是讓人平安的。”
葉婉馨可不認爲自個是在胡鬧,想到宏兒的玉佩是安家傳下來的,這塊玉佩能出自那哈遜的手,怎會不讓她變了神色。
葉婉馨辯解着,“不是的,範東家,你不知道,那哈公子的玉佩和我弟弟的玉佩竟然不差分毫,要是倆放一塊,連你也不能分清楚的。”
聽了葉婉馨的話,那哈遜心思一轉,娘是漢人,這葉小姐的弟弟也有相同的玉佩,難道能和孃的身世有關聯。
不會的,京城距這裡那麼遠的距離,而且聽娘模糊的話,娘也不過出自小商戶之家,咋會和京城的侯府有啥牽扯,他剛冒出的希望之火瞬間又熄滅了。
葉婉馨瞧着那哈遜也陷入沉思之中,難道這玉佩真的有故事,她語氣柔和的問着,“那哈公子,你的玉佩從哪裡來的?能否告訴我啊?”
“葉小姐,這玉佩是我娘貼身之物,這兩年娘見我大了,纔給了我佩戴的。”那哈遜提起娘,眼裡又有了溼意。
“那你知不知道這玉佩的來歷?”
葉婉馨的追問讓那哈遜苦笑着回了她的話,“葉小姐,我要是知道這玉佩的來歷,我娘也不會受那麼多的苦了。”
見他笑的比哭都難看,葉婉馨低頭翻看着手裡的玉佩,隨即又問着,“那哈公子,能不能讓我見見你娘。”
想到府裡亂糟糟的樣子還有麻氏那個毒婦,那哈遜有些爲難,“我娘要是還住在小莊子,葉姑娘想見也是小事,可如今她在府裡,而且還有病在身,不敢給葉小姐添麻煩。”
“你娘有病更應該讓我去了,我曲爺爺可是個大夫,也能給你娘瞧瞧病啊。”葉婉馨急於知道這玉佩的秘密,極力的勸說着那哈遜。
原想和範東盛多說些好話,求見大夫沒想到這個葉小姐竟然主動提出要大夫給他娘瞧病,那哈遜也有些動心。
範東盛不知道葉婉馨幹嘛要去求證這塊不起眼的玉佩來歷,可是他也不能讓她失望,就勸着,“四公子,既然葉姑娘有善心,能讓曲老爺子去給你娘看診,這可是你娘倆天大的福分,曲老大夫可是京城有名的神醫!”
原以爲那曲老頭不過是個奴僕,沒想到竟然是個神醫,那哈遜立即給葉婉馨拜謝,“那哈遜多謝葉小姐的善義仁心,這就恭請葉小姐和曲老神醫屈尊過府一趟。”
葉婉馨把玉佩還給那哈遜,笑眯眯的說着,“好了,別說酸溜溜的話了,不是說你們幽州的男人都是豪爽仗義的硬漢子,本姑娘聽着咋還不如幕雲晉這個讀書人呢。”
幕雲晉嘚瑟的挺直胸膛,“丫頭,你說的太對了,我不但是下得廚房上的廳堂的好漢子,還能左手趕狼右手驅虎呢!”
心情好了的葉婉馨立即瞪了幕雲晉一眼,“你除了不像狄成拿着大刀隨便就砍人,一條蛇都能讓你翻白眼,還在這裡可着勁的吹牛皮,虧的狄成被我趕出去,要不然,還不知道咋拆你臺呢。”
幕雲晉眼皮翻翻,“丫頭,你的嘴可是比低成還要毒。”
要是沒別的事,葉婉馨想明兒一早就立刻幽州,她朝幕雲晉吩咐,“別說沒用的話,你去把曲爺爺找過來,咱趁天還沒黑,去那哈府一趟。”
曲修凌聽說又要他去給人瞧病,老臉拉的老長,橫豎不樂意。
被幕雲晉拖了過來,葉婉馨給他許諾了好多的好吃的,這纔沒精打採的跟着那哈遜去了那哈府。
大半個時辰後。
葉婉馨就坐在了江萍的牀榻前,曲修凌給她紮了幾針,葉也查出中了毒。
被這丫頭逼着拿出三顆去毒藥丸的曲修凌不住的埋怨,“丫頭,這藥可不是你配製的,你自然不心疼。”
江萍吃了藥,精神好了一些,她看着葉婉馨面色和善的坐在面前,有些遲疑的望着自家兒子,“遜兒,這爲小姐咋會在娘這裡?”
“娘,葉小姐很有可能知道這玉佩的來歷,她也想見見娘,兒子就陪她一塊來了。”
瞧着江萍氣色精神都好了一些,葉婉馨微微笑着,“夫人,你的玉佩從哪裡得來的啊?”
“玉佩,那塊玉佩原本是我爹帶的,可是我七歲的時候,爹他突然生病身亡,臨死他把玉佩交給了我,說這是我們父女唯一能證明身世的物件,死也不能丟失。”
“爹剛入土一個月,繼母就把我賣給過路的客商做奴婢。”想是這些年過的日子很苦,江萍說着以前的事情,平靜的臉色也沒起多大的波折。
見這江萍一臉的坦然平靜,葉婉馨精神高度緊張的問着,“那夫人可聽說過三十年前的京城有位安相爺?”
江萍無力的笑笑,“葉小姐,三十年前我也不過是個不足五歲的孩子,住的距京城很遠,哪裡會知道京城的相爺。”
聽到葉婉馨提起安相,那哈遜心裡震撼不已,他急切的望着虛弱的娘,“娘,那你就沒聽外公說過一次他的身世?”
被兒子追的緊,江萍的臉終於露出一些憂傷和難堪,“遜兒,娘只是知道你外公是個大家族的庶子,而且親姨娘死的早,早早的就被分了出來,在外面自謀生路,你外婆剛把娘生下,就死了,我的繼母人又極端刻薄,你外公的日子過的也是十分的不如意。”
葉婉馨也沒從江萍嘴裡聽出一些有用的話,她瞧着曲修凌還黑着老臉在一旁生悶氣,腦子驟然靈光一閃,這三十多年前,眼前的這位不是也在京城,他肯定知道不少東西。
“曲爺爺,你那時候也在京城,可知道我老太爺有幾個嫡子還有幾個庶子?”
“丫頭,你是說安明宣那個老倒黴鬼?在老頭子面前提這晦氣的鬼東西,老頭子不愛聽!”曲修凌嘴裡叨叨着,把腦袋轉向一旁,不搭理葉婉馨。
葉婉馨自然知道他嘴裡的安明宣就是自個的便宜祖爺爺,她笑眯眯的湊近曲修凌,拉拽着他的胳膊直撒嬌,“曲爺爺,你到底是真心心疼我和宏兒的,還是假的?”
曲修凌被這丫頭呵斥慣了,猛然的變了表情,還讓他接受不來,急忙把胳膊從這丫頭的手裡掙脫出來,“臭丫頭,別來這一套,老頭子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葉婉馨的撒嬌失了效果,她不高興的撇嘴,要是東陵玄翔這二貨見本姑娘這樣還不樂掉了牙。
見那哈遜也是一臉的關切,她又把招牌笑容掛在臉上,“那曲爺爺,你就好好的說說,安家當年有幾個兒子和女兒。”
曲修凌翻着老眼皮,“安家的人都死絕了,說的再清楚也沒用。”
“咋能死絕呢,說不定還有意外的,我和宏兒不就是個例子。”葉婉馨不服氣的嘟着嘴。
曲修凌鄭重了老臉,“丫頭,你們都是狄老頭子的骨血,和他安明宣可沒一丁點的關係!”
這老頭子難得能替狄義卿說句話,葉婉馨嘆口氣,“哎,曲爺爺,你說啥都行,可要撿重點來說,我想知道安家當年會不會還有意外的人活了下來!”
“那不可能,不過……”曲修凌用手撓着光亮的腦門,苦苦的想着,驟然他拍着大腿,“丫頭,老頭子想起來了,那安明宣個狗東西,還真的有個兒子活着!”
葉婉馨望眼同意緊張的那哈遜,又急切的朝曲修凌追問着,“真的,他是誰,又住在哪裡?”
“那是安明宣的一個庶子,安明宣那時還在外放,好像就距京城不遠的一個州做知府,他的小妾給他生下庶子,等他回了京城官也做大了。”
曲修凌很不齒安明宣的人品,他緩慢的說着,“丫頭,別以爲高門大戶日子好過,那個得寵的小妾先死,然後庶子又被正妻害的性命不保,那安明宣就差給老頭子磕頭,才求得老頭子去給他那庶子瞧病,後來那庶子身子剛好,就被他秘密的送回了原來的州府,再沒回來。”
“哦,我知道了,曲爺爺,安家庶子反而因爲嫡妻的謀害保全了性命。”葉婉馨突然明白了,她笑呵呵的望着還是不明白的江萍,“夫人,我冒昧的問句,你爹的名諱你知道嗎?”
“我聽爹說他隨了姨娘的江姓,名字卻是安逸。”
葉婉馨沒想到竟然這裡能找到和他們血緣至近的親人,她有些激動的說着,“安逸,夫人,這不就對了,你爹就是安家的那個庶子,要不是他被安家的人刻意的遺忘在別的州府,哪裡還有你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