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馨哽咽着抓住劉翠蓮的手,“翠蓮大娘,我娘腦子裡有淤血,要想醫好需要人蔘,可沈大夫醫館沒有人蔘,這該咋辦呀?”
聽到敏孃的藥需要人蔘,劉翠蓮也有些暗自心驚,這人蔘是富貴人家才能買得起的東西,咱這尋常百姓連想都不敢想啊。可瞅着葉婉馨傷心的樣子,她也只能好言相勸,“馨丫頭,這人蔘的事你也別太着急,趕明兒,我去找你樹青舅舅,讓他在安順城裡的醫館瞅瞅應該能買的到。”
“馨丫頭,我去端些粥,咱們湊合把飯吃了,夜裡還要照顧你娘和宏兒呢。”
葉婉馨心裡一團亂麻,根本沒聽清劉翠蓮的話,只是機械性的點點頭。想着就是有人蔘自個也沒銀子買,去哪弄銀子啊,她又是憂心孃的病,又是發愁銀子。
原本她打算先找人把家分了,她就去求大發伯帶她進山轉轉,如能遇到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就是發些小財也能有些做生意的啓動資金。可理想總是很豐滿,現實卻是太骨感。
可沒等到計劃開始實施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也只能怨時運不濟,恨周氏婆媳心腸歹毒。又想起村裡老婦人議論的事,腦洞大開的想着,便宜爹有可能真不是周氏的親生子,說不定還是個王孫貴族流落在外的嫡子呢,如果真是這樣,可就不愁人蔘和銀子。還別說真讓葉婉馨猜對了,只可惜後來在她不用爲錢財權勢所擔心時,才和便宜爹的家族相認,當然這都是後話。
劉翠蓮端回兩碗稀粟米粥放在屋裡的小木桌上,見葉婉馨還是癡呆呆的坐在那裡,就心疼的拉起她的手,“馨丫頭,趁粥熱吃些餅子湊合把飯吃了。”
葉婉馨手裡被劉翠蓮塞了半塊白麪餅子,她擡頭瞥眼仍在昏睡的宏兒,宏兒小臉清洗乾淨後腫脹青紫越發的厲害,她不忍心再看。就低下頭心不在焉的用嘴小口吃着餅子,壓抑着內心如火燒火燎的悲憤,吃完半塊餅子又喝了半碗稀粥。又給宏兒用竹管灌了半碗稀粥,吃完飯,約莫距娘鍼灸已有一個時辰。想着娘可能已經鍼灸罷了,她就拉着劉翠蓮去瞧娘。
曲修凌正好從敏娘屋裡出來,又遇見葉婉馨。他不經意的瞥眼從他身旁走過的小丫頭,心裡還是直犯嘀咕,這丫頭到底像誰呢,咋就是想不起來。哎,管她呢,這天下長的相似的人多了,自個還真是越老越糊塗了,淨想些沒用的。
曲修凌原以爲,自個在京城孤苦無依,雖然手中銀錢不少,可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來投奔愛徒沈志凡,想着他肯定已經娶妻生子,自個就在這小地方頤養天年。可讓他想不到的是,志凡這臭小子還是老樣子,難道也要像自個一樣孑然一身孤獨的過一輩子。不行,一定要讓他快些成親,要是剛纔的那個小娘子命好,能快些清醒過來,老頭子不會嫌棄她是個寡婦,一定給志凡促成這門親事。要不然自個還咋享天倫之樂呀,想到此處,曲修凌得意的捋捋鬍子,他踏着堅定的步子往沈志凡的屋子走去。
進了娘住的屋子,娘除了有點微弱的呼吸,還是沒有一點要清醒的跡象。葉婉馨用手輕輕把娘散亂的頭髮整理一番,娘頭上挽發的銀簪也不知掉哪兒了,只好取出自個的小帕子給娘把頭髮系成馬尾。
瞧着娘乾裂的嘴脣,葉婉馨輕聲對劉翠蓮說道,“翠蓮大娘,咱出去吧,今晚我陪娘,辛苦你照看宏兒了,我去端點熱水,給娘喂一些,然後把孃的臉用熱帕子敷敷。”
“傻孩子,瞧你說的傻話,我把你們娘幾個都當成親人,有啥辛苦的,只要你娘能早點醒來,就是讓我十日不吃不睡,我也心裡舒坦。”劉翠蓮紅着眼睛動情的說着話,又用手拍拍葉婉馨的肩頭,“馨丫頭,這以後的日子可苦了你呀。”
“翠蓮大娘,我不怕苦和累,只要娘能醒過來,我們一家能身體沒病沒災,日子窮些苦些都不怕。”她和劉翠蓮邊走邊說。
葉婉馨找到王嬸子要了一大盆乾淨的開水,回到屋裡,她先用碗舀了大半碗,想用小竹管給娘灌些熱水。敏娘沒有知覺不會吞嚥,水灌不進去,葉婉馨只好作罷。她用沾了熱水的帕子給娘把臉敷敷。
這家醫館有點像現代的私家診所,替病人考慮的挺全面的,還有專門爲病人做飯提供的竈房。這小屋裡有兩張小牀,已經深夜,葉婉馨卻沒絲毫的睏意,她趴在敏娘牀前,心裡期待娘能突然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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