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心中所想，鳳至又問：“對龍族來說，成年了應該是好事纔對，爲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鳳至以前翻到記載了龍族事蹟的古籍時，可沒有見過有關這件事的描述。
或者說，只有金龍王族纔會這樣？
龍衍一邊強自忍着身體上的不適，一邊啞聲道：“金龍王族生來就比普通龍族要出色許多，想當然的，金龍王族所要承受的考驗也要多上許多，這成年之時的遭遇，就是其一……”
鳳至瞭然點頭。
“那……”她仍有些不解，“你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裡，龍衍那本就已經通紅的臉又更紅了幾分。
不過，只要是鳳至想知道的，他都不會隱瞞於她。
“金龍王族成年時，幾乎可以當作是要經歷一場劫，只有安然度過此劫，才能成爲將來龍族的領袖，若是不能度過，就算有着金龍王族的血脈，也最終只會淪落成普通的龍族，而龍谷之中，自然也就會重新孕育新的一名金龍王族……”
鳳至聽得微微瞠圓了眼。
這樣的事，她倒還是第一次聽說。
龍衍頓了頓，又接着道：“金龍王族成年之時，會經歷一次相當於龍炎程度的對身體的鍛鍊……”
說到這裡，龍衍的伸出一根手指，往了身旁那張桌子上輕輕一碰。
只一瞬間，原本完好的一張桌子，就已經無聲無息地化爲了飛灰。
甚至，就連最後的一點灰燼都沒有留下。
就彷彿，在此之前，這裡壓根兒就沒有那樣一張桌子。
雖然這桌子不是什麼極稀有的材料製成，但論堅硬程度，也只會比五味樓的鐵木差一點而已，這樣一張桌子，竟然會變成這樣……
鳳至有些乍舌。
這樣看來，龍衍身上的溫度，現在只怕遠超想象。
也不知道她的丹火加上鳳族的真火，能不能與這龍炎有的一拼。
當然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鳳至安靜地聽着龍衍繼續往下說。
“……若只是溫度高點，就算難受，我也不是不能承受下來……”說到這裡，龍衍又擡眼看了鳳至一眼，在兩人視線相觸的那一瞬間，他就又連忙將視線挪了回去。
看那模樣，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這讓鳳至輕輕挑了挑眉。
想想以前，龍衍什麼時候都只會有看不夠她的，又什麼時候連看她一眼都嫌多了？
就算知道事出有因，鳳至心裡仍有些淡淡的不爽。
就在這時，龍衍又繼續道：“可是，這咱對身體的鍛燒，並不只是讓人難受一些而已，而是……”
而是了好半晌，龍衍也沒有說出什麼來。
鳳至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下文，便忍不住道：“你趕緊說呀，再不說我可就要往你那邊走了啊！”
自打知道了龍衍並不會有什麼危險，她也算是鬆了口氣。
但是，聽到她說要過去，龍衍卻頓時就警惕了起來。
他先是往後面退了好幾步，直到背上都靠着牆了，直接讓牆壁都融出一洞來，他才頓下腳步，“鳳至，你別過來，我說就是！”
在經歷着身體上所經受的歷練時，金龍王族本身的慾念會被放大許多。
他原本就將鳳至放在了自己的心底，只等着將來帶着鳳至一起回了龍谷，讓鳳至成爲他的龍妃，若說他對鳳至沒有慾念，就連他自己都不會信。
當然了，這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情到深處，這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而且，爲了不傷到鳳至，龍衍這許久以來都是將自己這所有的慾念都藏在心底的，唯恐會做出傷害鳳至的事，或者將鳳至嚇到了。
可方纔，也真是適逢其會。
他和鳳至原本就正在那般親密的挨在一起，偏偏這個時候又有了邁入成年期的信號，若不是他總算還記得自己的初衷，只怕那一瞬間，他就要將鳳至給撲倒了。
一直到現在，龍衍都還在暗暗慶幸着。
將這些都說給了鳳至聽，龍衍一張臉的顏色明顯要比身體上其他地方要來得深些，“鳳至，你聽話，先離着我遠點，最好……離開這房間！”
打從心底來說，龍衍當然希望鳳至站在她只一擡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雖然他不能觸到她，但只要看到她的存在，總能讓他又生出無窮的力量來。
再則，成年，這是對龍衍來說最爲重要的一件事。
這樣一件事，若是少了鳳至的參與，他心裡，多半還是會覺得遺憾吧。
可是……
龍衍也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好，就算他的意志堅強，可也不能排除他最終被本能所支配的可能。
若真到了那時，本能之下的他，會對鳳至做出什麼事來，他都不敢去想。
說白了，龍衍這是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既希望鳳至留下，又希望鳳至離開。
龍衍在這樣的掙扎之中左右爲難，好不容易纔能說出讓鳳至快些離開的話來。
鳳至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又聽到龍衍最後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心裡跟着便是一暖。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到底如何，不是看他說了什麼，而是要看他做了什麼。
龍衍能在這種時候都還一心爲她着想，她果然是沒有看錯的。
不過……
鳳至卻並沒有打算聽了龍衍的話離開。
她先是朝着龍衍走了一步，沒等龍衍繼續開口，就先道：“龍衍，你這是不相信你自己能控制得住嗎？”
龍衍沒有說話，但他分明就是這樣想的。
鳳至眉眼都跟着一軟，說出來的話，聲音雖然輕柔，語氣卻是十足的堅定，“可是，我相信！”
這一瞬間，龍衍只覺得身體上的不適彷彿都被他完全忽略了過去。
他看向鳳至，彷彿要將她此刻的樣子完全鐫刻進心裡。
鳳至於是又朝着龍衍走了一步，“龍衍，我相信你，你不會做出任何會傷害到我的事，今天是對你來說極爲重要的一天，我既然在這裡，當然要陪着你一起度過，難道，有了我的陪伴，你還不會更有力量對抗自己的本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