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次危機，蕭敘面上泛出一個冷笑，嘴脣勾起的弧度都讓人能看出來其中的嘲諷。
都沒等鳳至問什麼，蕭敘便又道：“小丫頭，你說的沒錯，我確實羨慕那個叫龍衍的後輩，在那些幻境之中，哪怕遇到再怎麼樣的情況，你也從來都沒有爲了任何原因而選擇捨棄他，哪怕是遇到生命的危機亦是如此，人生能得此伴侶，還真是沒有什麼遺憾了，只不過，我卻是沒有這樣的福氣的……”
原來，在離開裂天峽谷的時候，蕭敘等四位天君遇到了一次空前的危機，即使他們四人都是天君強者，在這危機之下也難以保全自身。
然後……
蕭敘遇到了第一個幻境之中，龍衍所遇到的問題。
雖然具體的情況不盡相同，但都是遭遇了生死的危機，只不過，鳳至沒有選擇爲了保全自己而捨棄龍衍，蕭敘的仙侶，也就是彩霞仙子，在掙扎了一番權衡利弊之後，卻最終選擇鬆開了蕭敘的手。
當年最初進入到裂天峽谷的天君強者一共有四人，後來得以脫身的卻只有三人，其中兩人還受了傷及根本的重傷，而那最終留在了裂天峽谷的第四人，便是蕭敘了。
聽到這裡，鳳至面上便也多了些瞭然。
“所以……”不用蕭敘多說什麼，鳳至便猜到了後面的事，“前輩您自己遭遇了背叛，心中實在不甘，所以纔會設下這一個又一個的幻境，想要看着別人也與您有同樣的遭遇？”
蕭敘聞言冷哼了一聲。
鳳至笑了笑，又道：“或者說，前輩您自己有了這樣的遭遇，一方面想要看着其他人同樣被背叛，但同時其實您的心裡更希望看到有人能像我一樣不管遇到什麼難題，都能夠不捨棄自己的愛人？”
聽到這裡，蕭敘的面上纔多了些複雜難言的情緒。
不得不說，鳳至確實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一個人若是經歷了這樣的事，有的人會因爲心中的不甘而恨不得旁人都與自己一樣，讓自己所經歷的痛苦在別人身上也重複一遍。
而另外一些人，正因爲自己經受了那樣的痛苦，反而希望看到另外一種可能。
蕭敘無疑便是後者。
沉默了一會兒，蕭敘才又道：“當年在這裂縫裡……”
聽到這裡，鳳至插了一句話，“前輩，現在這裡被稱爲裂天峽谷。”
裂天峽谷之名，還是幾名天君出來之後纔有的。
“裂天？”蕭敘輕聲唸叨着，“倒也確實名副其實，當年老夫飲恨在這裂天峽谷裡，不僅仙體，便是仙魂也同樣受了重創，同行的那幾人大概以爲老夫早就已經落得個仙魂盡散的下場了，卻沒想到這裂天峽谷裡倒是有一處養魂之地，老夫的仙魂不僅沒有什麼損傷，在這漫長的歲月裡，反而還得到了這養魂之地的滋養，除了不能離開這裡之外，便是實力也恢復到了全盛時期的五六成……”
鳳至輕輕吁了一口氣。
別看蕭敘說的，仙魂狀態的他實力只恢復到了全盛時期的五六成，但想想蕭敘可是聲名在外的天君強者，他全盛時期的五六成實力，便是仙君，在他手下也絕對討不了好。
鳳至不由得有些慶幸。
也幸好，蕭敘對她沒有什麼惡意，否則，任她有什麼樣的手段，怕是也只能落得一個結局。
不過，鳳至仍有些疑惑。
“前輩，”鳳至道，“我先前……”
對於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鳳至心裡一直存有疑惑。
毫無疑問，古風對於蕭敘的存在是知情的，說不定對蕭敘的事還知道得十分清楚，否則鳳至也不會毫無準備的就來到這裡了。
那麼，古風又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他們進入到有空神露的山谷之中那麼久都沒有什麼事，爲何她又會突然來到蕭敘面前？
似是看出了鳳至的疑問，蕭敘便道：“當年老夫遭到仙侶的背叛，差點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還虧的這養魂之地，才總算是得來了一線生機，而這養魂之地其實也相當於一個陣法，陣法的陣眼，便是一個裝滿了空神露的小水潭……”
鳳至恍然大悟。
按着蕭敘所言，他們一行人之前去到的那個山谷，其實就是蕭敘所在的養魂之地，而那個水潭，以及水潭之中的空神露，便是這養魂之地的中心。
那些空神露是可以再生的，只要不是一次性的將所有的空神露都取走，是不會觸碰到陣法的。
但一旦有人一次性將所有空神露都取走，便會觸碰到陣法，再加上蕭敘當年被背叛的經歷，以及想要看到有人重蹈覆轍或者有人作出與當年的彩霞仙子相反的選擇的想法，鳳至自然而然的便被蕭敘帶到了現在所處的這處空間裡。
至於爲何蕭敘會選擇鳳至……
當然是因爲鳳至與當初的彩霞仙子一樣，都是有仙侶的人了。
也只有同樣的情況同樣的處境，才能看出來鳳至若是處在了當年彩霞仙子的境地，會作出什麼樣的選擇不是？
鳳至聽得滿頭的黑線。
所以說，她之所以經歷這一個又一個的幻境，竟然是因爲她有仙侶？
話說回來，蕭敘的實力也確實讓鳳至望塵莫及，在經歷那些幻境的時候，就算鳳至忘了一些事，但由始至終，她都沒有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是幻境而非真實。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前輩，我與我的那些同伴之中，除了我與龍衍，還有其他人也有仙侶啊，爲何您偏偏挑中了我？”鳳至道。
她指的同樣有仙侶的人，當然是仙寶兒。
蕭敘聞言衝着鳳至翻了個白眼，“你說的是那個小丫頭？雖然老夫也是第一次見着那小丫頭，但一看就知道她乃故人之後，既然是故人之後了，老夫哪裡還好意思衝着她下手？”
鳳至無語。
確實，仙鶴來和楚璇璣都是成名許久的天君強者，與蕭敘相識還真不是什麼稀奇事。
所以，仙寶兒之所以免於經歷這些選擇，是因爲她是個仙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