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鳳至都沒有想出個合理的解釋來。
龍衍這時也不忍心再讓鳳至因爲這個而煩惱了，而且他也將鳳至這難得一見的可愛表情欣賞夠了，便不着痕跡的轉移起話題來，“好吧好吧，不過就是兩句莫名其妙的詩而已，我也不想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鳳至跟着鬆了口氣。
在地球上的二十一世紀上生活了那麼多年，她其實並不是那麼放不開，不過，與龍衍說起這個，她總會覺得有些難以啓齒呢。
好在，龍衍沒有再問下去。
不過，龍衍雖然沒有追問這“詩句”的意思，卻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鳳至，你還告訴了我一個秘密。”龍衍看着鳳至，輕輕揚了揚眉，眼裡有金色的流光一閃而過，“你說……你不是玄武大陸上的人，來自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
鳳至也跟着挑眉。
知道自己說出了這個秘密，她的反應還沒有方纔知道自己唸了那兩句詩來得大。
那確實是她的秘密，對其他人不能吐露的秘密。
但是，龍衍不是其他人。
他，是她認定了，將要與她一起走過未來那無數歲月的人。
早在有了“就是他了”這樣的覺悟之後，鳳至就沒想過要瞞着龍衍，只不過先前也沒找着機會說而已，既然現在已經在醉酒之後說出來了，那她也不用再爲這件事而費心了。
所以，鳳至輕輕貼了貼龍衍的臉，極爲親暱的貼着他的臉廝磨着，然後用一種並沒有什麼大的起伏的語氣輕聲且輕快地道：“哦，原來我說出來了啊。雅文言情”
龍衍於是輕輕笑了出來。
這是他昨天晚上就已經知道的事，當然不會再有任何的驚訝。
他高興的，是鳳至這半點也沒有想瞞他的態度。
就算他們早就已經認定了彼此，但知道鳳至這樣不想瞞着他，龍衍當然是極爲高興的，甚至他的心情都因此而輕揚了起來。
他道：“是啊，你說出來了。”
鳳至於是輕輕靠在龍衍的胸前，一邊揪着他金色的衣袍，一邊道：“有時候真的覺得，那所謂的地球上的生活也許只是我做的一場夢，我只是沉迷於夢中，不知道哪裡是夢境哪裡是真實……”
她來到玄武大陸的最初那幾年裡，時常都會有這樣的情緒。
龍衍卻緊緊握了鳳至的手，“這裡當然就是真實。”
就是有他，有他們相遇再相戀的種種回憶，又豈會是虛幻的？
鳳至朝着龍衍笑了笑。
她當然是明白龍衍的心情的，她也從來沒有認爲如今的生活只是夢境。
這裡有龍衍，她怎麼捨得呢？
“我當然知道這裡就是真實的，所以，我何其有幸，能在渡雷劫失敗之後，還得到了另一次新生的機會，並且認識了你。”鳳至道。
龍衍先是笑了笑，然後就極爲敏銳的捕捉到了鳳至話中的重點。
“雷劫？”龍衍重複道。
然後，他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先前在慕容家的祖宅裡，那分明就是朝着鳳至而來的電閃雷鳴，以及那紫色雷光之中蘊含的讓人心悸的力量。
那，就是雷劫？
只聽這兩個字，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對付的東西。
再想到鳳至在雷劫之下甚至要通過鳳族的涅盤之力才能重新活過來，龍衍心裡便又是一顫。
鳳至朝着龍衍輕輕點了點頭，“我既然與你說了我是從地球而來，想必也與你說了我是修真者的事，修真亦是一種修煉，只不過，與玄武大陸上的武者體系有些不同而已。”
“修真者自煉氣而上，有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化神，大乘等境界，從元嬰開始，便都會經歷雷劫，我如今的資質似乎有些好過頭了，好到老天爺都時時想着要抹殺我的存在，所以之前的雷劫纔會那般厲害。”
鳳至一點一點解釋着修真者與武者的區別。
龍衍雖然不能完全聽懂，卻也靜靜聽着。
“要成爲修真者必須要有靈根，這些年我在鳳家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一個有靈根的子弟，沒想到在昊天城裡卻碰到了莫璃……”
龍衍總算了然了。
難怪，難怪鳳至當時會那樣急切的要收莫璃做徒弟。
他原本還想着，鳳至不是什麼會主動攬麻煩上身的人，爲什麼又會非得要收莫璃爲徒，還大有不這般就不行的架勢呢。
原來，是因爲靈根。
修真者的靈根……
這又是什麼東西呢，竟是如此難得？
龍衍只略這樣想了一番就將這個問題輕輕揭過了，他最關注的並不是修真者與靈根，而是鳳至，只要鳳至還在他的身邊，不管她是修真者還是武者，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只是，那雷劫……
想到鳳至先前所說的，自元嬰之後，每提升一個大境界之時，都要渡一次雷劫。
元嬰期的雷劫就已經如此厲害了，若是後面那些境界……
出於擔心鳳至的心態，龍衍已經想到了很久之後。
鳳至這時倒沒察覺到龍衍的心思，她仍在說着自己的事，“我能有今天，也是得了師門的機緣，總不能就這樣讓師門的傳承斷絕了，正好莫璃不是出現了，只要將她培養起來，我以後就能將師門的事都甩開了，哈哈！”
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打一個才五歲的小丫頭的主意有什麼不對的。
龍衍於是便收起心裡的那些想法，跟着輕輕笑了笑。
鳳至說完這些，倒是委屈上了，“玄武大陸上是武者爲尊，我剛來到玄武大陸的時候，還想着趁着在孃胎裡就有意識，能領先在起跑線，將來也叫所有人看看什麼叫做天才，誰知道……”
誰知道，事與願違。
龍衍想着鳳至被人叫了那麼多年的廢材，以前只以爲那是鳳至故意隱藏自己的天賦，現在才知道，根本就沒有什麼隱藏天賦，鳳至真的就是武學上的廢材。
只不過，她在修真這方面又格外的有天賦而已。
龍衍輕輕拍着鳳至的背以示安慰。
不管是修真者鳳至還是武者鳳至，只要是她，這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