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室
在大曆皇宮中,有兩處關押犯人的牢獄。一個是永巷,一個就是暴室。所有犯錯的宮女和妃嬪都會按照罪行被分派到這兩處地方。
被關在永巷的人,不過是從事些體力勞動,永遠也見不得天日。可是若是被關在暴室中,就會受到各種殘酷的刑罰,只要呆過暴室就算是被翻案出去,也會遍體鱗傷,更有甚者精神也會萎靡不正常。
洛飛雪一直以爲畫扇是被關在皇后或者安貴妃的宮中,沒想到才一日安貴妃就迫不及待的把畫扇送到了暴室。她明明一直處在被動,可是安貴妃一再的逼迫自己已,施計誣陷畫扇她能忍,但把畫扇送到暴室她卻忍不了。
宮中傳言,所有進入暴室的人,即使被放出來也如同廢人一樣。
流螢淚流不止,她的畫扇,脾氣暴躁不懂隱忍,被關在這裡還不知受到怎樣的傷害。
不過,只要她還有命在就好。只有還有一口氣,她拼死也要拉她出來。
陰冷潮黑的暴室一進入就讓人感覺脊背發冷,濃烈的血腥氣味,頻臨絕望的嘶喊呼救,一切都讓人看的害怕。李青容把洛飛雪攔在懷中,碰到受刑的犯人,她飛快去遮住洛飛雪的眼睛。女兒還什麼都沒有經歷過,這樣慘烈的場面不知道會不會嚇壞她。她猶豫着要不要帶她出去,然後把畫扇帶出去見她。
監獄的婆子帶她們一直走,直到一個漆黑無光的牢房前站住了腳。
“慧妃娘娘小心,這個下賤的奴婢會武功,要不然您就在外面看看就好!”
洛飛雪藉着外面的微弱光線,看到血淋淋的畫扇一動不動的躺在稻草上。她怎麼受刑如此嚴重,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畫扇,畫扇,快起來,是我,流螢啊!”流螢跪倒在鐵製的柵欄前面,哭着喊道。
“她怎麼不起來?”
“娘娘,這賤婢罵了一個晚上,可能是……”
監獄婆子話還未說完,洛飛雪揚起手掌甩在她臉上。從入門開始她就對這婆子的趾高氣揚看的心煩,現在她又口吐污言怎不讓她惱怒。
“慧妃娘娘,這是做什麼?”監獄婆子被打的眼冒金星,嘴角也有血溢出。她沒想到這柔弱的女子也有這麼大的力氣,如果不是自己身子強壯,只怕要被扇暈了。
“還不快門打開,不長眼的奴才!開了門就滾遠一點!”李青容把洛飛雪扶到一邊,生怕洛飛雪會被氣出個好歹。在她眼裡,女兒賢良淑德,脾氣柔順,幾乎都沒發過火的!
監獄婆子被李青容的氣勢嚇到,也顧不得去捂腫痛的臉,立刻找鑰匙去開牢門。門被打開,監獄婆子站着沒動,洛飛雪瞪着眼悠悠轉過來,她看了監獄婆子一眼,那兇狠的目光差點把監獄婆子嚇趴下。
監獄婆子一溜煙跑了沒影,若不是她有點胖只怕還能跑快點。晚上榮王爺又她一綻金子,現在她要迅速讓人給他傳信才行。
流螢踹開牢門,撲倒地上的畫扇身邊。畫扇衣衫凌亂,身上佈滿鞭痕。頸上有被勒的,身上有被抽
的,就連手上和腳上也被上了刑。她的雙腳和雙手都被手腕粗的鐵鏈綁着,就連手筋和腳筋都被剔斷了。
“畫扇,你醒醒,我來救你來了!”流螢泣不成聲,當年就算是遭遇山賊,畫扇也沒有傷的這麼慘。她的臉上有鞭痕也有燒傷的痕跡,昔日白皙的臉現在看不出一點原來的模樣,滿臉的血污越擦越多。
“畫扇?”洛飛雪蹲下身子試着去喊她,畫扇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讓她的心再也平靜不了。
“昏死過去了吧,流螢你掐她人中試試!”李青容急得不行,流螢哭的她心裡亂糟糟的。以前只聽說暴室行刑很慘的,沒想到見了面這麼恐怖。這可是這個女孩子啊,怎麼一點也不懂的憐惜。忽然她想到自家女兒也在後宮,萬一哪天犯個錯什麼的,可怎麼辦?
流螢一時情急居然沒想到畫扇是暈了過去,她連忙聽李青容的話伸手去掐畫扇的人中。
“我沒死啊,這是哪兒?”畫扇慢慢醒了過來,她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畫扇,你怎麼樣?是我,流螢啊我和主子來看你了!”
“流螢,主子,真的是你們!”畫扇因爲被餓的暈頭轉向,此時纔看清面前的三人。
“你怎麼樣?”
“那些王八蛋簡直不是人!”畫扇嚎啕大哭,她臉上的血跡隨着眼淚流入頸間。看到流螢和洛飛雪她滿腔的悲痛都一下爆發出來。受刑,受辱,捱餓,她都一一忍了下來,從昨晚到今天她都沒有掉過一滴淚。直到看到她們,她才感覺自己還在人世。
那些數不清的刑罰彷彿是來自地獄的,那些行刑的獄卒像是地獄的牛頭馬面一般恐怖。她期待有人能救自己,可是她喊了一夜沒有人搭理過自己。
她怨過因爲她是無辜的。那兩個對她行刑的宮女,只不過被她踢了一腳就倒地身亡!這樣的死法太離奇了。他們可以不給自己吃的,可以把無數的刑具都用在自己身上,但是怎麼能容許那些該死的太監來侮辱自己。
“對不起,我們來晚了。昨天主子高燒不退,整整睡了一夜。主子醒後我們去皇后那裡救你,可是安貴妃卻說你殺人了!畫扇,你怎麼那麼糊塗,殺了人我們還怎麼救你啊!”流螢邊哭邊說。
“我沒有殺她們,我只不過踢了她們一腳!主子救我,她們是陷害我的!”畫扇想起此事就怒不可揭,這裡的人怎麼每個都心機那麼深。
洛飛雪捧起畫扇的手,上面不光傷痕累累,而且還上了鎖鏈。她心疼不已的說:“畫扇,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帶你入宮!”
畫扇聽後滿臉絕望的說道:“主子,我不怪你,是我沒用!我死不足惜,可是我恨啊,那些侮辱我的畜牲,主子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替我報仇啊!我不想死的這麼冤!”
畫扇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她不怕死,可是如果就這麼死了就真的太冤了!
“你們等着,我去找李明軒去,這擺明了就是冤案嘛!”李青容聽清原由氣的不行,她怒氣騰騰的衝了出去。敢冤枉她們將軍府出來
的人,真是活夠了!
“畫扇,你別急,容我想想怎麼救你!”洛飛雪起身,她扶額深思。真是個棘手的問題,現在死無對證,殺人這個嫌疑恐難洗清了,除非驗屍!
想要驗屍必要通過皇后或者是皇上,可是皇后畏懼安貴妃,皇上對她言聽計從,想要驗屍真的很難。若是自己執意如此,肯定會得罪安貴妃,爲了一個婢女,做這些值嗎?她不止一次問自己,她入宮是爲了什麼,如果不流血犧牲怎麼能在後宮穩住腳。如果不心思縝密,怎麼去識別她們的詭計。
畫扇看出洛飛雪的爲難,她不能連累自己的主子。她們還什麼都沒做,不能在宮中豎這麼多的敵人。
“主子,你聽我說!我不怕死,你不能爲了我得罪安貴妃。你肯來救我我已經很感激了,你和公子對我的恩情,我只求來世再報了。”
“流螢,你殺了我好麼?我不想再受這些刑罰了,他們……他們真的太欺負人了!”畫扇趴在地上傷心的哭了起來,她是真的受夠了,如果不是爲了等着見流螢和洛飛雪一面,她早咬舌自盡了。
流螢和畫扇抱頭痛哭,她怎麼能下的去手,死在她手裡的人都是死有餘辜,可是畫扇是無辜的啊!
牢房不遠處傳來兩個獄卒的對話,洛飛雪和流螢聽後恨不得提劍上去殺了他。
“昨天送來的那個小妞,辣是辣了點,不過身材真好!”高嗓音說道。
“是啊,走我們再去摸兩把,聽說她是慧妃娘娘身邊的,都說慧妃娘娘是絕色,她身邊的宮女也不賴啊!”
兩個獄卒走近後,還沒開口請安就被洛飛雪飛起一腳踹翻在地。另一個想要大呼救命又被流螢給扼住了喉嚨。
“畫扇,這兩個是不是欺負你的人?”洛飛雪冷顏瞪着這兩人。
“是……”畫扇顫抖的說道,看到這兩人她都想上去踩死他們。
“流螢,殺了他們!”洛飛雪兇狠的說道。她最痛恨的就是這種無恥之人!
這兩個獄卒嚇得頭上直冒汗原來這位就是慧妃娘娘啊,果真是美若天仙。
“主子這裡是皇宮……”流螢在猶豫,畫扇已經就不回來,如果殺了這兩人還怎麼自保,此處可沒有別人。
“這二人,不光污言穢語,還動手欲非禮本宮,怎麼不該殺麼?”洛飛雪目露殺氣,她擡腳踩在地上那人的手掌。以自己的武功只要腳下稍加用力,就可踩碎她的手骨。
“娘娘饒命啊,奴才該死,求娘娘饒了奴才這一次吧!”地上的那人擡手給自己扇了一個耳光,非禮寵妃的罪有可能要抄家的怎麼能讓他不害怕。
“主子,不可啊!奴婢知道你是想替我報仇,可是殺了他們,你們不是引火上身嘛。不如教訓一頓,留他們一命吧!”畫扇爬過去制止流螢,她是想殺了他們,可是如果殺了她的罪名就真的成立了。
腳上和手上的鐵鏈壓的畫扇爬不起來,她心裡所受的屈辱都在洛飛雪要殺這兩人時消失,能有這麼好的主子她死而無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