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鳳夕顏告別了大嫂,準備和村裡的人一起去沙漠尋玫瑰石,荊玉把慕凡支了出去,苦口婆心的告訴鳳夕顏千萬不要讓她大哥知道,還假意囑咐她如果找不到,也不能私自離開人羣。鳳夕顏爲了大哥慕凡,爲了大嫂腹中之子不想跟她反駁,她裝作很開心很興奮。
探索那片未知的沙漠,還有一些無法預知的危險,她很恐懼但也感覺到很刺激,她會活着的回來,如果成功她會順利入住都護府,大哥大嫂再見了。
十幾個人的隊伍,在廣闊的沙漠中看起來也並不顯眼,鳳夕顏選擇走在隊伍的最後面,與她一起的還有兩名和同年紀相近的男孩,看他們衣衫襤褸,髮絲凌亂,臉頰上佈滿了髒污,餓的面黃肌瘦的樣子,肯定是窮人家的孩子,他倆的手中分別緊握着一根棍子,在隊伍後面吃力的走着。
“小丫頭,給我口水喝行麼,就一口!”小個子灰衣男孩,終於忍不住飢餓體力不支倒地,他知道那些大人們不會管他們這些孤兒的,在沙漠中水和食物和金子一樣珍貴。他看到旁邊長的漂亮的鳳夕顏,想試着求她幫忙,在他眼裡小孩子都是菩薩心腸的,經不住求的。
“我爲什麼要給你?給了你我喝什麼!”鳳夕顏撇了他一眼,自己又不是傻子,如果他把自己的水給喝完了,那不是要自己的命啊。
感受到男孩不尋常的目光,鳳夕顏有些害怕,她求救的目光,看向另外一個皮膚略黑的黑衣男孩。他們是一夥的麼,鳳夕顏很想知道答案。
呼嘯來過的風,把灰衣男孩的嘴脣吹得更加乾澀,他飢渴難忍看向鳳夕顏,那目光像是野狼遇到小羊一樣的兇狠。鳳夕顏收回視線,把包裹緊緊握住。
趁男孩不防備一把把他推到在地,之後飛速轉身向遠處的人羣跑去。她很明白衣男孩的目光代表什麼,她不她要跑拼命的跑,可是腳下的沙子像是泥濘般的纏着她,讓她的速度很緩慢。
倒地的灰衣男孩叫罵
着從沙地爬起來,他扔掉手中的棍子去追鳳夕顏,就在他要撲倒鳳夕顏的身上時,他的身體被大個子男孩拎了起來。鳳夕顏聽到他的罵聲回過頭看,是大個子男孩救了自己,她感覺很幸運。
“阿飛你若再去搶別人的水和食物,我就把你扔在沙漠裡喂野狼了!”大個子男孩簡短的說道,他不想再多費口舌浪費唾沫,他也是飢渴難耐,來時他本來打了兩水袋的水,可是都被阿飛給喝完了,真後悔帶他來了。
“江寒大哥,是她先不給我喝的,我都快渴死了啊,如果我被渴死了,你怎麼跟我爹孃交代啊,他們臨終前可是把我託付給你的啊!”阿飛拽開他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起來。
“水是人家的就算不給你你也不能去搶,快給人道歉!”江寒黑着臉把阿飛從地上拉起來。
阿飛眼珠一轉飛快奪下鳳夕顏背上的包裹,又伸腳去踹她,江寒和鳳夕顏都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鳳夕顏被踹翻地上,阿飛那一腳剛好踢在她的小腿上,他居然用那麼大的力,鳳夕顏疼痛難忍呻吟出聲。
“阿飛,你給我回來!”江寒憤怒大喊,可是阿飛拿着包裹一個勁的向前跑,根本不聽他的呼喊。他回頭看向地上的女孩愧疚的說道:“對不起,他就喜歡惡作劇,我這就去追他回來!”
“追上又有什麼用,那些吃食肯定已進了他的肚裡了!”鳳夕顏擡頭看着這個叫江寒的少年,他的眼中上是深深的歉意和不安,雙手握起了拳頭,就在這一刻她決定原諒這個少年。
“我揹你!”江寒用力拉起地上的女子,然後轉身蹲在她面前。
“你幹嘛?”鳳夕顏看着面前的並不寬廣的脊背很是不解,她又沒骨折那需要別人來背。
“贖罪,我要揹着你直到你腳不痛!”江寒蹲在地上不起,他不敢回頭去看女孩的眼睛,因爲他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孩。
“你不去找他!”鳳夕顏問道,她從小就只被父親
背過,除了父親之外還沒有別的男人背過自己,江寒應該只比她多上三四歲吧,這麼小算不上男人吧。
“他想走就讓他走吧,等他想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江寒微怒,不管自己怎麼護着他,他從來都不聽自己的,索性放任他自己去玩幾天。
鳳夕顏覺得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她把雙手環到江寒的脖頸中,身子微向傾貼近他的後背。江寒兩手托起鳳夕顏的雙腿慢慢站起身,她很瘦,這是江寒對鳳夕顏的第一感覺,他知道鳳夕顏沒有施任何脂粉,可是撲鼻而來的淡淡幽香又是從哪而來。
他還記得鳳夕顏有着大而透亮的烏黑眼眸,蒲扇着的長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小小的鼻子和粉嫩的薄脣,像是天然雕刻出來的一樣。她的身子柔軟彷彿一用力就會碎,她放在自己面前的雙手和裸露出的手腕白嫩細滑,在西州混跡多年他從沒有見到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快到黃昏時候了,沙漠中的溫度慢慢降低,沒有烈日的照耀它們終於偃息旗鼓不再猖獗肆虐。
“快到落日了,我們要趕快跟上大部隊,天黑這裡會有很多野狼出沒的!”江寒忍耐着飢渴加快腳步,他警惕的看着周圍,他們已經脫離部隊很久了再追不上會有危險的。
“江寒你快看,那邊白色的是什麼,哎這不是我的水袋和包袱!”鳳夕顏看到地上散落的東西一一撿起來,這確定是自己的東西,阿飛真可惡把她的東西亂扔。
“你在這裡別動!”江寒看到那些白色的東西有種不妙的感覺,他跑上前,那些東西分明是人的骨架,上面還沾連了人的許多血肉,破碎的四肢和啃了一半的身軀上面鮮血淋淋,被撕裂的衣衫他很熟悉,那是自己的舊衣服,他不久前才送給阿飛的。江寒像是抽了魂魄一樣倒在地上抱頭痛哭,他今天不該放阿飛離開的,都是自己的錯,阿飛死的這麼慘都是自己的錯!
“啊嗚~~~~”在他們身後傳來野狼的叫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