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妃,姬蓮雪。
從李言承被封王開始,她就在旁邊伺候他。從一個小小的侍妾,熬到今天這樣的的妃位。
雖然她並不得寵,但是也讓人不能小覷。若論資歷,這後宮沒有一個人能比的過她。
平時,看她安分守己,不爭不搶,根本不像是有心機之人。
雖然偶爾也脾氣暴躁,但是看着都是合情合理的,若是此事真的是她設下的一個計謀,那麼自己真的要對她刮目相看了。
“娘娘!”繡雅推門進來,她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查來的告訴北宮蘭煙。
“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有繡雅服侍就行了。”北宮對身旁的宮人吩咐道。
“奴婢告退!”屋內的宮人魚貫而出,寢殿內頓時安靜起來。
北宮蘭煙手中捧着暖爐,她對繡雅說道:“說吧,查到何事了?”
繡雅回道:“奴婢派人查到,這個蓮妃本來有一個堂妹香婉在宮裡當差的,但是後來因爲犯錯,被貶至西苑的梅林去了。奴婢又讓人到梅林打聽,那裡的宮人卻說沒有香婉這個人。”
“沒有這個人,難道跟蓮妃真的沒有關係嗎?”北宮蘭煙有些不信,難道只是巧合,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不過,奴婢從一個小宮女那裡買到了一個手鐲,看質地應該那個娘娘的。”
繡雅從袖中掏出那個白玉雕花鐲子,北宮蘭煙只看了一眼,就認識這是後宮司制房的手筆,而且還是妃位纔能有的。
“繡雅,走,我們一起去會會蓮妃。”
北宮蘭煙起身,手中暖爐的溫度已經變冷了,繡雅替她又換了一些炭火進去。然後她去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風搭在北宮蘭煙的背上。
冬日就是不適合出門,即使穿着厚厚的衣襖,披着厚厚的披風,還是會有風從自己的身子各處吹進來。
等宮人通傳北宮蘭煙到來時,她沒有想到屋內居然有兩個人出來迎接自己。
一個是蓮妃,一個是自己的仇敵,洛飛雪。
“臣妾參見德貴妃,蓮妃姐姐。”北宮蘭煙扶着繡雅的手慢慢屈身施禮。
蓮妃急忙下了臺階,親切的拉起北宮蘭煙:“蘭妃快請起,這大冷天的天,你是跑來做什麼,若是有什麼事,直接派人來喊我不就行了。”
“那能行,什麼事都要別人通傳,那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生分了嗎!”北宮蘭煙的手不自覺的摸在自己腹上,她偷偷擡眸果然看到洛飛雪眼底劃過一絲失落。
“是,是,妹妹說的對。走,我們進屋說。德貴妃娘娘,您也進來吧。”蓮妃扶着北宮蘭煙一起進了屋。
“本宮要問的事都問完了,就不打擾你們倆敘舊了。”洛飛雪和流螢相伴離開,她目前還不能和北宮蘭煙正面對決。
對於她腹中之子,依舊是不忍心動手。
相較於自己宮裡,北宮蘭煙還是覺得蓮妃這裡有些寒酸。身爲妃位,屋裡的擺設居然和婕妤都沒有什麼不同。
兩人在一旁坐下後,北宮蘭煙不經
意問道:“那德貴妃來找姐姐有什麼事呢?”
蓮妃手中握着的茶杯一抖,杯子中的茶水灑了一些在外面。
“沒什麼事,不過是問些跟梅林女屍有關的事情,但是我又那裡知道呢。”
蓮妃的表情很不自然,她坐在北宮蘭煙的對面有些坐立不安。並且眼神不住的亂瞟,連頭都不敢擡。
“梅林女屍啊,我來的路上怎麼聽別人說,這個女屍和蓮妃娘娘您是堂親呢?”
蓮妃臉色瞬間變白:“怎……怎麼可能,我根本不認識她。”
“這些人怎麼亂嚼舌根子,跟你都沒有關係的事,怎麼偏要扯到你身上呢。”
“是啊,我怎麼會認識她呢?”蓮妃雙手抖個不停。
“蘭妃今日來找我可有事?”
“無事,就是敘敘舊罷了。”北宮蘭煙把手中的暖爐放下,她把袖子往上拉了點。
蓮妃一眼就瞟到北宮蘭煙手腕上的玉鐲,她剛緩和的臉色又變的比剛纔更加難看。
“蘭妃的玉鐲看起來好精緻啊!”
“是嗎,這是我撿到的,說來也巧,這鐲子啊是在梅林撿到的,也不知是誰丟的,蓮妃姐姐可認識這是誰的。”
北宮蘭煙把鐲子褪下來,然後拿着放在蓮妃的面前。
蓮妃迫不及待的拿起來看,不管是玉質還是刻工,都和自己給香婉的沒有什麼不同。
北宮蘭煙看到蓮妃忍不住落淚,心裡更加確定那個女屍就是香婉。
蓮妃也不是傻子,北宮蘭煙都把這麼明顯的證據拿上來了,肯定是已經知道了一切。
“蘭妃,我知道你肯定派人查了,不錯,香婉就是我的堂妹……”蓮妃說着突然哭了起來,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堂妹啊,叔叔家裡就只有那一個女兒。
“蓮妃姐姐,因爲見不到北宮銘,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他殺的你堂妹,你可以把事情跟我講講嗎?”
蓮妃哭着點頭,她把事情詳細的說給北宮蘭煙聽。她只想着替堂妹報仇,但是兇手是不是北宮銘,她也不清楚。
“事情要從半個月前說起。記得有一日,香婉跑來告訴我,說她被升到御前當差了。我交待她做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可是她卻不聽我的話,起了勾引皇上之心。”
“那夜正是大雪之夜,她端着自己精心調製的茶水偷偷溜進了紫宸殿,誰知那日皇上不在,她被祿海公公逮到,並且被貶到浣衣局爲奴。”
“冬日的水那麼冰冷,香婉沒去半日,就託人捎信給我,我只要拿了錢財疏通關係,將她派到宮外的西苑當差。臨行前,她看上了我這個手鐲,所以我就送給她了。”
“十幾天後,突然有一天,我安排在梅林的一個太監,派人告訴我,香婉死了。我立刻去了那裡,只看到她被撕裂的衣衫,和滿身的傷痕。香婉本是獲罪宮女,我不敢直接把此事告知皇上,就安排人偷偷把她埋在梅樹下。然後鼓動皇上去梅林賞雪。”
北宮蘭煙聽了個大概她急切的問道:“可有人知道
是誰殺了香婉?還有那些死樹是怎麼回事?”
蓮妃淚光閃爍,她又說道:“其實,我給香婉安排的是一個普通的活計,梅林多年沒有人去。所以裡面當差的人都很懈怠,有的整個月都不出現,所以他們很多人都不認識彼此。”
“那些樹其實並不是梅林的,我聽香婉說,梅林因爲長年沒有人管,樹早都死光了。梅林的匠師爲了應付,就從其它地方挖了一些盛開的梅樹過來。”
“其實,我只是想把堂妹冤死的事爆出來,我並不知道是誰殺了香婉,更不知道這梅林的匠師就是你弟弟。蘭妃,你要相信我,我做的這一切並不是衝着你去的,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啊……”
蓮妃斷斷續續的哭聲,把北宮蘭煙的思緒拉回。
原來這一切都是這麼回事,蓮妃的哀痛聲不像是假的,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
“梅林中的人你可問過,有沒有什麼可疑人?”
蓮妃搖頭:“沒有,我害怕此時被捅出去,就沒有聲張。不過聽說那些人都被抓了,德貴妃此時正在審問呢,若是你想知道什麼消息,可以去找她。”
北宮蘭煙點頭,故事聽完了也該走了:“姐姐請節哀,人死不能復生。”
“多謝妹妹安慰!”蓮妃捏着絲帕擦着眼淚,每次提到死去的堂妹,她都傷心不已。
看着北宮蘭煙走出去,她的心終於安定下來,送走兩個大佛,她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她旁邊的貼身宮女小聲問道:“娘娘,你爲何不告訴蘭妃,兇手就是她弟弟。”
蓮妃目光深遠的說道:“本宮不想去和她結仇,有德貴妃在,這個北宮銘絕對跑不了,而且還必死無疑。”
“娘娘怎麼這麼確定?”
“因爲牢裡,有真正的目擊證人,到了最後一刻,他會站出來替香婉申冤的。”
回去的路上,北宮蘭煙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
洛飛雪這樣吊着到底是爲什麼,若是弟弟是兇手,爲什麼不早點向皇上稟報,若是不是,爲何不放了他。
她這樣拖着,難道不怕皇上質疑她的辦事能力嗎。
“主子怎麼了,心事重重的樣子?這麼久沒有結果,說不定少爺真的不是兇手呢?”繡雅小心的攙着她。
“不,我們不能輕敵。不知這個洛飛雪到底是何意,也許本宮該去天牢看看弟弟。”
繡雅停住腳步:“主子,讓奴婢去吧。”
北宮蘭煙轉回頭,她皺眉:“皇上下令禁止任何人去探視北宮銘,你怎麼進去,又不會武功。”
繡雅說道:“奴婢的一個老鄉會,他的伸手不錯,只要事後娘娘許他些甜頭,肯定可以的。”
“可靠嗎?若是此時我們走錯一步,就可能失信於皇上,繡雅,你知道嗎,除了你和芳音,本宮不敢再輕信任何人。”
“主子放心,奴婢用人頭保證,他絕對可靠。”
深夜,一個穿着夜行衣的纖瘦男子,悄悄來到天牢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