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妃子,爲了參加洛飛雪的壽宴,早早的就開始互相打探各宮準備好的服飾,因爲她們怕自己和別人的服色和花紋撞衫。
壽宴開始那天,李言承和宗室子弟,以及大臣設宴在含元殿。
洛飛雪攜同后妃,皇室公主,以及內命婦在傾顏宮的正殿進行設宴。
一大早,流螢就拿了一件大紅色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襖,在洛飛雪身上比劃。在以前洛飛雪總是喜穿素色的衣服,但是今日是她的壽誕,無論如何也不能太樸素了些。
洛飛雪看着這身紅衣皺眉:“拿去換了吧,這紅色不是我能穿的。”
流螢笑道:“皇上派人來說了,今日皇后不在,娘娘是後宮位分最高的人,所以這紅色還是可以穿的。”
洛飛雪沉思片刻,她還是搖了搖頭,她可以接受任何顏色,卻獨獨接受不了這種紅色。
最後流螢爲洛飛雪選了一件鵝黃色的鳳凰花紋的長裙,外罩着一件同色的襖子。
頭上挽了一個簡單的高髻,髻邊斜插了兩支鑲着寶石的鎏金釵。長長的金色流蘇垂至她的肩頭。
耳朵上是一對白玉蝶形的耳墜,頸間是用白玉刻成的一個吊墜。這一身裝扮起來,更襯得洛飛雪肌膚勝雪,明豔照人。
東西一字排開擺設內廷主位宴桌。西邊頭桌:蘭妃,二桌蓮妃,三桌阮修儀(剛入宮),四桌謝才人等人;東邊頭桌李青容,二桌秋婕妤、三桌白婕妤等人。另設陪宴若干桌。
因爲李凝兒和李麒年幼,而畫扇又染了風寒,所以她們三人,並沒有出席。
當宮宴開始,洛飛雪落座首座,她身旁空着的一個座位是爲了李言承而準備的。
底下所有的人,除了李青容之外,全部跪倒給洛飛雪賀壽。
“恭祝德貴妃娘娘,福如東海,青春永駐。”
“免禮!”洛飛雪一聲令下,所有的人再次起身,各自回到座位之上。
“母親!”洛飛雪下了臺階,如和李青容坐在一起。
李青容笑容可掬,微笑着拉着她不撒手,雖然自己經常會進宮來看女兒,但是心裡還是十分想念。
自從那次洛飛雪小產之後,她就又挑了許多自己訓練好的小丫頭,送進宮來。
“飛雪,娘給你送的那些小丫頭可有用的上的,要是不行,娘再給你去找。”對子挑選近身宮女這事,李青容覺得馬虎不得。
洛飛雪笑着嗔道:“娘,你給我送來的也太多了,我這裡又不是軍營。哪裡有那麼多的地方安排她們,而且,人多嘴雜,人多了也太吵了。這挑選宮女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啊。”
李青容摸着她身上的衣服說道:“娘這不也是爲了你好啊,你這孩子今日怎麼穿的這樣薄,就算是爲了漂亮,也要保重身體啊。”
“娘,我今日可是穿了足足九層的衣服,這還薄嗎?要是再厚些,只怕我都要走不動路了。”
“好,好,我不管你了。”
洛飛雪躺在
李青容的臂彎中,就像小時候一樣的親密。
因爲李言承交待過,洛飛雪身子初愈不能飲酒,所以這裡只是備了一些普通的果酒和度數不高的花酒。
禮樂聲響起,無數的舞姬在殿內翩翩起舞,雖然是在冬日,但是爲了舞姿靈動,她們依然穿了,很單薄裸露的舞衣。
洛飛雪擡頭打量下坐之人,她發現諸妃都是服飾華美,妝容精緻。她心知這裡好多地位低下的妃嬪,都沒有見過李言承,所以她們今日可是鼓足了勁的裝扮。
蘭妃一身粉紅宮裝,看起來婉約二八佳人。蓮妃則是穿了藍色宮裙婉約動人,秋水璃和白子衿的衣服極爲相似,看起來宛如一個雙胞胎姐妹一般的姿色。
其她嬪妃也不甘落後,無一不是滿頭珠翠,或是清麗脫俗,衣着粉嫩。
酒過飯飽以後,李言承依舊遲遲不來。衆人議論紛紛,許多想要瞻仰天顏的妃嬪都望洋興嘆,懊惱不已。
秋水璃臉頰上浮現兩團紅暈,她探過半個身子詢問洛飛雪:“德貴妃娘娘,皇上今日是不是不來了。?”
秋水璃問後,許多人都表現出嘆氣的表情。她們都以爲今日可以看到皇帝。誰知宴會都舉辦了一半了,皇帝李言承卻還是沒有來。
洛飛雪微笑安撫她們:“衆位妹妹別急,皇上說過他會來的,就肯定會來的。”
秋水璃笑道:“是嗎,如此說來今日後宮的衆姐妹就都能看到皇帝真容了。”
“是啊,所以說都別心急啊,要不了一會就能看到了。”洛飛雪一副悠然自得的心態。
“皇上駕到!”
話音剛落,李言承就出場了,宮宴上所有的人都準備起身,只聽李言承的笑聲傳來:“大家都無需多禮,一切照舊。”
洛飛雪起身相迎,李言承急忙挽着她的手說道:“你身子剛好,快坐回去吧。朕今日可是撇下了那麼多的大臣來陪你啊。”
“臣妾多謝皇上。”洛飛雪嬌羞的低頭。
李言承目光中閃爍着濃濃的深情,他從未看到過洛飛雪穿黃色衣衫,她絕美臉頰和纖細白皙的脖頸讓他移不開目光。
他多麼希望時光能夠停止,自己能永遠這樣望着她。
李言承和洛飛雪之間親暱的舉動,讓底下羣妃豔羨不已。
“皇上,今日大家都在,卻獨缺了皇后娘娘,既然毒害臣妾的犯人已經自盡了,不如就將皇后娘娘放出來吧。她腹中還有皇嗣呢,若是因爲禁足的原因,傷害了皇嗣那可是大罪啊。”
洛飛雪說完,北宮蘭煙一個飽含深意的目光投過來,她不知洛飛雪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或者說,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李言承說道:“飛雪,你要朕放她出來幹嘛,皇后雖然不是毒害你的人,但是她也逃脫不了關係。”
洛飛雪強調道:“皇上,皇后娘娘心裡仁慈,怎麼可能會毒害臣妾呢。前段時間,臣妾去看過她一次,她的日子過的很是清苦。因爲被禁足,內侍省所給的各種份例都在剋扣,雖然臣妾去那裡交待過他
們,但是聽說這幾日他們又開始現回原形了。”
經過洛飛雪苦口婆心的勸說,李言承終於鬆口,答應將皇后魏如仙給放出來。
洛飛雪看向北宮蘭煙,她以爲北宮蘭煙會出聲阻止的,沒想到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說過一句的話。
北宮蘭煙把目光投過來的一瞬,就心傷的回頭,她低頭直接拎了面前的酒壺,一個勁的給自己灌酒。
不知何時,自己所做的努力全部都付之東流。她以爲自己已經贏回了李言承的心,卻沒曾想到被她一個微笑和一個陰謀給搶走了。
在北宮蘭煙身旁的是姬蓮雪,蓮妃。看到洛飛雪和李言承那麼親密,她也不好上前去打擾。
北宮蘭煙眼底的失落,她盡收眼底。她頓時肯定,自己和北宮蘭煙都是深愛着李言承。
蓮妃端着一個酒杯,她慢慢走近北宮蘭煙,然後淺笑道:“蘭妃娘娘海量,我來敬你一杯如何。”
北宮蘭煙擡頭,她面色潮紅,腹中都不知灌下了多少的酒。
明明是甜蜜美味的酒,進入腹中。卻是成了一種苦澀的難以下嚥的味道。
不知是自己的心傷改變了酒味,還是自己腹中的苦澀將酒香覆蓋。
她眯着眼端起酒杯舉高,然後對着蓮妃笑道:“來,乾杯。哈哈……”
北宮蘭煙身子一歪,酒杯掉在了地上,她自己也欲歪倒在椅子之下。
“蘭妃娘娘!”蓮妃急呼一聲,她急忙放下酒杯去扶北宮蘭煙,但是因爲自己晚了一步,北宮蘭煙還是滾到了地上。
於是,其她的妃子也急忙跑過來查看,本來是好好的宴席,但是卻因蘭妃的暈倒被攪和了。
李言承的聲音中帶着怒意:“怎麼回事,蘭妃怎麼了?”
蓮妃急忙回道:“回皇上,蘭妃娘娘醉了,要不要找個太醫來看一下。”
李言承面有憂慮:“大家都散開吧,將她扶回永祥宮,然後找個太醫去瞧瞧,我們繼續,不用管她。”
洛飛雪拉着李言承的胳膊爲北宮蘭煙求情:“皇上,時辰不早了,宴會不如就撤了吧。”
李言承爽快的說道:“好,朕陪你去花園走走,朕要給你一個驚喜。”
洛飛雪佯裝很意外的樣子:“什麼,還有驚喜?那臣妾就先謝謝皇上了。”
“朕陪德貴妃出去走走,你們就請自便吧。”
“臣妾恭送皇上,德貴妃娘娘。”
走之前洛飛雪看了一眼北宮蘭煙被扶走的方向,普通的果酒怎麼會讓人暈倒呢。她猜測,這個北宮蘭煙是不是又在預謀什麼事。
等到了爲她佈置的那條路的時候剛好天色也暗了下來。他李言承命人將燈點燃,但是他發現懷中的女子並沒有爲自己的佈置驚訝,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燭光中,她的臉像是一塊美玉那樣的迷人。眉頭時而輕皺眉時而舒展,紅脣也不自然的嘟起。
他不悅的在她脣上輕輕一點:“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