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蘭煙被禁足以後,本來擁護她的人紛紛去投靠皇后魏如仙。所謂樹倒猢猻散,人走茶涼,她的永祥宮現在看着像是冷宮一樣。
畫扇每日還會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到永祥宮的宮門口給北宮蘭煙請安,她哭的很悲傷,讓李言承看了都爲之動容。
傾顏宮裡,李言承將洛飛雪摟在懷中,他一直想跟洛飛雪解釋自己那樣處置北宮蘭煙是有苦衷的,但是看她不問,自己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飛雪,你是不是覺得朕對她的懲罰有些太輕了。”李言承還是沒能忍住。他側目看着她絕美的容顏,心裡有一種深深的滿足感。
“不,言承,我知道她不是兇手。”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洛飛雪總是喜歡喊他的名字,也只有這一刻,她才感覺自己可以平靜下來。
李言承微笑:“朕也知道,我的飛雪是最聰明的。飛雪,等你生下孩子後,朕將後宮交給你打理如何?”
洛飛雪搖頭說道:“後宮不是有皇后娘娘嗎?”
“可是朕的心裡只有你……”李言承輕輕的靠近她,然後張口吻上她的紅脣。
洛飛雪含笑推開他,然後說道:“我想睡了,你回去吧,還有那麼多事要忙!”
李言承嘆氣說道:“好,朕晚些再過來。”
她的拒絕,讓李言承多少有些失落。但是他能感覺到,洛飛雪的心裡是有自己的。
李言承走後,洛飛雪急忙讓人去喚了江寒過來,沒有內力,用不了武功,她總感覺自己沒有安全感在。
江寒正在給洛飛雪配製解藥,聽到流螢的來意,急忙跟他去了傾顏宮。
誰知李言承留在傾顏宮的探子,很快就把消息告知了他。他聽後急忙又跑回傾顏宮。
李言承製止了宮人的傳旨,他悄悄附身在窗口,偷聽着裡面的動靜。不知爲何,每次看到他倆獨處,自己總不放心,害怕洛飛雪會再有想要出宮的念頭。
屋內洛飛雪歪在榻上,吃了江寒的藥,自己果然不再做噩夢了。雖然也時常感覺到困,但是不會像以前那樣的沒精神。
看到宮女端來的食盤,一碗烏雞湯,還有幾枚花樣繁瑣的糕點,她仍舊是提不起食慾。每次聞到這些東西就有作嘔的感覺。
“嘔……”洛飛雪趴在榻邊乾嘔,但是卻吐不出什麼東西來。
江寒看到她難受的樣子急忙過來扶她:“流螢,快去拿些酸的東西過來。”
“好!”流螢急忙去一邊的桌上拿了些酸梅過來。
洛飛雪接下吃過之後,心裡纔好受些。她目中擠出的幾滴清淚,讓江寒心疼的很。
“你今天喊我過來有什麼事?”江寒扶她坐下,然後問。
洛飛雪淚汪汪的看着她,她將嚥下一口氣說道:“在這宮裡呆着心裡總感覺不踏實,你能想辦法將我內力恢復嗎?”
江寒嘆氣搖頭,李言承早就跟自己說過,不管洛飛雪如何求自己都不能讓她恢復武功。
“爲什麼?是不是李言承威脅你?”洛飛雪皺着眉頭問道。
“飛雪,難道你還想着離開皇宮嗎。那當日我說要帶你離開。你爲什麼不願?”
“不,我只是想有安全感而已。沒有武功,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每天四面楚歌的被人圍困着。”
江寒看到她很緊張,慢慢坐在她旁邊開導她:“飛雪,就算沒有了武功,你也還有皇上保護你啊,不要胡思亂想的,對孩子不好!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任何時候,只要你想跟我離開,我都會萬死不辭。”
洛飛雪很感動,但是她的心裡只能裝下李言,其他人她不敢奢望。
“江寒,你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要因爲我耽誤了自己!”
“人的一生,不管是做什麼,但是隻要開心就好。現在的我雖然孤身一人,但是這樣很輕鬆,我喜歡現在的生活。”
洛飛雪沉吟不決,她想要那種閒雲野鶴的生活,可是她愛的那個人卻是天下的帝王。也許這一生自己註定了不能追求自己喜歡的,要被困在這個深深的牢籠。
“飛雪,你想要的什麼樣的生活?”江寒輕聲問道,看到她臉上的愁思,自己的心情也會跟着不好。
她落淚,自己心痛。他凝眉,自己都要心裡猜測好幾遍。她若是受傷,自己恨不得所有的苦難都去替她受。
洛飛雪擡頭,她的眼前忽然出現自己幼時被困閣樓的景象,她很像想念那段時光。後來就是在西州那裡和小蘿在一起的日子。
等她收回目光的時候,她看到不知何時李言承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慢慢拉起洛飛雪的身子:“走,跟朕出去,省的你在這裡胡思亂想。”
“皇上……”洛飛雪話還沒出口,就被李言承拉了出去,流螢小跑跟在了後面。
江寒望着他兩人的背影發呆,也許只有李言承敢這樣霸道的對待洛飛雪,若是換了自己,他怎麼捨得難爲她。
“你要拉我去哪裡?”因爲走的有些急,洛飛雪累的氣喘吁吁,話都有些說不清了。
李言承一把抱起她,然後走向紫宸殿的方向。過往的宮人看到這副景象都紛紛回頭避讓。
“皇上!”在外面散步的魏如仙一眼看到了李言承,她喊聲喊道。
我的喊聲驚動了身旁的宮妃,但是李言承卻充耳不聞。魏如仙站在原地,她生氣的擰着帕子。
一旁的畫扇看到她的表情,一臉埋怨的說道:“這個德貴妃也太不懂事了,明明都懷孕了,還霸着皇上不放。”
畫扇的聲音很大,儘量讓所有的宮人都聽到,她要的就是讓所有人都嫉妒痛恨洛飛雪。她聽說這個魏如仙從入宮到現在,就只被皇上寵幸過一次。堂堂的皇后被李言承如此疏離,只怕她的憤怒比每個人都要多。
“住口!”魏如仙怒道,她瞪着畫扇然後扭頭就走。她感覺自己留在這裡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
到了紫宸殿內,李言承才放下洛飛雪。他將洛飛雪放在門口,然後拿起一個手帕蒙在洛飛雪的臉上。
“怎麼了?”洛飛雪問。
她看到李言承繞到簾子後面拿出一個香囊,然後放在洛飛雪的手中。
洛飛雪拿着荷包在手中翻看,她奇怪的問:“怎麼了,這是誰的?”
李言承臉色很不好看:
“你打開看看!”
洛飛雪急忙打開它,裡面是一些白色的和粉色的參雜的乾花瓣。她低頭一聞,並沒有什麼味道。
但是這花瓣的樣子她卻是熟悉的:“是曼陀羅花,皇上這是在哪裡找到的。”
李言承搖頭,他接過這個荷包然後把花瓣盡數倒在地上。他指着一旁的薰爐對洛飛雪說道:“那個薰爐中也有曼陀羅花。”
“到底怎麼回事?”洛飛雪感覺這是像個謎團一樣,曼陀羅花不是都被毀掉了嗎,怎麼還會有。
“這個荷包本來是朕每日都攜帶的,裡面的香料是昨日才換的,還有爐中的薰香也是昨晚才換的。朕把那些牽連的宮人都找來查了一遍,可是卻問不出什麼。”
洛飛雪目瞪口呆,這些人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
“朕把蘭煙治罪,就是爲了讓幕後的人相信,自己已經相信她就是兇手。誰知這才過了兩日,她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來陷害朕。飛雪,以後你就住在朕這裡,你一個人呆在傾顏宮朕不放心。”李言承凝視着她,本來他也不想把這件事告訴洛飛雪。可是,他真的好怕,洛飛雪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遭毒手。
“我有些看不懂。這些人到底是想害臣妾,還是害你?”
“也許,她的目標是我們兩個人!”李言承不經意的說道。
洛飛雪聽後臉色忽變,她沉思片刻然後說道:“若是目標是我們兩個人,那麼她肯定不是後宮的宮妃。因爲殺了皇上,她們沒有什麼好處。”
李言承點頭,他很贊同洛飛雪的話。自己還沒有皇嗣在,那個下毒之人連自己的孩子一起害,肯定是跟自己有仇。若不是周太妃不在宮中,只怕自己還真的會以爲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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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宮女那裡和準備薰香的宮女那裡可有查過?”
李言承點頭:“都查了,可是她們身上都沒有花香味!”
“如果她們是用東西包着手,而不是直接接觸呢?”洛飛雪又問。
“不,薰香被拿進來時,被人驗過的。”
洛飛雪又道:“但是,能夠神不知鬼不覺進入紫宸殿的宮人,肯定是要會武的。普通人怎麼可能在這麼多守衛面前,能輕易進入,又能安全撤退。”
李言承若有所思,洛飛雪的話也是提醒了他。會武功的宮人不多,但是若是埋伏几日,也許真的能找出那個兇手。
打定主意後,李言承決定親自埋伏在紫宸殿,他急切的想要找出那個幕後的宮人。
“這事沒有別人知道吧?”洛飛雪問。
“當然,朕怕打草驚蛇,只跟你一人講了。這薰爐裡的薰香因爲每晚都要換,所以那人肯定會偷偷潛進來。我們只要守株待兔好了!”
洛飛雪點頭,她也想盡快找出幕後的兇手,那個差點害死自己孩子的人。
夜晚,當夜幕降臨,宮女伺候洛飛雪和李言承更衣就寢。
一道道簾幔放下,掌燈宮女慢慢吹熄了屋內的燭火。
屋內只剩下一支燭光在搖曳,暗處有一雙眼睛一直緊緊盯着這裡,當掌燈宮女出去後她才慢慢從暗中走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