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承翻着祿海登記的冊子看着,各宮的宮女,女官的名字都登記在冊。東西六宮,還有六局二十四司,都沒有宮女失蹤的現象。
李言承看到冊子後,彷彿被冷水灌頂,方纔的一絲希望又被這本冊子給生生打滅了。痛了那麼久,他早已麻木了。如果不是不見了她的貼身軟劍,自己怎麼會猜測她是用了金蟬脫殼之計逃脫呢。
回想起那時的情形,他覺得疑點重重。連幾個沒有絲毫武功的宮女都能逃的出來,爲何卻不見她的蹤影。如果說她是有心尋死也不可能啊,她不是那種被很容易就被打敗的那種人。
這裡的斷垣殘壁,焦木黑灰,都在訴說着放火者的兇殘。
忽然,李言承想起,他曾救過的那個小宮女畫扇。如果洛飛雪真的逃出了宮外,那麼她肯定回去找那個小丫頭,或者去報仇!想到此,他喊來祿海,讓他帶人迅速去把畫扇接回宮……然後重兵保護北宮滄。
深夜,洛飛雪和流螢打算潛入太師府去,但是看到門口值夜的護衛居然比平常多了數倍,她打消了前去行刺的念頭。
難道,李言承已經懷疑到自己了嗎?洛飛雪有種不好的預感,眼前最要緊的是她要趕快離開洛城才行,刺殺北宮滄之事可以稍後另作打算。
第二日,宮外,將軍府。
閣樓上,洛飛雪正趴在窗邊深思,卻被闖入的李青容給打斷。
“飛雪!”李青容輕聲喚道,還好靈雪宮出事的第二天,洛飛雪就回了府。否則自己還不要哭死。
“母親!”洛飛雪回頭,她起身來迎了上去。
李青容拉着她的手問:“流螢去接畫扇了?”
洛飛雪點頭說道:“嗯,等畫扇回來。我們就離開,母親,您以後千萬要保重身子啊!”
“傻孩子,爲什麼一定要走……”李青容把洛飛雪拉到懷中,她的眼眶立刻有眼淚流出。這纔回來幾天,就又要離開了。她真的捨不得自己的女兒。
“不走不行啊,如果哪天被人認出來就會連累你們的!而且,女兒真的不想再回那深宮大院!”
“言承他肯留你下來做貴妃,肯定是心裡有你的。爲什麼你還要逃,難道你不喜歡他嗎?”李青容一副誓要將這件事問到底的氣勢。
“母親,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只想去過那種簡單的生活!”
“那你還會再回來嗎?”李青容目中淚光閃爍,心裡也是心疼不已。
洛飛雪趴在她懷中說道:“當然,等他把我忘的差不多了,我就會回來的。母親放心,女兒離開後,會經常來給你寫信的。”
李青容聽後,臉上纔有了笑意。她緊緊抱着洛飛雪,久久捨不得鬆手。
門砰的一聲被打開,流螢急忙跑了進來。
“怎麼回事,毛毛躁躁的!”李青容嗔道。
流螢緊張的說道:“我去後山那裡了,江寒說,皇上把畫扇和路爺爺一同接去了皇宮!”
“不好,母親,他肯定是懷疑我了。既然畫
扇進了宮,以後還請母親想辦法將她接出來!今日,我和流螢看起來是不能多呆了。流螢,你馬上去收拾東西。我們這就南下!”洛飛雪心跳加速,她真的好怕自己再見到李言承。想起那晚的噩夢,她的心就再也無法平靜。
“好的,小姐,我這就去收拾!”
洛飛雪和李青容坐在牀邊,又說了好一會的話。她仔細端詳着自己的女兒,雖然洛飛雪她是她親生的,但是那七年的感情比親生的還要深厚。
洛飛雪打量着屋裡的一切,每一件傢俱,每一古玩擺設,和簾幔衣被都是李青容精挑細選出來的。
而且,自己小時候的衣物,好多都是李青容親手做的。過去的一切都在要分別的時候,顯現出來。
那些刻骨銘心的回憶都涌了上來,她眼角溼潤,也忍不住流出了淚。
“你不去看看你大哥嗎?”李青容問,慶王鳳慕凡可是洛飛雪的親大哥,怎麼着也要去跟他告別一下吧。
“母親,大哥一直都以爲我已經死了。既然這樣,就不要再去打擾他了。今後我活着的消息也就只有您和父親知道了!”洛飛雪含淚說道,我不去告訴慕凡的原因就是,她覺得自己的大哥根本不會和自己一條戰線。他那麼喜歡權位置,那麼喜歡北宮滄的女兒,又怎麼會來幫自己呢。
流螢剛推門出去不久,就又跑了回來。
“小姐,我們快走吧!聽說皇上派人包圍了將軍府了,而且人也已經到了前廳了……”
李青容緊握着洛飛雪的手說道:“你們快走,這裡交給我和李言承周旋。飛雪,路上千萬要小心啊!”
“母親保重!”洛飛雪說完,依依不捨的和流螢走了出去。
她們走的很急促,因爲時間的關係。李青容也沒能去送送她倆!
現在重要的還是要穩住李言承才行,她急忙下了樓梯前往前廳。
“夫人!”洛彬看到自家夫人,彷彿是看到救星一般的目光。
李青容瞪了他眼道:“皇上到我們將軍府來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啊,也好讓姑姑好好款待你一番!”
“姑姑太客氣了,朕只是路過順便來訪!”李言承說着,目光向四周瞟着。
李青容佯裝哭泣的樣子:“我這裡不還是老樣子嗎,有什麼可看的。自從飛雪走後,這個將軍府就越來越冷清了……
“燒靈雪宮的宮女朕已經將她凌遲,也不知飛雪在天之靈會不會怪朕,畢竟是朕沒有保護好她。”李言承說着去偷望李青容的表情。她臉上的傷心倒像是真的,可是爲何剛纔洛彬卻支支吾吾,一副緊張的樣子呢。
“是飛雪命薄,不怪你……”李青容拎起帕子去擦眼角,也不知女兒有沒有順利出去,畢竟外面有那麼多的守衛在。
“不,當然怪朕。朕虧欠她的太多了,如果哪一天能再見到飛雪,朕一定要親自向她道歉!”
“嗯,皇上所言極是,若是飛雪聽到……”
洛彬話纔出口就被李青容的乾咳聲給打斷。他這
纔想起自己失言了!
“飛雪已被葬入皇陵,怎麼可能再回來,若說是魂魄,還是有些可能的。但是,我還是怕她的魂魄迷了路回不來,夫君,不如我們請些得道高僧來作法如何,也好爲兒女的亡魂超度!”
“嗯,就依夫人的!女兒真的是死的太慘了!”洛彬說着,也拼命擠出兩滴淚來。
李言承盯着這兩個一唱一和的夫妻倆,若不是因爲自己沒有證據在,他肯定會在這將軍府大肆搜捕,他就不信不能找到洛飛雪來!
“姑姑,朕實在是想念飛雪,不如您帶我去房間看看,讓朕帶回去一兩件飛雪的舊物,也好睹物思人。你也知道,宮裡的一切都被燒的一無所有了!”李言承不動聲色的打量李青容,他想姑姑這戲做的可真足。
“當然可以,走我領你去!”李青容說着拉起李言承就往閣樓上走。
她的主動讓李言承覺得很意外,姑姑將自己的手抓得那樣緊,難道是怕自己跑了不成。
還是,她怕自己會因爲不認得路,到處亂走。而撞見什麼人!
等到了洛飛雪的閨房時,李青容終於將李言承鬆開。李言承巡視四周,很乾淨,乾淨的像是每天都有人住過的感覺。
“姑姑,這裡很乾淨啊!完全不像是沒人住過的感覺。”李言承奇怪的問,不光屋子整潔,而且空氣中還有女子淡淡的馨香,這種香氣讓他覺得很熟悉。
“這裡每天都要派人打掃的,自從飛雪走後,這裡的一切我都沒有讓人動過。”
“姑姑果然把飛雪視若親女!”李言承讚歎道。
“那是自然,我們就飛雪這一個女兒,怎麼能不好好護着。她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裡,你看看你想要什麼,我派人給你包起來!”李青容開口問道。
李言承擡頭,他的目光落在梳妝檯那裡,於是他開口問道:“姑姑,你可能留我自己在這裡呆會!”
“當然可以,那我就先退下。我去準備飯菜,等午飯在這裡吃好了!”李青容爽快的點頭,看起來女兒是逃出去了,要不然肯定被那個侍衛給抓起來的。
李言承走到梳妝檯前,他輕輕打開抽屜。那裡靜靜的躺着各種金銀首飾,不過款式都很新穎,素淨,看的出來都是她用過的。
他隨便挑了兩件握着,然後又走到牀邊,被褥很新,沒有一絲黴味,像是剛剛被人曬過的感覺,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還有一種屬於女子的體香。
他把手伸進被褥下,居然還是溫熱的感覺,如果這裡長期沒有人住,那麼被褥下應該是又涼,又冷的感覺啊。
看來,姑姑果然在說謊。他來之前,埋伏在後山的侍衛說道,又看到一個蒙面人的女子進去後山。他想那個人不是洛飛雪,就應該是流螢。
現在她倆雙雙消失,肯定是來躲自己的。
此時還立在後花園樹頂的洛飛雪,心裡急躁的說道:“流螢,那麼多護衛,要想不動聲色的離開,只怕還是要從這裡飛到對面那裡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