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狂妃 169 舞夜音殺
華燈初上,浮塵寂落。
清風舞明月,幽夢落花間。
春夜之風攜着落花,自遺失大陸最北端的萬仞石窟,拂過浩瀚蒼莽的九霄帝國攬天大殿,吹過劍凰帝都的雪鳳帝宮,紛亂銀舞雪原的潔白霰雪,撩開七絃琴川的叮咚流泉,捲起醉香草原的千里碧潮,姍姍來遲,盈着滿袖桃花雨,飄落在絕命樓的閣樓花廳。
白日裡嬌豔的滿樹繁花,到了靜夜中顯得格外幽靜。倚着軒窗,淡看天端仙雲亂影中遺落的月光搖曳一地闌珊,撒過含羞的花苞。
聆聽水竹林清脆的摩挲聲浪,天空閃爍着幾顆微涼的星子,漆黑的夜色,註定不平靜。
阮琴塵一襲仙袂如羽,坐在花瓣飛揚的血噬桃花林。晃晃悠悠的花瓣,落滿香肩,飄到發上。
藍銘軒單手撐着腦袋,優雅地靠在桃花樹下,絲毫不懼花毒。他的身體中有着藥靈之血,若不是太過特殊的毒,他幾乎都是免疫的。
銀髮星河般垂落而下,披在肩頭,膝上一柄鳳絃琴。修長的手輕輕撫動,指尖落花,弦絲輕顫,伴隨着簌簌的風聲,格外寧靜。
翻飛的藍白色長袂之上,濡染着嫣紅花瓣,香氣馥雅濃郁。
琴音宛如流水蕩煙,空靈飄渺,瀰漫在天地間,嫋嫋如繞指輕柔。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阮琴塵踏着纖塵水月的輕盈蓮舞,水袖娉婷勾勒出淡淡凝香的月影,裙裾漣漪飛散出千嬌百媚的風情,
流光飛舞,紗裙旋轉,猶似天上仙子在起舞。她就像是一朵迷人的蓮花,在月色中一層層綻開綺霞。雪白柔紗,宛如輕煙,飄舞在她的身側朦朧飄渺,渲染出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
奏一曲傾城傾國舉世無雙,舞一袖江山如畫美人妖嬈。
他撫琴,她凌舞,畫面溫馨而浪漫。
天端半圓的月,如冰般剔透,緩緩移出了雲層,照亮了花廳中兩個美得不似凡塵中人的謫仙。
忽地,一陣殺氣猛地在靜夜中蔓延開來,朦朧的夜色,成了最好的遮掩。
當然,那僅僅是對於平常人而言,對於阮琴塵和藍銘軒這種境界的強者,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在他們感知的範圍內,一切都是清晰可見。
“叮咚——”
天籟動聽的琴音一撫,藍銘軒淡淡一挑弦,匍匐在屋頂上手握淬毒飛鏢的殺手,就化作一團血霧,消失在世界上。
又是一陣破空聲,阮琴塵跳舞的瞬間,懶懶地擡起長袂,袖風一掃,又是一個乾脆利落的動作,秒殺!
這一夜,不知道來了多少覬覦阮琴塵身上幽蓮石的人,貪心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一夜,絕命樓中的所有人一夜好眠。
這一夜,他們聽了一夜的琴音。
這一夜,君臨城中許多與藍君笙敵對的勢力,高手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
沒有人知道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絕命樓的琉璃瓦顏色越發凝重了幾分,背地裡關於絕命樓的傳言,越發可怕了不少。
數百個頂級強者一去不回,無人埋骨,也無骨可埋。
還有人聽說,四大殺手霸主,竟然在這一夜齊聚絕命樓,一起喝了茶,賞了舞,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然後各自離去。
翌日清晨,一輛華麗的鳳輦,自君臨城中飛出,朝着聖王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阮琴塵沒有看到藍君笙奪下殺手之王的風姿,但在抵達聖王城之後,得到了關於君臨城殺手霸主之爭的消息。脣角浮起了一抹莞爾之色,帶着幾分淡淡的愉悅。
大戰紛亂,諸國動盪。四大殺手霸主根本就沒有打算火拼,於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四大殺手霸主,乾脆利落將所有挑戰者踹死之後,在萬衆期待中齊聚於王者擂臺之上。
“今天我們四大殺手霸主難得齊聚一堂,說什麼也要你死我活,分出個勝負不可!”
妖殿之主妖言清脆的嗓音,引來下方一片看熱鬧的人羣叫好連連。
“沒錯,殺手之王,只有一位!”
魅殺宮主夜幽璃冰雪般的嗓音,不帶什麼情緒,冷漠的眸子掃過,萬籟俱寂。
空氣中的凝重與緊張感覺,一下子就揪住了所有人的心。
“戰!”
“殺!”
血塔之主冷扶雲和絕命樓主藍君笙冷酷無情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感覺一陣冰冷,感覺如墜冰窟,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看這四大殺手霸主的威勢,今天該是一場多麼驚世的大戰啊!
一枚金幣的入城費,真心不冤枉吶!
看了這一戰,他們又多了跟別人炫耀的話題了!
然而,下一刻,四人手中都出現了一個搖骰子的罐子,殺氣騰騰的聲音,如天雷滾滾落下。
“猜拳還是搖骰子!”
“都殺上一盤!”
“來啊!”
“誰怕誰!”
在一雙雙錯愕的眸子中,最終藍君笙高舉着骰子罐,在其他三人氣急敗壞的目光中,奪得了這一屆的殺手之王寶座!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挑釁,因爲之前他們展現出來的實力,都叫他們膽寒。
於是,在各種坑爹罵孃的議論中,殺手之王爭霸盛會,就此拉下了帷幕。
整個遺失大陸上強者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聖王城。
毫無疑問,菁華鬥靈大會的開始,將會讓聖王城變成天地風雲聚會的漩渦中心。
聖王城自遠古時代,就屹立在天端,氣韻萬千的恢宏,叫人世代仰望。三千浮海,永恆地守護着聖王城,海潮的聲音,充滿了輕柔。
九十九條九天銀瀑從天而落,猶如一片玉簾撞擊出萬千水珠,織成了一片天地紗幕。聖王城四面八方皆是禁空結界,自九天銀瀑中逆流而上,才能夠抵達雲端海城。
晨曦渲染出迷離的霞色氛氳,穿過神光融融的仙障,阮琴塵,藍銘軒和藍錦弦一家人,走進了凌駕於五國七海的天下第一城。
一日之計在於晨,聖王城中依舊是靈氣逼人,安祥而寂靜。
自天海中折射而出璀璨陽光,溫柔地拂開聖王城街道兩側的玉淚梨花。沉甸甸的玉淚梨花,壓滿枝椏,雪白的柔光,像是一樹積雪堆積在枝椏上,又像是浮雲自空中落了下來。
“孃親,這聖王城可真好看!天上是銀河嗎?”
藍錦弦抱着小淚兔,腳下踩着一雙金絲白色靴子,踏在乾淨的街道上。仰起小腦袋好奇的看着三千浮海,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白裡透紅,映襯着和煦的光芒。
眉心之上,一滴海藍色的水珠,被蓮花紋路托起。微微流轉着絲絲光暈,剔透而靈動。
小淚兔聳拉着柔軟蓬鬆的兔耳朵,安靜地窩在他懷裡,潔白如柔光的皮毛,沒有一絲雜色,別玉淚梨花還有好看。摸上去滑柔至極,叫人捨不得伸回手。
“天上是一片海洋,看到了嗎?裡面還有游魚呢!”
阮琴塵微微一笑,輕紗蒙面,出塵飄逸。伸手輕輕撫了撫他的小腦袋,自從藍銘軒回來之後,她這個酷酷的小兒子,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了。
沒事也不喜歡裝小大人了,因爲有爹爹保護他和孃親,他可以像個普通孩子一樣。
“真的是魚!好大的一隻魚啊!”
藍錦弦亮晶晶的眸子裡,滿是驚喜,小手指着天空中搖曳着如紗羽般尾巴,游過去的羽紗魚,驚呼連連。
藍銘軒如畫的眉眼間溢滿了溫柔,目光流連處,他最愛的女子與兒子,其樂融融。溫馨的氛圍,叫他感覺置身於夢中一般,太過美好,叫他生怕會碎開。
濯焰化作擬態,盤旋在他們的附近,望着他們三人的背影,眼中涌起濃濃的笑意。
看着主人開心的樣子,他也覺得特別高興!
真希望這樣的寧靜,可以一直延續下去。
天才剛剛亮,街道上就有不少行人,許多人步履匆匆,都是從其他地方趕來的。
由於太多人來到聖王城觀看菁華鬥靈大會,所以聖王城在此期間,暫時取消宵禁。一個個帳篷,搭滿了聖王城的道路,只留下了中央可以通行。
幸而聖王城的道路很寬廣,所以還能夠自由同行。
不過這僅僅是前奏,等到菁華鬥靈大會的前幾天,聖王城中的道路,可以說是寸步難行。每家每戶的租金,更是高得嚇人。
“你們聽說了嗎?醫世無雙的令牌,現在已經成了不死令牌的代名詞了!要是有一枚醫世無雙的令牌,就等於多了一條命!”
“這算什麼消息,我還聽說笙歌樓主在菁華鬥靈大會的時候會迴歸,她可是天下第一美女,還被稱爲絕世舞仙!當初那一舞,迷倒了全城的男男女女!”
“哇靠!絕世舞仙要回來了嗎?沉寂多年的玉蓮臺,難道會重現於世嗎?”
“我當年也是驚鴻一瞥,絕世舞仙的美,絕不是凡間所有的!”
“真有那麼誇張嗎?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聽到衆人那癡迷的讚歎,初至聖王城的各宗族子弟,有些不屑的說道。
“什麼不就是一個女人?你信不信就你這句話,會讓整個聖王城中絕世舞仙的崇拜者,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一個男子怒氣衝衝的說道,他就是其中一個對絕世舞仙傾慕不已的人。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都對那個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現在笙歌樓的雅閣,已經被擡到了恐怖的價格,人人爭搶,幾乎達到了非紫蓮石爲單位出價,無法進門檻的地步了!”
“那笙歌樓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那麼貴的價格呢?”
“兄弟是外地來的吧,我跟你說這笙歌樓……”
“……”
各種議論聲,充斥了一路,阮琴塵三人低調地在身外佈下了隔絕結界,穿過人羣,來到了醫世無雙。
古色古香的建築,陽光剪下一角黃暈,鋪展在琉璃瓦之上。雕闌玉砌,飛閣流丹,美景怡然。許多初來乍到的人,都聽說了醫世無雙的大名,紛紛站在圍牆之外,瞻仰着這座跟城主府不相上下的府邸。
醫世無雙前守衛森嚴,當他們見到藍銘軒幾人的身影之時,立刻恭敬的退開。
阮琴塵戴着面紗,樣貌和身姿都有所變化,但藍銘軒卻是叫人看一眼,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三人在門外無數羨慕的目光中,三人一鳳進入了醫世無雙之內。
這些年,阮琴塵一直都有和墨聽雪姐妹聯繫,她們得知阮琴塵的身份之後,依然願意追隨在她的身邊。
因爲讓她們甘願追隨的人,始終是她,無論她的樣貌如何變化,她的靈魂依舊是她們的信仰!
剛進門就見到了大片白茫茫紅豔豔的彼岸花,鋪就一白一紅兩條道路。吻着陽光芬芳,在哀傷中悽美着不朽妖嬈。
滿目青蔥,花木繁茂。清澗流波,雙橋疊鎖。充滿生機勃勃的感覺,叫人感覺特別舒服。
映月亭,沁蓮湖,輪迴樓,笙歌樓,驚鴻樓,依舊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多大的改變。
連續趕路來到聖王城,衆人都有些疲憊。藍銘軒帶着藍錦弦去休息,並給濯焰安排了一間房間。
阮琴塵則四處走走,順便去看看聽雪和聽雨。
她走到偌大的後花園中,這裡有着當年大家一起種下的花花草草,過了這麼多年,在靈氣的滋養下,已經茁壯成長起來。
這時,她看到一個身着玄衣的男子背影,衣袖之上暗金色的雲紋,紋理清晰。他手中把着花鋤,置身於春山滴翠的晨霧之中,身上氤氳出一層薄如蟬翼的光霧。
雪白潔白的花瓣,吹落在他一頭迷人的亞麻色捲髮上,徜徉出一種別樣的美感。一柄碧色玉笛別在他的腰際,海凝清光,長空遙碧,帶着幾絲涼沁沁的悲傷滄桑。
清晨淡淡的曦光,穿透密密的花樹,留下點點光球灑在他的身上。
突然,他感覺到了視線的注視,轉過頭,髮絲在風中飄揚而起,露出一張讓人屏息的俊顏。剛毅的棱角,充滿了冷峻的感覺。額頭上幾縷流海輕輕散落在劍眉間。高挺的鼻樑下,玫瑰色的脣畔,好似春天雨後綻開的第一朵桃花,嬌豔欲滴。
氤氳着淡淡憂傷的眸子,霎那間,綻放出了不可置信的異彩。
呼吸猛地一窒,腦海轟隆隆的化作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濃密的睫毛投下長長的陰影,一雙棕色的眸子,彷彿鑲嵌在玉雕上流光溢彩的寶石,惑人心魄。
他一動不動的凝視着眼前這個如仙般縹緲的女子,手中的花鋤,陡然落地。
“砰砰砰——”
心臟狂跳起來,一聲比一聲激烈。全身的血液便瞬間奔騰起來,呼嘯着狂衝過他的四肢百骸。
他尋遍了千山萬水,難覓到的芳蹤,此刻近在咫尺,叫他如何能夠不激動!
“小琴,是你嗎?”
顫抖的嗓音,帶着令人心疼的不確定,深情的眸子,彷彿要將阮琴塵籠罩在密密的網中。
她很想搖頭否認,讓他不要繼續付出這沒有迴應的感情,但是,面對他那幾乎要崩潰的希冀與害怕,她終是點了點頭,眼眶猛地一陣酸澀。
“是我!”
她知道自己的這一聲回答,對他而言是何等重量。
那是承載了風霜步履,追尋多年,穿梭於戰火紛亂中的那個男子,絕望中最後的一絲救贖。
早年她曾經聽到如日中天的鳳帝禪讓給皇弟鳳清揚,不知所蹤,聽說是要去尋一個女子。
那時候她並沒有關注這個人,聽說之後,只是一笑而過。心道:那鳳帝倒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主!在這麼重要的關頭,居然丟下了帝國大業!
對她而言,鳳帝的事情,對她無關緊要。
然而,後來,她才得知鳳帝名爲鳳冰翼,那一刻,心中的酸楚與無奈,瞬間侵襲她的四肢百骸。
原來,那個少年帝皇,竟是他!
只是,那時候他已然不知到了何處,她也無從尋找。她手中的情報網雖然龐大,但在戰火爆發的時候,這些情報網都滯後了很多。
每次接到他到什麼地方的消息,她還來不及迴應,就已經失去了他的消息。
她也曾經傳達過尋找他的命令,可是僅僅找到了幾個疑是他的人,卻沒有發現他真正的蹤跡。
他走的太隱秘,他也不得不保持低調。
縱然他放下了那片江山,卻仍舊有人不放過他,將他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鳳帝的驚才絕豔,叫無數人寢食難安。
即便在這樣的危險中,他依舊沒有放棄過尋找阮琴塵,他曾經派出消息最靈通的眼線搜尋她的下落,可是傳回來的消息,都是叫他絕望的噩耗。
可是,他不甘心,別人找不到,是因爲他們不認識她,哪怕見到了,也認不出來!
所以,他親自走遍了一座又一座城,見到了太多太多的流離失所。
何謂人命草芥?
何謂世態炎涼?
何謂人心險惡?
這一段充滿希望又一次次絕望的旅程中,他都清楚的經歷了。期間寒毒發作過好幾次,都險些叫他喪命。
可是,這些他都熬下來了,掙扎着從死亡邊緣爬回來。
因爲,他想見到她!
他要親自找到她,看到她好好的!
“你真的回來了!”
鳳冰翼站在花樹之下,深深的望着她,兩人之間落花凋零,宛如歲月的嘆息,聲聲不絕於耳。
“是的,冰翼,我回來了!”
天籟般動聽的嗓音,就像是柔軟的歌聲,在他的夢中呢喃了千百次,終於破開了重重迷霧,出現在了現實。
那嗓音與從前的嬌柔不同,多了幾許慵懶嫵媚,但那熟悉的語調,卻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特別是她喚着他的名字之時,他心跳就會不爭氣地加快,這種感覺依舊是那麼強烈。
所以,他知道,她真的回來了!
他眸子緊緊地凝視着她,想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把她好好端詳一番。
眼前的人兒,就像是水墨丹青畫卷中,輕輕撩開墨色,如蓮出水般不染纖塵地凌立在他的面前。身上穿着淡粉色的冰絲水裙,白紗流雲袖下的柔荑交握在一起。潑墨黑髮整齊地披散而下,一如當年的恬靜絕美。
淡淡的面紗下,看不清容顏,眉眼間卻透着他最熟悉的神韻。
“小琴,此生還能夠見到你,真好!”
鳳冰翼瞳爍亮如濃金,熠熠生輝,清朗的嗓音,在阮琴塵的耳畔不停的迴盪。
小琴,此生能夠見到你,真好!
輕描淡寫的話語,一筆抹去了他所有的彷徨奔波,掩去了他在血色紛亂的戰火中,行走在每一個地方,尋找着她的辛酸。
脣角釋然的笑容,彷彿是歷盡了寒冬冰雪,最終迎着春風綻放的花瓣。
權勢滔天,在他心中終究不及她那春風化雨的盈盈眉眼,輕輕淺淺的溫柔笑靨。
原本盎然失色的天地,慢慢地染上了色彩,變得繽紛絢麗起來。
他剛纔爲何沒有發現,原來花園中的玉淚梨花樹,開得這麼繁茂?
空氣中的花香,竟然如此沁人心脾!
“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裡呢?爲什麼我收到好多情報,都是不同的?”
阮琴塵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看着他的模樣,比起從前更加成熟了。膚色也染上了幾分麥色,寫滿了風霜的痕跡,給人一種越發成熟穩重的感覺。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輝煌霸氣的男子,如今斂起了渾身的鋒芒,臉上還是掛着她熟悉的瀟灑笑容。
少了那些沉甸甸的重擔,他的身上多了幾分雲淡風輕。
“難道說這些年一直沒有間斷地追着我走遍五國七海的那羣人,是你的勢力?”
鳳冰翼坐在她的身邊,不禁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這些年爲了避開那些無處不在的眼線,可是費了不少心思。甚至,他還找了幾個和他相似的人,擾亂對方的視線。
最終深入大漠之後,他纔算是真的擺脫了那些眼線。
他當時就在疑惑,他什麼時候惹了這麼個對頭?這麼有耐心,對他窮追不捨的!
況且,如此龐大的情報網,也不是那些他所知道的跳樑小醜所擁有的纔對!
沒想到,原來繞了一圈,她其實一直在他的身邊,目光追隨着他走遍了千山萬水。
“其實,我是想讓他們告訴你,我安然無恙的消息!”
阮琴塵看了他恍然大悟的模樣,不禁又心疼又無奈。看來他這些年受了不少苦,所以,纔會草木皆兵,叫他不得不防着任何一方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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