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你有關係嗎？”
鼻子裡哼出一聲，煙龍貞不耐煩的催促着說，“喂，你還到底要不要殺我，不殺的話，我很累了，要去睡了。”
……東方明在這一刻，簡直就覺得這女子是個奇葩啊！
用力隱忍的抽動一下脣角，吐口氣，“你不說也可以，我自會查。”
“那你就去查，記得查好了也順便再告訴我一聲。反正老煙老頭一直都沒給我過生日，我也都習慣了。”
好吧，她真是無所謂的習慣了，煙老頭從小到大，每一次給她過的生日都不一樣。
有時候一年過好幾個，那是想起來就過。
有時候三年也不過一個，那肯定是他心情不好了。
以前的時候，煙龍貞不知道這到底什麼毛病，可現在就已經知道了，那老頭怕是在用她的生日，來回憶他們之間年輕時候的美好事情。
瞧那每一次的時間都不一樣，可她敢發誓，他一定是想娘了。
那所有被爹記起來要過生日的日子，一定是爹心中最美的回憶。
“他，居然連個生日都不給你過？”
東方明有些驚訝，又覺得古怪。
這煙老頭年輕時，那麼的才識淵博，又有風度，就是憑那些才最終贏得了靈兒的好感，騙得靈兒委身給了他，還給他生兒育女，那樣的人怎麼到了後來，就如此的不靠譜了呢？
連一個生日，都不給唯一的女兒過，這算是什麼爹？
一時間，東方明又是惱，又是心軟，再看向煙龍貞的目光便隱隱的透了一抹慈愛。
慈愛嗎？
煙龍貞精明的看在眼中，頓時就又嚇了一跳，娘呀，可千萬別這麼慈愛啊，人家消受不起。
可還是硬着頭皮道，“過，也過，不過每一次都不一樣。”
她這樣說，東方明似乎是有些明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向她道，“把手給我，再幫你看看身體。”
突然的態度，如此反方向的大轉變，煙龍貞猛的就驚訝，然後又很開心的將手遞給他，“看吧，看完了如果有可能，記得幫我調理一下喔。”
“你剛剛不是還想着死嗎？”
聽她如此歡快不
掩飾的話，東方明再度覺得黑線，又無語的問，“爲什麼現在又想活了？”
這丫頭倒是很機靈。可惜，不是他的女兒……那煙老頭有福氣啊，這輩子有這麼機靈的一個丫頭喊他爹，哪怕他死了，也是會含笑九泉的。
一邊重新把脈，這一次倒是加了幾份認真細細查驗，耳邊又聽這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說，“那剛纔不是沒辦法嘛！你要殺我，我就算不給你殺，要是痛哭流涕的跪地上求你，你是不是肯定就會不耐煩的一刀把我殺了？”
唔，這倒是。
他點點頭，“接着說。”
右手食指與中指相併，在她腕脈細細探着，煙龍貞目光閃過來，撇他一眼，又跟着嘰嘰喳喳的果然就繼續,“所以嘍，我爲了想要活命，就首先要激起你好奇心，只有你好奇了，我纔能有那麼一點點活命的機會。”
她一邊說，又一邊狡黠的笑，雖然她也不知道，後來這樣的機會，怎麼就到了眼前了，可她成功了，不是嗎？
只要能成功，一切就是好的。
“你就那麼肯定，我會對你感興趣？”
東方明再問，漂亮的俊眉卻是慢慢的越皺越緊。
這身體怎麼差成這樣？
狼毒尚未消盡，又加千毒之王，再突然肚子裡多了個孩子……這樣的身體，居然也還能笑得出來？
如果說剛剛之前，他是心軟，那麼現在，就是隱隱的又加了一些的心疼。
雖然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心疼了，但是，真的就是心疼。
煙龍貞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讓說，她就接着說，“你既然喜歡我娘，就也一定會對我多問問的。要不然，你心裡也不甘心……可是後來，我知道我活不長了，就讓你給看看，你是看了，也果然是心軟了。其實我直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你爲什麼就會對我突然心軟了，可我知道，你的心軟與我娘也必定脫不開關係。”
一個男人到最後是要成仙還是要成魔，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取決於女人的。
如果心中有愛，那不會亂造殺孽。
若不然，恨蓋過了愛，那就是屠戮蒼生。
“這樣，我賭對了沒有？”
說完話，
她又笑眯眯的出聲問，臉上的傷漸漸好了，她這一笑，更加的傾國容顏，讓人恍惚得移不開眼。
東方明聽着她這歡快的聲音，下意識的擡眼去看，也被這一笑而花了眼，恍惚中，他似是看到了很久以前，在他的身前身後，永遠都有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女孩，像是連體娃娃一般，他到哪裡，她就追到哪裡。
還用她天真糯軟的聲音，一直不停的喊着他東方哥哥，東方哥哥……
“咦？你怎麼了，在聽我說嗎？東方叔叔？”
擡手在他眼前晃晃，她訝異的喚他，倒是並沒有趁他失神的這片刻時間，想要動手殺他……不是不敢，而是覺得，沒那個可能。
既然沒可能的事，又何去做？
她是很識時務的。
“沒什麼。”
東方明迅速回神，將她的手腕扔開，再站起身時，竟是如同避如蛇蠍一般的避着她，只是那一雙明顯還想要殺人的眼睛裡，漸漸變得就不一樣了。
殺意褪去，他又深深的仔細看着她，最後從懷裡摸出一隻做工精緻的暖玉瓶，抖手遞了她，囑咐道，“這是救命的良藥。雖然你身上的千毒之王，一時半會不能盡除，可它會護好你肚子的孩子，直到出生。不過，光有這些還不行，你還要記住四個字，慧極必傷。”
這一次話落，他最後深深的又看她一眼，再不說話，飛身而去。
煙龍貞一怔，頓時就呆愣在了當場，這東方明是傻了吧？
明明是來殺她的，卻最後像是逃難一樣的跑了？
真是個怪人。
不過能活着最好，這一次，她用自己的命，又賭贏了自己的孩子。
手掌心中捏緊了這小小的暖玉瓶，她慢慢便咧開嘴笑了。
直到這一刻，她也從沒對這一份突來的救命良藥而產生任何的質疑感－－－沒有人會傻到這種程度，明明知道你快死了，還要畫蛇添足的再多浪費一份良藥讓你死。
那結果，都是一樣的。
手心裡緊緊的攥緊了這隻玉瓶，卻又覺得奇怪，東方明爲什麼忽然就對她這麼好了？
“慧極必傷……什麼意思？說我騙他成功了，他很不高興，還會回來殺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