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雪松軟,要想出去不是一件難事,煙龍貞想了想,卻笑了,“巫,你會滑雪嗎?如果會,我們滑出去。”
於是,他們立即動手做了木板,綁在了腳上,就這樣從山的半腰處,一下滑出去,幾乎要飛翔而起。
小狐在她懷裡嚇得毛髮豎立,吱吱亂叫,那女子銀鈴般的笑聲,便如一圈圈的漣漪慢慢擴散開來,直到心底。
“巫,我們走。”
又是一聲歡快的喊,兩人一前一後速度極快的從一座雪色山石的背後眨眼就滑了出去,擦身而過的瞬間,煙龍貞懷裡的小狐動了動,她拍了拍它,小狐發出吱吱的驚嚇聲,煙龍貞便又笑,“小東西,等回頭找到了我的小紅馬,你們一定是好夥伴。”
笑聲高高揚起,肆意飛揚,她是傲世天下的精靈,她就應該一直這樣子快樂的笑着,活着。
這纔是真正的他。
東方昱心中震撼,又覺得暖暖。從前不覺得他這個小時就定下的未婚妻到底會怎麼樣,一直就覺得是份責任而已,只要他能夠平安護她,娶誰都一樣。
可現在,他已然升起了一份期待。
如果娶她爲妻,也不錯。
“公子,我們要跟上去嗎?”
清月這個沒眼色的又問,東方昱微微抽搐,開始覺得帶這麼一個小跟班在身邊,真是胍噪啊!
“清月,回頭安穩了,你就不用跟着我了。京裡有處院子,你守着便可。”
他淡淡吩咐完,邁步而起,剩下清月一個人在風中凌亂,有種吐血兼被傷害的衝動。
公子,你真的要拋棄我了嗎?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讓大周那些白娘們養的小白臉們,都在鄴城裡龜着吧!哈哈哈哈哈!”
蠻尾將士大聲笑着喊着,手裡拿着烤好的牛羊肉,罈子裡裝着酒,舉杯痛飲,歡呼聲不停。
“喂,那個小子,說你呢!別人都在大慶,你做什麼要跑走?”
忽的有人喝聲,指着一個看起來身材瘦瘦的小兵,正捂着肚子不知道要跑哪裡,那小兵身一顫,慢慢轉過身來,聲音怕怕的顫着,“回,回將軍的話,小的肚子疼,可能是着涼了,要找茅房啊!”
他聲音尖尖,像是沒發育好似的,大鬍子的將軍瞪眼看了看,頓時就滿臉鄙夷的不耐煩,“毛都沒長全的小東西,趕緊去。去完了回來喝酒啊!”
粗心大意的將軍揮揮手將這小兵放走,小兵立時欣喜,一溜煙跑處背風的地方,彎腰蹲下,手裡快速攥出一個東西,往身上又抹了抹,剛要起身,“啪”的一塊石頭落在腳邊,他嚇一跳,又猛的頓住。
身後一道人影慢慢走過來,陰陽怪氣的威脅着,“說,自己脫,還是爺給你脫?”
脫?
尼瑪這又脫什麼啊!
小兵頓時這個氣,一邊低頭檢查,又藉着大營那邊閃閃的火光,他猛的站起身,揮手一拳重重砸了過去,那人哎喲一聲叫,嘖嘖有聲,“真是太見外了啊!這剛來就嘗一拳頭,小東西,你就這麼來迎接本王的嗎?”
他揮出的拳頭被他輕飄飄接在了手裡,猛一擡頭,震驚的眸子圓圓的瞪大,下一秒,他裂嘴一笑,旋風般的身子重重的撞入了他的懷中,又手緊緊的抱着他的脖子,低低興奮的叫着,“王爺,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哎喲我日!
這個笨蛋的臭女人,剛剛不是還想着要打他嗎?連他的聲音都認不出來,這是該有多笨?
不過看在她如此想念他的份上,他就大方的原諒她了。
嘴角勾起的笑意,無論如何都壓不住,到最後越來越大,終於是忍不住笑了開來,大手抱緊她的腰身,明明嘴裡說着暖暖的話,卻是一臉嫌棄的道,“瞧你穿的這是什麼衣服?一點都不好看。”
“不好看你還讓我脫!”
在這個地方,她神經一直高度緊張,突然有人讓她脫衣服,她沒直接甩手砸一把刀過去,就很對得起他了。
哎!
好吧!
反正這丫頭總是有理,“扮成小兵還像那麼回事,就是太傻了。”
這才幾日不見,她就消瘦成了這樣,想起東方秀那個老巫婆,他恨不得要把她抓起來碎屍萬段纔好!
“哎呀,糟了!你先放開我,快!”
這女人忽然想起什麼,又急急如跳蚤一般的從他身上跳下,溫哲烈一呆,滿臉黑線的道
,“你怎麼了?身上長蝨子了?”
這麼上竄下跳的好奇怪!
“我呸呸呸!你身上才長蝨子了呢!這是毒醫最新研製的毒粉,你別動,我幫你拍一下身上,萬一沾點……”
她急急叫着,話未說完,也沒動手,就見眼前男人一臉黑線的抓狂道,“臭女人!怎麼每次見你都沒點好事!”
嗷嗷嗷
已經晚了好不好,他覺得身上這個癢,癢得抓心撓腮想死的心都有了。
剛要伸手忍不住去撓,她嚇得小臉發白,猛的一聲叫,“不要!”
千萬不要撓,千萬不要!
雙手慌亂,趕緊從身上掏瞭解藥出來,慌不失的就給他塞到嘴裡,真是嚇得魂都要飛了,“不要撓!這毒粉很厲害,一撓就是一片肉,最後不是癢死,這是活生生要疼死的!”
毒醫怒,天下哭。
要不然這人總說,寧惹君子不惹小人。毒醫不是小人,可他的手段比小人更毒啊!讓你想死都不能!
“我日啊!你怎麼不早說?差點本王就要破相了。”
溫哲烈嚇一跳,又惱惱的說,可惱過後,視線落在她臉上,被遠遠燈火打得忽明忽滅,他忽然又伸出手,用力的將她抱在懷裡,低低的說,“傻女人。你在這裡,我怎麼可能不來?”
他剛剛之前才見過毒醫,毒醫說,大姑娘很不容易,要他善待。
那時候他不明白毒醫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現在,他已經很明白了。
看她憔悴的小臉,才幾日就瘦成這樣?之前還叫着喊着能與他好好打一架,現在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
可見這些天,她受了多大的折磨。
心疼是毋庸置疑的,更是想要把東方秀那個老巫婆好好的抽打一頓纔好。
擡手捧了她的小臉,軟軟的道,“乖,你想要做什麼,我跟你一起去。”
大手握了她,向着大帳前方的蠻族將士們邁步而去。
一高大,一嬌小,兩人站在一起,就像是大象與小羊的區別。
男人與女人只一眼,就能從身形上分辯出來。
正在歡呼飲酒的人看過來,立時警覺,出聲喝道,“什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