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上前說着,“我是丫丫。嗯,姑姑還活着,她沒死,她只是受了很重的傷而已,你們這麼悲傷的哭,難道從來就沒有試過她的心跳嗎?”
一邊說着話,又奇怪的看着那個幾乎是要一臉絕望的男人,他懷裡抱着的姑姑已然殘破不成人樣,可她的確是還有一絲呼吸未散。
她們靈山的人,不可能會這樣就死了。
尤其是姑姑,她應該是活的比誰都更加長久。
一石激起千層浪,雪白的髮絲飛舞而起,溫哲烈怔怔,又立時垂眸,迅速擡手輕輕按在她的脖頸處,細細感覺片刻時間,果然是有些輕微的跳動,雖然微弱,但溫哲烈幾乎已經要達到狂喜的地步。
他張了嘴,激動的喊着,“東樹,她還活着,她還活着!”
畢東樹震驚的看過來,他整顆心更加激動的狂跳,不停顫抖的脣,終是難澀的吐出一點點的音節,“小……小姑娘,你說她還活着,是真的嗎?”
視線不敢看向別處,他死死的盯着小姑娘的脣,生怕是從她嘴中說出哪怕一點點的不確定。
天!
那樣重的傷,竟然還有生機未絕……這一瞬間,畢東樹幾乎要感謝上天,哪怕是要他的命都行。
溫哲烈已經在喊着,“快,怎麼救她,快來救她!”
他已經完全慌亂。
腦後的白髮,已然是寸寸如雪,可他卻完全的不在乎。
他的生命中,如果真的失去了她的存在,那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如果他的白髮,能換來她的重新來過,他願意。
“丫丫,快,快來救她。”
眼中猛然迸發出一種名叫生命的喜悅,溫哲烈這一刻,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失而復得。他心急的要起身,卻因爲悲傷過度而身體發軟,他根本就站不起來。
丫丫搖頭,小小的身子走上前道,“大哥哥,姑姑傷勢過重,你將她放在地上,我來看看。”
姑姑這麼厲害,她不會讓姑姑有事的。
溫哲烈點頭,壓根也沒顧忌到她一口一個姑姑,又一口一個大哥哥,畢東樹激動過後,此時也已經安靜下來,他在一邊臉色抽搐的想着。
哎,這是差
了輩份啊!一個哥哥,一個姑姑,這怎麼能在一起呢?
視線向那邊瞄過去,不得不說,因爲這自稱丫丫的小女孩的到來,畢東樹是鬆了一口氣的。
不過,這哪裡來的小女孩,居然這麼自信?
下意識目光又轉向了雲錦,雲錦淡淡搖頭,低聲道,“她是林中出現的,她沒有敵意,所以便帶了她回來。”
魅越過隱身的樹後向她而去的時候,雲錦還有些擔心,不過後來,再看她當真是天真爛漫,他也便放下了心來。
再加上這邊驟然而起的詭異笛音,丫丫又急得變了臉色,這才終於是趕了回來。
“那照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她來路爲何?”
畢東樹呼出一口氣,若有所思的道,“可是,能靠得住嗎?”又看一眼那邊幾乎是把丫丫當作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的溫哲烈,不由又跟着搖搖頭。
果然是關心則亂,那向來睥睨天下,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的人,誰能想到今時今日會這麼急病亂投醫的去相信一個突然出現的小丫頭?
“信她,或許可以。”
雲錦皺眉,到了此刻,還有什麼不能信的?
“慢着!”
一聲低喝從身後傳來,幾人立時頓時,擡頭去看,魅皺着眉,慢步上前,目光冷而銳利的盯着丫丫道,“你確定,你真的能救好王妃娘娘嗎?我們怎麼信你?”
言外之意,萬一這丫頭來路不明,居心不良,那王妃是不是真的就要一命嗚呼了呢?
她這樣一說,溫哲烈也有些警惕,他被驚喜衝昏了的頭腦,猛然就冷靜了下來,鳳目擡起,隱隱的帶着寒冽道,“丫丫,你可敢保證,你一定能夠救活她?若是不能,下場是如何,你該清楚!”
對!
他不能就這樣草率的把他懷中的珍愛去換給一個來路不明的人。
眸光復雜閃動,他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中充滿了試探,也充滿了期待。
只要她說,她能。他就能信她,只要她說,他就信!
“我能!”
丫丫挺高了胸膛,點點頭說,“大哥哥,我能。姑姑是我的姑姑,我是來找姑姑的,我不會看着她死的。”
她
好不容易纔能夠幫着聖女奶奶找到人,她還要帶着姑姑回山,就絕不能讓姑姑有事。
“好!我把她交給你,你來!救活她,你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溫哲烈抿了抿脣,果斷將位置讓開,魅眸色一沉,還要再說話,雲錦視線看過去,隱隱帶着警告,魅張張嘴,終是不甘的退下,眼中憤恨莫名,隱隱帶着怨毒。
“你這個屬下不安份!”
畢東樹沉了眸,冷銳的提醒,雲錦收回視線,淡然道,“這事以後再處理。當務之急,是要先救王妃。”
說是要救,可又怎麼會容易呢?
直到天亮時分,纔在這附近尋到了一處偏僻的小村莊,幾人付了銀錢之後,暫時要了兩間老鄉的屋子,也算是安頓了下來。
丫丫要治傷,不允許任何人旁觀,本來他們靈山之秘術就偏詭異,能不被外人所知,是最好的。
“本王就在外面,如果有什麼事,你只管喊一聲就是。”
溫哲烈臉色疲累又堅定的說,“不過本王的要求,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救活她!”
若是不能,那就一起……死!
這一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丫丫卻是明白的。
小小年紀,她真的極爲聰明,點點頭,“好!”
擡手將木板拼成的柴門“吱呀”一聲關上,溫哲烈腿一軟,又跌坐在門前,狼牙有毒,他身上傷痕不少,這時也有些撐不住。
魅上前,低聲關心道,“爺,屬下這裡還有些傷藥……”
“不用!這點傷不礙事的。”
溫哲烈擡手拒絕,大悲大喜過後,他真的什麼都不去想了,他只要她好好的……連帶着他身上的傷,也根本都不在意。
與她相比,他這算不得什麼。
“可是,爺身上的傷這麼多,要是不治,萬一化膿,可要怎麼辦?”
魅擔憂,還是不肯放棄。溫哲烈猛的轉身,一雙鳳目上挑,噙着煞寒利氣,一字一頓看着眼前的得力屬下,聲音沉凝,問她:“告訴本王,凌霜玉怎麼會在這裡?她怎麼會知道王妃的行蹤?”
“王爺,您這是在懷疑屬下嗎?”
魅一怔,有些受傷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