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白嫩的手指尖點出去,將桌上臨時畫就的草圖指給主子看。煙龍貞一眼就看出了端侃,不由得哈哈一笑,“如沁,你比我想得還要早啊!是早就知道這些人不會順服吧?”
難得孩子氣般的,向着眼前如沁,嘻嘻哈哈眨一眼眼睛,眉眼裡風姿如畫,卻依然睥睨,“果然最懂我者,蘇如沁也!”
早知她會走這一步,竟是提前就畫好了圖,做好了一切後備。
如沁擡手撫額,就知道這女人會這麼得瑟!
擡手在她腦門上拍一記,哼聲道,“跟了你這麼久,你什麼性子,我比你還要了解你自己。既然要想收復這些人馬爲己用,那自然單憑一些壓根沒出什麼大力的平匪之功是不可能的。既如此,那麼,也唯有以少勝多,迅速平定邊關之亂,纔是不世之功!”
“只怕這不世之功,是達到我們目的了,但也會讓皇上更忌憚了。”
懶洋洋的小女人託着下巴說,其實從本質上來說,她是真的相配明王爺,不過話又說回來,夫妻之道,本就是相輔相成。一方強勢,一方必定溫情如水,才能互爲倚補,平安喜樂。
眼下看他們這樣,一個強勢,一個更強勢……就跟一山容有二虎,雖是一公一母,也得有個先後主次。
每每想到這些,如沁頓時又覺得自己操心得不行。
“忌憚又如何呢?不就是對我煙龍貞更加提防一些而已!”
傲然的女子生眯着眼眸說着,精緻的眉眼中閃過勢在必得的桀驁,也是與這個君主制的萬惡權勢所抗爭到底的決心。
如沁勾脣,緩緩就笑了。
皇帝逼得人沒路走,那就自己再趟一條路而出來!
很快,女大將軍的約戰之書,就光明正大的擺到了其它將軍面前,在驟然聽到煙大姑娘的決勝之策,不由個個駭然,頭腦發懵的喊道,“她到底是在想什麼?想以區區數人就要收復鄴城,她是瘋了嗎?”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鄴城原來大周邊境之城,後來因爲蠻尾時時進犯,守城將士無力抵抗,落荒而逃,這鄴城便落入了蠻尾之手。再加當朝皇帝自認爲大周疆土無邊無際,也懶得費這心思與蠻尾開戰,也一直就由蠻尾接手了。
現如今,她區區一個女人,就想幹下這驚天大事?
所有人都從鼻子裡在噴出一個冷嗤之後,又鬨然大笑。
有拍着桌子大喊,有拍着桌子大笑,有提起酒壺猛灌……個個放浪形骸,笑得眼淚都要出來。
這女人,這女人啊,膽子能包天嗎?
“這女人這是瘋了啊!連本王都不敢輕言說以區區數十人兵力能夠拿下鄴城,她怎麼就敢啊!”
指節敲在桌上,溫哲烈臉色黑得能下雨了。
可是約戰之書已下,他便是王爺,也不能隨意更改,頓了頓,眸光漸漸深沉,喊了人來吩咐幾聲,片刻便又散開。
無論如何,必須保她人身安全!
……
西南平匪衆將士笑歸笑,鬧歸鬧,是萬萬不能被一個女人給嚇住了,一頓嘻嘻哈哈過後,衆志成誠,拍板應戰。
夜色再起時,應戰書送回將軍營帳,如沁看着,一頭黑線,煙大姑娘卻是哈哈大笑,“小的們,等着給姑奶奶磕頭賠罪吧!”
這世間,立於最高位置的那個男人,她暫時還惹不起,可收拾他們這些小嘍羅,卻是手到擒來。
“還有一個消息……”
如沁瞅着手中剛剛收到的信報,一臉無語的道,“京城來報,王爺夜潛入皇宮,私蓋皇上大印,並留書出走,皇上最近已要氣瘋了……”
大周天下,是他溫家的天下,溫家也只有這兄弟二人,皇帝看到私蓋大印的留書旨意,第一反應不是去考慮他的任性與否,他考慮的是,你溫哲烈既然能夠第一次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出入皇宮,那第二次也能!
就像是腦袋上方懸一把寶劍,萬一有哪天,你心一不高興,想要弒君篡位,那朕的腦袋還不得乖乖的給你摘掉?
頓時就出一身冷汗,煙龍貞無語的抽抽臉,低罵一聲,“真是個蠢貨!他這樣做的後果,無疑是將他自己架在火上烤了,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惹得皇帝起了殺意,然後隨便尋個由頭,將他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回朝,或者再派個殺手,如同刺殺左相一樣,將他無聲無息的扼殺於黑夜的邊緣?
無論哪一種結果,煙龍貞都是不願意接受的。
“如沁,你將他給我喊過來!我有話問他!”
手一拍桌子,她皺着沉聲,如沁不敢怠慢,立時出去,不過片刻,生性憊賴的男人懶洋洋踏着步子過來,進門就向她眨着眼睛,嘻嘻哈哈的調笑道,“煙煙,才半日不見,就如隔三秋了麼?這麼急着要見本王,是否要對本
王表白下愛心?”
笑眯眯踏着步子進來,迎面一個茶盞打着旋的砸到腦門,他眼明手快的接住,頓時就無語道,“煙煙,這到底是怎麼了?誰又惹了你不高興?”
擡步上前,將手裡的茶盞放下,煙龍貞冷着臉,“你此次出城,皇上知道嗎?”
溫哲烈一聽,便知她要說什麼,不過那又如何呢?
嘴角一撇,伸了手臂將她擁住,她掙了兩下便也由他而去,依然是沉着臉,有着擔心,更有着氣惱,“你都這麼大人了,怎麼做事都不想想後果?你私入皇宮盜印,又私自驀寫聖旨在後,你知不知道當朝爲君者,最忌諱便是這樣的恣意妄爲?”
真是要氣死了,還嫌她這裡事不多,是變着法兒的要來給她惹禍!
“煙煙,你這是在擔心我麼?”
捱罵的男人不急不惱,反而是眉眼亮亮的笑眯眯瞅着她看,煙龍貞再一巴掌“呼”過去,豎眉罵道,“我擔心你個鬼!你腦袋掉了也是個碗大的疤,就算我兒子生下來沒了爹,我也一樣能養大他!”
“喂喂喂!你這是在詛咒爲夫的啊!”
厚臉皮的男人不依了,他低下頭懲罰性的咬着她雪白的脖頸,溫溫軟軟的女子氣息撲鼻而至,她身上向來是清清爽爽,沒有時下一般女子的胭脂水粉,似清晨的氣息乾淨得讓人迷醉,又似是湖邊的水氣,自然中透着溫軟,他深吸一口氣,只咬一下,就捨不得了。
不由嘆一聲,一邊輕輕啄吻着她細長白嫩的白鵝頸,一邊懊惱的道,“煙煙,這小東西怎麼就來得這麼快了?”
一槍就命中紅心啊,簡直讓他想要親近美人,都得要顧忌那個小不點。
乍然而來的親暱,令剛剛還一臉怒色的女人,頓時就有些僵滯。
身子猛然一僵,她反應極快的一把推開他,嘶啞着嗓子與他道,“溫哲烈,你幹什麼!離我遠點!”
雖然夜色籠罩,很是適合做些風雅之事的。可她現在,是真沒這個心思……唔!呸!她不是有心思沒心思的區別好不好,她是……
“本王人都已經在這裡了,還能幹什麼?自然是,幹,你。”
男人如狼般的眼眸,猛的亮起,他矯健的身體向她飛身撲來,於是這一夜,原本該是黑夜漫漫,兩眼困困的一大夜,卻因爲這營帳之內,時不時傳出的陣陣“啪啪”聲,而覺得臉紅心跳,睡意全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