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哲烈抽了抽臉,咬牙道,“臭女人,你是故意的嗎?”
煙龍貞眯起眼,不怕死的道,“是啊,就是故意的,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會打斷我的雙腿!”
媽蛋!
這分明就是故意挑釁了。
頓時就一口氣衝到嗓子眼,想吐吐不出,想要真打……那怎麼可能會下得去手呢?
“行行行,你厲害。我捨不得打斷你的腿,我打斷他的腿總行吧?”
唔!
對,就這個定了!
袍袖玉帶飛揚而起,搶先一步,朝着那個緩步而至的精緻男子招招手,“來來來,納蘭,你給我過來一下。本王現在心情正不爽,你說吧,要打,還是要罰?”
這沒頭沒腦一句話,納蘭城頓時好笑,他看一眼身前這對男女,男的俊美,卻邪,眉眼之中自是紈絝不減,可他一身的貴氣凜然,也沒人敢忽視。
女的天嬌,卻橫,自小就是打遍京城無敵手的煙大姑娘大小姐,又有哪個敢惹?
頓時無語,撫額,好半晌,才嘆一聲,苦笑道,“王爺,納蘭這一身本事到底有幾斤幾兩重,王爺是應知道的啊!您這樣要打還是要罰……打怎麼說?罰又怎麼說?”
納蘭城從小資質出衆,聰穎非常,自然一轉眼就想到這倆人肯定是又在鬧脾氣了,他是真不想摻合進去呢!
溫哲烈鼻子裡冷哼,心下更是冷笑,傲然道,“打的話,本王就賭,你那一條腿將在以後再也爬不起來。罰的話……十罈美酒。敢不敢?”
十……罈美酒?
我日!
“你瘋了吧?!十罈美酒喝下去,你不要命了?”
煙龍貞瞪眼,猛的喊着,溫哲烈不耐煩的皺眉,回瞪着她道,“去去去!男人說話,有你們女人什麼事?個個都是頭髮長見識短的蠢貨!別說是十罈美酒,就算是百罈美酒,納蘭若是喝不完,本王難道還要逼死他不成?”
煙龍貞:……
頓時這一口氣堵在心中,牙齒磨得咯咯響,漸漸眯圓了眼睛,一字一頓的慢慢擠着聲音道,“好!好得很啊!溫哲烈,現在也不用納蘭跟你賭,我跟你賭如何?你若輸了,你自己扒光了褲子,滾回你的大周王府!你若贏了,我煙龍貞這輩子寧死都再不嫁人!
我讓出你大周明王妃的位子,你愛娶多少,隨你的意!”
這份狠勁一出,溫哲烈頓時就呆呆,好半天,才皺着眉,瞪着她,覺是自己的腦子都有些不夠使了啊,“煙煙,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呢?我是要與納蘭打賭,你這半路橫插一腳算怎麼回事?”
尤其是她提出的這一賭,無論是輸還是贏,對於他溫哲烈來說,都是最大的輸家。
輸了,他是孤家寡人,顏面掃地。
贏了,他還是孤家寡人,連兒子都被人給帶跑了……
不不不!
這賭不能成。
“煙煙,你聽話啊,乖!”
頭皮一麻,趕緊上前去哄着,反正不管怎麼樣,要先將這個不聽話的女人趕緊給打發回去。煙龍貞身形一閃,與他拉開一段距離,沉沉的眸底,噙着天邊的晨色,她揚了脣,秀髮在風中飛起,一字一頓告訴他,“以後,不許你再叫我煙煙!聽到了嗎?我煙龍貞有名有姓也並無嫁你,你可以叫我大小姐,大姑娘,或者是姑奶奶,姑祖宗……就是不許再這樣噁心的稱呼我!”
煙煙?煙煙!
她頓時一聲嗤笑,話說得這麼絕,也是被他給氣到了,可當她看到他的臉色慢慢就變得尷尬,又難看時,她忽然又些後悔……這個,她會不會說得也太過分了些?
垂了眸光,正在糾結要不要再說些什麼去補救的時候,就聽耳邊他一聲寵到無奈而極致的嘆,“好好好,姑奶奶,算我怕了你不成?咱不生氣,也不賭氣。本王與納蘭是多年的好兄弟,怎麼也不可能會真的欺負他的,你說是不是?”
最後這一句話,是向站在身邊,一直就笑意溫潤的男人說的。
納蘭城骨子裡就帶着世家大公子的溫潤如玉,陌上無雙。聞問明王爺如此陷晦向他求救,頓時就眸光輕閃,笑言道,“王爺說得是,只是無傷大雅的開個玩笑而已,貞兒也不必放在心上。倒是你夜裡睡不安穩,這時趁着天色未亮,便再去休息片刻。等回頭天光大亮,衆將士回返,也還有好多後事宜需要商討的。”
西南平匪,匪首伏誅,可餘下一些蝦兵蟹將,也是要去打理的。總不能他們散了,就任他們散了,免得將來這些人難保不會再聚一起,再成禍端。
“既然不是玩真的,
那就好。納蘭,我再去進去睡一會兒,等一下衆將士返回,你再叫醒我。”
眼睛看着納蘭城,煙龍貞乾脆利落吩咐完,轉身進帳。壓根再不看那沒事找事的明王爺一樣。
溫哲烈就滿心鬱悶的抓着腦袋,好半天才道,“納蘭,你是不是給我家煙煙灌了什麼迷魂湯?她可以許你稱她小名,就不許我喊她煙煙?”
尼瑪!
一口一個貞兒,真是讓人極不舒服!
“王爺多慮了。貞兒的脾氣,向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今天的事,明天就忘了,王爺又何必記得太清?”
納蘭城依然含笑說道,單手負於身後,玉白的袖口,點着一絲金線,胸前錦衣落着的木蘭花色,出塵脫俗,離得近了,似乎是還能聞着那淡淡花香一般,納蘭城君子如玉,如蘭……是這大周天下所公認的第一公子,納蘭公子。
“你倒是很瞭解她。”
溫哲烈吐一口氣,眸光閃了一閃,瞬時又隱,納蘭城不語,倒是又吩咐身後的人,去搬了兩壇酒過來,遞了一罈與他,又笑着道,“與王爺打架,納蘭從來就不是對手,也不敢去硬着頭皮逞強。不過這酒,倒是很長時間不與王爺一起痛飲了。”
“你知道就好。”
臉色黑沉沉,一把接過他手裡的酒,先是拍開口封,仰脖灌了一口,這才又哼一聲,心裡不無記恨的道,“當初若不是你從中橫插一槓,煙煙早已是本王的女人。”
初見時,她花癡貌醜,色心蠢蠢,他告訴她,寧願娶只公豬回來不下崽,也不願娶她爲妃。
後來時,他休書下達,卻又將她驚爲天人,並誓要重娶……可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比登天還難。
“王爺此話不妥。先前之事,並非納蘭橫插一槓,而是因爲王爺目中另有仙人,這纔對煙大姑娘不屑一顧。”
納蘭城淺笑,手中酒罈提起,慢慢的放到脣邊喝着,明明是極其粗魯的動作,可在他手中做出來的時候,竟是顯得無比的優雅,自然,且還有着一種賞心悅目之感。
溫哲烈沉沉,目不轉睛盯着他看,心中油然而生一種荒唐至極的奇怪念頭。
像是一層迷霧晃晃悠悠便罩在了他納蘭城身上,在這一刻,溫哲烈竟有種看不分明的錯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