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放肆自由的結果,是不得不接受洗胃的煎熬。
她不知道的是,病房外那個從來 不可一世冰冷的沒有人敢違背的華錦年,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被護士毫不客氣的“批鬥”,
“我說你是怎麼回事,自己的女朋友也不照顧好,那麼嬌弱的小丫頭,怎麼能讓由着她吃那麼多東西呢?你看看你,比那丫頭要大好幾歲,人家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由着她這麼虐待自己的身體,你也真是忍心,那個水靈個娃,也不知道心疼,唉!真是,現在的男人,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護士長插着腰唉聲嘆氣的離開,華錦年如蒙大赦,深呼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卻一點也不惱怒,換做平時,有人敢這麼跟他講話,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小心翼翼的走進病房,看了一眼還沒有醒過來的錦瑟,如嬰兒一般白皙的面容,毫無防備的模樣,恁的讓人心裡柔軟起來。他與她相依爲命十年,卻從沒來好好的看過她睡着的模樣,她總是被這樣那樣繁瑣沉重的課業所壓着,當年那個只是十歲的小女孩,轉眼間竟然已經長成大姑娘,擁有迷惑男人所有的資本與技巧。
這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用來對付男人勾引男人讓男人動心的女人,這個像毒藥一樣的女人,竟然會把自己這個男人也算計了進去。
而他,竟然忘記提前吃下解藥。
他毫無意識的伸出手,緩緩的摸向她宛若瓷娃娃一般吹彈可破的臉頰,指尖竟然微微的顫抖。
沉睡中的錦瑟忽然動了動,華錦年痙攣一般的收回自己即將要觸碰到她的手,心裡緊張不已,他爲自己這樣的反應懊惱不已。遠離她,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離開房間的時候,依依不捨的看了她一眼。最終,嘆了口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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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玥到的時候,錦瑟剛剛醒來,胃裡強烈的不適感讓她找回了些許的意識。
她記得她昏迷之前,打了顏玥的電
話,看來果真是她把自己送來醫院的,不過,她跟顏玥之間,謝謝這種話,就顯得太生疏了。
於是她只是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準備迎接滅絕師太的狂轟亂戰。
果然,顏玥見她醒了,挑着眉毛戲謔一句,
“喲,還活着呢?”
錦瑟哼哼兩聲,她現在胃裡還是難受得要命,一點也沒有跟她脣槍舌戰的力氣。顏玥卻不捨得放過她,繼續冷嘲熱諷,
“我說,你是不是剛從牢裡出來,還是一輩子沒吃過飽飯?用得着這麼拼了命的往死裡撐麼?”
錦瑟還是老老實實的閉嘴,滅絕師太逮着了就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那一家的東西這麼好吃,能讓一向被節制只能吃七分飽的錦瑟大小姐竟然吃到快把胃給漲破了,快說說快說說,趕明兒,我也去嚐嚐,看看這麼有吸引力的地方,是不是被深巷給埋沒了。”
錦瑟頭疼,決定不能助紂爲虐,白她一眼,
“別以爲把我給送來醫院都同時擁有了打擊報復外加埋汰諷刺的權利,人家還是個病人呢,就不能有點兒五講四美的高尚品質?”
顏玥愣了愣,再愣一愣,一直在打量她,好在她臉皮夠厚,也靠着跟她廝混幾年磨出來的韌勁,敵不動我不動坐懷不亂。
“錦瑟同學,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是真二,還是裝二。”滅絕師太摸着挑眉審視她。
“你太看不起我了。”錦瑟嚴肅地說,“你少算了我二百四十八!”
“赫伯特魯說,自嘲是幽默的最高境界,我深深以爲你自我打擊和自找打擊的能力足以讓人活活笑死了。”滅絕師太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我就想呢,就你這智商,是怎麼能勝任城市獵人這份頗有難度和挑戰性的工作,實在是匪夷所思。”
錦瑟不明所以,反正是聽出來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她頗爲可惜的搖頭嘆氣,
“師太你我一樣長在紅旗下,卻始終缺少一顆健康陽光的心。”
滅絕師太想了想,難得錦瑟現在這個時候還能跟她鬥嘴,知不知道是華錦年送她來醫院的又能怎麼樣。這個丫頭,怎麼樣才能把她會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呢?
她最終還是沒有告訴錦瑟其實是華錦年把她送來醫院的,沒心沒肺的跟她嚮往常一樣鬥嘴,滅絕師太就是滅絕師太,走哪兒都是焦點,小媳婦一樣照顧了她一會兒,便又跟高級病房中的病人打得火熱了。
錦瑟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覺得有句俗話說得好,滅絕師太就是滅絕師太。
很快就出了院,只是不敢再拿自己的身體這麼放縱自己,對於消失的兩天,面對司徒一有意無意的問起,錦瑟都只是胡亂的一筆帶過,沒有可以隱瞞,只是說那天吃多了點,不舒服在家休息了兩天,饒是這樣,還是讓司徒一緊張得不行,最後自責的說以後真不能吃路邊攤,不乾淨。
錦瑟只是笑笑,想起華錦年因爲這件事而扭曲的怒顏,竟然有種病態的報復快感。
“司徒,你說,如果一個人死心塌地的爲另一個人做任何事情,到頭來發現自己在那個人心裡只不過是利用的工具,他還應該繼續無怨無悔的付出麼?”
問這句話的時候,錦瑟和司徒一坐在租來的遊艇上,手裡拿着滾燙的咖啡杯,站在甲板上,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臉部肌肉僵硬。
司徒一把自己的圍巾脫下來,罩在錦瑟的臉上,只留下兩個秋水一般的大眼睛 ,屬於他身上特有的古龍水味道將錦瑟緊緊包裹,突然有些後悔問這句話了。
“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司徒一漫不經心的問道,不動聲色的站在風向處,儘可能的爲她擋掉大部分的寒風。
“沒什麼,只是這兩天在家無聊的時候看了一部電影,隨便問問。”
“我不知道電影裡的人會怎麼做,如果是我,要看那個利用自己的人是誰,如果那個人是我最在乎的人,即使是被利用,也心甘情願。”他深深的望着她微微蹙起眉頭的側臉,目光灼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