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一那傢伙自己開了一個律師事務所,竟然還聲名遠播,而且事務所的規模還挺大,所以想要安插她這樣一個閒人實在毫無壓力,相對於廖氏來說,事務所的工作環境輕鬆多了,同事們一個個都很和藹,而且都妙語連珠,一個比一個能說會道,講冷笑話那更是一流的,當懵懂無知的錦瑟好學的問他們怎麼這麼伶牙俐齒的時候,他們回了一句讓錦瑟大跌眼鏡的話,
“錦瑟你真是過獎了,我們還沒學得真傳,跟司徒大人比,我們差遠了。”
錦瑟再一次迷茫了,這已經是第二次聽說這妖孽口齒伶俐了,可自己怎麼就沒發現呢?反而懷疑非常他口吃……
這麼一大好的機會,司徒一當然不放過,而助理的位子陡然非她莫屬,要知道,他的事務所可是從來都沒有助理這個職位的,硬是給她弄了個職位在自己身邊。
所以跟着司徒一第一次外出辦公的時候,錦瑟終於有機會領略到他的真本事了。
司徒一接了一個案子,是幫一個菸草商打一個官司,當然,薪金豐厚。
她帶着錦瑟出席到現場的時候,那裡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都是一些圍觀看熱鬧的羣衆,在他的保護下,錦瑟好不容易纔擠進了人羣,這才發現裡面正鬧得不可開交,僱主模樣的廠商見了司徒一連忙滿頭大汗的把他拉過去,
“哎喲餵我的大律師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的頭都快爆炸了,這羣人真不是蓋的,吵架比說話還利索。”
司徒一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花了幾分鐘搞清楚這個案子,原來是因爲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因爲抽了他們廠家生產的煙,如今得了肺癌,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連病歷都帶來了,錦瑟果然看見一個光着頭的病怏怏的男孩坐在輪椅上一眼不發,而看起來是男孩母親的婦女推着輪椅哭得肝腸寸斷,還不忘扯着廠家員工的衣服“算賬”,而正在跟廠家談判的好像是某個電視臺的記者,幫着這可憐的母子討公道,一時間,菸草商成了千夫所指,所有的人都在罵菸草商沒有公德心道德心,良心被狗吃了,云云。
果然是件很棘手的案子,而且案子還通過媒體傳播,廠商想要趕人都趕不了,這麼多羣衆,萬一真的解決不好的話,可能菸草商就要倒閉了。
“我兒子十歲開始抽你們生產的煙,現在醫生說他患了癌症,他現在才十八歲啊!你叫他以後怎麼辦!你們這羣奸商,爲了賺錢,賣這種毒藥,把我兒子害成這樣,嗚嗚……”孩子的媽媽哭得很是悽慘,不過這也難怪,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如今得了癌症,哪個還能鎮定。
這個時候那個帶着眼鏡的記者彷彿拯救世界和平似的過來主持公道,
“大家別以爲這個孩子抽菸就是壞學生,事實上他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本來他的前途是無可限量的,我這次來,就是來幫這位同學討回一個公道!”
攝影機拍得更勤了,這個記者的形象一下子被放大,頭上彷彿罩了天使光環一般,這一下讓這件案子更加難處理了。
只見司徒一不疾不徐的走上前,先誠摯的慰問了一下病人,然後平復了病人母親的情緒,
“對於你們發生的悲哀,我感到很抱歉,我是菸草商的代理律師,這件事情,我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病人的母親沒說什麼,反而是哪位帶着眼鏡的記者很是反抗,
“律師?也就是幫着壞蛋說話的人?律師跟他們那些黑心的商人有什麼區別,有錢賺就什麼都不管,公道?如今孩子都已經病成這樣了,我看你拿什麼來還。”
司徒一瞥了一眼那記者胸前的工作證,心裡已經想好了對策,對着周圍的羣衆和攝像機的鏡頭說,
“我想大家都知道一個常識,不抽菸的人耶有機會得肺癌,肺癌的成因有很多種,比如說基因啊,不良的生活習慣啊,飲食不定時啊,經常熬夜打遊戲,不做運動,不知道這些這位同學有沒有注意到呢?”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光頭面色慘白的男孩果然面露囧色,顯然這些可能性全部被司徒一猜到了八九分,就連孩子的母親,面上也有尷尬和愧色,司徒一連忙趁熱打鐵,對着孩子的母親說,
“我很明白,爲人父母忙於工作,難免疏忽照顧孩子,比如說自己工作辛苦,需要抽菸來提提神,難免會帶壞了孩子,你兒子便也學會了抽菸。”
周圍的記者很配合的問那個母親,
“請問你是不是菸民?”
那個母親果然啞口無言,顯然被猜中了。這個時候,戴眼鏡的記者見局勢不好,連忙站出來對着司徒一說,
“你別轉移話題,你敢說這位同學今天搞成這樣,跟你們菸草商一點關係都沒有?”
司徒一很帥氣的笑了笑,
“有人燒炭未遂,還弄得半身不遂,那你是不是幫他向賣炭的人所求賠償呢?”
那個記者想要反駁卻找不到話,只能張口結舌,不等他反駁,司徒一繼續打有情牌,
“我們做生意的怎麼會希望客人出事呢?我們不知道多希望這位同學能長命百歲,讓我們公司多做幾十年生意。”
一句中肯的話,說得衆人頻頻點頭,司徒一繼續說,
“相反,希望這位同學有事的人,是你。”他將食指篤定的指向那位唯恐天下不亂的眼鏡記者。
那位記者本就吃了悶鱉,突然被矛頭指向,指着自己的鼻子,詫異的問,
“我?”
“沒錯!”鏡頭這一下全部都面對着那位記者,“只要這位同學一死,你就可以大做文章,藉着這件事,利用我們往上爬,謀取你的政治本錢!”
孩子母親跟絕症孩子一齊望向那位看起來像是爲他們母子討公道的道貌岸然的記者,眼神中有了質疑,這一下記者越發是慌了手腳,於是只能耍賴,
“大家別聽他的,他在挑撥離間搬弄是非。”
司徒一信心滿滿的笑了笑,不打算繼續跟他糾纏,趕快結束這件案子,他對孩子和孩子母親說,
“二
位,其實我們公司還有一個基金,可以撥款給這位同學治病的。”
孩子母親喜上眉梢,笑嘻嘻的問,
“真的?”
事情的最後,是絕症孩子連同孩子的母親一起跟菸草商和律師司徒一拍照留念,媒體記者通通表示祝賀,一派和睦的景象,而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那個想要搬弄是非的眼睛記者在一旁黯然神傷,最後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錦瑟這一下終於明白爲什麼所有人都說司徒一伶牙俐齒能說會道了,可是爲什麼面對自己的時候,就那麼遲鈍呢?
不過話說回來,司徒一剛剛的樣子,簡直帥呆了,太MAN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哦,可惜,是個基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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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某餐廳。
剛剛還擁有一副光芒萬丈雄偉壯闊的偉岸形象的司徒一,這會兒在錦瑟面前立馬就原形畢露了。
“錦瑟,剛剛我是不是特帥?崇拜我吧?愛慕我吧?”
本來是很帥,可是被他這麼一說,錦瑟就有了一巴掌把他拍熄的慾望,忍了忍。本來好話也變成了壞話,
“明明就是顛倒是非混淆衆聽,你這種人啊,就該拖出去給槍斃了。”
司徒一做傷心狀,
“人家只不過是盡律師的本分嘛,嚶嚶嚶……”
“停!”
錦瑟一聽他在自己面前嚶嚶嚶就頭皮發麻,放在百曉生兵器排行榜上,簡直是所有獨門暗器之首啊!
整天跟着這傢伙在一起,連自己的任務都忘記了。
正想着,就聽到到自己的電話響了,她拿起來一看,內線,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就像是做了壞事被當場抓到了一樣,也像是偷情被撞見了一樣。可是她爲什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感覺,她也不知道。
司徒一見了她慌張的樣子,緊張的問道,
“怎麼了?”他和她在一起這麼些日子,還是第一次看見她會有這種表情,直覺告訴他,這個電話很詭異,對打電話的那個人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那種感覺,就像是、吃醋一般。
“沒事。”嘴上雖然這麼說着,她還是站起來,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這麼赤裸裸的躲避,讓司徒一心裡很不舒服,這幾天,他以爲自己對她而言,雖然不算是親密無間,不過也稱得上好朋友了,爲什麼對好朋友還要這樣防備呢?特別是,這個人,是錦瑟。他希望瞭解她的所有,希望能佔據她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可是他卻並不知道,自己對她,可以算是一無所知,如果他知道了錦瑟真實的身份,大概就不會這麼淡定了吧。
還不等錦瑟說“喂”,那邊那個冰冷的聲音就先開了口。
回來。
短短的兩個字,確實是他的風格。從頭到尾,錦瑟沒有說任何一個字,甚至任何一個音節,錦瑟看了看通話時間,三秒。
可是卻是那麼毋庸置疑、篤定,以及,不可違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