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扇暗門完全開啓的時候,裡頭的景像讓虞雲荻和李墨都怔住了。
原來這扇暗門後面並不是一間密室,而是一個只有一尺見方的暗格,一般來,建在榻邊的暗格內,都是放些不能見人的體已物或者是比較貴重的不願離身的藏品,然而這個暗格內,卻是盤腿坐着個人,雖然身體上蓋着白布,但依舊能看出,這人一定是個女人。
其實這時候,二約已經猜到這個人是誰了,好半晌,還是李墨探身,將那人身上的白布掀掉。
虞雲荻終於看清了裡頭的人的面容,那是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女孩,她盤腿坐在那裡,雙手合十,額頭中間用硃砂點着個紅點,身上穿着一襲嫩黃色的衣裳,頭髮盤成流雲髻,她雙目緊閉,膚色已經失去光澤,變得乾燥如土,整個人倒像是泥塑的,但是從她肩頸處的刀傷,她是真實的人,是人的屍體而不是雕塑。
虞雲荻的目光不由被這女的面容吸引,看了半晌,她道:“她死了至少應有兩三年了,屍身之所以沒有腐爛,是因爲全身被防腐泥塗抹過。”
李墨脣角抿得,直起身,眸光沉痛。
虞雲荻道:“你認識她?”
李墨點點頭,道:“這是心兒。”
雖然心裡已經有數了,但是當答案確定時,還是令人詫然。
虞雲荻又查看了屍體上的傷痕,這才道:“是了,三年前,心兒公主被皇上發現與侍衛海烈相戀,皇上因此將海烈殺害,並且挖了他的眼睛送到心兒公主面前,公主大抵是想不通,於是要找皇上搏命,結果不知爲何,竟反被人所殺。”
李墨卻是分辯刀劍之傷的行家,這傷痕他只看了一眼,便大略猜到當時的情景。
他腦海裡出現的畫面是,心兒公主不知爲何,手中恃劍,目的卻是傷害自己,不知被誰阻止,二力掙扎下,一起跌倒在地,劍反而更深地橫切至心兒公主的頸部,導致心兒被切斷氣管,當場身亡。
想到這裡,他道:“是月奴,月奴意外殺害心兒,爲保住性命,月奴只能將心兒的屍體封存於暗格中,然後製作一個木偶人代替心兒活着。”
事情似乎一下明朗了。
虞雲荻粗略地總結了一下,“也就是,至少在三年前,心兒公主就已經死亡,死亡原因雖然有可能是意外,但是身爲近侍的月奴依舊脫不了干係,月奴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於是做了個木人人偶代替心兒公主,可是木人人偶徒有其形,所以這三年來,心兒公主表現出失心瘋的症狀,並且這個人偶還在元宵節不知如何溜到了宮外,大鬧碼頭,差點害死太殿下而闖下大禍。”
若不是親身經歷重華宮這一切事宜,李墨一定會覺得虞雲荻這個總結簡直就是編造故事。
最後虞雲荻有些唏虛地道:“都心兒公主頗受皇上疼愛,而且她的親哥哥還是太殿下,再不濟,還有像你這樣的,其他的兄弟姐妹,誰曾想,本應享受萬般疼愛,被榮華富貴圍繞的少女,居然這般淒涼地死在自己所在的宮苑內,三年都無人發現,只能,你們皇族的人真是讓人感到可怕,可悲,可恨,我若你們皇族是最無情的一類人,你會覺得我的對嗎?”
這時他只能點點頭,“你的對,事情的經過的確是這樣。”李墨承認前面一段是對的,而對於虞雲荻後面問的這個問題,他其實未置可否。
虞雲荻眼睛轉了轉,也不糾結,繼續分析現在面臨的實際問題,她接着道:“這麼,心兒公主的事情倒是已經解決掉了,既然她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當然任何人都保不得她。可是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掉,那就是有關木人陣的事情,依我看,蓮池裡冰凍在水下的那些屍體,便是這重華宮宮人們的屍體,而他們的靈魂,則被月奴利用,了木人陣。”
到這裡,她的眸裡卻滿是疑惑,“雖然,布有木人陣,可以使月奴製造一個海市蜃樓,使大家覺得心兒公主仍然活着,重華宮一切如常。但是要達到這個效果,普通的木人陣便可達到了,根本不需要殺人取魄,注人木人陣,使木人陣變成極其殘忍的木人鎖靈陣法,這又是什麼道理?月奴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李墨重新將暗格合了起來,道:“我們走吧。”
李心死亡及重華宮一衆宮人的屍體沉入蓮池底的事情,他必須儘快如實告訴皇帝,好做些適當的安排。
虞雲荻道了聲,“好。”
然後二人一起往寢宮外而來,他們的好像,輕易就能出去一樣,但其實二人心裡都明白,今日既然撞破了月奴的事情,只怕不會那麼容易再走出重華宮的,所以二人都提高着警惕,出了寢宮後,便直奔重華宮宮門口,道路雖然不熟悉,但也不至走錯,可是兩人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發現仍然在重華宮的花園內。
花園裡的路徑也很簡單,幾乎可以一眼望到底,兩人卻如同迷路了般走不出去。
虞雲荻有些氣喘吁吁地停下,李墨見狀,便也頓住腳步,不遠不近地等着她。
“三殿下,你們皇家園林,都是這麼大嗎?”
李墨沒話,目光往四周看,半晌才道:“你不是高人嗎?怎地,這情形是將你難住了?”
虞雲荻坐在一個石蹲上休息,道:“你不懂,這木人陣是有靈性的,若我們就這麼走來走去,萬一撞大運撞到出口,便有可能輕易走出去。但是若我用了手段來反抗,這重華宮近百個木人,都變成了我的敵人,木人陣千變萬化,詭異異常,屆時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呢?”李墨道:“我們只能這樣隨便走走,撞撞大運?”
虞雲荻卻一笑,“這木人陣雖然難對付,卻不是不能破,只是我要付出一點代價。”
李墨噢了聲,終於明白她的是什麼意思了,問道:“你想要什麼?”
虞雲荻向李墨豎了個大拇指,讚揚他的聰明,這才道:“我想要的很簡單,就是還想到那飄雪閣求一醉,但是,時間由我定。”
李墨脣角微微上揚,“原來你變成了一個酒鬼。”看到後臺親們的打賞了,謝謝Rita1981、雁等親,有你們在感覺好溫暖,愛你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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