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早要休了我的,但只要不要我的命,那又有什麼?”
關鍵是,他不敢要她的命,他是個惜命者。
想到這裡她就不能不得意於自己的舉措。
賀蘭敏怎麼勸說都無用,只好打道回府,去稟告慕容楓了,本來以爲慕容楓一定不會同意,畢竟,太子妃死活都不說那個人是誰,結果他剛把話說完,慕容楓便道:“你去告訴她,就說我同意了,但是得先來探我,否則沒人安排,她如何能見得到那個人?”
於是賀蘭敏這個跑腿的,只能又跑一趟,未料到虞雲荻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幅準備出發的樣子。
賀蘭敏只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人便到了東暖閣。
賀蘭敏見二人見上面了,就準備開溜,做二人的跑腿的太累了。卻被慕容楓發現了,道:“別跑,還有事安排給你,你先在外面候着。”
賀蘭敏無奈,只好在外面候着。
慕容楓有些無奈地看着虞雲荻,“若我不讓你去看那個人呢?”
虞雲荻道:“那我就死給你看。”
現下這個可是大大的威脅,雖然他不心疼她的命,可他心疼他的命呀!
果然,慕容楓忙道:“好好好,你去探望他好了。不過有一點我要提前告訴你,這個李墨,現下是要刺殺我的兇手是吧?我父皇當然不會輕易的放過他,你若想救他,也不能急於一時,你得聽我的安排才行。”
“聽你安排?你會救他?”
“我總不能讓他死在這裡吧?畢竟他死了,你也活不成了。”
“是啊,我活不成了,你也就活不成了。”虞雲荻公然威脅他。
慕容楓撫了下額頭,“你說的對,所以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他的。”
其實慕容楓這幾天,傷情還是不容樂觀,不過他練過功,加上自己會醫術,頗懂得心理轉移法,所以還能挺得住。但是這個身體是騙不了人的,他連說了兩個好字,差點暈倒,虞雲荻趕緊扶住他,“你沒事吧?是我氣的?你說你生這麼大氣做什麼?你要了我虞氏千條人命,我只要你這一條人命,你賺了,你還在生什麼氣?”
慕容楓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拜託你,不要再說了。”
其實他還有些事想對虞雲荻說的,但這種情況,除了放她去見人,否則她一定不肯停下來聽他說話,所以他無奈之下又喚賀蘭敏,賀蘭敏進來後,他便在他的耳邊一番耳語,賀蘭敏點點頭頭,“好,知道了,交給我,請放心!”
賀蘭敏道:“皇嫂,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見那個人。”
虞雲荻微微一笑,又嚮慕容楓道:“我一會再來看見。”
慕容楓道:“你說話算數,不可食言。”
“一定一定,而且,我還有事要問殿下。”
賀蘭敏有點看不下去了,道:“太子殿下,你這般模樣,會讓人看不起的,我們南詔的男子,可沒有向女子這般低頭的。”
慕容楓道:“你知道什麼,滾!”
虞雲荻和賀蘭敏出了東暖閣,便直奔南詔大牢,賀蘭敏一路介紹,“在咱們南詔皇宮裡,共有三種大牢,一種被稱爲天牢,一般關的都是皇族犯了大罪的人士,入了天牢很難再出來,都是要秋後問斬的。”
“另外兩種呢?”
“一種是地牢,爲什麼要叫做地牢?是因爲它是建在地下的,整個大牢除了通風眼,沒有窗,只要守住前後兩道口,關進去的人是很難逃出來。一般地牢裡關的都是犯了大罪的庶民,進入地牢的人,不一定會死,但一定會受盡折磨,九九八十一種刑罰全部嘗過一遍,若還能活着,說不定還能活着出來,但一定會落下殘疾。”
“最後一種,便是水牢,這也是最厲害的一種大牢,一般是懲戒那些藐視君威,觸犯龍顏之人。這水牢,也是相當的恐怖,整個人幾乎是泡在陰潮的水裡,水會隔段時間自動升降,一天之中,大約會有上百次的時間,完全被淹沒在水裡,但卻絕不會將人淹死。
但卻可以將人淹瘋,通常死於水牢的人,都是在情緒崩潰後,自盡而死或者凍死,而非淹死。”
“李墨,該不會在水牢吧?”虞雲荻着實擔憂極了,這幾日,她只是勉強按耐住而已,她知道李墨受傷了,也知道南詔皇帝一時不會要他的命,但若他在水牢的話,傷情一定會惡化——
“他若真的是大越皇帝,若讓他留在水牢,免不了將來兩國大戰。”
“那他在天牢?以他的身份,不是應該在天牢?”天牢之人,雖是秋後問斬,但只要不斬,感覺上留在那裡似乎還舒服些。
“當然也不在。”賀蘭敏道。
虞雲荻的心一沉,那必是在陰暗不見天日,潮溼的地牢裡了。
當下也不在問,果然到了一陣陰暗所在,沉厚的鐵門打開,步入潮溼的地下,是宮中地牢。
賀蘭敏道:“皇帝向來仁慈,若不是他的目標竟是太子,也不會受到如此沉重的懲罰,整個地牢裡就只關了他一個人。”
二人至地牢陰深處,才發現一間屋子裡亮着燈,果然是李墨坐在裡頭,周圍有很多可怕的刑具,但是李墨雖然身處地牢,臉色尚不算差,衣飾整齊,神態安閒,不像已經受過刑的樣子。
見到二人,李墨似乎並不意外,對着虞雲荻笑了下,虞雲荻看着這笑容卻是很心酸,向賀蘭敏道:“我要單獨和他說話。”
賀蘭敏神情不服,可是因爲慕容楓有言在先,使得他不能不聽,這時候只好走了出去,留給二人單獨的相處空間。
虞雲荻想進入地牢,但門沒打開,只能隔着鐵欄向李墨伸出手,二人的手握在一起,一時間竟沒言語。李墨更是上前,隔鐵欄將她擁入懷裡,“解意,你不要在這裡了,無論你以前遇到了什麼事,無論你想找到什麼人,都不要找了好嗎?你跟我一起回大越,我們好好過日子。”
虞雲荻點點頭,卻又搖搖頭,一時間只覺得萬分酸楚,自己身負血海深仇,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個罪魁禍首,卻連累自己所愛之人數次爲自己黎難。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低低地說了三個字,“我愛你。”
李墨愣住了,若他記得不錯,這是虞雲荻第一次主動表白。
她說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