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分明是她自己對於是否要嫁給李荀這件事很是猶豫,心裡還是想要嫁給李墨的,所以做起事來便有些癲三倒四。
不過她最終的目標是沒有變的。
可惜,虞雲荻並沒有真的聽到蔣心月的這番自白,此時的她,也並不在這個囚帳裡,而是與龍丘涯在另外的帳子裡,二人因爲被招待,便請了帳外的士兵一起喝酒,虞雲荻卻在酒中放了些麻筋散,之後,士兵就倒下了,他們獲得得自由,從帳子走出來。
招數不怕老,只要效果好,龍丘涯這招故技重施,竟施用的依舊很完美。
虞雲荻和龍丘涯一組往前尋找,讓另外兩人從另外的方向尋找,因爲換上了小兵的衣裳,他們走在帳間也無人詢問。
二人挨着帳子尋找李墨,李墨此時正在榻上掙扎,想要起身,無身受傷太重,竟無法起身。
而這時候,蔣虎卻帶着施柔,走進了帳子。
李墨擡頭一見是施柔,不由面色更加沉鬱,眸中寒意也更盛,道:“蔣虎,這女子是個妖孽,你快殺了她!”
蔣虎微怔了下,看向施柔,只見施柔無辜一笑,“我想靜王爺定是病糊塗了。蔣大將軍,我與靜王爺有話要說,不知可否請蔣大將軍給我們一些私人時間?”
蔣虎剛要答應,聽得李墨道:“蔣虎,你若殺了這女子,你想要的半面虎符,我給你!”
這個誘惑可大了,蔣虎本來要出去,這時便停了腳步,問他,“殿下說的可是真的?”
“一言九鼎!”李墨堅定地道。
施柔卻柔媚一笑,“蔣大將軍,三殿下定是病糊塗了,他怎麼可能有那半面虎符呢?他其實什麼都沒有。”
施柔說着,竟是笑嘻嘻地從懷裡拿出一件東西,在蔣虎的面前晃了晃。
蔣虎一看,這東西可不就是自己夢魅以求的半面虎符?他探手便去抓,卻見施柔猛地收回了手,將東西重新放入自己的懷裡,這才道:“你即知這半面虎符是在我這裡,便應答應我的要求,畢竟,我在你的營中,也不可能帶着這半面虎符,在你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蔣虎又看向李墨,“殿下,若你真的有半面虎符,我現在可替你殺了這個女子。”
只要虎符在這裡,如何得到的便不重要了。
他希望的是,李墨能拿出另外半面虎符。
李墨似乎沒有想到,施柔會拿出半面虎符,他的手不由微微一緊,他身上的確是有半面虎符,乃是裝在虞雲荻送給他的荷包內,當時他受重傷逃走,在半路上的時候支持不住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識之前,他緊緊地握住了虞雲荻送給他的荷包。
結果發現荷包內有硬硬的一塊東西,他堅持着不昏過去,將荷包打開,拿出那東西一瞧,才知那是半面虎符。
才知,虞雲荻送給他的這份“定情信物”,可當真不輕。
這時候他也意識到,虎符在他的身上,是不安全的,於是拼着最後的力氣,爬到附近的一個坑洞旁,將虎符連同荷包,一起塞起一個不起眼的石縫裡,又用小石子將石縫封起來,這才力氣耗盡,徹底陷入黑沉。
再後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在蔣虎的帳營中了。
其實他剛纔對蔣虎說,若他殺了施柔,他便送他半面虎符,並非虛話,蔣虎悅人無數,自然也感覺到李墨說的並非假話,是以這時,便想炸出李墨身上的虎符,與施柔手中的半面恰好形成一個完整的虎符,那麼,琉璃大軍便真的可以與蔣氏大軍合二爲一了。
他內心激動,緊盯着李墨,卻見李墨神情黯淡,道:“我剛纔只是想騙將軍殺了施柔而已,如今即已被將軍識破,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他是絕不可能讓兩面虎符同時出現於蔣虎的手中,這個後果太嚴重了。
蔣虎陰惻惻一笑,“那真是對不起,蔣某幫不了你了。”
說完,他一掀簾子就走了出去。
施柔笑嘻嘻地向李墨走來,李墨身受重傷根本起不了身,這時候反而平靜了。
他靜靜地盯着施柔,道:“你到底是何人?”
施柔笑道:“你不是說我是妖精嗎?那我就是妖精,我原是山裡的白狐,後來幻化成人,來迷惑你們這些人世間的男子。”她說這話時,帶着戲謔的神情,顯然也只是隨便說說的。
李墨道:“栽在你的手裡了,你想殺我,便殺吧。”
不料施柔卻只是坐在他的榻上,他的身邊,伸出手指在他臉上輕輕地划着,“其實,不管我是誰,或者是我是什麼東西,我對你都是無害的。昨晚的事情,是個意外,我沒想到會傷到你。”
“我技不如人,該當如此。”李墨說着,偏過臉,刻意躲避她的手指。
施柔卻一點也不惱,甚至還爬在了他的胸膛上,他恰好是胸膛受了傷的,這時候便不由痛得臉色發白,忍不住咳了兩聲。
施柔卻沒有要起身的意思,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捨不得殺你嗎?”
李墨微閉起眼睛,似乎已經不想和她多說什麼了。
“因爲你對我太絕情了,卻喜歡那個賤人喜歡的要命。”
李墨知道她說的那個賤人,就是虞雲荻,心中一窒,他道:“我不許你污辱她!”
“呵,這般的護着她?就算她並不在,你也不許別人說她的壞話?真是難得的好男人呢,不知道多少女子,夢魅以求想要得到這樣愛着自己的男子。”
“你不是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愛人?康王妃。”
李墨這是在提醒她,讓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康王妃?我一點都不稀罕。”
施柔說到這裡,又道:“若讓你重新選擇,在我與德陽郡主之間,你會選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