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嚴重了,你與皇上畢竟是父,又哪會有隔夜仇?”鬼逆大師完,又道:“此事過後,皇上只有越發愛重太,太這風骨纔是真正的爲君之材。以後還要請太多關照鬼逆。”
“大師太嚴重了,您乃我父皇摯友,在我眼中乃是長輩般的存在,若常能得大師指點一二,將感激不盡。將來若真的被賦予重任,也還是離不開大師的輔佐。”
“良禽擇木而棲,太若不嫌棄,鬼逆自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謝謝大師。”李荀道。
……在李荀與鬼逆大師話的時候,其實李忠也在御花園內,不過他是在經樓內,此經樓原是太后在世的時候專爲太后而設,後來太后逝世,便空置起來,最近這幾年又重新啓用,卻是做爲宮內藏經之用。
李忠最近開始研習經文,便時常於這裡參閱經文。當然這只是表面的,真實的情況是,他聽最近這些日,李荀與鬼逆已經超過三次在御花園“相遇”了,他覺得這裡頭有些貓膩,於是借經樓觀察。
結果今日便被他親眼看到李荀與鬼逆大師在一起話的情景,他的脣角蕩起一抹嘲諷,向身邊的慕容楓道:“鬼逆這個老東西,這些年靠着我父皇的信寵,居然可以自由出入皇宮,我父皇還在宮內爲他專設宮邸,導致這傢伙目中無人。最近怕是要投靠李荀了。”
“鬼逆一無權,二無勢,至多隻是皇上的跟班兒,又有何所懼?”慕容楓語氣清冷。
“你太看鬼逆了,現在名滿天下的福星姑娘,當初可是由他斷出來的,一直落魄無所依靠的魔星李墨,亦是由他斷出來的。他的話於你我可能並不重要,但是對那些愚昧無知的百姓來,有如神語。你信不信,若他現在到處宣揚,太李荀乃是天命所歸,百姓定都會自動站在李荀一邊。
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而鬼逆便是能夠帶動這水之力量的重要引。”
“鬼逆混際於宮中,所求的無非也是名和利,凡是重這二物之人,大抵對於時勢沒有真正的標杆,若他真有二殿下所的這般重要,二殿下便向他許下重利,想必他對二殿下也會言聽計從。”
“哼!雖他的確算個人物,但我李忠還真未將他看在眼裡,不過是一介神棍而已。若是大越由我治下,我偏要他這般人物再也不會出現在大越。”
“這人明明是鬼,卻被百姓當成了神。他便以爲自己真的是神,可以臨駕於君權之上。二殿下,您的是對的,這樣的人,的確不宜再久留宮中。”慕容楓從容地道。
李忠道:“慕容楓,你不是號稱醫毒雙絕的山陰老人之關門弟嗎?你想辦法殺了這鬼逆如何?”
慕容楓冷冷一笑,“要殺人還不簡單?只是鬼逆雖已是皇上棄,卻又成爲攪動風雲的棋,二殿下若真的想從這場角力中勝中,勸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畢竟皇上真正的意思,尚無人能夠看明白。”
李忠抿抿脣,神色甚是不憤,但又覺得慕容楓的有道理,竟一時無語。
慕容楓卻又道:“不過二殿下即知他爲人,他的命,卻遲早就是二殿下的。”
李忠這才扭頭僵硬一笑,“算你聰明!”
……慕容楓又道:“聽最近皇上的身體出了問題?”
李忠道:“還不是那位施妃,那般絕色的嬌美人兒,怕不是我父皇這般的垂垂老者所能消受的。”
李忠到這裡,眸裡忽然迸出一種熱烈的光芒,“這美人兒最近正得意,拿着雞毛當令箭,要在後宮與衆人玩遊戲呢!走,我們也瞧瞧去。”
慕容楓見他面色發紅,兩眼放光,分明就是起了好色之心,不過也不揭穿他,只是冷冷一笑,便隨着他下了經樓。
……
延禧宮。
施柔對鏡梳妝,宮裡的生活好,頭面更貴氣,她的容顏將養得更加嬌美,一對淡鵝眉平生幾分情,一雙明眸內藏着些許機鋒,一張巧嘴如同櫻桃欲啓還休,一襲嬌身如弱柳扶風,使人望之而憐,連梳妝的丫頭看着鏡裡的施柔,也不由讚道:“娘娘好美。”
施柔從鏡裡看了眼這丫頭,語氣些微有些冷,“是很美,你也想要這樣的一張臉嗎?”
丫頭覺得勢頭不太對,方覺拍馬屁拍到馬蹄上了,不知如何補救,若不想要這樣的一張臉吧,似乎對施柔有所污辱,是以她只能道:“奴婢是想要這樣的一張臉,但奴婢自知沒有這種好運。”
“運?若是偏有這樣的運呢?你想要我的這張臉嗎?”
她轉過身來,冷冰冰地瞅着這丫頭,丫頭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娘娘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亂話了,求娘娘饒奴婢一次。”
“我只問你,你想要我這張臉嗎?”
“……想……”丫頭的嘴脣哆嗦着,好半晌纔出這個字。
施柔轉過臉,繼續對着鏡,輕理自己鬢邊的花黃,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那丫頭正以爲自己是躲過了一劫,聽得施柔道:“來人呀……”
……淑妃不知得了什麼好消息,興高采烈地從外面進來,正要對施柔什麼,只見屋一角,正有兩人將一個宮婢打扮的丫頭的頭按在臉盆裡,那丫頭大約已經掙扎了半晌了,在淑妃進去的時候,她的身忽然發軟,手腳也不再掙扎,施刑的二人見狀,便將她放開。
丫頭仰面翻倒在地,只見雙目圓睜,滿臉驚恐,然而卻已經氣息全無了。
施柔看了眼那個丫頭,對身邊人道:“還杵在這裡做什麼?把她給我弄出去!”
施刑之人便匆匆拖着丫頭的屍體出門了。
施柔這纔看了眼已經呆住的淑妃,道:“姐姐,你不讓人通報一聲便匆匆而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淑妃哦了聲,連忙收回心思,對於剛纔那個宮婢之死隻字不提,只道:“妹妹,我是聽,寮人來訪,這次可是帶了很多禮物,是從東門進入,現如今第一箱禮物都已經到了建章大殿了,可是他們帶來的禮物尚還有排在東門以外的,爲了顯示我們大越是斯文有禮的,皇上下令不得圍觀。但是這麼長的隊伍,想不看見都難。”
施柔輕輕地將自己的眉上再描上一筆,道:“寮人?是否被稱爲老龍族的那些夷人?他們的國家被稱爲瀾滄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