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虞雲荻再三表示不要他繼續相陪,要他回去休息,所以李墨還是回到了靜王府。
一進來,就站立不穩,若不是衛階及時相扶,便要倒下了。
他卻並不想在此時休息,堅持走到矮榻上坐下來,感覺又好了些,對衛階道:“我父皇是否派人來傳我?”
衛階應了聲,“殿下真是未卜先知,常侍大人剛走,我正準備去獨孤府找您呢。”
“衛階,我想晚一點去,現在很累。”
衛階當然也看出來了,但是……
“聖旨上,讓您即刻入宮。你這次強行救下德陽郡主,皇上肯定是異常生氣,您又不應旨進宮,恐怕……”
“好吧,我現在進宮。”
他又努力的站起來,卻在下一刻,忽然又倒下,完全失去了意識……
……
他做了夢,夢到自己仍然在野人墓中。
野人墓是他接手卸嶺衛隊後,所接觸到的第二兇險的大墓,這個墓中其實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機關,而且建造年代久選,那時候尚未流行起什麼偃術,也沒有風水堪輿,更沒有像魯班這樣的工匠,但是古人自有古人的智慧,野人墓便是利用了山勢及墓地走向,利用大自然,形成了最古樸的護墓機關。
進入野人墓後,只覺得處處都是生路,卻又處處讓人絕望,那一刻,他是真的差點就要走不出來了,後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生路,卻因爲忽然的鬆懈,而落入野人墓的最後一道陷井——絕墓中去。
好在,在那裡遇到了躺在棺材裡的鬼新娘虞雲荻,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的情景過於震撼,而躺在棺財裡的鬼新娘虞雲荻又如同絕望中開出的罌粟花,美的沒有人性,美的讓人想在絕墓裡一睡不醒。
所以他常常夢到自己進入了野人墓,在那裡又看到了躺在棺材裡的虞雲荻,嬌豔的容顏和火紅的嫁衣,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以往的夢中,她總是靜靜地躺在棺材裡,這一次,他卻夢到她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大眼睛如同能夠懾人心魄般,她朱脣輕啓,向他道:“你想我嗎?我來找你了。”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李墨忽然覺得,棺材裡躺的不是虞雲荻,而是另外的女。
他驀然睜開了眼睛,額上已經佈滿了細汗。
有個人正在爲他擦拭額上的汗珠。
他轉目看向他,猛地便坐起來,卻又因爲突如其來的暈眩,使他重新倒下,元朔皇帝連忙扶他躺好,“你這孩……明知自己有傷,便好好的躺着,朕是天下人的皇帝,也是你的父親,沒有哪個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健康快樂。”
“父皇,對不起,沒有即刻入宮見您。”李墨明顯中氣不足,虛弱不堪。
“沒有關係,朕不是來探你了。”皇帝慈祥道。
“不知道父皇急召兒臣,是有何要事?”李墨道。
“這個——既然你有傷在身,就好好休息,旁的事以後再。”皇帝皺着眉頭,很是心疼兒的模樣。
“父皇,你平日無事很少召見兒臣,既然召見兒臣,定是有重要的事,若您不出來,我反而不能好好休息了。”李墨對皇帝很是瞭解,這些年來,因爲他是魔星的身份,皇帝向來對這個兒冷待三分,上京城內,除了太李荀和二皇李忠,其他皇都早有封地,而太李荀因爲是要繼承大統的,所以需要參與京機要務,不能遠離。
二皇李忠則因爲手握重兵,有護衛上京之責,因此才能留在上京。而李墨,便只是個不得的盜墓頭罷了,卻依舊被困在上京。
一直以來,李墨於皇帝來,似乎是個可有可無的兒。
李墨這番話裡,着實有些心酸的味道,可惜皇帝並不能體會自己兒的心情,依舊用黑白之術與兒周旋,“墨兒,你與玉姬之間的交易,玉姬臨走之前告訴父皇了。”
李墨點點頭,玉姬是一定會告訴皇帝的,因爲能從她的手裡搶下性命,無論是何種方式,都讓她沒面,如果她將此事告訴了皇帝,無論她與李墨之間是何等的交易,必將惹怒皇帝,李墨早就明白這一點,是以並沒有與玉姬約定此事保秘,一定不能讓第三者知道的事情,因這個約定一定會失效,所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父皇,對不起,我騙了玉姬,可能給我們大越與北燕的邦交帶來隱患。”
“噢?你騙了玉姬?這如何來?”皇帝道。
“那玉姬是如何對父皇的?”李墨反問。
“玉姬,你是用周穆王留下的不死之藥與之交換了德陽郡主的性命。”
“呵呵,父皇,那不死之藥乃是真龍訣四幅中的其中一幅,真龍訣可何曾屬於過周穆王?我只是覺得,大越廢除殉葬之制已經多年,如今那馮跋死於大越,便要大越的女殉葬,而這個女還是在坊間頗有聲名的德陽郡主,實在是有辱之前先祖廢除殉葬之制的意願,而且那馮跋乃是自己在外面亂搞的時候被殺,怎有資格讓我大越德陽郡主殉葬?
因此孩兒故意往那南郊五人村走了一趟,回來後卻拿了辛先生曾經由一個詭秘異常的古墓中得來的藥方交給了玉姬,冒充不死藥方,左右,反正誰也沒見過不死藥方,她無法一下判定這個藥方就不是不死藥方。”
“原來這個藥方,竟是辛先生留下來的?呵呵,他得了這東西,居然藏私,未曾交給朕。”
“父皇恕罪,其實此事辛先生也很是惶恐,之所以將此藥方私藏,乃是因爲經過他的研究,發生此藥方的確有延年益壽之效,然而卻不能作用於人。”
“不能作用於人,難道是要作用於畜牲嗎?”皇帝擺出生氣的樣。
“辛先生,此藥方,能把人變成畜牲。”李墨看着皇帝的眼睛,的很是篤定,並且意味深長。
皇帝似乎有些明白了,又道:“那玉姬若用了這藥方,豈不是……”
“父皇,這藥方得自於我大越,玉姬又怎肯輕易使用?而且她身邊不是有一個歸雲道士嗎?怕只怕,他們遲早會發現藥方是假的,而與大越翻臉。”
皇帝冷哼了聲,“這北燕王殊是可惡,居然派了一個女來羞辱於我大越,並且差點讓她給得逞了,墨兒,此事你做得好,就算其後他們發現藥方是假,也怪他們自己後知後覺,怪不到你的身上來,更不敢因此再對大越興師問罪,只是,墨兒,父皇是不是應該相信你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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