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國際主義戰士,蘇聯人民和中國人民的老朋友,美國布爾什維克黨的忠誠黨員柯蒂斯.李梅同志,這些日子的心情有點不大愉快。
呃,做了俘虜嘛,不愉快是應該的。
不過李梅同志的不愉快還有別的原因,首先是因爲那個邪惡的納粹女魔頭伊爾瑪.格蕾澤。俄語翻譯只是她的兼職,她的本職是集中營的護士,但肯定不是白衣天使,而是一個非常惡毒的護士。
格蕾澤先是在伊拉克的摩蘇爾集中營,後來又在德國本土的紐倫堡集中營(因爲要組織俘虜參觀學習,因此摩蘇爾集中營在7月初時被遷到了紐倫堡)對李梅同志進行了一系列迫害行動。
“李梅同志,你因爲過於肥胖並且長期吸菸,因此患有高血壓、高血脂和高血糖,出於人道主義考慮和《日內瓦條約》的要求,我們必須爲你提供治療。”在紐倫堡集中營的一間醫護室內,惡魔女護士正一本正經的在向早就餓瘦了一圈的美國上校宣讀着門德爾醫生的診斷書。
“治療的方法是控制飲食,同時加強運動。”女護士說,“所以不能吃肉、不能吃黃油、不能喝牛奶、不能吃糖、不能抽菸,只能吃蔬菜、雜糧麪包和少量雞蛋……另外還要去搬磚鍛鍊。祝你早日康復,長命百歲。”
李梅哼了一聲,拿過一派胡言的診斷報告轉身就出了醫護室,他知道納粹女惡魔在迫害自己,因爲自己一直和集中營裡面的頭頭在做對,還給那些幾乎要崩潰的蘇聯戰俘打氣。所以纔會天天捱餓還要搬磚蓋房子還不給抽菸,而且連紅十字會的包裹都寄丟了,到現在他還沒拿到來自美利堅的食物。
不過李梅同志知道自己小命捏在德國人手裡,所以他不會爲了一口吃的去找納粹魔女算賬。但是這個仇恨他一直記着,直到嚥氣的那一天……那已經是2007年了,李梅同志那年是101歲。
除了捱餓和搬磚之外,另外一個讓李梅同志不愉快的則是紐倫堡集中營越來越大了。這段時間他天天搬磚就是在擴建集中營!而擴建集中營的目的,就是爲了接納更多的從華沙前線來的蘇聯戰俘。
看到那些精神崩潰,表情麻木,行屍走肉一般的蘇聯同志排着鬆散的隊形,被數量很少的納粹士兵押送到紐倫堡戰俘營,李梅同志就不由得替斯大林着急。
而最後一個讓李梅同志非常惱火的事情,則是納粹總隔三差五就組織戰俘去紐倫堡附近的城市、工廠和鄉村參觀。德國的城市、工廠、鄉村那還有啥好說的?都是整潔、漂亮而且秩序井然,雖然比不了美國那樣的宏大和富庶,但是肯定比布爾什維克統治的蘇聯要富裕……這擺明就是德國人的心理戰!是要用事實證明德國的國家社會主義比蘇聯的gc主義優越!
李梅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走路,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集中營的大操場。這裡是戰俘們每天放風和聽廣播的地方,有時候集中營還會組織叛徒在這裡演說,講什麼1926年《刑法典》。不過在李梅同志聽起來那些嚇人的罪行完全不是問題,花點錢找個好點的律師不就結了?犯得着一條道走到黑嗎?
大操場上此時已經聚集了上萬人,幾乎都是蘇聯叛徒(從蘇聯法律的角度而言,他們就是叛徒),一個個都垂頭喪氣,一副生無可戀但是又害怕一死的模樣,讓李梅同志看着就來氣兒。
就在李梅同志生氣的時候,操場上的高音喇叭突然響了起來:“肅靜,請肅靜,現在奏俄羅斯國歌。”
又要奏《國際歌》了,李梅同志現在已經知道蘇聯國歌就是《國際歌》了,而且他現在還會用俄語高唱《國際歌》。
很快,悠揚的曲調就從高音喇叭中傳出,但不是慷慨激昂的《國際歌》曲調。
接着從高音喇叭中傳出了男女大合唱的聲音:“天佑女皇!強大而崇高,您的統治帶來光榮,我們的光榮!您的統治令敵人懼怕,統治正教。天佑女皇……”
這是……放錯歌曲了?李梅同志心說:你們德國人不是挺嚴謹的嗎?怎麼連放個歌都會弄錯?
本來安靜下來的操場上也譁然起來了,被抓來紐倫堡的大部分人都是蘇維埃人(指出生或成長於蘇聯),沒聽過俄羅斯帝國國歌。但是也有一些上了年紀的軍官或政工人員是在俄羅斯帝國時代生活過的。
“天哪,這是《天佑女皇》啊!”
“俄羅斯帝國的國歌……”
“難道是女皇要來?”
“哪個女皇?”
“就是邪惡的奧麗加.尼古拉耶夫娜.羅曼諾娃!”
“天哪,她來了,我們怎麼辦啊?”
“當然和她鬥啦?”
“鬥?爲什麼?”
“因爲她是壞人頭子!”
“可我們現在也不是好人啊?”
“是啊,我們也是壞人……按照《刑法典》26條,我們都是反動分子,要勞動改造的!”
“那麼說起來,我們現在都是女皇陛下這邊兒的人了?”
“按照《刑法典》26條的規定,我們現在就是女皇陛下的人了……”
“唉,幹了半輩子的革命,現在居然和女皇奧麗加成一夥的了。”
這都是什麼歪理?這些俄國人腦子都進水了嗎?聽到周邊一羣蘇聯戰俘的議論,李梅同志驚訝的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就在悠揚的《天佑女皇》曲調和蘇聯戰俘們紛紛的議論聲中,俄羅斯女皇奧麗加的豪華馬車,在一隊身着長罩衫、披着斗篷、帶着羊皮帽,背後揹着長而鋒利的沙什克馬刀的大鬍子哥薩克騎兵的護衛下,抵達了紐倫堡集中營。
在馬車的正前方,兩名並轡而進的哥薩克騎士手中還各擎着一面迎風招展的旗幟,分別是黃黑兩色的羅曼諾夫皇朝旗和白藍紅三色的俄羅斯帝國國旗。
“陛下,我很懷疑會有布爾什維克追隨我們。”
馬車裡面,和奧麗加女皇並排坐着的是弗蘭格爾男爵,兇殘的白俄老將軍現在是女皇的陸軍大臣。不過他顯然不大讚成女皇對待蘇聯戰俘,特別是戰俘中的政工人員和布爾什維克黨員的政策。
原來奧麗加女皇今天來紐倫堡集中營並不是來忽悠全體蘇聯戰俘的。在研究蘇聯問題多年後,她已經認識到了幹部的重要性。而且她也知道,想要在蘇聯的土地上覆闢羅曼諾夫王朝,靠現在追隨她的老白男(白俄老男人)是不行的。這些人雖然足夠忠誠,但他們大多是酒囊飯袋,要不然20多年前也不會被紅軍打得丟盔卸甲了。另外這些傢伙都二十多年沒回國了,國內什麼情況他們都兩眼一抹黑,怎麼能依靠他們搞復辟?
所以女皇今天跑來紐倫堡是來請這裡的布爾什維克黨員以及政工人員(政工都是黨員)吃大餐的。和歷史上抓到政工就斃的德軍不同,現在的德國人還指望這些政治委員叛變革命呢。
而奧麗加也想將其中一部分政工拉攏到自己這邊……只要這些人一投靠,整個紐倫堡集中營裡面至少一半的人會跟她走。只要德國人再支援點武器,一支真正能打仗的現代化軍隊就有了
而且將來攻入蘇聯境內,也能依靠這些熟悉情況的前蘇軍政工和布爾什維克黨員建立一個保皇黨政權。
聽到自己最忠心的大臣在質疑自己的政策,奧麗加女皇只是淡淡一笑:“陸軍大臣,你說的不錯,不會有布爾什維克追隨我們的。但是這座戰俘營裡面沒有布爾什維克,有的只是前布爾什維克黨員……現在的反動分子!
從某種角度而言,他們和流浪歐洲的白俄貴族是一樣的。他們曾經是蘇聯的貴族,但現在失去了一切,榮譽、財富、權力,甚至是親人。如果他們不甘心就此淪落爲最底層的賤民,那麼就必須要鬥爭,和我們一起去和布爾什維克的領袖們鬥爭!”
……
“臺爾曼同志,請坐吧。”就在俄國女皇駕臨紐倫堡集中營的同時,斯大林則在召見德國布爾什維克黨的總書記恩斯特.臺爾曼。
德國布爾什維克黨在幾天前已經正式“復黨”了,恩斯特.臺爾曼當上了總書記,還和弗里德里希.艾伯特(德國前總統艾伯特的兒子)、瓦爾t.烏布利希、埃裡希.昂納克、阿爾貝特.諾登等人一起組成了德國布爾什維克黨政z局。
聽到斯大林讓他坐,臺爾曼連忙恭敬的坐在一張高背椅子上,只敢坐半個屁股,雙手扶着膝蓋,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很顯然,十年勞動改造讓臺爾曼學會了很多東西。
斯大林笑着點點頭,吸了一口煙,說:“臺爾曼同志,你和德國布爾什維克黨的其他同志在這些年中受委屈了,你們被冤枉了,作爲蘇聯布爾什維克黨領導人,我對此是負有責任的。現在我要向你們道歉,並且歡迎你們重新回到革命隊伍中來,共同參加這場解放全人類的偉大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