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如果我們在西線陷入苦戰,那將會斷送目前的優勢局面……所以我建議您最後認真考慮一次,是否要執行非常冒險的‘揮鐮行動’。實際上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是不需要這樣冒險的。”
這個晚上對赫斯曼元帥而言,同樣是不眠之夜。他正在措森的總參謀部內和對“揮鐮行動”存有疑慮的,第二軍需總監(在1940年初,副總參謀長改稱第一軍需總監和第二軍需總監)哈爾德大將談話。
哈爾德大將的主張是佔領比利時和盧森堡,而不是將戰爭擴大到法國境內——在佔領比利時和盧森堡後,德國就獲得了更靠近大西洋、英國本土和巴黎的空軍基地。“短腿”的bf-109可以直接護送轟炸機去巴黎,而“長腿”的福克零式則可以保護he-115和ju88去1000公里外的大西洋上作戰。這樣就能實行飛機+潛艇的破交戰術,一定可以有效封鎖英國的海上運輸線。
因此只要奪取比利時就能有效貫徹轟炸+封鎖的戰略,從而迫使英法在12-18個月內求和。以目前德國的戰略物資儲備,即使蘇聯中斷供應,德國也能獨立支撐上24-36個月。所以轟炸+封鎖的戰略在哈爾德眼中是比較保險的。
他的這種主張實際上就就把“炸平巴黎”的假方案變成真的,在德國國防軍高層中是有不少支持者的。
但是赫斯曼卻在39年底被現在擔任西線總部謀長的曼施坦因“說服”,支持了裝甲集羣通過阿登森林進行奇襲的方案。
而且赫斯曼還變本加厲的提出了“揮鐮行動”(對“曼施坦因計劃”的修正)——將部署於法國和比利時邊境的聯軍第1集團軍羣作爲圍殲的對象,而不是曼施坦因原計劃中的把部署於“馬奇諾”防線的法軍作爲圍殲的對象。
根據“揮鐮行動”的部署,由龍德施泰德大將指揮的a集團軍羣的64個師(包括7個裝甲師、3個摩托化師)將會從阿登森林地區實施突破,然後突破防禦比較空虛的馬斯河,最後以裝甲集羣主力揮師北上,一路衝向大海,奪取敦刻爾克港和加萊港,完成對突入比利時的聯軍主力的包圍。
但是這個計劃在哈爾德等人看來風險實在有些大了。
首先是用2天時間突破110公里長的森林地帶深入法國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突破阿登森林是沒有問題的,比利時人在那裡沒有怎麼佈防。但是110公里的森林地帶怎麼可能用2天時間突破?起碼要5-7天,這就給了英法聯軍從容調集部隊進行封堵的時間。
其次在色當附近突破馬斯河也是很難完成的任務,雖然目前法軍在色當附近兵力空虛,但是色當一帶的交通非常方便,很容易調集預備隊依託馬斯河佈防。
第三,一旦德軍在馬斯河受阻,突襲就會變成陣地戰。而阿登森林的交通不便,很難支撐多達64個師在馬斯河沿岸和英法聯軍展開會戰。
第四,由於將太多的兵力擺在了中線,北線博克大將指揮的b集團軍羣(30個師,包括3個裝甲師和1個摩托化步兵師)則會因爲兵力不足在比利時陷入苦戰——博克大將的集團軍羣將會面對至少30個英法師和22個比利時師。
“弗蘭茨,你們的擔心是多餘的。”赫斯曼看了看手錶,現在距離地面進攻發起的時間還是3個小時,距離空襲發起的時間已經不到2個小時了。
赫斯曼說:“現在不是1914年了,戰爭的模式已經發生了深刻的變化,決定戰爭勝負的最關鍵因素不是大炮和步兵的數量,而是飛機!現在我們有4600架現代化的飛機可以用,而他們經過這幾個月的消耗只剩不到1300架比較現代化的飛機。
這是壓倒性的優勢,將能確保戰場對我方單向透明,還能用空襲遲滯敵人的軍事調動……所以即便‘揮鐮行動’的計劃中存在什麼漏洞,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德國戰術空軍的威力在12天的波蘭戰役中並沒有得到充分的展示——因爲波軍幾乎在第一天就被擊潰,然後的11天差不多就是躺着捱揍。因此像哈爾德這樣沒有在空軍和裝甲部隊擔任過指揮官(裝甲部隊經常和空軍一起演習)的高級將領,對空中優勢的威力仍然認識不足。
赫斯曼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看着這位憂心忡忡的大將,只是輕鬆地一笑:“如果2天不能突破阿登森林那就4天,4天不夠那就8天,這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法軍在馬斯河一帶多部署了幾個師也沒有問題,我相信a集團軍羣一定能突破的,龍德施泰德大將和古德里安大將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而且也不用擔心敵人的增援部隊,大規模的空襲則會讓英法難以調整部署。法國人的機械化和摩托化部隊不可能頂着2500架戰術轟炸機的攻擊進行調動。一旦他們掉入陷阱,就再也出不來了。由於我們擁有的巨大空中優勢,英法聯軍只能一頭衝入比利時這個大陷阱,然後死在那裡!
所以勝利是屬於我們的,2天或4天后就會明朗。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不是中止‘揮鐮行動’,而是如何利用這場勝利去建立一個偉大和團結的歐洲。弗蘭茨,現在‘解放者計劃’準備的怎麼樣了?”
“解放者計劃”是奪取法國地中海艦隊和法屬阿爾及利亞、法屬*、法屬摩洛哥等法國殖民地的作戰方案。而奪取以土倫爲母港的法國海軍的主力艦,則是整個計劃的中心。
如果西線作戰進展順利,現在擔任第二軍需總監的哈爾德大將很快就會出任南線總指揮或副總指揮(看墨索里尼的態度),負責執行他自己領銜制定的“解放者計劃”。
“計劃是沒有問題了,”哈爾德點點頭,“海軍和空軍都很配合,現在的問題是法國人的決心和英國、意大利的配合了。”
赫斯曼聳聳肩,笑道:“這一代法國人沒有什麼決心,而且意大利領袖一定不會拒絕我們,至於大英帝國……一條垂死的惡龍,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他又看了看手錶,微微一笑:“1點45分了,還有2個小時45分,飛機就要起飛了!”
哈爾德知道不可能說服赫斯曼了,他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看着赫斯曼問:“魯道夫要上戰場了?”
赫斯曼嗯了一聲:“還有2個小時45分,他就要駕駛福克零式升空了,這是他第一次參加實戰!”
……
“魯道夫,沃爾特,王子,在你們三個菜鳥上天之前,我要最後再嘮叨幾句!”
海軍航空兵第二戰鬥航空團第3大隊第2中隊的中隊長海茵茨.巴爾中尉在海因斯貝格縣的林堡機場的休息室裡,把幾個星期前調入2中隊的三個“菜鳥”飛行員叫到了身邊。
這三個“菜鳥”飛行員是赫斯曼的兒子魯道夫.赫斯曼,來自奧地利的帥哥飛行員沃爾特.諾沃特尼,還有一位同樣來自奧地利的埃格蒙.利普-威森菲爾德王子。
其中威森菲爾德王子是奧地利的大貴族,在德奧合併和威廉皇帝復辟後,他父親的親王名號和年金也都得到了恢復。不過因爲他並沒有上過正規的軍官學校和空軍士官學校,而是空軍飛行員學校畢業的,因此現在並不是軍官,只是一位下士。
至於赫斯曼的兒子魯道夫.赫斯曼和諾沃特尼,因爲是軍官學校和空軍士官學校畢業(諾沃特尼只念過空軍士官學校),所以都得到了少尉軍銜。
不過在德國空軍和海軍航空兵中,擔任編隊長機是不看軍銜的而是要看作戰經驗。因此魯道夫.赫斯曼和諾沃特尼沒有資格擔任長機,只是兩個空有軍銜的軍官。
海茵茨.巴爾中尉看着三個有點緊張的年輕人,點點頭:“我再強調一遍,上了天一定要注意互相掩護和配合,現在可不是一對一決鬥的時代!如果要以雙機編隊飛行,王子跟着我飛,魯道夫跟着沃爾特飛。
另外,你們要牢牢記住一點,我們的福克零式是一架非常單薄的飛機,所以一定要留神地面火力,法國人的地面火力非常兇猛!好了,我的話說完了,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中尉,法國飛行員的技術比我們怎麼樣?今天我們能取得戰果嗎?”魯道夫.赫斯曼問了個有點低能的問題。
海茵茨.巴爾中尉摸摸下巴,說:“你和沃爾特是艦載機飛行員,都是經過最嚴格選拔的精英,普通的法國飛行員是比不過你們的。但是能不能打下一架法國佬的飛機就難說了,畢竟他們的飛機比我們少得多,沒點運氣恐怕遇不上。所以想取得戰果,現在就可以開始禱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