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洞口,我靜靜的看着平臺上的許少武“這就是鬼族的神器?他在那裡做什麼?”我沒有回頭向着我身後的許夢蝶問道。
“是的,這便是鬼族的神器。”
我點了點頭仔細打量起石臺上的編鐘,我覺得這鐘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我想了想道:“許姐,你覺不覺得這編鐘似乎很眼熟?”
許夢蝶笑了笑道:“還記得來這裡的時候我們看到的壁畫嗎?”
許夢蝶的話讓我恍然大悟,我想起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東西了。這編鐘與來時壁畫上那位站在雲端之上道人手中所託的編鐘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也許一個是壁畫而另一個是實物吧。
許少武的動作很奇怪,從我這個角度看來有點像是不停的對着編鐘作揖。
“他在幹什麼?”我不解的問道。
許夢蝶沒有說話,我知道她也在思考,半晌才道:“父親應該是在敲擊這編鐘,可是爲什麼我們聽不到任何聲響,難道是因爲我們離的遠的緣故?”許夢蝶淡淡的說道。
“敲擊?聲響?”
我突然心中一驚,連忙暗自運起體內真元,我想到通道中自己所遇到的情況,正是一些無法用耳朵聽到的聲音差一點要了我的小命。
回頭看向身後的許夢蝶,見她似乎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我不由得由於疑惑,難道自己判斷錯了。
許少武此時似乎已經有些瘋狂了,他敲擊的動作越來越大,可是我能夠肯定並沒有任何的聲響傳出。我看了看一旁的許夢蝶,她也十分疑惑的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們過去看看?”
我徵求許夢蝶的意見,可我發現自己是多餘的,因此這時許夢蝶已經快步向着石臺走去。洞口和石臺之間並沒有道路,要想過去只有從面前一個個石柱上跳過去,看着腳下的石柱和下邊的無底深淵,我不由有些擔憂,這石柱下端十分細,也不知道原本就是這樣還是常年侵蝕所造成的,我懷疑這些石柱能否承受住我的體重,更何況從一個石柱到另一個石柱完全需要躍過去,這無疑會增加對於石柱本身的衝擊力。
許夢蝶並沒有在乎這些,也許她擔心父親現在的狀態,不等我說話她便一躍而上跳到了第一根石柱。不過還好,石柱並沒有任何反應,依然紋絲不動的聳立在那裡。
當我們跳過石柱來到石臺之上的時候,纔看清整個石臺上的情況。石臺正中懸掛着一座編鐘,許少武正跪在那裡手捂着頭低 聲嘶吼着。
“不,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許夢蝶快步奔到許少武身旁,雙手緊緊的抱着父親哭道:“父親,您怎麼了,你不要嚇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少武緩緩的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女兒,眼中難得的滑過一絲憐愛之色。
我沒有去管這父女二人,而是開始仔細查看石臺上的情況,先前由於距離問題,石臺上的情況並沒有看清楚,如今身處其上我才發現這石臺上並非那麼簡單。
先不說這正中的編鐘,就在這編鐘不遠的地方,竟然有數十具屍骨,這些屍骨已經完全風化爲白骨,與石臺灰白色的石面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如果從遠處看還真難以發現。
蹲在地上,我仔細的研究這些白骨,從風化的程度上看,這些人應該死了千年之久,屍骨骨骼完好,也就是說這些人並非發生打鬥而死的。從這些屍骨倒地的情況上看,我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這些屍骨的頭顱都是朝着石柱的方向,也就是說這些人在死之前都是奮力在往石柱的方向。
“他們是什麼人?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人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才拼命往外逃嗎?否則怎麼會如此奇怪的擺放。可是他們是怎麼死的呢?屍體骨骼完好,這應該不是爭鬥過程中死去的。”
擡起頭我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此時我得出兩個結論,第一在許多年以前,曾經有一羣人來到了這裡,這羣人也許是摩尼教徒也許是鬼族中的人,不過他們這羣人都死在了這裡。第二他們來到這裡應該與許少武的目的一樣,是爲了鬼族的神器而來,可是他們爲什麼會死在這裡,難道說是被那神器所殺。
我轉頭看向石臺正中的編鐘,這編鐘樣貌古樸,上邊無數看不明白的花紋,從質地上看應該是青銅或者別的材料,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編鐘已經有些年頭了。許少武依然低頭跪在地上自語着,許夢蝶不斷的安慰着自己的父親。
我來到許夢蝶身旁輕聲道:“你還記得那手札中的內容嗎?”
許夢蝶疑惑的擡頭望着我,我笑了笑道:“你看看四周的屍體,這些人死的絕不簡單,我懷疑當時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我們必須搞清楚這一點否則我們都會成爲這些屍骨中的一員。”
許夢蝶看了看四周,她一直擔心父親並沒有過多的注意周圍的情況,經我如此一說纔看向四周的白骨。
沉默半晌許夢蝶終於說道:“我記得手札上所記載的,在這石臺正中有一鍾,而這鐘正是鬼族的神器,手札中記載了來到這裡的辦法,只有鬼族中神魂強大之人死去的神魂才能開啓外邊的封印,才能來到這裡得到神器。”
我看了看已經有些癲狂的許少武,想來當時他出手偷襲卻誤傷了上官雲樓,而上官雲樓的死卻正好符合了進入這裡的條件,因此許少武纔會不顧一切的衝到這裡來。可是如果真如手札中所記載的,那麼這些死去的人又是怎麼來的,他們又是什麼人呢?
“你能夠肯定自己沒有記錯?看看這裡四周的死人,在許多年前這裡便已經有人來過,也許所謂的神器已經被帶走了或者說這有關神器的傳說本身就是個騙局。”我想了想說道。
許夢蝶微微搖了搖頭道:“不,我絕對沒有記錯,手札中就是這樣寫的,而且說的很清楚,鬼族的神器便是這面編鐘。至於當年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手札中並沒有提及,因此我也不知道。”許夢蝶一邊說着一邊愣愣的看向面前的編鐘。
看來一切的原因就在這編鐘之上了,我慢慢的向着編鐘靠近,說真的我依然十分顧忌當時在通道內的感覺,這讓我很難受。伸出手我撫摸了一下編鐘,入手冰冷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感覺,輕輕敲擊了一下,這材質應該是某種類似青銅的金屬,可是從聲音上分析卻與青銅不同。
將編鐘平放,我仔細觀察着內部的情況。整個內部成黑色,無數細小的紋路盤踞,內部頂端有一圓孔不知是做什麼用的。微微搖了搖頭我發現這編鐘與平時在博物館裡所見到的編鐘,除了材質上不同外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可是不知爲什麼我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將編鐘從新放好,我轉頭髮現許夢蝶正在四周仔細的查找着什麼。
“你在找什麼?”我問道。
許夢蝶擡起頭來看了看我道:“鍾錘,你不覺得這編鐘少了點什麼嗎?記得古蹟中發掘出土的編鐘都有鍾錘,而這裡卻沒有。”說完許夢蝶繼續低頭查看着。
許夢蝶的話讓我心頭一動,我想通了先前感覺不對勁的地方,但這並不是許夢蝶所尋找的鐘錘而是編鐘內部頂端的圓環,那裡應該有某樣部件,由於某種原因被人取走了,這編鐘並非同一般文物那樣靠鍾錘的敲擊而發出聲音,應該是由那樣被取走的東西敲擊內部而發聲的。
想到這點我再次將編鐘橫過來,仔細的查看內部,頂端的圓環的確有一個缺口,那裡應該是安放某樣東西的地方,可是究竟是什麼東西呢?我仔細回想着來到這裡一路上所發生的事情,我感覺答案就在這裡邊,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究竟有什麼被我所遺漏了。
許夢蝶伸手托起編鐘底部,我看着她的動作感覺無比的彆扭,我突然想到來時壁畫上所畫的那個站在雲端的道人,道人是單手託着編鐘,而此時許夢蝶是用雙手託着的,而且即便是用雙手也感覺十分吃力。難道說這並不是什麼鬼族的神器,而真正的神器並非在這裡或是早就被人帶走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也許這本身就是個騙局,壁畫也好神器也罷這一切不過是古人留下的一個騙局而已。我將一切都歸結於騙局,我突然想到道人的壁畫是騙局,那麼對面的壁畫又是什麼,或者說對面的壁畫也是騙局的一部分。
我腦海中靈光突然一閃,一部分,對就是一部分,如果說編鐘是一部分,那麼內部頂端圓環上本應該有的東西便是另一部分。
我連忙在自己身上翻找着,許夢蝶不明白我在做什麼,只是愣愣的看着我。我將身上所有的東西都倒在地上,其實也並沒有什麼東西,不過是一些隨身的物品罷了。我在地上尋找着,突然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一樣東西上。
這件東西是我偶然得到的,還記得我受命前往大興安嶺調查當年土匪窩的事情,後來通過調查確定那裡是日本人的秘密基地。隨着我們調查的深入,張館長的醜惡嘴臉終於敗露,不過作惡多端的張館長也死在了別人的刀下,當時唐國平介入了整件事情的調查,而且從張館長的遺物中還給我帶回了一樣禮物,這件禮物正是面前的這塊銅牌。
當時我並沒有將這銅牌放在心上,順手便放在了身上,之後幾乎將這件事情忘記了。如今再次看着這面銅牌,我心中激動不已,我在看的壁畫之時感覺眼熟的原因終於找到了,那面壁畫上所畫的跟這面銅牌上所刻的幾乎完全一樣,不同的是一個大一個小而已。
“這是什麼?”許夢蝶看着我手裡的銅牌不解的問道。
我笑了笑道:“一個猜測,我也不知道對不對。”
說着我從新回到編鐘前,將編鐘再次翻過來,一手拿着銅牌我不由的深吸口氣,鬼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對着一旁的許夢蝶點了點頭道:“你把你父親扶到一邊,一會經量捂着自己的耳朵,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相信。”
雖然許夢蝶不明白我要做什麼,不過還算點了點頭扶起許少武向一邊走去。
見兩人已經走遠,我再次深吸口氣,調動體內真元隨時警惕着,當調整好一切,才緩緩的將手中青銅牌向着編鐘頂端圓環靠近。說來奇怪,當青銅牌靠近圓環時,兩者竟然相互吸引,只聽到“鐺”的一聲,兩者完全融合到了一起就如同從來沒有分開過一般。
就在此時,整個編鐘突然發出陣陣顫抖,我連忙鬆手準備避開。可是讓我驚訝的是,自己抓着編鐘都手竟然牢牢的粘在了編鐘之上。
這一下把我嚇了個夠嗆,這他媽的是要命的節奏啊,想想四周地上的白骨,我連忙用力甩了甩手,可是讓我驚訝的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脫離。更加讓我心寒的是,我發覺體內本就不多的真元竟然順着手指瘋狂的涌入編鐘之上。
我連忙調整內息,將真元奮力的向回拉,可讓我無奈的是對方的吸力實在太大,手指有如河提的缺口,真元飛快的從體內涌出奔向編鐘之內。
就在我覺得必死無疑的時候,編鐘突然停止了對我體內真元的吸收,我心中暗想“難道這傢伙有點良心,知道我體內真元不多,於是好心給我留點?”
此時我已經滿身大汗,連忙趁機脫離編鐘的吸附,我可不敢確定這傢伙會不會只是休息一下,準備接下來繼續吸收我的真元。正胡思亂想着,編鐘突然發出一陣“嗡嗡”聲,隨即以肉眼可見的數度快速的變小,最後竟然猛地鑽入我的體內。
這一下把我嚇得夠嗆,無心去理會一旁已經看的呆了的許夢蝶,我連忙盤膝而坐,將體內真元運轉到極致打算將編鐘逼出體外。可嘗試了半天我才發現自己的努力竟然是白費力氣,那編鐘進入體內後便之間落入丹田處,對於我的動作毫不理會,似乎它纔是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