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神民敗逃之後,三族之間似乎出現了某種平衡,妖族安居望月山附近,巨人一族也沒有繼續擠壓妖族地盤,同樣的妖族也停止了對巨人一族的挑釁,似乎原本的挑釁不過是針對人族而已。
這些日子神民顯得有些落寞,徐傑知道這是因爲神民內心深處對於那些死去的人的愧疚,這些只有神民自己才能走出來,其他人對於此根本就沒有過多的辦法。
靜靜的坐在樹下,神民愣愣的望着遠處忙碌的人們,徐傑嘆了口氣來到神民身邊坐下將手中獸皮袋遞了過去。神民接過獸皮袋仰頭喝了一口,將獸皮袋送回到徐傑手中嘆了口氣道:“你說,我真的錯了嗎?”
徐傑有些不解,看着神民道:“爲什麼這麼說?”
神民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其實有的時候我真的挺羨慕旬的,他能毫無忌憚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可是我卻不行。”
“爲什麼?”
神民伸手拉開胸前的獸皮衣服示意徐傑自己看,徐傑望去不由的心中一跳,就見神民胸口之處一個古怪的紋路彷彿雕刻又像是自然所長的一般,讓徐傑感覺的心驚的是那紋路似乎蘊含着某種力量。
神民重新穿好獸皮衣服,看着徐傑淡淡的道:“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在望月山上所遇的事情嗎?其實有一件事即便是旬也不知道。望月山頂並非什麼都沒有,我在那裡發現了一塊會發光的石頭,本來我以爲那是什麼寶物,可是當我將那塊發光石頭拿在手中的時候,那塊石頭突然的消失了,而同時我感覺自己胸口一陣火熱,之後便有了這古怪的紋路。”
“你有什麼其他的感覺嗎?”徐傑有些擔憂的問道。
神民微微搖了搖頭道:“沒有,一切都很正常。我知道你和旬都覺得我迂腐,對於神山衆神,難道我沒有過怨言嗎?我也同樣很失望,很想親自問問他們爲什麼要拋棄我們,可是我不能,我無法做到,自從這古怪紋路出現之後,每每當我對神山產生懷疑的時候,胸口便燙的讓人難以接受,我想這應該是衆神的懲罰吧。”
徐傑愣愣的看着神民,半晌才道:“我想你一定知道些什麼,既然你能夠有所感應就應該知道些不同的東西。”
神民看着徐傑半晌才苦笑着點了點頭道:“這符文始終在吸收着我體內的靈氣,同時也在影響着我的心神,我知道當有一天我真的斷情絕義,那麼就是我前往神山的日子。”
“這麼說來你很快就能成爲神了,這是好事你應該高興纔是,這不是你一直以來所希望的嗎?”
神民冷笑一聲道:“真的是所希望的嗎?徐傑,你知道嗎?當我親眼看見那些平日裡生活在一起的人一個個的倒下的時候,我真的後悔了真的懷疑了,我懷疑這是不是我真正的選擇。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了,每當我打算出面阻止的時候,就感覺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任何事情都沒有辦法去做。”
徐傑拍了拍神民的肩膀道:“我相信你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的,即便是那一天你真正的成爲了神山衆神,那麼也不會拋棄這些普通人而不顧的。”
“希望吧,我自己也不知道。對了,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旬,我覺得他也許是對的。”
徐傑一愣,隨即笑道:“你知不知道,旬的目的是和神山衆神做對最終改變這個世界的格局。你讓我幫他,先不說我能幫他什麼,就算是能夠幫助他,難道你想要我幫助他和你爲敵嗎?”
神民聞言出乎意料的點了點頭,這讓徐傑心中不由的一顫,徐傑有一種感覺,神民身上一定發生了不爲人道的事情,神民也一定知道些我們都不知道的東西。
看着面色有些凝重的徐傑,神民淡淡一笑道:“你知道嗎?這些日子裡我想了很多,特別是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成爲神山神之位對於我來說是目標,而同樣的也是一道枷鎖,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也許只有旬才能夠打破這枷鎖吧。”
突然神民站起身來望向遠方,那裡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向着兩人所在的地方狂奔而來。徐傑看清來人之時也是大吃一驚,因爲這人正是消失了許久的旬一。
幾步上前,徐傑攔在旬一身前,旬一被人阻擋本是一驚,當看清站在自己身前之人相貌之後不由得身體一軟整個人便倒在了地上。
幹木材在火焰中發出一陣陣噼裡啪啦的響聲,點點火星被奔射向空中隨着微風飄散不見,徐傑站在火堆旁,看着昏迷不醒的旬一和萬分焦急的旬。
半晌旬一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當看見身邊的衆人不由的雙手在半空中虛抓彷彿要抓住些什麼。旬伸手將旬一的手抓住有些焦急的道:“好了,好了,沒事,沒事了。”
旬一輕聲咳嗽了兩聲,似乎明白了此時的處境,不由的漸漸平靜了下來。神民遞過一隻獸皮袋,旬將裡邊的清水灌入到旬一的嘴巴里,旬一喝了些水恢復了一些精力這才淡淡的道:“神使,神使,出事了出事了。”
旬眉頭微微一皺強壓下心中的焦慮輕聲說道:“慢慢說別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遭到了妖族的襲擊?”
“不,不是,是神山,是神山上的神。”旬一一字一頓的說道。
旬眉頭緊鎖,徐傑和神民對望了一眼,神民蹲下身子伸手扶住旬一道:“你怎麼知道是神山中的神?”
旬一彷彿在回憶什麼,半晌才道:“很強大,他很強大。”
旬猛地一拍大腿豁然站起身來道:“什麼神山衆神,有本事去和妖族鬥去和巨人族爭,憑什麼在我們身上逞微風,憑什麼對我們這樣。我就不信了,哪怕是死我也要討個公道。”
徐傑連忙伸手攔住想要衝出去的旬,回頭看了眼一臉激動的旬一對着神民道:“麻煩你照看一下。”說完一把拉着旬便向外走去。
來到外邊,旬一拳擊打在一顆大樹之上,碗口粗細的大樹被旬這一拳打的不住晃動,可想而知旬這一拳力量何其之大。
徐傑回身看了看身後的火堆和火堆邊依然躺着的旬一微微搖了搖頭道:“現在情況還不清楚,我覺得我們應該趕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從旬一等人在徐傑的教導之下對於法則有了些許領悟之後便根據旬的命令開始遊走於人族部落之中,妖族進軍大陸,人族部落被打的亡的亡散的散,旬一等人也利用這個機會開始聚攏人族增強自己的力量。旬一直以來就和這些手下有着聯繫,這一次更是暗中命令旬一等人帶領着自己各自控制的部落向着自己這邊聚集,而旬一所處的部落正好在距離這裡不到千里的一處谷地之中。
徐傑和旬的腳程都不慢,天剛剛亮起,兩人便來到了目的地,離老遠便看見部落外空地之上正盤膝坐着一名仙風道骨的青年,而在那青年身後並排站立着三人。
旬快步來到近前,雙眼冷冷的看着那盤膝坐在地上的青年冷聲道:“不知道神山有何吩咐,爲何要打傷我人族勇士?”
盤膝坐在地上的年輕人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光在旬和徐傑身上掃了一圈淡淡的說道:“你二人何人是那旬一的老師?”
徐傑眉頭一皺上前一步道:“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嗎?”
那青年緩緩站起身,眼睛在徐傑身上來回看了數次,最終緩緩的搖了搖頭道:“竟然看不出,怎麼會這樣,怪哉,怪哉。”
旬一直壓着心頭怒火,如今見對方如此不由的大吼一聲道:“即便你們是神山之人又如何?再怎麼樣也不該打傷我人族勇士。”
青年微微皺眉半晌才道:“貧道並非神山之人,而且也未曾傷了旬一,貧道只是對旬一的師傅很是好奇所以才讓旬一前去尋找。”
徐傑和旬對望一眼,隨即上前一步道:“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情?”
青年微微一笑道:“貧道鴻鈞,不知道如何稱呼?”
“徐傑。”
鴻鈞微微點了點頭道:“如此,不知道可否一談,貧道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請教一二。”
其實當徐傑聽聞對方自稱鴻鈞的時候便有些動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先是鯤鵬如今又是鴻鈞,難道說自己所在的這方世界和原本的華夏真的有什麼關係嗎?
想了想徐傑笑道:“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是妖族還是別的什麼?”
鴻鈞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苦笑道:“貧道的確不是人族,不過也和那妖族並無多大幹系,要知道這方天地之間除了四族之外還有不少天地所生之靈物,貧道便是天地所生一縷紫氣所化,見笑了,見笑了。”
徐傑心中暗自驚歎,在華夏傳說之中對於鴻鈞的來歷說法衆多但並無定數,而且徐傑發現如今的鴻鈞似乎還沒有以身合道還未成爲傳說中的道祖,也許在這方世界只有鴻鈞而無道祖,只是不知道這方世界中的鴻鈞和華夏傳說中的那個鴻鈞有沒有什麼共同之處,徐傑還記得在華夏傳說中這位道祖可是有不少的好東西,特別是那鴻蒙紫氣更是被說的玄妙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