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怎麼這麼亂啊?”正說話間,小院大門被推開,什托夫一邊叫罵着一邊走了進來。
猛然發現院內多了一個人,什托夫不由得微微一愣。我剛想介紹卻猛地發現自己還不知道這男人的名字,不由得心中一陣尷尬。
“你好,我叫陳瑞傑。”
“什托夫,您好。”
我笑了笑道:“對了,什托夫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什托夫搖了搖頭道:“今天店面裝修,聽老闆說也不知道是誰健身的時候搞的到處髒的要命,而且器械也被損壞了不少。所以啊,讓我們先回家休息,怕是要幾天才能上班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樣也好,這幾天我打算把這裡從新打整一下,你留下來幫幫忙吧。”我笑了笑道。
“是。”
放在石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電話是司馬韻詩打來的,看看時間這個時候她應該在上課,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司馬韻詩打來電話讓我很驚訝,而傳遞來的消息卻更加的讓我驚訝,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想的,突然之間決定住校說是想要感受一下集體生活的樂趣,聽到這個消息真的讓我感覺哭笑不得。
“什托夫,幫我把司馬小姐的東西整理一下送到學校去,這兩天她要在學校住校。”我掛斷電話笑了笑道。
“好的,我這就去辦。”什托夫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你們在說和你們住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嗎?她不在這裡的確要好一些。”
陳瑞傑的一句話讓我微微一愣,陳瑞傑有沒有見過司馬韻詩我不太確定,畢竟據我所知陳瑞傑常年以來都一個人待在巷子深處的破樓裡。可是我想不明白陳瑞傑如果沒有見過司馬韻詩,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爲什麼?爲什麼說司馬韻詩不要待在這裡?”
“原來那個姑娘叫司馬韻詩,的確是個好名字。”陳瑞傑笑了笑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爲什麼你說司馬韻詩最好不要出現?”
陳瑞傑嘆了口氣道:“我爲什麼來這裡你還記得嗎?”
“當然,你不是要找大和尚嗎?”
陳瑞傑點了點頭道:“其實大師在這裡的時候,那些鬼魂基本上不敢出現,可是至從大師走了之後,我越來越覺得自己控制不了了。大師原先教給我的那篇淨世咒失去了效果,那些鬼魂越來越多,似乎有什麼東西吸引着這些鬼魂,而且我發現這些鬼魂好像對於司馬小姐特別有興趣。”
“淨世咒失去效果?這不大可能,我認爲是你的心不靜。但你能夠確定這些東西對韻詩有所圖謀嗎?”
“是的,對於這一點我可以確定,只是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吸引着他們。”
陳瑞傑的話讓我陷入了極度的震驚,司馬韻詩的情況我知道,可是到現在爲止很多的謎團根本無法解釋,也許從司馬韻詩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便已經無法挽回。我不明白爲什麼在司馬韻詩嬰兒時期所躺在的那個竹簍裡,爲什麼會有介子空間的存在,這介子空間究竟是什麼?還有那介子空間中的東西,青萍劍現在就在我靈識海內,可是它爲什麼會在介子空間之內伴隨着司馬韻詩。還有那鳳凰玉簪,到現在爲止我一直不明白它究竟是什麼,只知道似乎有很多人都在千方百計的得到它。而現在更加麻煩的是似乎鬼物也盯上了司馬韻詩,看來這件事不能大意。
打發什托夫將韻詩所需要的東西送到學校,另一方面給薛平打了個電話。以黑龍幫的勢力,我相信沒有什麼人會去騷擾韻詩,即便是有不長眼睛的也會被妥善的處理好。當然我絕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過薛平,我讓什托夫和漢姆這幾天暗中在學校保護司馬韻詩,有這些人在我覺得應該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
靜靜的站在樹下,擡頭望着樹葉間隙間灑落的光影,本來訂於下午送來的花卉我推遲了送貨時間,現在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陳瑞傑並沒有離開,他坐在樹下石凳之上,面前放着大和尚留下的包裹和一些房中的古書,這些都是大和尚留下的,陳瑞傑翻看着古書尋找着解決的辦法。其實這些事情應該我來處理,可是現在我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所謂鬼魂,在我看來應該是人死後的神識在一定的條件下聚集而成的產物,可我卻不明白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按道理來說通過時間的積累,死者的神識會逐漸的消散最終化爲虛無。
“你能看到他們,能夠與他們交流嗎?”我突然問道。
正在翻看着古書的陳瑞傑擡起頭來微微一愣,半晌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我記得開始的時候我還能夠聽到他們說話,他們似乎也能夠聽到我說話。可是後來,我卻發現我聽不見了,而且好像他們也看不見我的存在,我只是能夠看到他們,這種感覺讓我很害怕,就像是孤身於一個陌生的空間,在這個空間中你不屬於那裡,你只能眼看着他們在你的身邊行動卻無法接觸,有的時候我甚至懷疑到底我是鬼還是他們是鬼。”
其實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爲我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在我們的世界裡,如果將每一個個體看成是一個點,那麼無數的點串聯起來將會形成一條線,而無數的線組合在一起形成的是一個面,這個面就是空間。同樣的無數個由點所形成的面在一起會形成無數個空間,這些空間不會從何也沒有任何的交集,但也無法排除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會出現交叉,這種情況被稱爲空間扭曲。可問題是如果陳瑞傑說的是事實的話,那麼這就不是什麼理論上的空間問題了,大家都知道,光的傳播速度遠遠比聲音要快很多,這就是人們總是先看到閃電才聽到雷聲的原因,所以如果是空間扭曲所產生的問題的話,陳瑞傑不可能會同時聽到他們的聲音。聽到聲音,而後來卻失去了這種能力,難道說真的是死者的神識一直聚集不散?可是這不太可能啊?
“對了,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陳瑞傑皺了皺眉道。
“什麼事?”
“我依稀記得,在我六歲的時候,也就是那場莫名其妙的高燒過後。當我第一次看到這些鬼怪之前曾經做過一個夢,在夢裡我見到了一個穿着古怪的和尚,這和尚穿着灰布僧衣,頭上戴着一個巨大的帽子將整個面容隱藏在帽子的陰影之中看不清長相,在和尚手裡拿着的不是禪杖而是一隻古怪形狀的木棒,木棒頂端綁着無數的小鈴鐺,我甚至能夠聽到那些鈴鐺在風中發出噹啷噹啷的響動。我十分好奇,想要看清這和尚的樣貌,可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看清楚,每當我接近和尚的時候,他總是突然消失而後出現在不遠的前方。我就這樣一直追着和尚的腳步,直到他消失在一棟三層樓高的建築前。”陳瑞傑淡淡的說道。
“和尚?難道是腳行僧?這樣的衣着打扮的確有幾分相像,可是和尚手中的古怪木棍又是怎麼回事?”
腳行僧,其實就是佛教中居無定所四處行走拜訪名師的僧人。一般來說腳行僧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太久的時間,他們用自己的雙腳走完自己的一生,除了拜訪名師專研佛法之外還四處行善教化他人。
“在這之後你還夢見過這樣的場景嗎?”
陳瑞傑低着頭想了想,緩緩的搖了搖頭道:“沒有了,從那一次之後我的眼睛便發生了變化,可以看見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而那個古怪的夢再也沒有出現過,我甚至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還記得和尚消失的建築嗎?”
陳瑞傑微微的點了點頭道:“記得,我甚至覺得這建築真實的存在,你知道那真的太真實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快步衝進房間,這裡原來是大和尚的住處,不多時我手裡拿着一個盒子走了出來。將盒子放在樹下石桌上,緩緩的將盒子打開,裡邊是一些已經發黃的老照片。
這盒子是我在打掃這裡的時候發現的,發現它的時候它靜靜的躺在和尚的牀下邊,上邊已經佈滿了灰塵,出於好奇我曾經打開過,可是除了一些老照片之外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照片拍攝的時間大約是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具體的時間已經無法得知了。1931年日本人發動了對華夏的侵略戰爭,當時就在這片土地上,日本人扶持倒臺的清**建立了所謂的僞滿洲國,清朝最後一位皇帝溥儀成爲了名副其實的傀儡皇帝。照片上的人穿着清代官服,想來是當時僞滿洲國的某位大臣,讓我注意的是這張照片的背景,那是一棟三層樓房,大臣在一位嬌媚的女人的攙扶下站在樓前留下了這張照片。
“你看看這張照片。”我將那張背景是樓房的照片遞給了陳瑞傑。
“你,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這,這是,這是......”陳瑞傑顫抖着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是我無意間發現的,你對這張照片有印象嗎?”我知道也許已經發現了事情的關鍵,雙眼緊緊的盯着陳瑞傑,他的面部表情讓我確定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這是我家先祖。”陳瑞傑指着照片上的男人聲音顫抖的說道。
“你能確定?要知道你在很小的時候你的父母便離開了你,你對於你家先祖的記憶爲什麼會如此清晰?”陳瑞傑的話讓我大爲驚訝,我本來想着這張照片的背景是否能夠勾起他的某些回憶,卻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