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蘭殿坐落於永樂宮北角,是萬年公主劉琴的寢宮。
這裡和永樂宮的雍容大氣不同,整座宮殿被一掛掛的珠簾分爲裡三層外三層,佈局極爲精緻。最裡間的妙琴閣是劉琴的香閨,有雕刻着牡丹的華麗門窗,有沙曼紅木牀,牀的斜對面是一座鑲嵌着彩貝的梳妝檯,在一旁雪白的玉璧上掛着一幅字畫,乃是當代大書法家蔡邕所寫的飛白書,使香閨中充滿了淡淡的書墨芬香。
梳妝檯對面是一張紅木書桌,劉琴坐在桌前,雙手託着香腮,一雙明眸盯着桌上的一幅畫。
這幅畫她曾給父皇和弟弟看過,正是那幅只有背影的少年將軍圖。
一年以前,劉凡率兵出征時,劉琴被弟弟劉協慫恿着偷偷出宮去看熱鬧,她遠遠看到了劉凡的英挺背影,一顆芳心出現了顫動。
或許她接觸的男兒太少,又或是她本身就對劉凡有好感,劉凡的背影竟和她夢境中的白馬將軍十分吻合。
但同時,劉琴心中更悲,生於皇室,她註定不可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一個月前,她父皇下旨將她許配給羽林中郎將何生。父皇也是身不由己,劉琴能理解,如今父皇已經病重,她不想爲了這件事而讓父皇走的不安,否則她就是大不孝。
不知不覺間,淚水迷濛了劉琴的秀麗的雙眸。
廣陽殿乃是大皇子劉辯的寢宮,和猗蘭殿只隔着一個院落。
何生領着一隊羽林郎從廣陽殿走出,身後的林逸突然開口諂笑道:“大人,前方便是猗蘭殿了,要不要過去看看未來的夫人?”
被林逸這麼一說,何生色心頓時上涌,想着劉琴反正遲早都是他的人,現在皇帝也即將歸西,何不早點將公主給拿下,這種微微顫動,不過何生還沒來得及看到這香豔的一幕,身後傳來一股巨力,他口吐鮮血,身子橫飛出去,在空中連續幾個翻滾後,重重地撞擊在牆角。
劉凡這一腳毫無保留,帶着無邊怒火發出,力量驚人,狠踹在何生腰板間,直接讓其胸骨斷裂,半天爬不起來。
劉凡現在沒空理何生,他看到劉琴眼眸緊閉,臉頰邊都是淚漬,神情中透着一股死志,暗道不妙,連忙伸出三根手指探入了劉琴的小口中,剛伸入,便被劉琴的玉牙緊緊咬住。
雖然很痛,但劉凡卻鬆了口氣,他總算阻止了劉琴咬舌自盡。
劉琴睜開美目,看到了劉凡,這個她一直期盼的男子,再想到她如今近乎全裸的身子,心頭死志更重,美目淒涼,玉牙更加用力,這是要將劉凡手指咬斷的節奏。
看到劉琴這番模樣,劉凡心中劇痛,突然衝着劉琴咆哮道:“你想死是嗎?那你就死吧,不過你死後,你們劉家的江山也將隨你一同滅亡!”
劉琴美目迷濛一片,怔怔地望着劉凡,她從未見後者如此憤怒過。
“爲什麼……爲什麼我要生在皇家,連死的權利都沒有……“劉琴低聲抽泣。
劉凡從牀邊拿起一件輕紗蓋在劉琴身上,遮住那香豔的嬌軀,柔聲勸慰道:“你的身子並未被何生那畜生瞧見,所以你女兒家的名節還在,沒必要尋死。”
“真的?”劉琴臉上一喜,差點破泣爲笑,但隨即俏臉一紅,低聲喃喃道:“可是都被你看光了……”
劉凡臉上露出尷尬,隨即乾咳一聲,道:“我那是救人,不是故意要看,若是你還在意的話,大不了我吃點虧,把你娶進門就是了。”
劉凡只是半開玩笑,爲的就是開解劉琴,不想讓她尋死。劉琴聽了卻暗中一喜,心頭的自殺念頭終於消失。被劉凡這個她心儀的男子看了身體,她雖然也有些介意,但卻沒必要尋死了。
劉凡又安慰了一番劉琴,待她情緒穩定下來後,站起身來,手握血匕,朝何生一步步逼去。
“你……你別過來……”何生眼中滿是驚恐,他捂着胸口,屁股拱地,往後戰戰兢兢的挪動。
何生在劉凡手中已經吃盡苦頭了,他對劉凡是又恨又怕。
劉凡站在何生面前,把玩着手裡閃着幽光的匕首,漫不經心地說道:“當初你和你叔叔在朝歌城設下重重埋伏,要置我於死地。可惜,我命比較硬,活了下來,讓你們叔侄失望了!”
“劉……劉凡,有話好說,那一切都是我叔叔……哦不,都是何進那老匹夫安排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何生被劉凡那雙冰冷的眼眸一望,頓時膽顫心驚,向劉凡連連磕頭,嘴裡嚎哭起來。
“這麼說,我要找何進那老匹夫算這筆賬了?”劉凡走到何生身邊,半蹲在他身前,伸手輕拍他的肩膀,淡淡說道。
“是,應該找何進那老匹夫算賬!”何生心頭一喜,以爲劉凡願意放過他,腦袋如小雞啄米般猛點。
但隨即,他感覺到心窩處一涼,一種如墜深淵的感覺襲上心頭,胸口處傳來一股劇痛,他意識漸漸模糊,低頭看去,胸口處不知何時插了一把匕首,鮮血汩汩流出。
“放心,你在地府不會孤單的,何進那匹夫不久就會下去陪你!”劉凡拔出匕首,輕輕一推,何生那肥胖的身子轟的一聲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