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四月一號還有三天時間了。
整個嶗山縣,包括青島郡內,所有人全部gao潮,全部期待了起來。
青島郡郡主摩拳擦掌:“可以備車了。出發,去嶗山。”
“郡主,還有三天時間呢。”
“你不懂,現在嶗山人口都爆炸了。不提前走,到時候甚至進不去。”
“郡主說笑了,您是郡主啊,怎麼可能進不去?”
“唉,都是柳澤惠那孫子搞出來的這一套。入場要去辦理入場券,沒有入場券和邀請函,根本就進不去九州科學院內。”
“什麼?您的身份還需要入場券?”
“唉,我也很絕望,我甚至有可能不能帶我老婆孩子進去,說是座位有限,走吧走吧。”
“……”
泉城郡,馮乃恩揹着手大搖大擺的走進辦公室,準備上班了。
手下的人連忙焦急的彙報:“州督,快準備一下,該啓程去嶗山了。”
馮乃恩皺皺眉頭:“急啥?還有三天時間,踩在點上去就行了。”
“不行啊。前方傳來的消息說,嶗山縣現在人滿爲患。所有去嶗山的路上都是人,堵車。”
“堵車?”
“是啊,全國各地的馬車,牛車,都往嶗山去。那路本來就不多,到處都堵的是馬車牛車,還有驢車。甚至青島郡的港口,連船都停不了了。有傳言說,大和國的船隻能停在港口外幾公里地,大船都進不去港口。他們只能划着小船上岸。”
馮乃恩驚得站了起來:“這麼嚴重?怎麼這麼多人啊?”
“不知道,這一次莫名其妙的石破天驚了。朝廷什麼態度都沒有,但是就這麼莫民奇妙的舉國震驚,消息甚至震驚了半個世界。這一次搞大發了。”
馮乃恩深吸一口冷氣:“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還有,朝中一品大員走了一半。教育署的扛把子,總軍署的扛把子,民安蜀的扛把子,官監署的副總署……一大幫朝廷命官,都來了。”
馮乃恩差點嚇得跳了起來:“不可能,我怎麼沒有得到消息啊?沒有任何批文讓我去迎接,我不知道啊。”
“朝廷沒表態。那些京中大佬都是以私人身份來的。您自然得不到官方批文。您再不出發可就要出大事了。”
馮乃恩連忙說:“快快,備車。出發,出發。立即出發嶗山縣。”
焦急的一口喝乾杯中的茶水,馮乃恩拿了件外套就往出跑。
而此時,錢茂等人聯袂終於到了嶗山。
錢茂看着這新修的水泥路,以及那每條路上的人山人海,震驚到無與倫比:“數月前蒸汽機問世,九州科學院落成的時候我來剪綵。那時候的嶗山縣根本不是這樣的,這……時隔三日刮目相看,竟然翻天覆地的變了。”
軍署的扛把子林科,看着這一幕也驚呆了:“這人口密集度太大了。只要保持這個人流量,不出半年,這裡的繁華程度絕對蓋過八龍城。”
錢茂一指前方的一輛馬車,看着站在馬車上眺望的老者,忽然驚呼一聲:“你看那是誰?”
林科眯着眼睛看去,嚇得跳下了車:“戈清平!我的天吶,國家科學院副院長戈清平。戈清平大學士來了!”
那些當朝官員全部震驚了,他們沒想到,來的人竟然來頭越來越大。沿途中,他們看見了九州鉅商,看見了九州首富,看見了不少同僚,看見了很多老一輩的先驅。全是跺跺腳都震天響的人物。以爲已經麻木了,沒想到戈清平竟然也出現了。
“戈前輩!”
“戈老師。”
錢茂等人小跑上前,打招呼。
站在馬車前臺,眺望嶗山縣的戈清平回頭,笑道:“咦?你們怎麼也來了?”
錢茂連忙跳上馬車,攙扶住戈清平:“戈老師,別摔着了。”
“不會不會。”
“我們都是聽說了嶗山縣的盛況,組隊來看熱鬧的。沒想到這嶗山竟然將戈老師也驚動了。”
戈清平哈哈大笑:“一年前,我曾在中州等李真,等了很久很久,結果意外很多很多,最終錯過了。聽說他在嶗山也大放異彩,很早以前就想來了,但一直脫不開身,這次他又搞出了大動靜,我自然要來的。同時也是奉院長之命。”
錢茂等人噤若寒蟬,心裡重新定義了這一次的科學峰會。看來這一次的規格,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遠處,徐申學的馬車也來了,遠遠的,看見了一衆朝廷命官攙扶着一個老頭。
瞳孔一縮:“好你個李真,連戈老前輩都來給你助威了。”
想起李真,徐申學感慨萬分。是真正的感慨萬分。他從來沒教過李真什麼東西,但是李真喊他一聲老師。
這份榮耀其實是應該被複興大學收穫的,但是現在,這一切都與復興大學沒有半毛錢關係。
遺憾中,又有着欣慰。
這個學生的成就,讓人爲他激動到落淚。輾轉嶗山不久,一個個事蹟傳遍了九州。一次次的震撼自己的內心。每當自己看見學校裡那些高層懊悔的嘴臉,看見他們一個個長嘆不該放走李真,不該打散九州物理院。心裡就是一陣陣的驕傲。
徐申學沒有過去打招呼,默默的繞道離開。而一轉眼,他卻看見了同一個默默繞道離開的人。
王中書。
兩人對視,皆盡苦笑着嘆息了一聲,分道揚鑣。
感慨的何嘗只有徐申學?
王中書的觸動怕是最大的了,一個彗星般驚才豔豔的少年,猶若指間沙,不經意間那樣的流逝,再也抓不住了。
時隔這麼久,王中書仍然無法忘記朝堂上,李真當面拒絕加入帝國理工的言語。言語如刀啊,一刀刀的宰在自己的心臟之上。
而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爲燕子磯之事……
自己的兒子王吉祥,現在依然在嘉禾郡那一畝三分地上玩心眼,鬥智鬥勇。而那個當年赴黃浦趕考的少年,現在已經成長爲了半個世界都聞名的天才。
有人檢舉揭發了王吉祥的官匪一家,王中書沒有選擇壓下這件事,沒保他。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王吉祥這一生也許會淪落爲一個被彈劾下去的平民,而李真,這當初赴黃浦趕考的少年,前途無量到誰也不敢去估計。
“唉。”
分道揚鑣的兩人。各自發出一聲滋味不同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