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山環繞,這裡的大山都不是小丘陵,而是連綿不絕的高山峻嶺。唯一能通向大山深處的只有一條重型車輛碾壓出來的道路,那道路的盡頭就是屬於神幽的鑽石礦。
今夜,月色撩人,本應該是一個祥和之夜,但是在這條彎曲道路上小心潛伏的部隊卻破壞了這種寧靜的夜。
“情報屬實嗎?他們真的傾巢而出來到了礦上?”在行進的隊伍裡,一輛車裡的健碩黑人男子問向身邊的人,他頭上還帶着一個紅色的貝雷帽,在人羣中十分的明顯。
被他詢問的那人點頭:“我是親眼見到的,除了營地上的看守駐軍之外,其餘的人都進入了礦山之中。”
他們說的是塞拉利昂的語言,若是不懂當地話的人即便是坐在跟前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部隊在迅速的前進,他們似乎不懂得偷襲就是要低調再低調,反而吆喝着,唱着不知名的歌曲在山間迴盪。
直到那帶着貝雷帽的司令官下了命令,部隊中才安靜了下來。
“其他幾個司令呢?”貝雷帽問道。
他身邊立即有人回答:“已經在路上了,會在預定的時間內會和。”
得到這條消息,貝雷帽安心了許多。
這一次,他們收到風聲,神幽,那個來自外來者建立的傭兵基地居然傾巢出動來到大山裡的鑽石礦上,捨棄了難以攻克如堡壘般的基地。他和幾個聯陣的首領立即決定改變之前消耗戰鬥力量強行攻打神幽基地的計劃,改爲來到極易攻擊的鑽石礦上,將這些外來者還有背叛者們全部殺掉。
背叛者,指的就是那些加入了神幽傭兵學校的曼迪族人還有其他民族的黑人,在聯陣軍的眼裡,只要是違背了聯陣軍旨意的所有人都視爲不可原諒的背叛者。
鑽石礦是在一個山谷之中的平地上,不需要去深度的挖掘,只要讓工人站在流淌過山谷中的渾濁河水之中,不斷地打撈,就能找到鑽石。可想而知,這裡的鑽石資源有多麼的豐富。
聯陣的軍隊悄悄的潛伏到近處的山上,山下就是鑽石礦場。那條毫不起眼的河流裡就藏着數不清的鑽石,附近的屋舍都是給管工和工人們住的,只有在碎石岸邊那最大,最漂亮的稻草頂屋舍是留給守衛鑽市場的守軍。
貝雷帽拿着望眼鏡看下山下的情況,鑽石礦上很熱鬧,人聲鼎沸,燈火通明,在平地上有着很多火堆,那搖曳的火光晃得人的眼睛發疼。
空地上很多人圍在一起坐着,喝酒打鬧,最外圍有着拿着武器站崗的士兵,而從屋舍中投影出來的影子,也能看得出下面的人很多很多。
“看來,就算是沒有來齊,但他們的主力也基本上都在這裡了。”貝雷帽放下望眼鏡,揉了揉發疼的眼角,那火光實在是太刺眼了。
“他們呢?”貝雷帽再次問向其他軍閥的情況。
身邊的助手趕緊拿出衛星電話聯繫,過了一會後才返回貝雷帽身邊道:“他們已經都到了指定位置,問什麼時候發動進攻。”
貝雷帽眼中兇光一閃,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在黑夜中尤爲恐怖。“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現在開始。”
助手得令,立即把消息傳到其他軍閥那裡。
山下鑽石礦就在眼前,很快就會屬於自己。貝雷帽激動的站起來,拔出槍,對天放了一槍,吼道:“勇士們,用事實證明你們的能力吧!”
這句鼓舞讓他身後所有的聯陣叛軍都興奮了起來,端着槍衝下山去,不時有子彈飛出。同一時刻,在另外幾面山的道路上也衝下來其他的聯陣軍隊,猶如餓狼般向山下的鑽石礦衝去。
可是,興奮的他們卻沒有發現,除了最初鳴槍之後,有上百個人迅速撤離之外,其餘的人都在原地紋絲不動。
槍聲,爆炸聲接連而起。聯陣的聯合軍隊勢如破竹的衝入了鑽石礦場中,如入無人之境。
無人之境——
貝雷帽最先反應過來,還未來得及和其他幾個趕來見面的聯陣軍閥司令說話,他就發現四周的不對。
他走到一個火堆邊,一腳踢在坐在火堆邊上好似喝醉了的人,那人隨即被踢倒,露出帽子下的臉。
“假人?!”貝雷帽失聲道。
他這一句話,讓四周的人也開始檢查,卻發現在平地上待着的人都是模特道具。透過火光,貝雷帽看向還在人聲鼎沸,音樂四起的房舍,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寒意,他發現自己上當了。
“快撤!”他大聲下着命令。
可是,同一時刻,在四周的山上,遠離車道的地方,卻突然亮起好幾盞探照燈,那強烈的光線打在鑽石礦場上,把那些困在裡面的四五萬聯陣聯軍照得無法直視,紛紛撇過臉去。
貝雷帽下意識的用手擋在眼前,透過指縫望去,在那些探照燈的左右,圍滿了一圈,兩圈的神幽傭兵。他們每一個手中都拿着武器,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他們。
怎麼會這樣!
貝雷帽在心中還不相信自己居然變成甕中鱉的事實。卻在此刻聽到一道清冷的女聲傳出:“打。”
淡然隨意的下令,沒有絲毫鼓舞人心的話語。但是,那些槍聲卻在這句話落的同時響徹了整個山谷。
聯軍還是混亂了起來,他們的視線在聚光燈的作用下無法直視山上的敵人,只能被動的捱打。他們需要尋找掩體,可是在尋找的過程中,整個鑽石礦場都傳來炸藥爆炸的聲音,頓時無數的殘肢斷臂被炸到半空中,地上只留下一片哀嚎。
山腰上,神幽的傭兵們無比的興奮,他們還是第一次這樣打仗,下面的人就像是被困在籠子裡一樣,任由他們宰割。
他們失去了視覺,失去了還擊的能力,而他們卻猶如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幽靈,看着暴露在光芒中的敵人,進行獵物的收割,進行着單方面的屠殺。
安雲兮沒有動手,站在自己的隊伍中冷漠的看着山谷中混亂的場景。炸藥幾乎毀掉了整個鑽石礦場的設備,但那又怎樣?她還不至於損失不起這點錢。
這一次的行動就是一個計中計。離開神幽駐地的確實有上千人,但是其中百分之八十的都是道具模特裝扮的假人,她只用兩千人的兵力就全殲了一兩萬的聯陣聯軍。她感受到了手下人的發泄和興奮,感受到了他們的嗜血。
這還只是第一步,神幽其他的人在她離開之後,就由仲衛華、無歌三人分別帶領兩支隊伍,前去突襲了靠近神幽基地的最近兩個聯陣叛軍駐地。趁着他們此刻人員減弱的時候徹底剪除這個威脅。
至於其他三個聯陣基地,並不是安雲兮不想全部擊破,只是因爲即便是她消耗了聯陣部隊的主力軍,但剩餘的人數在神幽的人數上也存在一定的懸殊。安雲兮沒有必要去擴大戰鬥的傷亡,等到剪除最近的兩個之後,剩下的三個失去指揮的聯陣基地還是威脅麼?逐一消滅就是。
戰鬥還在繼續,一兩萬人可不是那麼好殺的,不少人的槍管都被子彈打得發燙,準心也有了偏差。
安雲兮要的是全殲,而不是俘虜。她可沒有多餘的糧食去樣這些閒人,而且她又不是維和部隊,留着俘虜做什麼?
槍聲響徹了一整夜,直到天色微明的時候,才漸漸停止。無琴跟在安雲兮身邊,此刻他拿着衛星電話走到她面前道:“雲少,教官的電話。”
安雲兮接過電話,裡面就傳來了仲衛華的聲音。他們已經完成了第一個任務,全殲了兩個聯陣基地,現在兩處人馬會和,準備一路殺過去,爭取在三天內將還未來得及反應的其餘三個基地全部殲滅,肅清博城的聯陣叛軍勢力。
安雲兮想了想,對仲衛華吩咐,這三個基地只需要攻破,不需要全殲。因爲,她還需要留下些不痛不癢的小隱患好跟塞拉利昂的政府軍談判。
如果整個博城被肅清,那麼神幽在這些政府軍的眼裡也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她可不會平白無故的幫塞拉利昂政府收回失地,統一全國。
這一句話,仲衛華就轉過彎來,明白了安雲兮的意思。
掛了電話,安雲兮對無琴吩咐:“安排人去打掃戰場,注意點,別到了最後關頭還捱了黑槍子。”
無琴領命下去,而安雲兮則是心情極好的欣賞着山中日出的美景。
清理戰場遠比戰鬥要容易許多,而且安雲兮發現神幽的人就好像是富人家的孩子一樣,一點也不吝嗇手中的子彈,在清理戰場時,基本上在每一個叛軍身上都補了一槍,不管死了還是沒死,反正嚴格貫徹安雲兮的命令,全殲。
有些子彈打完了的,就用軍刺補上,總之就是要確定將所有的人都全部殺光。這些都是他們的同胞,可是在他們的臉上,安雲兮看不到一絲不忍和同情,只是有着麻木,還有雪恨的表情。
當安雲兮走入滿是紅土的鑽石礦場中,看到那些紅色的沙土,她心中突然想起一句話。一句不知道前世今生什麼時候聽過的話。那句話說,非洲大陸上紅色的土地,是被無數人的鮮血染紅的。
這句讓人感嘆的話,配合着此刻的遍地屍骸,倒是顯得相得益彰。
“雲少,幾個帶隊的聯陣軍閥頭子都在這了。”無琴指着身後不遠處,被排列成一排的五具屍體道。其中,那個紅色的貝雷帽也在裡面,他的雙腿已經被炸斷,脫離了身體,上半身也是一片血污。
安雲兮眼神淡淡的掃過,輕笑道:“其實,他們本可以不用死得那麼慘烈。只不過,他們對彼此都不放心,都想着獨吞鑽石礦,所以才親自帶着主力部隊前來。結果……哼。”
無琴看向那一地屍體,心中充滿同情,誰讓他們惹誰不好,居然惹到了神幽的頭上,他們不知道神幽有一位護短的主麼?
呃……他們好像不知道。
“在想什麼?”走神的無琴,讓安雲兮開口詢問。
無琴‘嘿嘿’一笑,搖了搖頭。
再一次掃過那幾句叛軍首領的屍體,安雲兮轉身吩咐道:“把這幾個人的頭顱都割下來,小心保存,這可是我的見面禮。”
無琴心中明悟,頓時親自去處理。
……
三天後,仲衛華、無歌等人返回基地,他們按照安雲兮的命令已經完成了任務。可以說,在一段時間內,博城這個地方不會出現能與神幽基地抗衡的勢力。而安雲兮也獲得了與塞拉利昂政府談判的籌碼。
弗里敦,塞拉利昂的首都,安雲兮剛到西非就開始突圍的地方,也是她到達這塊大陸上的第一次戰鬥。
時隔半個月,再次回到這座被政府重新奪回來的城市,安雲兮的心情已經沒有了太大的波動。
城市依然滿腹瘡痍,街道依然還未全部清理,血跡、殘骸都很容易在廢墟中被發現。坐在貼有特別通行證的車上進入市區,安雲兮可以感受到在街上巡邏的政府士兵投來的異樣光芒。
因爲,這輛防爆加長悍馬房車上貼着的特別通行證是政府外交部和經濟部聯合發行的。這樣的通行證意味着車上坐着的人是來到塞拉利昂進行商業投資,是什麼樣的商人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這樣一個貧窮落後的國家作爲投資的地方?政權沒有得到穩固,任何投資都有可能打水漂。
當然,無論他們心中有多麼的不理解,只要那張通行證是有效的,他們就無權去阻攔車子前進的輪子。
安雲兮慵懶的靠坐在悍馬房車的沙發上,窗外的景象都落入眼中。今日她穿着一身修身的女士中山裝,腳下一雙馬丁靴,長髮被高束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成熟幹練。
黑色的加長悍馬房車駛入臨時政府的範圍,這裡是塞拉利昂目前還能運作的政府機構所在地,而這個國家的總統,在內亂爆發的時候就被迫逃亡了幾內亞,據說目前正在國際力量的幫助下準備重返塞拉利昂。
安雲兮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見到目前這個國家最有實權,也是最高指揮的國防部,部長阿爾法&8226;康特。而她手中直接與其見面的通行證來自外交部和經濟部,她可是正正當當來這裡投資的華夏商人。
守衛嚴格的檢查了整輛車,確定沒有攜帶爆炸物之後,才放行。
充當安雲兮助手的仲衛華笑道:“這個臨時政府說不定下一分鐘因爲聯陣的叛軍來襲就會立即撤退,希望在咱們談判的期間能夠太平一些。”
安雲兮挑脣:“我談判的速度一向很快。”
“我只是擔心那個老頭不開竅。”仲衛華道。
“我做生意向來講究的就是互利互惠,雙贏,能夠建立長期的合作,如果這樣的好事他都不答應的話,那麼我只能說這個國家可以換一個掌權人了。”安雲兮說完,清冷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寒芒。
那淡然的語氣和快得難以捕捉的寒芒讓仲衛華心情有些複雜起來,眼前這個少女是他看着長大的,如今,她已經成爲了一方巨擘,而他依然看不到她的終點在哪裡。
“仲叔,你怎麼了?”發現仲衛華的失神,安雲兮笑道。
仲衛華愣了一下,搖頭失笑:“我只是覺得,短短八年時間,你就成一個小縣城的普通女孩成長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如今,你已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變化,太大了。”
仲衛華的話,讓安雲兮淺笑。笑罷之後,她認真的看着他道:“仲叔,雖然我在不斷成長,但我依然是我。”
話中要表達的意思很含糊,卻又很清楚。仲衛華一時之間猜不透,而車子卻已經停下,持槍的政府軍已經走到了車前。
有着正版的通行證在手,沒有遇到任何的刁難,安雲兮和仲衛華就已經進入了這個臨時政府的國會廳。這裡,據說是專門招待國際來賓的,看來帶着錢來的安雲兮還是頗受重視的。
國會廳雖然級別很高,但是因爲戰亂的原因,卻沒有與它的級別相匹配的裝潢和規模。在安雲兮看來,這裡就和華夏一般富足人家的客廳差不多。只不過,沒有電視這些娛樂設施,在佈置上選擇的傢俱也要沉穩大氣一些。
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將安雲兮和仲衛華領到這裡坐下之後,端上一些特色的飲品和食物後就離開了。
坐在沙發上,安雲兮的左手指尖在扶手上有節奏的敲着,她的嘴角一直噙着的笑容卻讓人捉摸不透。
即便沒有外人在場,仲衛華依舊沒有坐下,而是本分的站立在安雲兮的身後,守衛她的安全。
等了大約十分鐘,國會廳的大門終於再次被打開,一個穿着軍裝,兩鬢染霜的黑人,步履穩健的走了進來。他肩上的將星和胸口的勳章表示着他的身份,他就是現在塞拉利昂最高指揮官阿爾法&8226;康特。
他的助手並未跟進來,而是在這位國家的守護神進入國會廳之後,禮貌的邀請仲衛華一起出去喝咖啡。
在安雲兮輕點頜首之後,仲衛華離開了國會廳,房間裡只剩下安雲兮和阿爾法兩人。
“歡迎你,華夏的朋友。”阿爾法對安雲兮的態度還算是友善,這一點上,安雲兮是沾了華夏的光。因爲,在國際援助塞拉利昂的國家裡,華夏的慷慨還是讓這位老者記憶猶新的。
“康特將軍。”安雲兮自然也要友好的打招呼,她這次來是爲了合作計劃,而不是黑道談判。
安雲兮的笑容,總是會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只要不是一開始就對她抱有敵意,那麼面對她的微笑都會感覺到很舒服,對這個人也會好感劇增。
阿爾法就是如此。眼前這個華夏女人,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是卻很穩重,舉手投足之間帶着大將之風,那種久居高位掌權者的氣度很自然的散發。
而安雲兮呢?對於這個一直堅守着國家,與叛軍周旋多年的老人,她還是佩服的。若是沒有他的堅持,他的守護,塞拉利昂早就徹底淪陷,變成真正的被上帝遺棄之地。
第一印象,兩人都還不錯。
外國人和華夏人不一樣,並不喜歡太多的寒暄,在他們看來,有事的話就說事。如果只是朋友間的閒聊,那麼就不要牽扯到工作上。阿爾法也是如此。所以,兩人打完招呼之後,他就直接問道:“安小姐,你要來塞拉利昂進行上十億美元的投資?”既然他願意接見安雲兮,自然已經從外交部和經濟部那邊得到了安雲兮報備給官方的信息。
她這一次是以雲中城董事長的身份來的,而她的名字也只是說了自己的姓。這樣也防止國內有關方面調查到她的身上。
“不錯。”安雲兮淺笑。
可是,她肯定的回答卻讓阿爾法皺眉:“恕我直言,安小姐,你能來塞拉利昂投資是我們國家的榮幸,可是現在並不是最合適的投資時機,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嗎?”
安雲兮笑道:“康特將軍,我很肯定自己說的話不是開玩笑,否則我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來到塞拉利昂。”
“那麼,你想要投資什麼?”阿爾法問道。
這些本不該他來詢問,但是對方卻在經濟部和外交部那邊進行了保密,要求必須要親自見到他纔會詳談,只是透露了預計投資的金額會在十億以上,而且是美金。
安雲兮很喜歡這種直來直去的談判方式,她笑道:“我要在塞拉利昂創辦進出口公司,從事的進出口貨物就是石油,黃金和鑽石,包括其他稀有礦產。”
阿爾法的沒有真正領悟到安雲兮話中的意思,聽了她的話只是搖頭笑道:“目前塞拉利昂正在處於戰亂時期,這些貨物合法渠道的開採都屬於停工階段。所以我們暫時無法提供這些出口物質,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國家的慷慨,很歡迎在戰爭平息之後再來投資。”
安雲兮淺笑搖頭,在阿爾法的疑惑中,挑脣笑道:“康特將軍,我想你弄錯了一點。我不是做單純的貿易,而是要這個國家以上所述的所有資源全部開採權。”
蹭——
阿爾法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安雲兮,眼中的殺機沸騰。若是普通人坐在他對面,恐怕此刻已經身如抖篩,可惜,坐在他對面的是安雲兮,同樣是一位掌控萬人生死的人物,他的氣勢並沒有一點影響到安雲兮。
“安雲兮,看在之前我們交談友好的情況下,我可以當做沒有聽見你剛纔說的話。”沉默了幾秒之後,阿爾法才冷聲的道。語氣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熱情。
安雲兮挑脣,雲淡風輕的道:“康特將軍何必着急?爲什麼不先冷靜下來聽我把話說完,再做決定。”
阿爾法冷哼:“我想如果是有人要對你的國家進行資源壟斷,掌控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安小姐也不會繼續冷靜下去。”
安雲兮搖頭笑道:“康特將軍只是看到了表面,卻沒有看到這樣做之後給貴國帶來的好處。”
“好處?好處不都是你的了嗎?”阿爾法譏諷的笑道。
安雲兮不可置否的咧脣而笑:“我是一個商人,來到這裡自然是爲了利益。我不是一個政客,自然也不會對政權所感興趣。我確實得到了塞拉利昂最寶貴的資源,但是貴國得到了什麼,將軍有想過嗎?”
“得到什麼?”阿爾法悶聲道。此刻,他已經冷靜下來,重新坐下。他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早就已經磨平了棱角,衝動和感情用事早已經離他而去。此刻,安雲兮既然要繼續說服他,那麼他就聽聽看從這個華夏女商人口中能夠說出什麼讓他心動的東西。
“得到和平。”安雲兮一語中的,說出了整個塞拉利昂最想要的東西。
阿爾法眼尾一眨,等待着安雲兮接下來的話。
可是,安雲兮此刻卻不着急說出剩下的話,爲自己之前說出的這句話進行解釋。兩人在僵持了近五分鐘後,阿爾法才沉聲道:“你是想支援我們打仗?這個合作作爲戰爭勝利後的交換條件?”這是他所能理解到的含義。
安雲兮微笑搖頭:“這樣做太麻煩了。”
阿爾法向安雲兮投向疑惑不解的眼神。
後者在他的眼神中解釋:“康特將軍,恕我直言。貴國的總人口在差不多600萬,就算是減掉戰爭消耗也是在400萬左右。但是,貴國的國防力量呢?14700人,其中陸軍14000多人,海軍和陸軍加起來不超過700。叛軍的勢力卻在迅速擴大,即便是貴國能夠得到國際維和軍隊的幫助,也不能短時間的平息戰亂,而那些前來幫助政府軍的國家,其中大部分的目的是爲了什麼?這一點,相比你也很清楚。”
阿爾法沉默,雖然臉色不好看,但是也沒有出言反駁,因爲安雲兮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安雲兮往沙發靠背輕鬆的一靠,繼續緩緩而道:“而我,我不是政客,不會去用那些骯髒的政治手段在塞拉利昂這個美麗的國家上牟利。更不是那些軍隊,表面上支持政府軍,暗地裡卻爲了那些沾滿了塞拉利昂民衆血液的鑽石,將軍火賣給聯陣的人,換取這些黑鑽走私到歐美國家,獲得暴利。我只是一個商人,要的是一個雙贏長期合作的商機。”
隨着安雲兮的話,阿爾法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但是,他卻無法反駁,等到安雲兮說完這段話,他才憋着聲音道:“說說你的想法。”
感受到阿爾法的動搖,安雲兮笑道:“我的想法很簡單,我在這裡開設公司,貴國政府授權我開採權,給予商品合法的進出口渠道。有了這層關係,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僱傭僱傭兵去幫助政府軍洗清聯陣的叛軍,收回那些屬於我的礦場。而聯陣叛軍在丟失了礦場之後,自然沒有錢再去購買槍支彈藥,相對的武裝力量就會被削弱,減輕政府軍的壓力。戰爭結束之後,我可以僱傭平民爲我工作,這樣一來我也幫助貴國減輕了就業和生存壓力,而我向貴國每年繳納的稅收也能夠充入國庫。這樣看來是不是雙贏?”
阿爾法眼中的光澤閃動,確實,這個計劃很誘人。似乎只要政府出讓了開採權,就可以免掉許多後顧之憂,可是,她的利益在哪?“你能得到什麼?”
安雲兮挑脣笑道:“我得到這些資源運出去之後,進入市場後的利潤。”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這些鑽石和黃金搭着邊一起被選中的礦產資源在未來會是多麼的鳳毛麟角了,那可是一克就能賣出天價的寶貝。
真的以爲,她看重的就是鑽石和黃金這些寶石麼?
“你怎麼知道你的計劃能夠順利實現?”阿爾法還是不太相信。
安雲兮淡然的道:“做生意就是投資,投資自然有風險。我既然來到這,當然是對自己有着充分的信心。況且,就算是我投資失敗了,貴國也沒有損失不是嗎?”
阿爾法沉默,他在判斷安雲兮這些話中的真實性。
安雲兮也不着急,她等着阿爾法做出決定。她曾記得,在前世,塞拉利昂的這場內亂在今年底或者是明年初就會徹底平息下來,以聯陣的失敗而落幕。如今,她不過是在這個原有的軌跡上搭個順風車。
看到阿爾法眼中出現的掙扎,安雲兮決定繼續加一把火:“康特將軍,你要知道,這一場內戰已經持續了很多年了,無論是您還是您的子民都不願在繼續這樣下去。您的國家已經有了20萬的童軍,而他們所處的陣營是聯陣。你真的想讓這些孩子都變成魔鬼嗎?”
這一重擊,終於把阿爾法心中最後的猶豫給徹底擊碎。他擡起雙眼,眼角已經因爲多年的操勞留下了深深的痕跡,只是那雙眼珠卻露着不服輸的光芒。
“好,我答應你的投資。”終於,他說出了安雲兮想要的答案。
安雲兮依然保持着雲淡風輕的笑容,緩緩的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阿爾法的手與安雲兮的手交握。
“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會在正式簽署合作協議之後,向政府軍私人提供一批精良的武器裝備。同時,會讓僱傭軍在剿滅聯陣基地的時候將俘虜到的童軍送到政府兒童署。”安雲兮給了阿爾法一個驚喜。
這讓他眼中迸發出驚喜的神色,心中對安雲兮這個合作伙伴的好感劇增。他激動而真誠的道:“謝謝你,我的朋友。如果你實現了你的諾言,你將是我們塞拉利昂永遠的朋友。”
“這是我的榮幸。”安雲兮自然不會撫了阿爾法的面子。
……
一個小時以後,安雲兮手中拿着一疊文件和仲衛華走出臨時政府,返回到悍馬房車裡,向城外而去。那裡還有等候他們的神幽僱傭軍隊。
車上,安雲兮甩了甩手中的文件調侃道:“國家小了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碼辦一件事不需要來來回回跑很多次。”
仲衛華也開心的笑道:“你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乖,如今這個國家的資源開採權全部都攥在雲中城手裡,這爲雲中城的出世也更添了一份底氣。”他心中很是激動,他沒想到這件在他眼中有些異想天開的事居然真的被安雲兮給辦成了,而且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
他此刻已經完全相信,眼前這個剛滿18歲的少女已經是一個能夠掌控規則的人,在她這裡沒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將心中的激動壓抑住,仲衛華問出一個關鍵的問題。
安雲兮比出兩根手指,笑道:“兩步路。第一步,讓銀虎派人過來準備正式的手續和公司的選址這些明面上的事。第二步,神幽全體出動,給我把屬於我的礦場都收回來,好好把這一仗給我打漂亮了,在世界上打出神幽傭兵學校的名頭。”
仲衛華明悟的咧脣一笑,點了點頭。
……
安雲兮說的神幽全體出動,可不是指非洲的神幽基地。而是指整個隸屬於神幽的組織,甚至連出雲社的鬼刺都被她集體抓來非洲練兵。
有了傳送陣的輔助,幾千非洲神幽基地的原住民們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從那間不是很大的房間裡接二連三的走出一個有一個全身武裝的人。
等到全部到齊之後,一清點人數,居然從那小房間裡出來了五千人。這個離奇的現象讓非洲的神幽成員圍着那房子研究半天,卻始終沒有看出任何門道。
當然,目前也不會有人爲他們作解釋,因爲他們現在還沒有通過進入雲中城的考覈。
五千神幽嫡系部隊,外加三千的非洲神幽傭兵學校成員,總共八千人的部隊被安雲兮分成了十六支,分別去清剿佔有礦場的聯陣叛軍,收回屬於她的資源。
這十六支部隊,被安雲兮制訂了靈活的作戰方式。塞拉利昂本來就不大,很多時候這些被分散的部隊都可以臨時集結在一起攻打實力較強的聯陣軍閥,碰到實力較弱的,也可以分開行動。
安雲兮要的不是將這些聯陣叛軍全部殺死,她還沒那麼好心。她要的只是將這些人驅逐,離開她的礦場,同時也要讓神幽震撼世界。
行動的第二天,神幽的軍隊如同地圖上的十六支紅色箭頭呈傘狀以神幽基地爲中心輻射到整個塞拉利昂。
他們的行動像是一陣旋風掃過,凡過之處,都有無數的聯陣叛軍被殲滅。這一陣狂風,突起的異軍引起了聯合國的主意,可是卻無人知道這是屬於哪一個國家的軍隊。因爲,這支恐怖的軍隊,幾乎每一個人都有着特種兵一樣的身手,在戰鬥中都是以一當十,甚至有些以一當百。
曾經有維和的軍隊在遭遇聯陣叛軍時,遇到他們。他們的出現猶如利刃一般,刮過之後,只留下原本站在上風的聯陣叛軍一地屍骸。目睹了這一次遭遇戰的維和軍隊倖存的人員,在回憶這一幕時,都不約而同的稱呼他們是來自地獄的軍隊。
因爲除了他們的速度和狠辣、凌厲的戰鬥風格之外,還是因爲他們的作戰服都是一身黑色,代表着冥界的色彩。
而這一支來自地獄的軍隊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收回了屬於安雲兮,屬於雲中城礦場。聯陣叛軍被打得七零八落,政府軍也士氣大增,收回了不少失地。
作爲最高統帥的阿爾法&8226;康特自然是高興異常,在安雲兮的示意下,他對外宣傳這支神秘的隊伍來自於非洲的神幽傭兵學校。這讓神幽這個傭兵組織第一次正面的站在世界人民面前,接受世界人民的稱讚,因爲他們的戰鬥在不明真相的羣衆眼裡,是維護正義,驅除邪惡的。這也讓神幽得到了一個正名,博得了一些好名聲。
這一場戰役,讓神幽傭兵學校的聲譽響徹世界。也讓世界上從此之後多了一個神秘的,私人的傭兵培訓基地。
只是,對於這個組織的幕後老闆,卻無一人所知。無數的人都想知道,擁有着這樣一支厲害隊伍的人到底是誰。
而神幽的風頭還未落下,塞拉利昂政府又正式對公衆和媒體申明,已經將全國的礦場資源開採權全部授權給了一家公司。
當他說出這家公司的名字之後,華夏整個商界譁然,國家震驚,而華夏之外的其他國家也都出奇的保持沉默,那平靜的背後不知道會掩蓋着怎樣的風雲暗涌。
雲中集團,這個曾經突然高姿態收購國內兩大企業的神秘企業,在低調了幾年之後,再一次張出它的爪牙,不聲不響的就壟斷了西非塞拉利昂整個國家的所有礦產開採權。這是多麼大的一筆財富,而能夠在戰火中取栗的雲中集團到底又有着怎樣的背景?
神幽,雲中集團,這兩個名詞成爲了之後一段較長時間裡無數達官貴人口中議論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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