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盅在萬衆矚目之中被遠山麻衣子揭開——
69點!
廳外的人羣驚呼,幾乎覺得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值,那十枚骰子都被搖成了兩半,其中一面全部都是六點,而另一面都是一點,只是,唯一的意外可能是在搖晃的過程中用力過猛所產生的,其中一粒一點的半面骰子變成了幾瓣。
那紅色的圓點已經不完整了,顯然不能再算作爲點數。這是意外造成的,或者是功夫還未達到造成的,這個解釋和理由幾乎成爲了廳外所有人心中所認可的。
此刻,這些人中支持喬博琰和安雲兮的人不免爲二人擔心起來,看來那個老頭並不簡單,這兩個衆人心目中的賭神情侶是否能繼續創造奇蹟呢?
廳外的人在驚歎,在震驚。可是,廳內的人卻神色各異,特別是靜岡植樹,自己搖的點數是多少,他自己最清楚。可是,現在卻被破壞了一點,這讓他在看到結果的時候,一直漫不經心的雙眼突然瞪大,眼中含光四射,本就沒有光澤和血色的蒼老面孔變得更加陰沉起來。雙目如刀一般死死的盯着對面淡然優雅的安雲兮。
遠山麻衣子並不知道最開始靜岡植樹搖出來的點數,她的功能還未達到這種境界,但是在看到一向從未失誤的師父突然搖出了比平時略差的點數時,她還是奇怪的皺了皺眉,有些不敢相信。
而對面的安雲兮和喬博琰倒顯得淡定很多。前者是一直保持着那種閒散的模樣,而後者則是在揭盅之後,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他的小女人可不簡單呢,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能在不被察覺的時候悄悄動了手腳,甚至連他都沒有注意到,她是怎麼做到。
“揭盅吧。”靜岡植樹畢竟已經久經江湖,雖然比賽已經超出了他的意料,但是依然沒有過激的語言和行爲,倒是能沉住氣。
他的話,讓約翰尼和荷官,甚至廳外的人羣都緊張起來。到底,安雲兮揭出來的結果是什麼?
安雲兮一笑,緩緩伸出手,向那骰盅揭去,在即將觸碰到盅蓋的時候,卻突然感到一陣看不見的巨力朝着骰盅襲來。
她擡眼一看,正好對上了靜岡植樹帶着精芒的雙瞳,卻只是淡然一笑,四指輕揮之間在揭開盅蓋的同時也將那巨力破去。
70點!
完好的70點,最大數值的70點!
天啊!今天是什麼日子,居然能夠看到這樣厲害的賭局?廳外無數人感嘆。而在廳內,反應最大的事約翰尼,這個結果昭示着靜岡植樹所代表的凱撒皇宮又輸了兩億多。
這樣的結果,幾乎擊潰了他心中的期待,讓他雙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還好他身後有人扶着,才免於出現洋相。
靜岡植樹死死的盯着安雲兮,那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遠山麻衣子臉上有些驚愕,看了看安雲兮面前的骰盅裡顯示的點數,又看了看自己的師父,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喬博琰揚起得意的笑容,若不是場合不對,他都想把安雲兮摟入懷中好好親吻一番。他的女人如此優秀,他怎麼能不爲她感到高興呢?
“喬太太好本事。”靜岡植樹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凝重的神色。
安雲兮謙虛的點頭微笑:“靜岡先生過獎了。”
“第一局,喬太太贏。”就算是心裡再如何震驚和不相信,荷官也必須執行他的職責。
隨着他的話落,有人自動的把放在賭檯中間的全部籌碼推到了安雲兮面前。“承讓。”安雲兮對着靜岡植樹笑道。
可是,那笑容子啊後者眼中看上去是那麼的刺眼,讓他的眼角難以壓制的抽搐了一下。
“靜岡先生,還要繼續嗎?”安雲兮好心的問道。
“自然,我們的賭局是三場。”靜岡植樹想也不想的就回答。第一局輸,並不代表安雲兮贏定了。只要在接下來的兩局裡,她輸了一局,那麼最多就是打成平手。
平手!?
靜岡植樹的眼中閃過一道恥辱的神色,他縱橫賭壇一輩子,從未遇到過敵手,更不成輸過,即便是平手,也只有在十五年前,同樣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裡與當時的世界第一賭神進行的賭局,那場曠世賭局的結果是以兩人打平爲最終結束。
不過,在那場賭局之後,這位曾經的第一人就暴斃而亡。至於怎麼死的,恐怕這個世界上只有現在坐在這裡的靜岡植樹心中最瞭解。
如今,這種被他視爲侮辱和羞恥的結局即將要出現在今夜,這讓他心裡對安雲兮的恨意開始以幾何形式不斷攀升。
靜岡植樹的話讓安雲兮微微一笑,清澈的雙眼無辜的道:“可是,你現在也沒有籌碼了。而且,咱們一開始好像就沒有設計過出現目前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安雲兮用如此無辜的眼神和話語諷刺靜岡植樹之前的自信。他說自己不會輸,但是在剛剛開始的第一局,安雲兮就用事實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靜岡植樹的氣息沉了一下,本就難聽的聲音此刻更加讓人覺得刺耳:“錢不是問題。至於比賽規則,如果在接下來的兩局中你也輸了一局,那麼就算是打和,我們可以再進行一場比賽,一局定勝負。如果之後的兩局都是你輸……”
說到這,靜岡植樹僵硬的嘴角扯出一抹陰森而難看的笑容:“那麼比賽規則就改爲三局定勝負吧。”
無恥!
廳外的人在靜岡植樹的話後,都在心中暗罵。這個老頭也忒不要臉了些,賭局的規則一開始就是他說的,三局全贏就是贏家,三局輸了一局就是輸家。而如今,在第一局結束之後,他卻突然提出更改比賽規則,特別是三局如果其中一人是兩負的話,那麼就是輸家這一點,讓衆人難以接受。
甚至有些脾氣較急的人已經開始對着屏幕中那靜岡植樹的面孔破口大罵,當然,這些人還是以在場的華夏遊客居多。
他們希望安雲兮提出反對,反對這種出爾反爾的行爲。但是,屏幕中,安雲兮在沉默幾秒之後,笑道:“好。”
衆人譁然。
好?她居然說好?腦袋秀逗了吧?很多人不理解安雲兮的選擇,爲什麼如此縱容對方的無理。
不過,場中的人也不乏有心思通透的人,在轉念幾番之後就明白了安雲兮爲什麼不計較對方的出爾反爾,而是大度的答應了對方修改比賽規則的要求。
因爲,她比靜岡植樹更加的自信,自信於自己不會輸。所以不懼怕修改任何的規則。
有人大聲的說出了這種猜測,很快就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附和,當他們明白一切後再次看向那屏幕中的淡雅少女時,眼神已經變爲了佩服和崇拜,而不少男性看向她身後的喬博琰時,眼中都滿是羨慕的神色。
羨慕,只是羨慕這個同樣出色的男人有着這樣一位夫人。他們不嫉妒,因爲他們都知道這樣的人只有同樣出色的異性才能站在他們身邊,與之匹配。
喬博琰對安雲兮的決定絲毫沒有意外,甚至,在他心中想到,如果安雲兮沒有答應的話,也就不是她了。他的小女人似乎不喜歡與人爭辯,而是靠自己的實力去證明一切。
“靜岡先生……”安雲兮無所謂,可是有人卻開始擔憂起來。約翰尼臉色難看的看向靜岡植樹。
靜岡植樹沒有看他一眼,只是緩緩的道:“如果你還想把輸掉的錢贏回來,你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給我送來四個億的籌碼。”
約翰尼倒吸一口涼氣,這個靜岡植樹,實在是……
可是,他沒有辦法反抗。不是因爲懼怕靜岡植樹,而是因爲,正如他所說,現在已經輸了那麼多,只有賭下去,纔能有扳本的機會。
於是,約翰尼咬咬牙,通知了手下去取四個億的籌碼。
在等待籌碼送來的時候,喬博琰湊到安雲兮耳邊體貼的道:“別光顧着玩,喝點水。”
他這句話的音量並不大,可是,靜岡植樹卻也不是普通人,所以他依然清楚的聽到了喬博琰關心愛妻的輕言細語。而這樣好耳力的後果就是導致了他的臉色更加的陰沉起來。
“麻衣子。”靜岡植樹開口。
他身後的遠山麻衣子卻沒有任何反應,整個人有些失神的狀態,好像陷入了什麼回憶。而她的視線就盯着安雲兮面前的那個被揭開的骰盅,也不知道通過這個相似的場景讓她想到了什麼人,什麼事。
“麻衣子!”得不到迴應的靜岡植樹再次出聲,這一次他的聲音裡要嚴厲了許多。
“啊!”遠山麻衣子回過神,恭敬的向靜岡植樹躬身道歉:“對不起,老師。我走神了。您有什麼吩咐麼?”
“在這個時候居然慌神,你這樣的心態如何成爲一流的賭術大師?”靜岡植樹責備。這是一句看上去很平常的責備,但是卻不知爲何讓他身後的麻衣子身體輕微的顫抖起來,貝齒也死死咬住下脣,讓脣瓣失去了血色。
“把我的茶端上來。”指責過後,靜岡植樹直接吩咐道。
“是,老師。”遠山麻衣子恭敬的退下,從身後不遠處的小吧檯上動作嫺熟的泡了一杯清茶,然後又原路返回,放到了靜岡植樹的身前:“老師,您的。”
靜岡植樹的視線落在端着茶杯的小手上,眼底閃過莫名的色彩。鼻腔裡輕哼一聲,讓遠山麻衣子退了下去。
這時,VIP貴賓賭廳的豪華大門被打開。兩個黑衣人分別端着兩個黑箱子走進來。其中一個直接走向露出不解表情的約翰尼身邊,俯身道:“這時凱迪先生吩咐的,用現錢賭。”
凱迪?約翰尼心驚。被稱爲凱迪先生的,在拉斯維加斯只有一人,那就是拉基&8226;凱迪的父親,尼克斯&8226;凱迪。這個暴發戶想幹什麼?爲什麼攪了進來,約翰尼心裡暗罵,視線卻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聲音更低的補充:“凱迪先生要他們的命永遠的留在拉斯維加斯。”
他原以爲這句話除了自己和約翰尼聽到之外,不會再有第三者知道。可是,他卻低估了在場的幾位亞洲人,特別是其中三位,已經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聽進了耳裡。
喬博琰將杯中的餘酒一飲而盡,嘴角上的笑容越發耀眼。終於來了……
安雲兮和靜岡植樹的視線於空中交匯在一起,前者是猶如一潭幽深卻清澈的潭水,看不出此刻的情緒,而後者則是猶如一個迷霧深淵,同樣也看不到他現在的心情。
聽到黑衣人的解釋,約翰尼依然不解,只是皺眉把聲音壓到最低問道:“那和用現金來賭有什麼關係。”
“這是凱迪先生私人的錢。”黑衣人最後解釋。
這下,約翰尼懂了。原來尼克斯&8226;凱迪看中了這賭檯上的所有錢,所以在追加籌碼的時候,他把自己的錢拿了出來。他不管誰贏誰輸,反正他只需要把這些錢收回來的一個藉口。
這是凱撒皇宮的錢!約翰尼心底咆哮着。可是他卻不敢得罪這位賭城的地下巨頭之一,除非讓其他佔有酒店股份的地下巨頭知道他的行爲,可能會把這筆錢要回來。但,要回來之後呢?就要面臨凱迪家族無窮無盡的報復。
約翰尼覺得事情越來越失控,憑藉自己的能力已經完全不能控制。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約翰尼心裡哀嘆,看着黑衣人把兩個大箱子打開,將其中的四億美元全數倒在賭檯上,只感到一陣的絕望。現在無論比賽結果如何,這些錢都已經和凱撒皇宮沒有任何關係了。那麼,他費盡心力的搞出這個賭局是爲了什麼?就是爲了便宜凱迪家族麼?
無論約翰尼有多憤怒,如今都沒有人去理會他。
賭金已經到達,第二輪賭局也即將開始。廳外,一直關注着這場賭局的人們,在看到四億美元現金被倒出來的時候,都忍不住響起一片片的抽氣聲。現在,他們總算知道了四億美金的現鈔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堆在靜岡植樹身邊的賭檯上,就是一座小山啊!好在VIP賭廳裡的賭檯本就是世界上最大型號的存在,所以還能放得下這筆錢。
安雲兮和喬博琰的眉梢十分有默契的在現金被倒出來的時候同時一挑,他們是想把人引出來沒錯,但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以這樣的出場方式。
“凱迪家族。”喬博琰垂下眼眸,嘴裡低喃着這個名字。很快,大腦裡就已經清晰的顯示出這個家族的資料。
並不是說喬博琰對所有勢力和家族都瞭解得很清楚,而是因爲剛剛完成的任務地點也是在拉斯維加斯附近,所以在出發前,他就將這邊的勢力大致的看了一遍。
當時,在賭場與拉基&8226;凱迪發生爭執的時候,他就已經從當時的情況中隱約猜到了拉基的背景。只是這樣的小人物實在不足以讓他放在心上,所以沒有繼續理會。卻想不到,跳樑小醜也有發飆的一天,他有心放過拉基&8226;凱迪,可是後者卻不想放過自己和安雲兮。既然如此,那麼就送他一程吧。
如今,他得知已經不是一個拉基&8226;凱迪的事,而是整個凱迪家族捲入了進來。他嘴角揚起一抹難得一見的邪魅笑容,似乎他也很想在這異國他鄉放縱一下,沒有任何組織紀律約束的爲自己,爲安雲兮討公道。
“這一局是比猜點數,規矩大家都知道,一個人搖一個人猜,最接近答案的人獲勝。”荷官似乎已經開始麻木,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將比賽規則在比賽前說一遍。
既是讓比賽的人清楚,也是讓廳外圍觀的人羣清楚。
荷官在說完規則之後,停頓了兩秒,分別看向兩人,見都沒有疑問之後才繼續道:“請兩位下注。”
“全部。”安雲兮依然雲淡風輕的道。似乎着四億籌碼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堆無用的廢紙。
“全部。”靜岡植樹也沒有任何表情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荷官點點頭,兩位兔女郎捧着兩組金屬骰子上來,每一組分別時六枚。兔女郎分別走到兩人身邊,將金屬骰子遞給他們檢查。
荷官道:“上一輪的骰子已經不能再繼續使用,這一局是金屬骰子,爲的就是防止再次的損壞。兩位請先檢查自己的骰子,然後再檢查對方的骰子,以示公平。”
金屬骰子要比象牙骰子重很多,重量不一樣,那麼在搖骰的過程中就會有很多技巧上的不同。這是考驗一個人賭術的時候,如果不熟悉金屬骰子的重量,很容易搖出不好的點數。
不過,這一局是要對方來猜自己搖出的點數,所以倒也還好。
安雲兮和靜岡植樹很快就檢查好了自己和對方的骰子,然後再荷官的確定後,纔將骰子扔入骰盅,拿在手裡搖甩起來。
金屬骰子撞擊在骰盅裡的聲音比象牙骰子的要沉悶許多,這樣區別甚大的聲音,在對金屬骰子不熟悉的情況下,想靠聽力來判斷骰子的點數,也是十分困難的。
就像現在的喬博琰,他並不熱衷於賭,只是在出任務的時候偶爾接觸到這方面。對於骰子,他通過深厚的內力去聽,也只能分辨出大衆常用的象牙骰子,對於金屬骰子,他在側耳傾聽了一會後,放棄了繼續聽下去的想法。
不過,他並未對安雲兮產生擔憂,因爲他似乎已經知道了他的妻子並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一位異能者,並且還兼備了古武的力量。
想到自己的妻子如此厲害,喬博琰不由得在心中苦笑,看來自己必須要勤加修煉才行。畢竟是男人,不能被自己的妻子超太遠。
幾乎在同一時間,兩個發出沉悶響聲的骰盅放下。安雲兮挑脣:“不知道是靜岡先生先猜還是我先猜?”
靜岡植樹冷笑:“你不是一直都講究敬老麼?”
安雲兮嘴角的笑容加大:“如此,請便。”
靜岡植樹臉上的笑容收斂,雙眼看着安雲兮身前的骰盅,緩緩的眯了起來。幾乎在他的雙眼眯成一條線的時候,瞳孔裡快速的光芒一閃,這個速度足以讓在場的人忽略。但是卻依然落入了喬博琰的眼中,讓他的表情凝重了幾分。
他雖然不是異能者,但是別忘了他出自於哪一個部門,在這個部門裡出了古武修煉者之外,還有各種異能者,就是他也曾經在任務中殺過不少異能者。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剛纔從靜岡植樹眼中一閃而過的亮光代表着什麼。
“2、3、5、6、6。”靜岡植樹說出通過他的透視眼看到的安雲兮骰盅裡的點數,譏笑道。他心裡在嘲笑安雲兮,嘲笑她換了骰盅之後居然搖出了這樣一組數字。
“靜岡先生,你確定嗎?”安雲兮絲毫沒有一點被猜中的慌張,依然輕鬆的問道。
靜岡植樹本想說確定,但又想到眼前的人並不簡單,於是再次看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才難看的笑道:“不要故弄玄虛,揭盅吧。”
那模樣倒是顯得勝券在握的樣子。
安雲兮的視線落在自己的骰盅上,笑道:“既然靜岡先生堅持,那我也不再相勸了。”說罷,在廳裡廳外無數道視線的注視之下,她的手緩緩接近骰盅的蓋子。
這個過程本就幾秒不到,可是在衆人眼裡卻十分的緩慢,就連一直很淡定的喬博琰,在察覺到靜岡植樹是異能者身份之後,都忍不住挺直了身子,看向安雲兮的動作。
終於,素手落在了骰盅之上,安雲兮並未着急揭開,只是擡起清冷的雙眸,看向靜岡植樹,對他露出一個淡雅的微笑。
不知爲何,靜岡植樹在看到這個微笑時,他的眼皮一跳,一種不妙的預感襲上心頭。他再次發揮異能看去,卻發現在骰盅底部安靜躺着的六枚金屬骰子依然安靜的躺在那,上面顯示的點數和自己所報的一般無二。
骰盅已經揭開了一條縫隙,靜岡植樹突然臉色一變,大聲喊道:“慢……”
可惜,他未出口,就已經被那揭開的骰盅給生生止住。
“留個一,豹子。”廳外,安靜的人羣中,突然有人大聲喊道。
“哈哈哈哈——,明明是豹子,那老頭居然說是2、3、5、6、6。笑死人了,差太多了。”人羣中有人鬨笑,引起了連鎖反應,一時間整個人羣裡都嘲笑着靜岡植樹的失敗。
“你出千!”靜岡植樹失控的站起來,一手撐着紅寶石頂的柺杖,一手指着安雲兮,大聲的指責,那隻乾枯老朽的手彷彿從墳墓裡爬出來一樣。
他明明看到在骰盅揭開的那一瞬間,原本安靜躺着的金屬骰子突然轉了方向,變成了現在的豹子。
對方的指責讓喬博琰輕蔑的一笑。而安雲兮則是靠向身後的椅背,雙手十指交叉撐着椅子的扶手,慵懶至極的道:“出千?這骰盅和骰子都是賭場準備的,靜岡先生也事前檢查過,那時都沒有說用問題,如今結果出來了,靜岡先生猜錯,卻要怪我出千?真是可笑,我可是提醒過靜岡先生是否要修改答案的。”
安雲兮的話讓喬博琰心中暗暗叫好,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如小貓般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他的心中生氣一把火,眼神炙熱的看向她。
彷彿是感受到了身旁過於灼熱的視線,安雲兮嘴角輕微一抽,不自然的動了動身體。這讓喬博琰差點失笑。
這番話落入荷官的耳裡,心中對安雲兮的話也深以爲然。畢竟東西都是賭場準備的,雙方也都檢查過,若是說安雲兮在衆目睽睽下出千,那麼無疑也就是說有賭場方面的配合。
儘管靜岡植樹是賭場請來的高級顧問,但是這樣無憑無據的指責對方出千,這也讓他這個維持公正的荷官不好處理。
所以,他只好禮貌的對情緒依然激動的靜岡植樹道:“靜岡先生,您指責喬太太出千,不知道有什麼證據。”
什麼證據?自己親眼看到的。
可以的話,靜岡植樹很想怎麼說,可是,他卻不能。他透視眼的異能已經隱藏了一輩子,靠着這個異能他登上了國際賭術大師第一人的寶座,如果今日說出來,那麼他的一切就會毀於一旦。他會爲了凱撒皇宮這樣做麼?他會爲了贏安雲兮這樣做麼?答應很明顯,他不會。他在十五年前能夠隱忍打平手的結局,採取事後請山口組的櫻花社殺死自己這輩子最強勁的對手,就不會因爲今天爲贏一個名不經傳的女人而暴露自己的異能,大不了事後採取同樣的方法解決便是。
不得不說,安雲兮對人性的把握很準,她很肯定靜岡植樹不會說出自己有異能的事來作爲指證自己出千的事。因爲,就算是他這樣說了,在沒有更直接的證據下也無法說明安雲兮就是出千了。
無法說出的理由,把靜岡植樹的臉都憋得通紅,看向安雲兮的雙眼陰蟄可怕,恐怕如果此時給他一把槍,他會毫不猶豫的射向安雲兮的心臟。
“老師……”遠山麻衣子輕呼道。
靜岡植樹眼角一抽,緩慢的放下手,重新坐下,垂下眼皮,淡淡的道了一聲:“繼續吧。”
他還沒輸,對方還未開始猜他的骰子點數,只要對方也猜錯,那麼這一局就是打和。靜岡植樹在心中對自己寬慰道。
“我靠!那老頭什麼玩意,自己猜錯了,還無憑無據的說咱們華夏女賭神是出老千。”廳外的華夏遊客在靜岡植樹重新坐下的時候怒了。
之後,不少的華夏人甚至欣賞喬博琰和安雲兮的人都一起出生附和,頗有些同仇敵愾的感覺。
“喬太太,該你了。”靜岡植樹恢復平靜後道。
安雲兮想都不想的道:“123456。”
噗嗤——
廳外人羣中忍不住笑出聲,就連喬博琰也發出無奈的輕笑。
靜岡植樹臉上的肌肉一抽,對安雲兮沉聲道:“喬太太,你是在侮辱老夫麼?”他明明搖出來的是六個六的豹子,怎麼會是什麼123456。
安雲兮無辜的眨眨眼:“我怎麼會有侮辱靜岡先生的意思?我只是在說出你骰盅裡的點數啊。”
靜岡植樹冷哼:“你也別說我沒提醒你,你確定嗎?”
安雲兮點點頭:“自然。”只是,在說完之後,她的嘴角上浮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靜岡植樹的笑容中帶着不屑,可是在眼中卻充滿警惕。他在第一局的骰子已經被安雲兮悄無聲息的動過手腳,這一次絕對不能再繼續重蹈覆轍。
枯瘦的手掌放在骰盅上,這一次,他沒有再讓遠山麻衣子幫他揭盅,而是自己揭。從這個細節,就看看出來,在經歷了第一局後,他對安雲兮的態度已經發生了改變。
爲了保險,靜岡植樹在揭盅前,用異能確認了自己的點數,依然是六個六的豹子。勝利的笑容隱隱浮現,爲了以防安雲兮動手腳,他用最快的速度揭開骰盅,可是,當入眼的一幕出現時,他的笑容已經僵在了臉上。
六個金屬骰子,以123456的點數安靜的躺在盅底。
“這不可能!”靜岡植樹臉色鉅變,撐着賭檯的桌沿失聲道。那根紅包山頂的柺杖已經落在一旁的地上,遠山麻衣子趕忙快步過去蹲身撿起來。
“你是怎麼做到的?”靜岡植樹雙眼直視安雲兮。
安雲兮無奈笑道:“靜岡先生這話問得好奇怪,這點數是你搖出來的,我只是僥倖猜中了而已。怎地如此大的反應?”
“你胡說,我明明搖出來的是六個六的豹子。”靜岡植樹怒斥,語氣十分惡劣。
喬博琰臉色微變,冷漠的開口:“靜岡先生,請注意您的身份,如果無憑無據的話,請不要隨意把什麼都扣在我妻子身上。”
這樣的維護讓安雲兮心裡生出暖意,面對靜岡植樹的指責,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向已經呆滯的荷官道:“第二輪的結局已經有了吧?”
“呃……是,第二局,依然是喬太太勝。”荷官硬着頭皮說出了結果。
結果一出,廳外已經開始歡呼起來。有些不認識的人甚至相互擁抱慶賀,彷彿比賽贏的是他們一般。
安雲兮笑道:“靜岡先生,這第三局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
之前的規則是三局中只要輸一局就算輸,必須保證三局連贏纔算是贏。可是在第一局結束之後,靜岡植樹爲了保險,更改了比賽規則,也就是說如果出現現在這種輸兩場的情況,那麼就算是輸了。此刻,安雲兮故意問他這番話,就是想看看這個老頭到底能夠無恥到什麼境界。
“喬太太,當然有必要進行下去。咱們的規矩可是要三場連贏。”靜岡植樹冷笑道。
安雲兮故意露出詫異的神色:“不是連輸兩把的人輸嗎?”
靜岡植樹不慌不忙的道:“這個不過是備選規則,在第一規則正常運行之下,自然要按照第一規則的內容來實行。”
太無恥了!太無恥了!
廳外已經是沸騰一片,都爲靜岡植樹的話感到無恥加憤怒。他們從未想過這就是國際賭術大師的嘴臉。
安雲兮冷笑,心中對靜岡植樹的行爲自然是十分不屑的,但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要對方輸得心服口服。
“那麼,第三局的賭注……”安雲兮問道。
是的,賭注呢?安雲兮面前已經堆了四億的籌碼和四億美元的現金,而在靜岡植樹身前卻沒有任何的賭注。
靜岡植樹看向約翰尼,後者撇過臉,凱迪家族插入一腳之後,他就不再打算繼續下去。所以,此刻第三局靜岡植樹所需的籌碼,他自然不會支付。
見約翰尼不理會自己,靜岡植樹眼中的光澤更暗了幾分。凱迪家族的人只是爲了日後有個名正言順的藉口拿回這次賭局上所有的賭注,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繼續追加。
靜岡植樹的臉色變了幾遍,看着安雲兮充滿戲謔的笑容,一狠心對遠山麻衣子道:“把我的支票本拿來。”
遠山麻衣子一愣,心裡明白這是自己的老師要動用自己的資金來賭了。可是,如今的賭局已經進行到第三輪,對方手裡已經有了八億多的籌碼,第三局想要進行下去,那麼自己這一方也要準備八億,這樣的話,這場賭局最終的所有賭注就是17億,17億的賭局,這是她從業以來所親眼所見的最大賭局。
她有些猶豫,在這猶豫之間,靜岡植樹的聲音再次傳來:“沒有聽到我的話嗎?”
這一次,他對遠山麻衣子的話語中已經帶着了明顯的怒意。後者一怔之後,立即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支票本,這讓安雲兮挑眉。一個老師把支票本如此信任的交給一個學生,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有點……
收回八卦的心思,安雲兮的視線投向了自己面前成堆的金錢之中。曾幾何時,這些對自己來說是天文數字的錢財,此刻已經如此真實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它可不是自己在瑞士銀行裡的賬戶餘額顯示,那一長串的數字,而是真實存在,這種感覺要更刺激得多。
這一刻,她似乎已經瞭解在那個已經不存在的前世裡,爲什麼會經常在網絡上自爆自家錢財曬富炫富,用人民幣帶裙子穿,當牀睡的人了。或許,他們爲的就是追求這種與金錢近距離接觸的真實。
不過,如今這種感受真實出現,安雲兮卻有點索然無味。曾經她也向往金錢,嚮往有足夠的金錢讓她改變自己和家庭的命運和生活。可是如今,她對於金錢的追求已經變得很淡,反而,她的重心已經偏移,偏到了向世界頂端攀登的危險志願。
這條路充滿了荊棘和坎坷,充滿了無數的血雨腥風,伴隨着無數人的死亡和無數家族勢力的隕落。可是,這卻是她如今唯一的追求,她很想親手去觸及那最高的臨界點,很想去窺視那最高點的風景。
“這是八億美金的本金支票,驗證無誤之後,就是我們第三局的賭注。”在安雲兮神遊等待的時候,靜岡植樹已經把支票開好,並由遠山麻衣子交給荷官,讓他指派人致電銀行查賬覈實金額。
“既然靜岡先生有如此興趣,我自然是要奉陪的。”安雲兮無所謂的笑道。
第三局是槍骰子,這一局主要是考眼力和反應速度。對此,安雲兮絲毫不擔心。
去核查資金賬戶的人員很快就返回,他把支票遞給荷官,向他點點頭。這就表明支票是沒有問題的。
於是,在這場豪賭中,又流入了第三筆資金來源。這讓放棄的約翰尼歪嘴一笑,心道:鬥吧鬥吧,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就在旁邊看看,這筆巨資最後會落入誰的囊中。
工作人員把安雲兮面前的所有賭注推到了賭檯的中間,同時也把靜岡植樹的支票放在最上面。當這小山般的賭注出現在屏幕正中央的時候,廳外的人羣幾乎暴動。這些錢是他們這一輩子都從未看到過的,可如今卻在與這裡相隔不遠的VIP賭廳裡放着。
許多第一次來拉斯維加斯旅遊的遊客,通過這個畫面深切的感受到了這個賭城的魅力所在,那種瘋狂,那種紙醉金迷早已經脫離了一般人可以理解的範疇。
廳外的瘋狂干擾不到隔音效果極好的VIP包房,此刻,依然是兩位兔女郎合力端上了一整個方盤的骰子,粗略計算估計在上百粒左右。可是,這些骰子又略有不同。
荷官道:“這個方盤裡一共有251粒骰子,但其中只有十粒是帶有點數的,兩位需要在這251粒骰子中搶到帶有點數的那十粒骰子,並且搖出最終點數。結果以點數最高的那人獲勝。”話畢,荷官停頓了一下又提醒道:“這將是本次賭局的最後一場,請兩位竭盡全力。”
251粒骰子毫無規則的被堆在方盤裡,就算這樣一眼望去,都看不到那帶有點數的十粒骰子隱藏在哪一個角落。其過程中還要防備對手搶骰子,搶到之後,還要搖出最高點數,這無疑增加了賭局的難度。
可以說,如果對賭術沒有一定的精通,那麼是絕對不敢玩這樣的賭局。
安雲兮和靜岡植樹同時站起來,手中都拿着一個空的骰盅,搶骰子可不是用雙手,而是用他們手上的這個骰盅,這個骰盅沒有底蓋,所以爲了不使已經搶到的骰子落下,拿骰盅的那隻手必須一直保持高速的搖甩動作。
喬博琰爲安雲兮拉開身後的椅子,方便她走出來。他心中抱着僥倖的道:好險今天原本的計劃是出去遊玩,安雲兮穿的是褲裝,若是她今日穿的是裙子,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她進行第三局比賽。
安雲兮和靜岡植樹一起走向賭檯中間,直到放着骰子的方盤前停下。四周的人爲了不影響他們的比試,都默契的紛紛向後倒退,留下一大圈空地給他們發揮。
廳外人羣的神經也再一次緊繃起來,他們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等待着今晚最精彩的部分。
“小娃娃,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你年紀輕輕,擁有如此天賦和賭術,已經極爲難得。若是此刻輸了,恐怕對你將來賭之一途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影響。”兩人的距離幾乎只隔着兩米不到,靜岡植樹對安雲兮緩緩的道。
他並非是善意提醒,而是在比賽開始時就在安雲兮的心靈上種下陰影,粉碎她必勝的決心。
可是,這樣的小詭計怎麼可能算計到安雲兮?別說她對於賭博本就是閒來無聊的時候玩玩,就算她真的專研此道,也不會因爲靜岡植樹的幾句話讓自己的信心開始搖擺。
她笑道:“如此,我也奉勸靜岡先生一句。您在賭壇上可稱之爲大師,如今屢次出爾反爾糾纏我一個小輩,逼着大家都走到了如此地步。就算您贏了,恐怕名聲也毀去大半,這可不值得。還不如就此收手,您帶着你的支票離開,我帶着我的籌碼也離開,大家皆大歡喜可好?”
安雲兮的話,讓靜岡植樹眼皮一跳,冷哼:“你這番話若是一開始之前說,說不定老夫還會看在你年紀輕輕的份上,就此作罷。可是如今,你使詭計勝了兩把若老夫不給你點顏色看看,那纔是名聲全無。”
這場攻心戰,似乎大家打了個平局。
安雲兮不在意的笑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廢話不多說,手底下見真章吧。”
說完,她一掌拍在賭檯上,那力量讓方盤裡的骰子全數飛了起來,躍入半空之中,一時間猶如漫天的骰子雨一樣從空中落下。
骰子升空的同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跟着上移,安雲兮和靜岡植樹自然也不會例外。幾乎在同一時刻,兩人的瞳孔中就倒影着眼花繚亂的骰子,要在這些飛揚中的骰子裡找到那帶着點數的骰子。
很快,安雲兮就發現了第一個,她腳尖點地,身體輕盈的躍起,手中的空骰盅順着一撈,將那一粒帶點數的骰子收入其中,然後再次落回地面。
空骰盅裡已經有了骰子,所以她的手開始飛快的搖動着骰盅,讓裡面的骰子高速的沿着骰盅的內壁轉動,防止它掉落下來。
幾乎與安雲兮一前一後落在地面上,靜岡植樹拿着骰盅的枯手也開始了飛快的搖甩,這說明他也搶到了第一顆帶點數的骰子。
空中的骰子已經落下,可是卻不會落在原先盛放的方盤裡。此刻,安雲兮和靜岡植樹各使招數將落地的骰子再次送上空中。兩人又一輪的開始尋找帶有點數的骰子。
骰子不停的拋入再落下,落下再拋入空中,這個過程,所有人的視線都跟隨着骰子一上一下。安雲兮和靜岡植樹也是身姿繚亂的穿梭在骰子雨中,此刻,還未到最後的爭奪關鍵,所以兩人都還在各自找到有點數的骰子,並沒有直接交上手。
身影交錯之間,又有新的帶着點數的骰子被安雲兮拿下,此刻,她手裡的骰盅裡聲音嘈雜,看來已經找到了不少。
而與她相對而立的靜岡植樹手中的骰盅聲音也沒有最初的清脆,這也說明了他的收穫同樣頗豐。
兩人都有異能,而且都是帶着透視作用的。安雲兮不知道靜岡植樹的異能和自己的是否有區別,但是她能感受得到,對方正在窺視自己骰盅裡的骰子數量。同樣的,她安雲兮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對方在窺視她的骰盅,她也在窺視他的骰盅。
安雲兮的雙眸微眯,她此刻拿到了5顆,對方拿到了4顆。如此一來就還剩下最後的1顆還沒有找到。
靜岡植樹的臉色有些凝重,他自然也知道了此刻兩人的差距。最後一顆骰子,他必須要拿到手。
已經落下的骰子又一次被揚入半空,安雲兮和靜岡植樹都仰起頭,快速的尋找那最後一顆的藏身之處。
快速的交換方位後,最後一顆的影子終於暴露出來。位置不偏不倚就在兩人的頭頂中央。
安雲兮眼中冷芒一現,人影已經躍入空中,朝那骰子而去。靜岡植樹毫不示弱,同樣躍起,就在安雲兮的骰盅即將碰到骰子的時候,他用自己的骰盅大力撞過去,把前者的手撞開,自己在變化運行的軌跡向那骰子而去。
安雲兮的手被撞開的那一下,喬博琰的拳頭也捏了起來。若不是有着過於常人的自制力,他恐怕早就衝進去,把那靜岡植樹給剝皮拆骨了。
靜岡植樹看着那最後一顆骰盅就要落入自己的骰盅之中,眼中閃現出驚喜。可是,突如其來的撞擊,卻把他的骰盅撞開。等他扭臉一看,居然是安雲兮直接扔出了骰盅,讓骰盅如迴旋鏢一樣,在半空中破壞了靜岡植樹的好事之後,從另一邊返回到她手中。
靜岡植樹眼中泛起慎人的寒光,看向已經重新拿着骰盅搖甩,對着他冷笑連連的安雲兮。一樣冷哼一聲,再次向那已經落地的骰子而去。
安雲兮腳下一跺,已經安靜躺在地上的骰子再次騰空起來,靜岡植樹跟着一跺,將這些骰子送入更高的空中,兩人同時躍起,擡手向那剩下的一顆而去。
最終,還是安雲兮快人一步,在與靜岡植樹擦身而過之間拿下了最後一粒骰子。這樣一來,在她骰盅裡的骰子數就有6顆,而靜岡植樹只有4顆。如此下去的話,她幾乎已經是穩贏了。
這場精彩絕倫的骰子爭奪,亮瞎了不少人的眼睛。廳外叫好聲連連,廳內所有人也都沉浸在這別開生面的比賽中久久不能自已。
而喬博琰此刻眼中幽光閃動,對靜岡植樹的身手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
骰子搶完了,那就是搖出最大的點數,決定勝負。
無論是安雲兮還是靜岡植樹兩人都是左手負手而立,右手以常人難以撲捉的高速搖甩着盅裡的骰子。
靜岡植樹臉色陰沉得可怕,讓在一旁觀望且深知他脾性的遠山麻衣子都忍不住悄悄向後退了一步。
安雲兮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那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刺痛了靜岡植樹的眼睛。他把心一橫,整個人衝上去,與安雲兮交起手來。
兩人一邊交手,一邊不斷髮出骰盅碰撞的聲音,看樣子,靜岡植樹是想從安雲兮的骰盅裡搶出骰子。
賭局並沒有指明這樣的行爲是犯規的,所以在場的人誰也不能阻止這場賭局的進行。不過,靜岡植樹的行爲還是成功的讓喬博琰的桃花眼危險的眯了起來。
原本以爲結局已定的比賽,居然又再一次橫生波折,這讓廳外的人羣再一次緊張起來。當然,除了緊張之餘,還有難以抑制的興奮。這些畫面可是隻有在電影裡纔看到過的啊!
靜岡植樹想要從安雲兮的手中搶到骰子?如果真的讓他得逞,那麼安雲兮纔是真的丟臉了。既然想搶她的東西,就要做好自己被搶的準備。
安雲兮手中快速而動,與靜岡植樹的手在空中不斷的交匯又分開,噼裡啪啦的聲音成功的把一場賭局變成了武打動作片。
而最精彩的就是,在兩人的打鬥過程中,兩人的骰盅都還在高速運動着,裡面裝着的骰子沒有一個掉出來。
突然,安雲兮欺身而上,直接爭奪起靜岡植樹手中的骰盅。兩人的骰盅在安雲兮的刻意之下升入空中,猶如陰陽眼一樣相互纏繞着旋轉。
而骰盅下的兩人,交手快如閃電,等兩人分開之際,安雲兮留給你靜岡植樹一個大大的笑容,躍入空中拿回了自己的骰盅,此刻那骰盅裡的聲音比之前更響。靜岡植樹臉色大變,自然也是拿回自己的骰盅。
只是還未等他繼續動作,就聽到那清冷的聲音大喝了一聲:“開。”
骰盅被安雲兮揭開,其中的骰子豎成一排,她將骰盅外後瀟灑的一拋,兩根纖細的蔥指緩緩的將這一排骰子一顆一顆放在賭檯上,每一粒都是一點,一共有九粒,也就是說安雲兮最終搖出的點數是九點。
這一下,結果已經十分清楚了,就算靜岡植樹把剩下的那一顆骰子搖出花來,也搖不出大於九點的點數。安雲兮已經贏了。
“給你留一粒,算是我敬老。”安雲兮對臉色發青的靜岡植樹挑脣笑道。
“哈哈哈哈哈——”身後,響起喬博琰愉快之極的笑聲。
安雲兮轉身,就看到喬博琰的身影向自己走來,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落入了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
緊接着,喬博琰毫不避諱的在她脣上落下重重的一吻,眉開眼笑的讚揚道:“說得好!媳婦,不管人家是不是以大欺小,咱們還是得好好敬老。”
安雲兮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弄得發懵,等她反應過來之後,臉頰上迅速的升起兩朵誘人的紅雲,好看極了。
見喬博琰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安雲兮輕呸了一聲,掙開他的懷抱,轉身面對臉色幾乎黑得像一塊炭一樣的靜岡植樹,淡淡的笑道:“承認了。”
“哦!贏啦!”
廳外,終於等到結果的羣人激動得大喊起來。恐怕華夏足球踢進世界盃時的激動都比不上此刻。
讓這些來自不同國度的看客都如此激動的原因很多。首先,安雲兮是在他們親眼所見中成爲的賭神,比起享譽名聲卻不經常拋頭露面的靜岡植樹來說,無疑是前者更得人心。其次,比賽當中靜岡植樹一而再,再而三的修改規則,而每一次安雲兮都是淡然面對,與前者的精於算計相比,衆人無疑更欣賞她的豁達與大氣。最後,這第三局的比賽過程過於刺激,讓衆人們大大飽了一場眼福,之後的結局又如心中所願一致,這也就讓在場的看客包括凱撒皇宮賭場裡的荷官和招待都一起受到感染跟着人羣歡呼起來。
“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靜岡植樹盯着安雲兮,表面上已經平靜了下來,只是他此刻內心怎麼想就不得而知了。
安雲兮心裡腹誹,怎麼日本人輸了之後都喜歡問別人的名字?
幾年前代表華夏參加華日學生比賽的時候,她在最後勝出時也被那個小田純一問名字,當然她沒有告訴他。而此刻,靜岡植樹也問她的名字,她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呢?‘安雲兮’這個名字,她始終不想太多的暴露人前。
“我叫安雲兮。”最終,安雲兮還是決定說出這個名字。反正自己的樣子恐怕已經被靜岡植樹刻入腦子裡了,就算現在自己不說,她相信他也會通過別的手段查到她,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情而已。
與其此刻遮遮掩掩的小家子氣,還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告訴他自己叫什麼。至於之後是否還想找麻煩,那麼她接着便是。
“你很好,很好。”靜岡植樹記下這個名字。難聽的聲音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我一直都很好。”安雲兮笑道。
這回答,讓靜岡植樹的眼角一抽。不再繼續停留,轉身對遠山麻衣子道:“我們走。”
遠山麻衣子點點頭,緊緊跟在他身後而去。約翰尼從恍惚中驚醒過來,心道:結束了嗎?連靜岡植樹都不是對手?這兩個華夏的年輕人從哪裡冒出來的。
凱迪家族的兩個黑衣人已經悄悄離去,他們得趕緊把賭局的結果回報給凱迪家族的掌事人,尼克斯&8226;凱迪。
其他人可以走,但是約翰尼身爲凱撒皇宮的負責人卻必須要留下來收拾殘局。他整理好衣冠,調整好笑容,向喬博琰和安雲兮走去。
“恭喜喬太太成爲今晚最大的贏家。”約翰尼堆起笑容對兩人道。
喬博琰和安雲兮此刻並不想與約翰尼說些廢話,見他過來,安雲兮便直接道:“麻煩約翰尼先生把這些錢的支票準備好,明早送入我們房中。”
呃……
約翰尼訕笑着點頭,目送着喬博琰和安雲兮攜手而去。
“要不要走另外一條路?”走出VIP賭廳的大門,喬博琰對安雲兮提議道。
安雲兮看向他,隨即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笑道:“喬司令知道有別的路返回客房嗎?”此刻,已經到了深夜,兩人的一天行程泡湯,但卻換來了17億美金。不過,對兩人來說這些還不如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過一天。
喬博琰笑道:“我不知道,可是我妻子知道。”笑容中的含義已經很明顯。
心中一直被自己小心隱藏的秘密被喬博琰發掘,安雲兮並沒有任何的不滿,甚至暗暗高興。因爲自己對於他又少了一個秘密。
於是,面對喬博琰的話,她也沒有推脫或者裝傻,反而大方的點頭:“那就請喬司令緊跟着我嘍。”
兩人說笑着,避開在前面等待他們的人羣,悄悄從貨物通道上了酒店的客房,回到房間之後,相視一笑,都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白天,安雲兮在喬博琰面前殺人的陰影彷彿已經自然消除,又或許兩人心中已經不再把這件事當成一回事了。
不過,這件事也告訴了喬博琰,安雲兮比他想象的跟不簡單,她明明就像一張白紙,可是卻在白紙之下隱藏着一道道謎題,而他喬博琰此刻似乎愛上了這種解題的過程。
“接下來怎麼辦?”笑過之後,安雲兮問道。
喬博琰拉着她走到沙發邊上坐下,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無視安雲兮的反對,把她精緻的小臉按下,靠在他的肩頭。
“凱迪家族算起來不過只是一個拉斯維加斯的地頭蛇而已,比他們更有勢力的組織也不是沒有。”喬博琰隨意說着,突然眼中精光一閃,對安雲兮問道:“你可喜歡凱撒皇宮?”
安雲兮挑眉:“什麼意思?”
喬博琰笑道:“凱迪家族擁有整個拉斯維加斯賭場10,的股份,凱撒皇宮也在其中。你若喜歡,我幫你把屬於凱迪家族的股份拿出來,換你當老闆可好?算是我先送給你的彩禮。”
安雲兮嘴角一抽,搖頭:“算了吧,我還不如自己在這裡蓋一家酒店。”
喬博琰的桃花眼中,眼光流轉,輕笑一聲之後自言自語的道:“我倒是差點忘了,我娶的可是一個小富翁。”說完,就要去捏安雲兮的鼻子。
安雲兮躲過,反擊道:“你也不差啊。我還不知道如今華夏軍人薪水那麼高,居然可以如此隨意的就辦了一張上百萬的Dm貴賓卡。”
喬博琰寵溺的搖頭輕笑:“我的錢都是投資我表哥海銘童賺回來的,他是一個商業奇才,若是有機會,我介紹你們兩人認識。”
海銘童?京城四大少之一,安雲兮想起很久以前曾經在陳亨瑞那裡聽到過一些關於他的事。能夠得到HK首富之子的推崇,看來這個人確實有些真才實幹。
心裡想着,安雲兮卻在嘴上隨意的答道:“好啊。”
喬博琰見此,也不再多言,把話題引到原題:“凱迪家族真正的勢力沒什麼,可是他有錢,有錢就能僱傭殺手,你今天不是說過那個拉基&8226;凱迪正在打電話嗎?”
安雲兮點頭,回憶白天的那一幕,緩緩的道:“他當時的表情陰狠,充滿了恨意,打電話時並不見在表情上減輕幾分,反而顯得越發的狠戾。我猜,他那時就在給某些殺手組織下單吧。畢竟他已經知道憑着他家族手中的那些小混混是無法傷害到我們的。”
說到此,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喬博琰的懷裡站起來,從自己的包裡掏出自己的手機,走到窗臺上打了起來。
喬博琰沒有跟着過去,既然安雲兮走到了窗臺,也就說明電話的內容是她不想讓自己知道的。
幾分鐘後,安雲兮掛了電話,從窗臺走回來。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稍冷了些。
“看來我們分析的不錯,已經有地下組織接到了來自凱迪家族的發佈任務。任務的內容都是要請殺手殺掉我們兩個。甚至連我們兩人的照片都已經被放到了相關的網站上。”安雲兮對喬博琰笑道。
喬博琰臉色一沉,他沒有去問安雲兮爲什麼會知道,她自己有屬於她的途徑,這一點並不需要向自己交代。他之所以變臉,不是因爲別的,而是他對這個拉基&8226;凱迪已經起了殺心。他小心呵護着的寶貝,怎麼能就這樣被他公之於衆呢?這樣對於安雲兮不一定是好的。
“會不會對你有影響?”喬博琰擡起臉看向安雲兮問道。
安雲兮明白他說的影響是什麼,因爲他了解她的一些隱藏的身份,之所以隱藏就是不希望被別人知道。如果拉基&8226;凱迪的這個行爲最終導致安雲兮被隱藏的一面被這些僱傭的殺手翻出來……
“你放心,那些照片和資料已經被刪除,而且發佈的任務都已經被凍結。”安雲兮解釋。
喬博琰挑眉:“這麼厲害?”
安雲兮玩味的笑道:“這還不是因爲喬司令大名鼎鼎,無人敢大膽冒犯的緣故嗎?”
喬博琰大手一伸,拉住安雲兮的柔荑,將她重新拉入自己的懷中。完美的下巴靠在她的肩上輕輕的磨蹭着:“咱們兩個做一回雄雌雙俠如何?”
安雲兮扭頭,看向他,問道:“你想怎麼做?”
可是,此刻喬博琰卻賣起了關子:“明天再告訴你。對了,那個靜岡植樹……”
話題一下轉移到靜岡植樹的身上。
比起凱迪家族,安雲兮對靜岡植樹的關注度更大,畢竟他不是普通人。“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他是一個異能者,而且應該是透視方面的,他的賭術有一大部分是依靠着異能。而且身手不錯,應該是在暗勁巔峰。”
喬博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仰頭靠在沙發背上將腦中靜岡植樹的資料對安雲兮道:“靜岡植樹,國際賭術大師第一人,其隱秘的身份是日本山口組成員,曾經在年輕的時候拜過一位忍着大師學過一些忍術,之後就是自己在修煉。他有異能這一點信息沒有傳出來過,看樣子一直都被他隱藏得很好。我們也要小心他。”
喬博琰突然正色的道:“十五年前,他挑戰當時的國際賭神,最後以平局結束。但在半個月後,這位賭神突然暴斃而死。雖然沒有明面的證據表明,但是很像是櫻花社的手法。”
說完,他又看向安雲兮問道:“你知道櫻花社麼?”
安雲兮沉思,聽到喬博琰的話之後,點頭道:“知道一些。你的意思說,靜岡植樹可能會讓櫻花社的殺手來對付我們?”她在看到遠山麻衣子的時候,就懷疑靜岡植樹也是山口組的人,如今從喬博琰這裡得到確定之後,心中也就明瞭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櫻花社本就是山口組的殺手組織。”喬博琰點頭。
安雲兮冷笑,眼中殺機閃過:“要來就來吧,我正想領教一下櫻花社殺手的功夫。”
這番冷酷的安雲兮,喬博琰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只是用自己的大掌把她的一雙小手包在其中,反覆的揉捏着。
“今天咱們的比賽結果如何?”被他弄得十分不適的安雲兮抽出手,提醒道。
今天過後,敵人已經明朗,除了凱迪家族之外,就是橫插出來一個靜岡植樹。後者未動,安雲兮自然不着急。而前者,既然喬博琰已經說了明日會告訴她解決的辦法,那她也樂得清閒。
“比賽?”喬博琰無辜的看向安雲兮。
後者戲謔的看着他笑道:“莫不是喬大司令輸不起,想要耍賴不成?”
喬博琰輕笑出聲,有些無奈的看着安雲兮道:“好吧,你贏了。你要我答應你什麼事?”
安雲兮眼珠一轉,搖頭:“目前還沒有想好,以後想到了再告訴你吧。你只要記得欠我一個承諾便是。”
“好。”喬博琰寵溺的道。
“雲兮。”喬博琰突然在安雲兮耳邊低喃。
“嗯?”安雲兮應道。
不安分的大掌在安雲兮那沒有一絲贅肉的腰間來回動着:“我們是不是該睡了?”
安雲兮一個白眼丟過去,將腰間的大手拉開,站起來轉身看着他:“喬司令,我可是未成年少女,在國內你這種行爲屬於什麼,不用我提醒了吧。”
喬博琰可笑不得,這個小女人總是抗拒他的親近,每一次都要費盡心機才能得償所願。難不成,今夜還要再繼續強來?
……
在喬博琰糾結於晚上如何安睡入眠的時候,在一輛駛出凱撒皇宮的加長型勞斯萊斯消失在夜色之中。
車上十分豪華,一切擺設應有盡有。司機在專心致志的開着車,駕駛室和車廂之間的擋板已經升起,阻隔了司機窺視車廂的可能性。
車廂內,只有兩個人,靜岡植樹正坐在車廂裡的真皮沙發上,他此刻雙腿打開,遠山麻衣子正跪在他面前,埋首在他雙腿之中,來回的做着吞吐動作。
遠山麻衣子的眼角泛着淚光,帶着屈辱,可是卻無法反抗。
“嗯……”
隨着一聲難聽而蒼老的悶哼聲,車廂裡充滿了腥臭的味道。遠山麻衣子小心翼翼的退出靜岡植樹,自己老師的雙腿間,強忍着心中欲嘔的衝動,強迫自己把嘴裡的噁心之物吞了下去。
她不敢吐出來,因爲一旦她這樣做了,將會面臨更殘酷的懲罰。
嘴角上的透明黏液,遠山麻衣子不敢擦拭,她必須要先把靜岡植樹伺候好。用乾淨的紙巾將已經變軟的事物小心的擦乾淨,又把靜岡植樹身上的和服整理好之後,她才能在對方看不見的角落把自己的嘴角擦乾淨,安靜的跪在鋪着地毯的車廂地板上。
“安雲兮——”靜岡植樹緩緩睜開滿是殺意的眼睛,語氣冰冷無情的道:“必須死。”
這森冷的殺意讓低垂着頭的遠山麻衣子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今夜的賭局,不僅讓老師靜岡植樹丟盡了臉,更是輸掉了鉅額的財富,弄到現在狼狽得連夜離開拉斯維加斯。現在他要殺她,在遠山麻衣子對靜岡植樹的理解中,他這樣做很正常。只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會讓他的女人受到傷害嗎?
“聯繫櫻花社的人。”靜岡植樹對遠山麻衣子吩咐道。
遠山麻衣子不敢違抗靜岡植樹的命令,只能低聲應道:“是,老師。”
說完,遠山麻衣子幾乎是跪着走到車載電話前,撥出了一個號碼,然後在接通的時候對着電話裡用日語說出一長串的加密語,這些就算是懂得日語的人聽上去都難以解釋其意思的句子,正是山口組內部聯繫櫻花社的密語。
掛上電話,遠山麻衣子回到靜岡植樹面前,恭敬的道:“老師,消息已經傳遞回去了。相信明天一早就會有回覆。”
靜岡植樹假寐着,聽到遠山麻衣子的話緩緩點頭。之後,便是一陣沉默……片刻之後,他才緩緩的道:“她身邊的那個男子似乎不是一般人。”
確實,且不論喬博琰出色至極的外表,單從他的氣質和風度,就能猜測這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或許……會不會是華夏的一些大家族中的人?
靜岡植樹在心中思索,遠山麻衣子小心翼翼的接話:“那麼要不要更改命令?”
靜岡植樹擡起眼皮,眷了遠山麻衣子一眼,這一眼讓她害怕得將頭深深的埋入自己的胸前,不敢再隨意開口。
夜,悄悄而過——
黎明來臨之時,喬博琰已經輕柔的起身,在安雲兮安睡的睡顏上落下輕輕一吻之後,便換上衣服離開了放假。昨夜,他並未得逞,兩人糾纏半天的結果就是相擁而眠,不過這也不錯,只要能把這個小女人摟在懷裡就很好了。喬博琰自我安慰。
當他離開之後,牀上的人影緩緩睜開雙眼,眼裡沒有剛睡醒的迷濛,反而如同平日裡的清冷。喬博琰要去哪?爲什麼獨自而去?安雲兮不知道,但她相信當喬博琰再出現的時候,自己就能明白。
臨近中午的時候,約翰尼這邊已經把昨晚的十七億賭注換成了支票鬆了上來,安雲兮在打發他離開之後,手中拿着支票,站在窗臺前,眺望着拉斯維加斯的景色,心中的心思動了起來。
出雲社的涉黑行業本就有賭這一塊,就連豪華賭船也在公海試運行了,如果在拉斯維加斯和澳門等世界知名的賭城也有着相應的賭場,把海上的賭船和陸地上的酒店賭場連成一片,倒是可以成爲一條獨立的產業鏈。
看向手中支票上的金額顯示,安雲兮自言自語的道:“現在連建設酒店的錢都有了,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太浪費了?”
“什麼浪費?”喬博琰的聲音突然出現。
安雲兮擡眼望去,見他提着一包東西進入了房間。暗怪自己精力不集中,這次進來的喬博琰,若是殺手,自己豈不是危險?即便她不會死,但也不代表願意挨槍子吧。
安雲兮對着喬博琰搖晃着手中的支票,笑道:“喬司令,這筆錢要分贓麼?”
雖說最後的豪賭是她經手的,可是別忘了在外面賭場的時候,喬博琰也贏了不少,算起來是他投資了一部分。
喬博琰無所謂的笑着,走到安雲兮身邊,將她圈入懷裡,看也不看那支票一眼便道:“這些你來出來吧,以後咱們家的財政都由你處理,我就不管了。”
安雲兮嘴角一抽,這個傢伙,還真的把兩人當成夫妻了?雖然這種感覺很甜蜜,但是,回國之後他們可不是合法夫妻,充其量也就是男女朋友。
“那就算是你在我着投資吧,每年給分紅。”安雲兮玩笑道。
喬博琰不在意的笑了笑,將手中提着的包打開,露出裡面的事物。
安雲兮低頭一看,眼中精光一閃:搶。
“會用嗎?”喬博琰問道。
安雲兮玩味的笑道:“還行吧。”
說完,她看着喬博琰戲謔的笑道:“昨夜喬司令才說要做一回雄雌雙俠,今天一早就帶回來了武器,莫不是真打算在這賭城裡劫富濟貧?”
“你覺得要怎樣才能得到凱迪家族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股份?”誰知,喬博琰答非所問的道。
安雲兮挑眉:“從商業上來說,他只要簽署了轉讓協議就可以。從黑道上來說,自然有黑道的渠道將這些股份慢慢吞噬。”
“可是我們時間不多。”喬博琰繼續道。
“你想要幹嘛?”安雲兮皺眉。
喬博琰笑得優雅、高貴:“我想要凱迪家族從賭城消失,我想要凱迪家族變成安氏企業。”
安雲兮看向他那張俊美到極致的容顏,沉默。原來他不是隨便說說而已,昨夜他說要把凱迪家族送給她作爲彩禮,她還當他只是玩笑話而已。卻不想他真的抱着這份心思。
“走吧。”喬博琰拉起安雲兮的手,就要外門外走去。
“去哪?”安雲兮下意識的問道。
“去報仇。”喬博琰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安雲兮明悟的挑眉:“拉基&8226;凱迪?”
喬博琰點頭笑道:“凱迪家族的死對頭麥斯家族在拉斯維加斯也是臭名昭著的家族,兩家積怨已久,這把槍是麥斯家族寶貝兒子的貼身之物,你說如果這把槍的子彈射入了拉基&8226;凱迪的胸膛,結果會是怎樣?”
“兩個家族之間會進行大戰。”安雲兮清澈的眸底晦暗難明。
“大戰中,麥斯家的兒子又被凱迪家族的人殺死呢?”喬博琰繼續道。
“不死不休。”安雲兮幾乎沒有猶豫的開口。
喬博琰滿意的笑道:“咱們只需要把引線點着,之後的事自然會有人處理。我想在我們離開拉斯維加斯的時候,這兩個家族在這裡的所有產業都會換成安氏企業。”
“有人幫忙?”安雲兮看向喬博琰。
喬博琰點點頭又搖搖頭,爲安雲兮解釋:“不算幫忙吧,我和他各取所需而已。”
他這樣一說,安雲兮已經明白。應該是當地政府方面的人物,和喬博琰達成了某項協議,喬博琰利用他的力量一次性摧毀兩個拉斯維加斯的地下勢力,而他藉助喬博琰的力量清剿這個城市的地下秩序,將這個罪惡之都的名聲消減幾分。
“拉基&8226;凱迪,你準備怎樣做?”安雲兮問道。
這個名字讓喬博琰眼中浮現殺意:“他不是想僱傭殺手來殺我們嗎?那我們也讓他嘗一嘗被殺手追殺的滋味好了。”
安雲兮無奈笑道:“他這種貨色,恐怕還抵擋不住你喬司令的第一次追殺。”
其實,在安雲兮的心裡,並不打算在這樣的小人物面前浪費多少時間。就如同喬博琰計劃的那樣,直接殺死拉基&8226;凱迪,造成兩個家族的矛盾爆發,由那幕後之人操作下,達到兩人談好的結果。
那些股份,喬博琰既然要給她,那她安雲兮自然不會說不要。剛好和她心中的計劃連接起來,不僅讓出雲社擁有自己的賭博產業鏈,甚至還滲透了老牌賭場之中。
可是,她也明白喬博琰的憤怒,因爲拉基&8226;凱迪不僅一次想打自己的主意,這種行爲已經將這頭雄獅徹底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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