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距離楊勇在N市的佈局過去一個月,可是,雙方好像突然休戰一樣,沒有半點動靜,這讓在外圍觀望這場華夏黑道之爭的人們不由得猜測起來,衆說紛紜。
特別是針對楊勇,這個在華夏黑道上從未一敗的‘智狐’卻在首次與出雲社接觸中碰壁,打了一個平手。這讓他備受爭議的同時,也將他的對手,青解推到了臺前。
X市,長安大酒店。
總統套房裡,成義臉色陰沉的表述着一幫手下的不滿。“……現在都沉寂一個月了,但是咱們卻半點沒有進展,底下的人都有些躁動起來,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我都懶得說給你聽。”
楊勇沉默的聽着,本就蒼白的臉頰在這一個月中越發消瘦。他心中同樣抑鬱。原本,他是想把出雲社的雲少作爲他名響世界黑道的墊腳石,卻沒想到,對方不出面,卻推出了一個比自己還年輕的男人來與自己對抗。反過來把他作爲奠定名聲的墊腳石,這樣的事,他智狐怎麼能允許?
“底下有人不受管教,自然有幫規在那。成哥又何必擔心?”楊勇淡笑着,親手爲成義倒了杯茶。
成義重重的嘆口氣,端起茶杯,一飲而入,再將陶瓷的茶杯大力的放回桌子上。清脆的響聲讓楊勇正在給自己倒茶的手頓了一頓。
“幫規只是用來約束個人的,當反對的聲音大於沉默之後,幫規就沒有了作用。這一點不用我教你吧。”成義不滿的看着楊勇。
楊勇笑而不語。
成義咬牙,對着他誠懇的道:“我的楊軍師,老大信任你,我成義自然也信任你。可是,你不能把什麼計劃都憋在心裡不說出來,你這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配合你了。”
楊勇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鏡片的反光讓成義看不出他此刻真實的心情。“成哥,你放心,我有什麼計劃一定會提前告訴你。只是現在,我和出雲社都在比耐心,你沒看到他們也沒動嗎?”
“我不懂那麼多彎彎道道的,我只知道,咱們戰魂幫喊着對出雲社開戰,現在卻這樣僵持着,傳了出去,咱們這幾十年積攢下來的名聲全都沒了。”成義的語氣中已經帶了一絲抱怨和憤怒。
楊勇的目光閃了幾下,最終開口道:“這樣吧,成哥。我的建議呢是繼續等,但如果您覺得不合適,可以與老大通話後,自己採取行動。”
成義臉色一變,對楊勇吼道:“你這是故意的是不是?讓外人知道了還以爲我老成容不下你們這些年輕人。”
“就是要有這種錯覺。”楊勇絲毫不在乎成義的憤怒,反而冷笑道。
他這一說,反把成義變得冷靜下來。他疑惑的看向楊勇等待他的解釋。
可是,楊勇只是擡起頭看着他說了句事實而非的話:“有時候,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當晚,據說戰魂幫的頭牌軍師智狐楊勇和老臣子成義大吵了一番,氣得成義直接與遠在東北老巢的戰魂幫老大洪宇通了電話。
接着,成義在掛了電話之後,就向N市的戰魂幫成員發動了進攻的指示,目標就是重新開業的星辰酒吧。
那一夜,是出雲社和戰魂幫真正意義上的血拼,參與械鬥的兩方人員達到了五百人,出動了N市的軍警鎮壓。
當然,參與械鬥的都是雙方最底層的人物,那些精英份子都被雙方默契的隱藏了起來。這一戰戰魂幫和出雲社的損失相當,但是,這些都不是衆人關注的重點,因爲這一動就徹底打破了一個月的沉寂,之後纔是高手間的過招。
“解哥,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向南的右手綁着幾圈白色的紗布,隱約滲出紅色的血跡。他的頭髮微亂,鷹目中卻光彩玦玦的看向坐在沙發上看報的小解。
小解翻看着報紙,回答道:“今晚把人都撤出來,到外圍十里處的地方守着。”
“撤出來?”向南不是很理解這話的意思。眼前的人既然說過幾天前的械鬥是雙方放棄耐力的時刻,那麼要做的不是進行反擊嗎?爲什麼要把人撤出來。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小解說出一句高深莫測的話,漂亮的狐狸眼中冷芒乍現。
向南嘴角一抽,聽不懂。算了,反正總指揮是眼前的人,怎麼說怎麼做。
是夜,一羣人踏着夜色摸到了出雲社N市秘密基地的路,在他們進入空蕩蕩的房間後,才赫然發現自己被包圍的事實。
向南帶着人把收到風前來偷襲的戰魂幫成員牢牢圍住,卻沒有露出半點開懷的笑容。小解的話至今在他腦海中回想,他總覺得今晚的行動不會那麼簡單。
果然,當他的人還未來得及俘虜這些面露驚慌之色的戰魂幫成員時,在他們身後再次出現一批人,帶隊的是戰魂幫在N市的頭號戰將,身份和出雲社的自己差不多。
原本是包圍,現在卻變成夾擊。
當向南臉色微變的時候,卻又有人冒出來,來的是N市的軍警。
正在他詫異的時候,手機上收到小解的短信,告訴他,命令出雲社繳械投降。向南遵命照辦。
在看守所裡蹲了一夜,向南鬍子拉渣的返回到小解暫居的地方想要一問究竟,卻不想一進門就對上小解陰沉的臉。
而同一時刻,X市的楊勇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這一局……又是平手。
當天晚上,小解就迫不及待的給在G市的安雲兮打了電話。
因爲安雲兮白天要上課,足足憋了一肚子委屈的小解在等待一個白天后,在電話中足足的發了十分鐘的牢騷。
“爲什麼!那個楊勇就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我怎麼安排,他怎麼安排,搞到最後誰也不得好,平平讓別人笑話。”小解在電話裡鬱悶的道。
安雲兮聽完,笑道:“那是因爲你們是一路人。你想放出誘餌誘他上鉤,趁他本部空虛的時候,去偷襲本部,又借用政府的力量替你去收拾那些誘餌的殘局。他也是這樣想的。只不過,他比你更狠一點、更貪心一點,他沒想讓政府插進來,而是想要出雲社的誘餌死。”
說到這句話時,安雲兮清冷的眸子中折射出冷光。
小解沉默。
安雲兮安慰道:“若不是你提前作了安排,令人在恰當的時機報警,向南他們估計非死即傷了。所以,你這一次表現還不錯。”
“大小姐,你別安慰我了。”小解哭喪着臉在電話裡說道。
“你跟隨我那麼久,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會爲屬下找藉口的老闆。”安雲兮笑道。
“可是,我……”小解嘆氣。
安雲兮正色道:“小解,你記住,我的手下可以狠辣,可以無情,卻不能喪盡天良。楊勇爲了勝利,想要用血腥的手段給出雲社一個狠狠的下馬威,一洗之前的恥辱。卻把這些底層成員的生命當做兒戲。我們是黑道,但盜亦有道。真心依附我們的人,我們就絕對不能把他們的性命作爲那些虛名的犧牲品。”
電話裡的小解沉默了許久,好像在消化安雲兮的這番話。過了一會後,才鄭重的道:“大小姐,我明白了。”
小解認真的回答,讓安雲兮的嘴角牽起淡淡的笑容。
“大小姐,如果是你,這一次你會如何佈局?”小解好奇的問道。
“我?”安雲兮笑了,小解能夠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他已經從失敗中沉浸下來,先在自身上找不足。“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設計誘餌,我會集中力量去截殺楊勇派去搶奪地盤的人,另組一個突襲隊去砸掉戰魂幫的所有場子。最後迅速撤離。”
“爲什麼?”小解不是很明白。
“因爲這場戰鬥一開始就不是一城一地的爭奪,而是整個市場的控制權。你和楊勇爲了求勝都把視線集中在N市的控制之上。不設誘餌,是因爲不需要,楊勇的計劃中有沒有誘餌他都會派出人牽制住出雲社的部分力量,只不過你設置了誘餌後,更加方便他的行事了。這一局我要取得的只是對戰魂幫的士氣打壓,而非他們的地盤。目標清晰之後,自然會知道改怎麼做。楊勇是輸在心態,他想用出雲社,想用我做踏腳石,讓他功成名就。而你,則是輸在了經驗不足,目標不清。”
一席話,聽得小解醍醐灌頂,匆匆掛了電話之後,開始了對自己的反思。
這一次的出雲社和戰魂幫交鋒,總結下來,說好聽點就是棋逢對手,說難聽點就是一場鬧劇。原本帶着高度關注的人都開始漸漸淡了性質。
之後幾天,繼續傳來戰魂幫楊勇和SX省分部老大成義不合的消息。據說,是因爲楊勇來到X市後,連着兩戰失利,讓成義對楊勇的能力產生了懷疑。再加上在作戰的風格上,兩人不斷產生矛盾,所以兩人現在處於一種面和心離的狀態。
當安雲兮看到這個情報的時候,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往心裡去。反而是被打擊過後的小解捧着情報仔細解讀了半天,纔像安雲兮一樣,無所謂的笑了笑,將情報丟入了垃圾桶裡。
……
戰魂幫和出雲社的爭鬥突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在衆人看不清迷霧中隱藏的真相時,喬博琰卻突然出現在G省G市。
他來到這裡的理由很正當,那就是來擔任G省軍區的司令。只不過,他這次來只是辦理手續,真正前來上任還需要他完成手中那件任務。
開着那輛迷彩色的猛士軍車,喬博琰正在前往K市的路上,原本近四個小時的車程,喬博琰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出現在K市的繞城公路上。他的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帶着期待。距離三中越來越近,而時間又正好是中午放學的時間,喬博琰拿出手機,撥打出了安雲兮的電話。
G市一中,整一個人坐在飯堂角落吃着標準伙食的安雲兮拿出被調至成震動的手機,一愣。喬博琰的電話……
將口中的食物嚥下,安雲兮接通了電話。
“雲兮,我快要到你們學校門口了,一起吃飯吧。”才一接通,喬博琰獨特迷人的嗓音就傳了過來。
在學校門口?!這句話可把安雲兮嚇個不輕。
“咳咳~,你說你在哪?”安雲兮小心翼翼的問道。
“K市三中。”電話裡傳來喬博琰簡短的回答。
呼~,安雲兮在心中鬆了口氣。她還以爲連自己突然轉校都沒有逃過喬博琰的情報。
心中一定,安雲兮就樂了。每次與喬博琰相處,他那種不拿自己當外人的風格,經常讓自己頭疼不已,這一次他居然問都不問便跑到K市去找她,這白跑一趟的悲催,讓安雲兮開懷不已。
“哦,我忘了告訴你,我轉校到G市一中了。現在正在吃飯。”
吱——
果然,電話裡在話音未落之際,便傳來一聲急剎的聲音。讓安雲兮隔着電話都能感受到橡皮輪胎在地面上留下的黑色痕跡。
緊接着,就聽到汽車重新發動的聲音。安雲兮愣神之際,喬博琰的聲音再次傳來:“我下午去你學校門口接你,等我。”
說完,便掛了電話。
電話裡傳來‘嘟嘟’的忙音,安雲兮眨了眨眼睛,沒弄清楚咋回事?喬博琰居然什麼都沒說,直接掉頭回G市?
不知道爲什麼,安雲兮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喬博琰用那隻受傷的腿,滿是傷口的模樣。
將電話收回,安雲兮繼續埋頭吃飯。雖然不知道喬博琰約見她的目的,但也不必想太多就是。
只是,不知道喬博琰的突然出現,和最近N市的事有沒有什麼關聯。低垂的眸中閃過一道光芒。
喬博琰到達G市一中的門口時,已經到了下午三點鐘。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沾的他並沒有感到不適,反而因爲即將見到安雲兮,而感到有些激動。
有時候,就連他自己也感到奇怪。爲什麼自己在安雲兮面前的樣子和平時的自己不一樣?從未有過戀愛經歷的喬太子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爲不解。不解的是他對安雲兮的情有獨鍾,不解的是一個人在心愛之人面前居然會那麼不一樣。
就先現在,他明明可以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趕在安雲兮下午四點半下課前在這裡等她。可是,卻有一種不想離去的感覺在支配着喬博琰就這樣坐在車裡等待着。
喬博琰坐在駕駛室中,看着馬路對面臺階之上的G市一中,心中有些糾結。他很想坦白的告訴安雲兮自己喜歡上了她。可是,她今年才進高一,十六歲都未滿,他害怕就這樣表白會嚇着她,或者說他有些害怕安雲兮知道他的心意後,明確的拒絕他。
所以,他只能慢慢的接近安雲兮,讓她適應他的存在,等到時機成熟之後,再告訴她,自己喜歡她。
等待的時間總是最漫長的,但是對於受過嚴格訓練的喬博琰來說,一個多小時的等待只不過是一眨眼功夫。
時間終於走到了下午16:30分,一中的電子鈴聲準時響起。當第一個學生出現在喬博琰的視線中時,他的嘴角泛起了期待的笑意。
一中的學生不斷走出,每一個都穿着一模一樣的校服,實在考驗喬博琰的眼力。不過,當安雲兮出現時,他還是從人羣中一眼就望到了她。
只是,在他的笑容還沒有升到最高處時,卻僵住。
視野中,一個高瘦的男生突然出現在安雲兮身邊,讓安雲兮停下了腳步,和他說些什麼。兩人的交談很是融洽,安雲兮時不時還點了點頭。
兩人聊了幾分鐘後,那男生才揮手先行離開。而安雲兮在目送對方離開後,才繼續走下臺階。
那個男生是誰?這是喬博琰心中剛剛升起的問號。
……
安雲兮剛出校門,藉着臺階的高度,早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迷彩猛士車停在馬路對面的樹蔭下。這輛軍車掛的是G省軍區的牌照,所以一中的學生並沒有感到太奇怪了。
她纔剛下了幾步臺階,木駿便從身後趕來,向她說了些學校的事。她也是前幾天才知道,木駿是一中的保送生,保送的學校就是國防大學。與別人不同的是,他是參軍和大學兩不誤,聽他自己解釋說,這是因爲他一直在出一些任務,多少積攢了點軍功,用軍功換來的特權。
木駿突然的坦白,讓安雲兮察覺到他還未死心。現在又來問她是否要參加學校組織的郊遊,如果自己參加他就去,讓她有些爲難。
最後在確定參加之後,木駿才滿意的離去。他在離去時,安雲兮敏銳的察覺到他看向那輛迷彩軍車,眼中閃過疑惑。很顯然,他對這輛軍車很熟悉。只不過,他最後並沒有走到軍車附近查看,直接走向了回家的方向。
安雲兮的步子走得很慢,再加上她本來就出來得晚,所以當她走到軍車旁,學校裡的學生幾乎已經走光。
喬博琰跳下車,衝着安雲兮露出炫目的笑容。每次見到喬博琰,安雲兮都會在心中罵一句‘死妖孽’,因爲每次看到他那張迷倒衆生的臉,她都會有一種被吸引的感覺,她把這種感覺自動歸納爲女人愛美的天性。
“上車。”喬博琰替安雲兮打開車門,讓她上去。
安雲兮沒有客氣,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坐這輛車了。上車之後,喬博琰發動引擎車子朝市區而去。
“你什麼時候到的?”車上安雲兮隨意的問道。
“三點十五分。”喬博琰老實回答。
安雲兮扭頭看向他,眨眼道:“你不會在這裡等了一個半小時吧?”
喬博琰笑而不語,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這讓安雲兮嘴角微抽:“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沒有吃午飯。”
“我的身體不錯,偶爾少吃一頓不礙事。”喬博琰笑道。
將頭靠向座椅,安雲兮看着前方無奈的道:“走吧。今天姐姐就儘儘地主之誼,帶你去吃東西。”
“呵呵。”喬博琰輕笑出聲,聲音帶着點點磁性,有着一種致命的吸引力。“什麼時候變成我姐姐了。”
安雲兮實話道:“唉,其實我今年算起來都四十好幾了。只是外表看不出來而已。”
喬博琰扭頭看了安雲兮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你突然出現是你的傷還沒好?”安雲兮突然發問。
喬博琰開着車回答道:“已經好了。這次過來是些公事。”
公事?!
聽到這兩個字,安雲兮立馬打起了精神。“G省有什麼公事能夠麻煩到你?”
這次,喬博琰沒有回答。並非刻意隱瞞,只是他希望等他正式上任的時候能夠安雲兮一個驚喜。
沒有得到有用的答案,讓安雲兮有些微微失望。
“對了,你怎麼突然轉校了?”沉默片刻,喬博琰問道。
“G市一中的教學條件要比K市好很多。”安雲兮籠統的回答。
喬博琰感覺這不是真正的答案,但是卻沒有繼續追問。既然安雲兮沒有如實相告,那麼就是不想回答,自己又何必刨根問底呢?
“下次記得通知我一聲。”喬博琰補充說。
安雲兮‘噗嗤’一笑,開玩笑道:“你不是都能知道我在K市三中讀書嗎?怎麼我轉學了,你卻不知道?”
這本是無心的一句玩笑話。卻不想喬博琰正色的道:“我答應過你,不會再去查你的檔案,更不會派人調查你的行蹤。”
安雲兮一愣。她可沒想到喬博琰會這樣回答。
這樣的回答,讓安雲兮安心不少。不然有一個國家的高級特工整天盯着你的一舉一動,對於她來說是一種限制和束縛,自己的秘密也不可能再繼續隱瞞下去。
但是,爲什麼喬博琰這樣的回答,會讓她的心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呢?
“你到G市到底是爲了什麼?”安雲兮淡淡的開口。
喬博琰笑道:“終於正常啦?”見到安雲兮投來不解的目光,他繼續說:“雲兮,在我面前做最真實的自己就好。”
說完,不等安雲兮消化這句話帶給自己的異樣感覺,他便回答了她的問題:“我來G市,最主要的就是因爲出雲社。”
喬博琰來G市是爲了出雲社?安雲兮心中一凜,立即回想這段時間出雲社的各項動態。最近出雲社主要都是針對戰魂幫的計劃,但大都沒有展開,兩個幫派之間也沒有過於出格的行動,爲什麼會把喬博琰給吸引過來?
心中疑惑不斷,安雲兮假裝隨意問道:“出雲社怎麼了?”
喬博琰笑了笑:“到沒有什麼,只是最近動作比較頻繁而已。我也不過就是例行公事。”在喬博琰心裡,安雲兮是一個懂得醫術,隨性淡然的少女,雖然比同齡人更加通透,但畢竟年紀在哪了,有些事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
見喬博琰並不想正面回答問題,安雲兮索性不再繼續追問。
兩人驅車來到一家酒樓,在G市也算出名,幾乎外地人都會來着品嚐G省的美食。安雲兮作爲地主,自然把喬博琰給帶到了這裡。
進了包廂之後,點了菜,屏退服務員,裝潢古典,帶着民族風情的房間內便只剩下面對面坐着的兩人。
喬博琰爲安雲兮倒了一杯清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後才放下水壺,隔着桌子打量着安雲兮。
安雲兮被盯得有點不自在,正欲開口的時候,卻聽到喬博琰說:“把眼鏡摘下來吧,整天戴着不累嗎?”
安雲兮相信喬博琰是知道自己的這副眼鏡是做做樣子的,所以纔會如此開口。有些尷尬的笑笑,她聽從喬博琰的話摘下了架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
窗外是一片遠山,或深或淺的綠色給人一種迴歸大自然的感覺。此時正值日落時分,在空中掛了一天的太陽正慢慢向山中落下,給羣山鑲了一道金光燦燦的邊。
落入的餘暉從窗戶灑了進來,落到安雲兮和喬博琰的身上,兩人瞬間被這溫暖的感覺所包裹,暴露在外的肌膚彷彿閃爍着微弱的亮光。
喬博琰的絕世姿容,安雲兮的出塵氣質,在這光的作用下更加升華,若是此時有人進入,看到這一幕,定會把他們當成是仙界下來的謫仙。
“我已經幾次聽到你提起出雲社,爲什麼你會那麼惦記它?”安雲兮雙手捧着水杯,隨意的靠在椅背上,問道。
喬博琰的嘴角一直掛着淡淡的笑意。他拿起水杯遞到性感的脣邊喝了一口,細小的水珠滋潤了他的脣瓣,散發着誘惑。
安雲兮有些失神的看着喬博琰嘴脣上的水珠,下一秒清醒過來,有些尷尬的撇過臉。心裡罵道:‘死妖孽。’
“我惦記的不是出雲社,而是它的主人。雲少。”雖然不想安雲兮知道太多這些打打殺殺的事,可是,既然她相問,他便不會隱瞞。
“雲少?”安雲兮疑惑的看向他。
喬博琰點點頭,坦然的道:“這個雲少是個人物,我曾經與他暗中交手兩次,但無論是在指揮還是武力上我都輸了他半籌。”
“你這人倒是搞笑,別人對自己的失敗都是避而不談,你反倒是毫不在乎一樣。”安雲兮好笑的道。她心中自然知道喬博琰說的兩次交手是什麼。只不過,兩次都是她在暗,喬博琰在明,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自然她勝的機會就要多些。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喬博琰明明知道這些,卻依然承認自己輸給了‘雲少’,沒有絲毫的憤慨,也沒有絲毫的不服。平靜得似乎失敗的人不是他一樣。
“輸了便是輸了,再贏回來便是。”喬博琰回答。
安雲兮笑了,這次的笑容帶着欣賞的含義。一個人能夠坦然面對自己的成與敗,永不言棄,鬥志昂揚是很難得的。
“那你打算怎麼贏回來?”難得的,安雲兮也被喬博琰勾起了鬥心。
不過,這次喬博琰是無奈搖頭笑道:“完全沒有頭緒。”
呃……
喬博琰嘆了口氣:“這個雲少隱藏得太深,至今見過他的人寥寥可數,甚至他的真面目都無人能窺視。永遠隱藏在幕後運籌帷幄,想要找到他的人,實在很難。人都找不到,又何談勝負?這一次,我過來就是想看看雲少現在似乎隱藏於G市之中,看着出雲社和戰魂幫的兩虎相爭。”
有些心虛的垂眸喝水,心中重歸平靜之後,安雲兮才轉念道:“原來如此。可是,你是政府的人,對於兩個幫派的爭鬥不理會嗎?國家怎麼會容忍他們在華夏的土地上亂來呢?”
喬博琰看了安雲兮一眼,後者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沉默了幾秒,喬博琰說道:“國家要的只是安定。不法之徒除之不盡,倒不如找個人管管他們。”
“什麼意思?”安雲兮在心中皺眉。
“意思就是,如果戰魂幫和出雲社的戰鬥出了結果,剩下的那一家便是華夏的地下皇帝,那個時候才具備被國家重視的價值。或者,也不排除兩敗俱傷的可能,但最後得利的依然是國家。”喬博琰這次說得很直白,直白得讓安雲兮心中有些發涼。
曾經,她以爲,重生之後,隨着自己的一次次選擇,自己已經開始慢慢擺脫了命運的控制,開始走向巔峰,不再受到任何的威脅。
可是,喬博琰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將她澆醒。她在斬獲勝利的同時,似乎忘記了自己依然在國家的掌控之中,哪怕她有一天成爲了中國的地下皇帝,若是國家的決策層中有人要她的命,她也只能乖乖交出來。
後路……她需要一條能夠不受到政府威脅的後路。小世界的雲中城是不能宣告於世的,況且若是有一天只能龜縮在小世界裡苟延殘喘的保全性命,她安雲兮也不屑。她一定要在這個衆所周知的世界裡,擁有自己的話語權。
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讓安雲兮清晰的知道自己奮鬥的目標所在。她的沉默引起了喬博琰的注意。他看着眼前的這個少女,從她的眼神中他居然看到了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還有眼中那熊熊燃燒的鬥志。
在這一刻,喬博琰突然發現自己對眼前的人兒瞭解得還太少。這個謎一樣的少女,明明很普通,卻總是給人一種吸引人一層層剝開面紗的窺探欲。
“雲兮?”許久,安雲兮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忘記了喬博琰的存在。讓結束思考的後者不得不出聲叫了她。
回過神來,安雲兮才發現,之前點的菜早已擺上了桌。兩人開動,過程中,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去提及那些國家、黑道的問題。
而喬博琰居然細心的挑乾淨魚刺後,將鮮嫩的魚肉放進安雲兮的碗裡,這個他做起來絲毫不覺得生澀的動作,讓安雲兮調笑:“你是不是經常這樣給女生挑魚刺啊?”
“你是第一個。”喬博琰專心致志的繼續挑着魚刺。
呃!
安雲兮感到自己臉頰居然微微發燙,心中有些不服的道:“騙小孩麼?看你的姿勢動作那麼嫺熟,怎麼可能是第一次做?”
喬博琰手中動作一僵,擡起頭,愕然的看着安雲兮。把後者看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意識到是自己說的話出了問題。
明明沒有任何錯誤,可是聽起來怎麼會如此曖昧?恐怕就連喬博琰在聽到的那一瞬間也誤會了吧,不然也不會用那麼愕然的眼神看着她。
想明白的安雲兮只覺得眼前一黑,真是太丟臉了。喬博琰愣了兩秒之後,嘴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低下頭,繼續仔細的挑着魚刺。
沉默的氣氛更加顯得曖昧,就在安雲兮極度的不適中。喬博琰才淡淡開口:“我小的時候,母親經常爲我挑魚刺,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會了。”
‘哦’了一聲,安雲兮低頭喝湯,錯過了喬博琰投向她發頂的眼神。帶着莫名的光彩,帶着寵溺。
飯後,喬博琰告訴安雲兮自己會在G市多待幾天纔會回京,約她週末的時候一起郊遊。安雲兮只是回答有時間的話再說。
對於這種託詞,喬博琰並沒有顯得不高興,只是提出希望送她回家的想法。
這一點,安雲兮果斷拒絕。她現在和喬博琰的關係很複雜,到底是是敵非友,還是是友非敵。在她還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定論時,並不希望喬博琰知道自己的太多事。例如,爲什麼她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能夠在G市最高檔的小區擁有着一棟別墅。而且,這個別墅還是這家房地產公司老總的。
安雲兮的堅持,讓喬博琰放棄了心中的福利。他只能把她送到一中附近後離去。確定喬博琰離開之後,安雲兮才招手攔下一輛的士,向山水秀城而去。
……
轉眼,即到了週末。
安雲兮結束晨練回到家中的時候,就接到了喬博琰的電話。電話的內容是他之前提過的郊遊。
正巧安雲兮這一日沒有什麼安排,便答應了他。兩人約定在一中門口見面。
等到安雲兮上了喬博琰的猛士軍車,才知道根本不是什麼郊遊,而是S省靠近G省的一個風景旅遊區。在哪裡可以遠眺雪山,泡着天然的溫泉。
以喬博琰的車速,當兩人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不過是從G市出發的第五個小時。讓安雲兮慶幸的是,還好G省和S省之間的高速公路在年前已經通車,否則自己被喬博琰這樣拉上車,豈不是要顛簸十幾個小時才能來到這裡?
S省的景色是怡人的,它不僅有着G省的青山秀水,也有着雪域高原。喬博琰選擇的這個度假村是在一個冰川基地裡,這裡剛剛開發不久,遊人不多,十分適合度假。
度假村的住宿都是一棟棟獨立的木製別墅,裡面也不過就是客廳、衛生間和臥室。在每棟別墅的後面,遊人禁止的景色裡,都有一個用玻璃搭建的溫泉房,讓每一棟別墅的住客都能在自己的房間內泡着溫泉享受着與大自然的清靜。
房間,喬博琰早已提前預定好。一棟別墅裡有兩個臥室,已經足夠他們兩人之用。可是,感覺被騙上車的安雲兮一路上都是陰沉着臉,即使看到這裡的迷人風景,也只是稍緩了臉色,並未完全消退。
喬博琰自知理虧,只得解釋:“原本是想到G市郊外走走的,卻無意中得知這個地方,所以就改了計劃。”
安雲兮不理他,後者只能繼續解釋:“我知道一開始不說清楚是我的不對,看在這裡景緻不錯的情況下,你就原諒我好嗎?”
“你爲什麼一開始不說清楚?”安雲兮轉身看向喬博琰,語氣冰冷。
喬博琰苦笑:“本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卻沒想到反而讓你生氣了。”他怎麼會告訴安雲兮,這是濯明陽交給他的招數,還是是個女人都會喜歡。他怎麼忘了,安雲兮不似普通女子,看來以後還是少找濯明陽支招纔是。
當然,他不可能告訴濯明陽他在追求的女子就是安雲兮,否則這個傢伙一定也會跑來G市破壞。
“爲什麼要給我驚喜?”安雲兮的聲音依然陰沉。
喬博琰語塞。
對方沉默的樣子,讓安雲兮心中的鬱悶淡了不少。看了一眼依然糾結着怎麼回答自己的喬博琰,淡淡的道:“算了。下不爲例。”
一句話,解放了喬博琰的心情。他立即保證道:“好。咱們就在這住一晚,明天下午就回去,不會耽誤你上課的。”
安雲兮點點頭,打量了仿造歐美田園風情的小木屋問道:“我睡哪?”
“隨你挑。”喬博琰大方的道。
既然如此,安雲兮也不再客氣。她直接走向了木屋中的主臥,有着高大的架子牀,厚而溫暖的鵝絨被的房間。將只有一張普通木牀的小房間留給喬博琰。
這裡的別墅都是按照一家三口的度假模式來配置,那間充滿童趣的小房間,自然就是孩子的臥室。
讓喬博琰一個一米九幾的大男人委屈的縮在兒童房裡,這就是安雲兮小小的報復。
……
吃過特色的午飯,在徵得安雲兮的同意後,喬博琰去交了徒步上冰川探險的費用,領回了兩份登山裝備。
穿上厚厚的羽絨服,戴上防風鏡,兩人徒步向冰川而去。如今已到五月,在別的城市早已換下了冬季的蕭條,換上了春季的奼紫嫣紅。但是在冰川之上,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偶爾有些灰色的岩石暴露在外。
景區剛剛開發不久,客人並不多,一路上來,安雲兮和喬博琰都沒有遇到別的人,只有在每隔一公里的救助站見到景區的工作員工。
這些救助站都是提供給冰川探險的遊客們落腳的地方,裡面有熱水和食物,還有應急的藥物。比較特殊的就是還有吸氧的設備,爲的就是預防突發性的高原反應。
以喬博琰和安雲兮的體質自然不需要在這些地方停留,很快他們就走到了景區開發路線的盡頭。
望着用粗壯鐵鏈封鎖,掛着‘遊人止步’牌子,安雲兮玩味的對喬博琰笑道:“還要繼續嗎?”
防風鏡裡的桃花眼映射出肯定的光芒。兩人沒有繼續停留,而是直接翻過封鎖,繼續向前。
路越走越窄,有的地方几乎看不到路的影子,只是在冰壁上留下了些敲打的影子。應該是開鑿的痕跡。
“冷不冷?”安雲兮的體力已經超出了喬博琰的預期,看到她依然步履輕鬆的走着,他不由得關心的問道。
“不冷。”安雲兮簡單回答。兩人雖然都有抵禦寒冷的本事,但卻都不約而同的在這次放鬆的假日裡放棄了這種優勢,僅憑着體力攀爬。
冰川裡的寒風,雖然不足以將他們凍得無法忍受,但兩人防風鏡下的筆尖都微微發紅。
在安雲兮回答完喬博琰的話後,與他對視之際,兩人都爲這筆尖的一點紅而笑出聲。
“你的體力不錯。”喬博琰讚賞道。
安雲兮繼續走着,回答:“從小我師父就給我調理身體,又教我強身健體的拳法,所以還不錯。”
這是喬博琰第一次聽起安雲兮說到自己的師父,於是他接話道:“就是傳授你中醫的師父?”
安雲兮的身子微頓,點了點頭。眼底劃過一抹思念。
“能夠調教出你這樣出色弟子的老爺子,我倒是想去見一下了。什麼時候幫我引薦一下?”喬博琰感興趣的道。
安雲兮突然停下腳步,只是望着遠處的冰川,沉默不語。
“怎麼了?”喬博琰走到她身邊好奇的問道。
“師父已經仙逝。”安雲兮淡淡的回答。收回目光,她繼續向前走着,只是,喬博琰突然感覺到她被一種哀傷包裹着。
心中責怪自己不該提起這事,快走幾步趕上去。喬博琰側低着頭看着安雲兮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很好,師父去了他想去的地方,而我繼續活着,秉承着他的意志。”安雲兮打斷喬博琰的安慰。
“你能如此想最好了。”喬博琰點頭說完。他知道安雲兮一直都是堅強的。
“前面好像已經真的沒路了。”走在前面的安雲兮突然停了下來,對喬博琰說道。
喬博琰跟着停下,仰頭望了望四周,不知不覺兩人居然早已偏離了規劃路線的方向。眼前只是一片陌生的冰川,而且這裡的孤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生氣。
“看來,我們只能到此爲止了。再繼續走下去,估計會迷路。”喬博琰說道。
安雲兮贊同的點點頭。
兩人達成一致,準備原路返回,卻不知走着走着,爲什麼會進入到一個冰川的內部。等兩人發現不對是,在他們眼前的路已經被一個冰雪的山洞給攔住。
“我們迷路了。”喬博琰很快得出結論。可是語氣裡並沒有絲毫的驚慌和懊惱。
安雲兮擡頭看了看天色,夜,即將來臨。“這裡到了晚上會更冷,必須要在天黑之前返回。”
喬博琰點點頭:“你在這等等我,我去找找原來那條路。”
安雲兮心中正有此意,她與喬博琰分開的話,就能毫無顧忌的釋放異能找路。所以,在喬博琰的話後,她點了點頭,贊成了他的想法。
喬博琰沒有再繼續耽擱,轉身離去。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後,安雲兮釋放異能,在四周慢慢擴散,尋找來時的路途。
突然,她的眼中一凝,異能迅速收回。她的目光在同時間投向了那個看不清裡面情況的洞口。
這是一個冰洞,安雲兮不是學習地質的,她不知道這個冰洞到底存在了多少年。但是,她能肯定的就是,這個冰洞的年紀絕對超過了千年。
因爲,她剛纔在使用異能的時候,無意中在冰洞的深處感受到一株她一直以爲只會存在神話裡的藥草。
安雲兮的異能不受白天、黑夜的限制,只不過,在腦中成型的要比用眼睛看的簡單很多,不是塊面的顏色,就是線條的結構。
在異能勾勒出那株植物的外形時,安雲兮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等她從記憶深處翻出來後,才知道這是一株冰參。冰參,也屬於人蔘的一種,只不過這類物種太過稀少,生長的環境又過於苛刻,所以冰參早已不存於世。
冰參的種子只有在結成上千年的冰洞裡才能開花結果,所以安雲兮才能肯定這個冰洞已經形成上千年。
安雲兮很激動,她的激動不僅僅是看到了傳說中的藥物,而是冰參是那傳說中仙丹藥方的其中一味藥。
她曾經以爲那仙丹中的藥物都是存在於傳說,仙丹也只會是傳說中的傳說。可是,現在這株冰參卻打破了她的這個認識。如果冰參存在,那麼是不是以爲着其它仙草也存在?如果自己能集齊煉製仙丹的所有藥物,憑藉着神農氏傳下來的的天火,自己是不是可以煉製出仙丹?
安雲兮感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平時的淡定早已消失。她不向往成仙,可是她是藥宗的傳承人,在面對可能實現藥宗千萬年來每個人都想要完成的心願時,她怎麼能經受得了誘惑?何況,這仙丹從古至今不知道賠了多少藥宗門徒的性命,自己若是能煉出來,也算是換了藥宗先輩的一個交代。
越想越激動,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的,安雲兮就走進了冰洞中。冰洞裡,除了那株年輕的冰參之外,並沒有其它什麼動物和植物。
傳說中,凡是有仙草和神物降世,它們身邊不是有着伴生獸就是有着其它靈獸的守護。但是,在這裡,冰參卻孤零零的出現在安雲兮眼前。
安雲兮事後猜想,也許在上古時期,那個光怪陸離,充滿神魔傳說的時代,真的有着靈獸的存在,只不過地球發展至今,這些所謂的靈獸、神獸伴隨着仙魔的消散而滅絕,永遠的成爲了一個傳說。
洞中無論是地面還是洞頂,都結着形狀各異的冰柱。在最深處的地方,從地面上升起一根圓柱形的冰柱,在凹進去的切面上,冰參正安靜的待在那裡。
冰參的頭頂上,一根圓錐形的冰柱倒掛着,尖尖的頭正對着冰參,不時滴落一滴冰水滋養着冰參。
安雲兮打着電筒慢慢靠近,冰參的模樣在她眼中逐漸放大。個頭和形狀跟一般的老參差不多,只是它通體雪白,晶瑩剔透,在頭頂的參須上兩顆紅色的小果實在電筒的光照下顯得格外妖豔。
繼續靠近,一陣淡淡的參香摻雜着洞裡的冷氣被安雲兮吸入體內。氣體流入丹田,居然讓安雲兮沉寂已久的真氣產生一絲震動,幾次呼吸之間,真氣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着。
安雲兮的身體是天火和混沌精氣重塑的完美體質,在經歷磨難的時候,她的修煉境界早已突破後天的禁錮,進入先天之境,只不過目前的她還沒有足夠的真氣填滿先天之境這個大湖。而現在,只不過在幾分鐘之內,她的真氣就比以前多了三分之一,裡真正達到先天之境又進了一步。
僅僅只是散發出的氣體就有如此的功效,安雲兮震驚了,她彷彿感覺到仙丹的藥方並不只是一個虛妄的傳說。
感受到體內真氣的喜悅,安雲兮強逼着自己控制住。這種靠外力走捷徑的修煉方式並不是她所推崇的。在理智尚存的最後一刻,安雲兮封閉了除了聽覺之外的感官,包括皮膚的氣孔。她要杜絕繼續吸入冰參的元氣。
冰參找到了,可是要用什麼裝?安雲兮有些頭疼。這些靈物一般都是用上等玉盒裝載,因爲玉器能夠隔絕外界對靈物的污染。但是,此時的安雲兮去哪找玉盒?
突然,身後腳步聲傳來,安雲兮舉着電筒轉身照過去——
“雲兮,是我!”喬博琰擡起右手擋在臉上,急忙說道。
光線從他的五指縫隙中穿過,在他俊美的側臉上落下。
安雲兮將電筒移到一邊,避開喬博琰眼睛。
“你怎麼進來了?萬一有危險怎麼辦?”燈光一移開,喬博琰就着急的開口。天知道,當他返回原地,看不到安雲兮身影的時候,有多擔心和害怕。
沒有任何提示,就私自離開。安雲兮自知理虧:“對不起,我……”
話未說完,安雲兮就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喬博琰的頭深深的埋在安雲兮的勁窩,溫熱的呼吸不斷的打在安雲兮的脖子上,讓她的大腦,‘轟’的一下炸開。
“以後不要這樣了。哪怕你覺得能夠保護自己,可是我依然會擔心。”喬博琰悶聲的說道。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僵硬,他不捨的鬆開雙臂,退後了一步。
拉開距離,安雲兮心中一鬆。喬博琰剛纔的舉動,讓她有一種舉足無措的感覺,但是,奇怪的是她並不反感。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爲了化解這份尷尬,喬博琰手中拿着的電筒打開,電筒微弱的光在冰洞中掃射,最後同樣落在那株冰參身上。
“這是什麼?人蔘?”
聽到喬博琰好奇的詢問,安雲兮也將一直垂照着地下的電筒舉起來,一起照在冰參上。“這是一種極爲難得的藥物,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發現。”
“對你有用?”喬博琰問道。安雲兮醫者的身份,並不會讓他懷疑什麼。
安雲兮點點頭。
“那就帶走吧。”喬博琰決定道。
“可是沒有裝載的東西。”安雲兮苦着臉無奈的搖頭。
“需要什麼?”喬博琰追問。
“玉盒。”安雲兮老實回答。
玉盒?
這倒是附近沒有的東西。喬博琰雙眉輕皺了一下,舉着電筒向前了幾步。突然,他止住腳步,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看向冰參的目光已經發生了改變。
這個反應,安雲兮看在眼裡。她知道,喬博琰也感受到了冰參對修煉的好處。但是,這株冰參她勢在必得,即便是喬博琰,想要跟她搶,她也不會讓。
幾分鐘後,喬博琰退後一步。他的神情已經恢復正常。他轉身對着安雲兮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你看行不行。”
安雲兮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喬博琰居然不提分走冰參的事,還是說他心中另有打算?
“什麼辦法?”帶着心中的疑惑,安雲兮問道。
喬博琰的電筒照了照四周的環境,將心中的方案說了出來:“這株藥長期生長在這種環境中,已經適應了。我們可以用冰鑿出一個盛器,將它暫時安放。下山後,就放在別墅的小冰箱裡,明天一早我們就去買玉盒,找不到就去買個車載冰箱,直接這樣帶走,到了G市再想辦法。”
喬博琰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安雲兮一直觀察着他的表情,沒有發現一絲異常。“好。”
安雲兮答應,喬博琰立即動手。不一會,一個二十公分左右的冰盒就成型了。在喬博琰的示意下,安雲兮將冰參取下,放入冰盒。之後,兩人又在一個袋子裡裝滿了碎冰塊,將冰盒放入其中,這才準備下山。
下山的路,喬博琰已經找到。路上沒有再遇波折,很快就回到了住宿的地方。兩人洗過熱水澡,吃完客房中心送來的食物後,喬博琰便被安雲兮推出去,自己一個人在房內享受溫泉。
被趕出門的喬博琰只好無奈的到公衆溫泉區域,在冰雪裡抱着溫泉。好在,晚上的公衆溫泉也是他一個人獨享,沒有其他人的打擾。
等到喬博琰泡完溫泉返回木屋,一進門就發現安雲兮正坐在客廳的壁爐前,對着壁爐烘烤自己的長髮。
望着纖細而玲瓏有致的背影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身上穿着的是與他身上配套的天鵝絨睡衣,偏着頭,專注的烤着頭髮。喬博琰的心中變得柔軟,睡衣是這度假村的標準配置,可是現在在他看來就像是專門爲他們二人準備的一樣。
“回來了?”察覺到喬博琰回來,安雲兮隨意打了個招呼。壁爐裡的火光映在她精緻脫俗的臉上,顯得格外的誘人。讓喬博琰的喉結不由自主的滾動了一下。
“我來幫你吧。”喬博琰趕緊摒除雜念,向安雲兮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接過她的長髮。
兩人的指尖在髮絲中不小心碰到,讓喬博琰猶如觸電般縮了回來。俊臉微燙,心跳的加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安雲兮同樣不適應這種異樣的感覺,在喬博琰收回手後,她只是假裝鎮定的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沒關係,你自己弄太費勁了。”喬博琰的心情已經平復。
對方的堅持,讓安雲兮難以拒絕。只得收回手,背對着壁爐坐下,讓身旁的喬博琰爲她烘乾頭髮。
喬博琰仔細而專注爲安雲兮烘乾頭髮,可是,每次當目光不經意的掃過那睡衣裡若隱若現的精緻鎖骨時,他的手指都會顫抖一下。
好在,此時的安雲兮內心也不平靜,沒有感覺到喬博琰的異樣。
很快,在曖昧的氣息上升到頂點的時候,安雲兮的頭髮終於幹了。她從地上站起來,對喬博琰道:“不早了,早點睡吧。”說完,就轉身向主臥離去。那背影怎麼都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深夜,躺在小臥室裡雙腿伸在牀外的喬博琰,久久不能入睡。每次想到安雲兮就睡在隔壁,他的心跳就會加速。
而那種心跳加速後帶來的愉悅,都讓他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受。‘或許,以後可以經常把這丫頭帶出來玩。’閉着雙眸的喬博琰在心中默道。
……
次日清晨,當喬博琰起牀之後,發現隔壁的房間空無一人,正在奇怪的時候,安雲兮端着早餐進入木屋。
看到托盤上豐富的早餐,兩人會心一笑。
迅速吃過飯,喬博琰向度假村的工作人員打聽清楚後,便開車帶着安雲兮趕往附近的城市。可惜,這裡不過是一個小縣城,玉盒這樣類似於古董的物品,難以找到。就連車載冰箱也沒有,在無奈之際,安雲兮突然想到了小時候吃冰棍雪糕時,小販提着的簡易冰箱。
所以,最後兩人返程的時候,在猛士車的後排多了一個泡沫做成的小箱子,冰參正安靜的躺在裡面。
回到G市,已經晚上。喬博琰照舊把安雲兮放在一中門口後,離開。安雲兮同樣等到他遠離之後,打着的士回去。
回到山水秀城的別墅,安雲兮吩咐李柳去大華的倉庫找玉盒,這種事對於李柳來說是輕而易舉的。在當天晚上,安雲兮就把冰參移到了玉盒裡,將其鎖在書房的保險櫃中。
週一上課,安雲兮沒有見到喬博琰,也沒有接到她的電話。到了晚上,喬博琰纔打了電話過來,聲音裡有些疲憊。
在咖啡廳裡見到喬博琰,他依然是那種迷倒衆生的樣子。只是在他的手邊多了一個玉盒。
那晚之後,安雲兮才知道,喬博琰爲了找到好的玉盒,在送她到一中後,根本沒有休息,直接去尋找哪裡有賣玉盒的地方。甚至還找到了大華的頭上,只是那時大華的員工已經接到李柳的電話,將玉盒送了過來,讓喬博琰白跑了一場。
在G市尋找不到後,他只能打電話託人在京城買了一個,用軍用轉機送過來,剛剛拿到手,就給安雲兮打了電話。
喬博琰的這一番行動,讓安雲兮有些困惑。但他的話卻讓她的心直至夜晚躺在牀上時都還感覺到溫暖。
當她向喬博琰詢問爲什麼要花那麼多精力的時候。喬博琰回答的只是,我看你這麼在乎這株藥,如果不能儘快的安置好,你是不會放心的。
……
X市,長安大酒店
依然是那套豪華至極的房間,楊勇的氣息比起兩個月前要陰沉很多。之前的他在接人待物上總是帶着一絲高傲和自信,而現在的他給人的感覺卻有些陰鬱,甚至連金絲邊眼鏡後的雙眼都變得陰森恐怖。
房間裡只有書桌上的檯燈依然亮着,遙控按鈕被坐在靠椅上的楊勇拿在手裡,一會開,一會關。那張有些病態蒼白的臉也在這開關之間,時而出現,時而被淹沒在黑暗之中。四周的黑暗彷彿要把衣衫微亂的楊勇吞噬,只能靠一點燈光爲他驅散。
與出雲社交手這段時間,他可以說是寸功未見,洪宇已經開始對他不滿。甚至對他的能力有所懷疑,就連一直配合他演戲,等待時機給予出雲社重創的成義都有點不耐煩起來。
因爲,不管外界將他和楊勇的關係傳得如何惡劣,始終沒有一個出雲社的人來主動聯繫他,至於楊勇那邊,更是沒有。
對方不接招,那麼所有的計劃只能停滯。這也讓成義好幾次真正的對楊勇大發雷霆,賭氣說乾脆拉起人馬一決雌雄好了。堵的就是整個SX省的地下市場。
當然,這種說法不過是發泄之言,成義不會真的這樣做。可是這些各方的壓力卻讓出道後從未有過敗績的‘智狐’楊勇內心有了一絲動搖,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出雲社那個神秘莫測的‘雲少’對手……
華夏東北,戰魂幫的臟腑之地。總部裡,洪宇正在大發雷霆。桌子上原本一套昂貴的瓷器茶具如今已經躺在地上變得一地粉碎。
“這個楊勇搞什麼鬼?難不成真的想要投靠出雲社?我戰魂幫哪一點對不起他!”洪宇發泄的再次將書桌上的硯臺拂到地上,指着站在角落裡避開危險的一箇中年男子吼道。
那男子堆起諂媚的笑容,小心翼翼的靠前:“楊勇會背叛您,我也不相信。可是,您是知道他的能力的,就算比不上那個神秘莫測的雲少,但也不至於會輸給對方一個手下吧。而且,我還聽說,楊勇幾次阻止成老大想要以力破力的想法,也不知道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洪宇一臉陰沉,他本就長得威武,夯實,如今一張國字臉被氣得鐵青,到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懾。就像那男子說完這段話後,看到洪宇的臉上,就不禁吞了吞口水,向後縮了縮。
拳頭下意識的握緊,如鐵拳般狠狠的砸在書桌上。一聲裂響,實木的書桌上被他生生砸出一個洞。這讓那說話的男子忍不住小腿肚子一哆嗦,差點軟倒在地。
若是有懂得古武的人在場,通過洪宇這發泄的一拳,就能推斷的出,他也是一個暗勁中期的高手。難怪,他在退伍後,能憑着幾個當過兵的弟兄,打下華夏地下的半壁江山。
只不過,當年的事已經漸漸淡去,如今洪宇也很少出手,到讓人對他本身的能力產生了錯誤的理解。
洪宇心中判斷着男子所說之言的真實性,雖然他也聽到了不少來自成義的抱怨,但畢竟離楊勇最近的他並沒有說出楊勇想反的懷疑。
只是,正如眼前這個獐頭鼠目的屬下之言……洪宇帶着精光的雙眼看向那男子,對他那副猥瑣的外表實在有些討厭,不留痕跡的皺了皺眉,要不是看在他有幾分聰明,會辦事的份上,這樣的人他早就殺了乾淨。
楊勇的能力,整個華夏黑道的人有目共睹,如今卻屢屢在出雲社面前受挫,到底是出雲社真的那麼厲害,還是楊勇的故意放水?這一點,很關鍵,容不得他不慎重。
洪宇思來想去,有些難以肯定。心中原本的怒火也通過幾件摔碎的物件得到了緩和。他對着那男子招了招手,後者,彎着腰,腳跟着地的湊過去。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如何證實?”洪宇居高臨下的說着。
男子鼠目中的眼珠滴溜一轉,笑道:“咱們可以這樣,就讓楊勇在期限內獻出出雲社青解的人頭。這樣既可以證明他的無辜,又可以剪除出雲社的一員大將,兩全其美啊。當然,這只是屬下的愚見,如何決斷還是看您的。”
洪宇仔細思考着男子的提議,心中覺得可行性很高,就算是失敗對自己這方也沒有什麼損失。於是,他點點頭,吩咐:“就照你說的辦,給楊勇半個月的時間,交出青解的人頭。”
“龍頭真是寬容,大度。半個月的時間足以取下兩個青解的人頭了,相信楊軍師定然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男子奉承道。
上位這些年,洪宇沒少聽這些話,早已由最開始的不適,變成了現在的習慣了。他揮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男子適可而止的住口,向洪宇謙卑的鞠躬之後,背對着房門,退出了書房。待他離開之後,洪宇眯着的雙眸陡然睜大,心中這時纔是真正下了決心,抓起了桌上的電話撥打出去。
男子走出這個守備森嚴的別墅,來到無人監察的路邊,腰板已經挺直,扭回頭遙望了一眼那被樹蔭遮擋的別墅,輕蔑的一笑,向地面做了一個‘呸’的動作,之後才神清氣爽的離開。
出雲社交代的事他已經做了,只要楊勇一下位,他就能拿到一大筆錢,到時候是想繼續留在戰魂幫還是離開都是他的自由。想到此,男子的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
X市,剛剛掛掉電話的楊勇雙手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五指也變得泛白。他正在強忍着心中的怒意,他衷心效忠的人居然剛剛打電話讓他在半個月之類用青解的人頭來證明自己對戰魂幫的衷心。
呵呵,多麼可笑。自己在戰魂幫是首席軍師,是擁有至高權利的人,卻沒想到,只不過是因爲暫時的失利,就被人懷疑忠誠。
楊勇的臉色灰白,雙脣緊抿,早已沒有血色,金絲邊眼鏡的下面,只剩下醞釀着憤怒的火焰。
電話結束後許久,他都一動不動的保持着這個姿勢,當房間裡的古董鍾開始敲響報時的時候,他才鬆開雙手,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書桌後的皮椅上,整個人失控的坐下。
緊抿的雙脣終於送了些,只是一抹苦澀的笑容還是出現在嘴角。洪宇是戰魂幫的龍頭,是把舵,他的命令代表着戰魂幫的至高命令。如果他拒絕,或者解釋、拖延,最後的結果只會證明他真的心中有鬼。
楊勇瞭解現在的洪宇,他在戰魂幫地盤穩定之後,性格中的果斷已經消磨了不少,一般這樣的事不會輕易下決定,一定是有人在他身邊說了什麼。
想到此,楊勇雙目一凝,拿起電話撥出了一個不爲人知的號碼。
“喂,是我。去給我查查最近這幾天誰去老大那走得最勤。”楊勇只交代了一句便掛了電話。他在戰魂幫那麼久,又怎會沒有一些自己的心腹?
命運在按照設定好的齒輪繼續向前,只是,這個齒輪到底是命中註定,還是被出雲社精心設計出來的呢?
……
G市,安雲兮的日子過得和平常學生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多了一個喬博琰時不時的出現。當然,對此,安雲兮也提出了抗議,這才讓喬博琰收斂了些,只有在週末的時候纔會出現在她眼前。
這樣的日子維持了快兩個星期,終於喬博琰在接到一通電話後匆匆離去,這讓安雲兮鬆了口氣的同時,有一種莫名的不捨出現在心頭。
這種奇異的感覺嚇了她一跳,但她並未深思便將它拋之腦後。小解那邊的最新消息已經傳了回來。一切都在按照預想中的方向進行。
安雲兮在走出校門的那一剎那,望向天邊的雲彩,心道:持續快四個月的南北第一戰也該到了落幕的時候。
N市,星辰酒吧,出雲社在這個城市的總部。此刻還是白天,酒吧裡除了服務生之外就是出雲社的人員。
而主要的小頭目還有小解,此時都聚集在樓上的辦公室中……
裝潢奢華得有些土鱉的辦公室,在小解第一次進入的時候就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他覺得如此庸俗的裝潢實在讓他難以忍受,但是,當他硬着頭皮進入之後,還是慢慢適應了這房間裡各種耀眼的黃色。
向南此時帶着N市出雲社所有頭目恭恭敬敬的圍站在寬大得根本用不上的書桌前,微低着頭,等待着書桌後那人的開口。
小解坐在旋轉的皮椅上轉了半圈,面對衆人,妖媚邪氣的臉上,升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得衆人中除了向南外的其他人一陣恍惚。
都在心中忍不住罵道:‘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漂亮了。’
只有向南因爲見到小解的次數最多,所以已經對他那比女人還漂亮的面孔漸漸有了免疫力。
衆人的表情一一落入小解的眼底,他心中一聲冷笑,最好這裡的人識相點,不要在心裡對他產生什麼不好的畸戀,否則……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那個想要將他幻想成爲猥褻對象的男人死得是什麼模樣了。
擡起手,修長如玉的手指中夾着一封大紅色的請帖。小解在衆人疑惑的視線中,將其扔到桌子上,用眼神示意向南拿起來看看。
後者依言向前一步,雙手從桌上拿起請帖,打開。飛速的看完其中的內容後,雙眸一冷,擡起頭看着小解道:“解哥,這是鴻門宴,去不得。”
其餘的人好奇的互相對視,在小解的默許下,向南將請帖遞給了他們。
衆人相互傳閱,看到內容的人反應都與向南差不多。苦口婆心的勸着小解不要以身涉險,又說如果他除了意外,自己無法向青總交代,無法向雲少交代。
小解假寐着,狐狸眼微微上翹,微卷的長睫毛偶爾發出顫動,燈光下有一種雌雄難辨的魅惑。
所有人的議論,他都聽了進去。只不過,這些人並不知道,今天的這個局面,是他刻意打造出來的。
他精心設計的計劃,又在安雲兮的補充和修改之後,才得以實施,如今已經到了收網的關鍵,他心中有着一種難以掩蓋的興奮。
自從上一次他與楊勇的對決又一次以平手告終之後,他仔細琢磨了安雲兮的話,找出了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那就是毀掉楊勇,斷掉戰魂幫的一臂。
有了清晰的目標後,小解反而不再着急,只是在不斷研究着戰魂幫裡的每一個人喜好和性格。終於,他找到了一個可以利用的關鍵人物,通過重金收買之後,那人終於反水。
而他的不加理會,也最終讓楊勇和成義的計劃付之於流水,而得到的結果就是讓洪宇對楊勇的猜疑之心更重。而那個關鍵人物在適當的已引導,洪宇就給楊勇下了軍令狀。
小解在心中得意的笑道:‘楊勇啊楊勇,你是智狐,我是小諸葛。你希望拿我家大小姐當你的墊腳石,成就功名,你也配?還是乖乖做我小解的墊腳石吧,我也就勉爲其難的接受了。’
從自己的思緒中醒過來,小解睜開眼睛,眼角下的滴淚痣似乎流過光澤。眼神掃射之下,衆人都停止了發聲,只是看着他。
“這個邀請,確實是鴻門宴。但是不去的話,只會讓外人覺得我出雲社都是膽小窩囊之輩,所以,去是必須的去的。”小解話一出口,便堵住了那些想要勸阻他不要赴宴的人之口。
在衆人都理解的點點頭之後,小解繼續道:“但是,這個宴席要怎麼開,吃什麼菜,得有我們出雲社做主。”
這句話,讓衆人糊塗。請帖裡邀請的是小解到X市赴會,因爲戰魂幫邀請了整個SX省的幫派組織在X市的長安大酒店裡進行一次劃分SX省地下市場的會議。出雲社作爲戰魂幫在SX省最大的對手,自然是要出席的。
既然如此,那麼小解爲何說出這樣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難不成,在戰魂幫的宴會上,他們還能聽出雲社的不成?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南北之爭也不用再繼續了。
衆人糊塗,小解也不急於解釋,只是微眯着雙眼,像安雲兮思考問題時那樣想着這盤棋該怎麼下。
當天夜裡,安雲兮接到了小解的電話,他在電話中將自己的計劃完整的向她說了一遍,之後就保持沉默,等待安雲兮的回覆。
沒有讓小解等多久,安雲兮就點頭答應了他的計劃。只是在最後問他是否需要鬼刺的幫忙。鬼刺,出雲社精英中的精英。與‘神幽’的成員能力不相上下,個個都是擅長於暗殺、隱匿等手段的好手。
之前在美國新墨西哥州州跟隨在安雲兮身邊聽命的幾個‘軍’就是其中的一個小組。如今,這幾日依然在美國出雲社分部執行任務。
提出鬼刺的介入是安雲兮出於穩妥考慮的,她擔心小解因爲年輕,經驗不足,在穩贏的局面上被楊勇鑽了空子,反敗爲勝。
當然,如果小解堅持不需要鬼刺的介入,安雲兮也會尊重他的選擇。有時候失敗也沒不代表沒有收穫。
小解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讓鬼刺一個組的成員來作爲機動部隊,以防萬一。這個決定是因爲他明白這件事安雲兮可以看成單純給他歷練的關卡,勝敗都無所謂。但是他小解不能,他不能自私的把一切都只計算在自己能夠有多少收穫的基礎上,他站在這個位子,就必須要爲出雲社考慮,爲雲中城考慮,爲安雲兮這個大小姐考慮。
所以,他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當小解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在他看不見的電話另一頭,安雲兮無聲的笑了。笑容中帶着一絲滿意,帶着一絲欣慰。
有了安雲兮的支持,小解的行動變得快了起來。五個鬼刺在第二天就隱匿在了小解的身邊,除了他自己之外,就連幾乎與他形影不離的向南都不曾發現。
而安雲兮也把這場戲的收尾全權交託給了小解,她知道她的手下都必須要給予機會讓他們都能成長成爲獨當一面的人物。
雲中城不能只有她一個人俯瞰世間,在她身邊追隨的人都必須要擁有這個資格。只有這樣,雲中城纔會成爲不朽的存在,會在某一天不經意的回首時,變成讓人心顫、畏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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