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雲逸偏過頭去看着陸安雅,臉上帶着饒有興趣的微笑,“哦?那我是誰?”
陸安雅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步一步的向他靠了過去,一直走到賀蘭雲逸面前咫尺的地方纔停下了腳步。她不顧旁人異樣的眼神,伸手撫上了賀蘭雲逸的臉頰,不出意料,他那張俊美的臉上根本帶着一張人皮面具。
賀蘭雲逸很配合的讓她檢查這自己的臉,嘴角依然帶着饒有興趣的笑意。因爲兩個人離的很近,陸安雅能看到他臉上的笑容還這幾分得意。就好象再說,認識這麼多年,你怎麼今天才發現這個秘密?
“赫連彰!”陸安雅有些惱火的大吼了一聲,與此同時她一把扯下了賀蘭雲逸臉上的人皮面具,一張帶着懶散笑容的臉展現在衆人的面前,正是赫連彰。
與赫連彰一貫的氣定神閒不同,在場的其他人都震驚不已,月凌皇貴妃正傻傻的愣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赫連彰,怎麼會是你?大皇兄呢?你把大皇兄怎麼樣了?”賀蘭雲歡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追問道。
赫連彰的眉頭微微挑起,嘴角泛起一抹細微的笑意,“一直都是我。你從來就沒有大皇兄,不,應該說你的大皇兄一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什麼意思?難道說太子一直都是你扮的?”陸安雅也困惑了,她以爲赫連彰只是爲了今天來報仇,才假扮賀蘭雲逸的,“這怎麼可能呢?我明明曾經看到過你們同時在一個地方出現過,那個時候你還幫太子治過病啊!”
赫連彰點頭表示能理解陸安雅的困惑,然後他拍了拍手,從天凌帝龍牀的後面發出了轟隆隆的響聲,龍牀的後面居然打開了一扇門,走出了一個跟賀蘭雲逸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那個人走到赫連彰的面前,單膝跪地,拱手道:“屬下見過尊主!”
赫連彰示意他起身,然後向陸安雅道:“正如你所見的一樣,兩個人同時出現的時候,他是賀蘭雲逸,我是我。”
“這麼說來,這六年來,宜心園中的賀蘭雲逸一直都是他假扮的?”賀蘭雲歡問道。
“沒錯!”赫連彰點頭。
“爲什麼要這麼做?你有什麼目的?”一直沒有開口的賀蘭雲天冷冷的質問道。素來因爲陸安雅的關係,賀蘭雲天對赫連彰都很敵對。只是不管他有多麼討厭那個男人,也不能否認對方的實力。即使今天他是天凌王朝的主宰,即使今天赫連彰身陷皇宮,可是若不能瞭解所有的情況,賀蘭雲天也不敢掉以輕心。
赫連彰偏過臉來看着他,“爲什麼?呵呵!”他輕輕的笑着,然後轉向月凌皇貴妃,走到她的跟前,“這就要問問她了!”
月凌皇貴妃看着盡在咫尺的年輕男子,真的以爲自己是在夢中,她不由的伸出手去想要撫摸那張與記憶中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那張他朝思暮想了三十年的臉。
赫連彰嫌惡的避開了她的手,眉宇間浮現了淡淡的怒意,按奈着自己的怒火開口道:“看清楚了,我不是那個該死的男人!”
月凌皇貴妃一驚,怔怔的看着他,“你在說什麼?飛揚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你閉嘴!”赫連彰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那個移情別戀,始亂終棄男人根本不配!在我看來,他確實該死!就算當年不死,今天我也會殺了他!”
“你……”月凌皇貴妃愣愣的看着對方,過了好一會兒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那你爲什麼要幫他報仇?”
她的話音剛落,就看到赫連彰的眼睛裡閃過了一抹濃濃的悲傷,不過那種悲傷轉瞬即逝,下一秒鐘她所看到的還是那個嘴角帶着微笑,眼神卻冷到了極致的男子。
赫連彰嘴角的弧度化開了,不過整個人的周身卻散發着前所未有的冷酷,他說:“誰說我是來爲他報仇的?我是來爲我母親報仇的!”
聽到這個答案,月凌皇貴妃真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良久,她連忙向後退去,一邊大喊着,“不是我,不是我。你娘她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她一步步的退着,赫連彰一步步的跟上去,“是,我知道不是你殺的!”
月凌皇貴妃一愣,旋即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意,“你知道,那就好!當時我趕過去的時候,你娘她已經死了。我想她是自殺的!”
“不,不是自殺!”赫連彰接道。
“不是嗎?那是怎麼回事啊?當年你還很小,你怎麼會知道你娘她不是自殺的?”月凌皇貴妃有些心虛的詢問着。
“因爲她是我殺的!”赫連彰的語氣一如平時一樣有些懶撒,可是在一旁的幾個人卻都不約而同的聽出了其中濃濃的悲傷。
沒有人說話,都只是看着他。而月凌皇貴妃則又一次傻傻的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年輕的男子。
“十二歲的我第一次殺人,殺的是我的親生母親!因爲我看到她的時候,她的眼睛瞎了,耳朵聾了,舌頭被人割了,手腳被人砍了了。她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裡面,每天被灌下不同的毒藥,讓她受盡折磨卻不讓她死!”說到這裡,赫連彰微微停頓了一下,接道:“十二年後她的親生孩兒第一次去看她,可是她已經看不見,聽不到,甚至感覺不出來了,因爲她早被逼瘋了。我看到她在鐵籠子不停蠕動着,從喉嚨裡發出像野獸一般的悲鳴。她用頭不停的撞着鐵籠子,直到頭上已經鮮血淋漓也不曾停下來了。我知道她不是想逃,她只是想死!所以我殺了她!因爲我知道,她活着比死痛苦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於是我找一把很長的刀,狠狠的刺進了她的心窩,她連最後的叫喊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斷氣了。然後我看着鮮血從她的心窩順着刀口流到了我的手上,衣服上,沾滿了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