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怡妃小產之事受到牽連後,皇后把身邊服侍之人都換成了蘇府的親信。”
“朝中半數以上的大臣都是丞相蘇聞墨的黨羽,他還秘密圈養了大批死士”
琳琅閣暗室內,凌若雪凝神聽着司露的密報,右手食指半曲一下接一下輕叩桌面。腦中細細想着聽到的訊息。蘇聞墨貴爲當朝丞相,苦心經營多年,手中權勢定是不容小覷,怡妃小產那件事在他們的佈置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皇后蘇青染,最後卻在皇帝的干預下不了了之。由此看來,怕是當今聖上都要對他顧忌三分。
如果是這樣,凌若雪腦中靈光一閃,她何不好好利用皇帝與蘇聞墨之間微妙的關係,權臣掌朝,皇帝必定心難安,那麼,她再來湊個熱鬧,想必這場戲會更加精彩,如果,再拉上蕭亦宸?凌若雪眸中玩味之色更濃,那就絕妙了。
“讓人盯着蘇聞墨,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凌若雪料想蕭亦宸定會詢問她今日出門作甚去了,是以,當蕭亦宸踏着暮色到落雪園時,她真的一點驚訝也沒有。
坐了半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些閒事,凌若雪這才覺得詫異,他怎的不問她爲何出門,難道他伏了人跟着,可她明明確定是沒有人跟着的。
“王爺,今日去琳琅閣,見那裡的香囊出了好些新花樣,回來後,我學着縫了一個,你看看。”
但見凌若雪從針線框中取出個繡了一面花樣的香囊,底料是少見的黑色緞面,一面繡着墨綠的蓮葉,純潔的白蓮,繡工甚爲精巧,竟連蓮葉上滾着的露珠都似真的一般晶瑩。
饒是見慣了精細物什的蕭亦宸乍看到這個香囊,也頗爲訝異,他自是沒想到凌若雪會有這麼好的女紅。
接過香囊,他捏在手中細賞“你的女紅很好。”
“是啊,我可是靠它養活自己的。”她說。
這下,蕭亦宸侷促了,他怎麼忘了,柳子鬱曾向他提過,她的日子甚爲困窘,就靠着做些縫補刺繡度日,他還哪壺不開提哪壺。窺見她神色未變,他斂了斂神,“能送給我麼?”
她點頭,“做好了差人給您送去。”
甜蜜噴涌而出,蕭亦宸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甜蜜的感覺了,還是與柳子悠兩心相許的時候,他嚐到了甜蜜的滋味,並且深深戀上了,纔有了後面的堅持。時間也許真的是最好的稀釋劑,初時的激情散去,剩下的就只是兩兩相對的平淡。他不知道是他愛得不夠深還是愛情本就這樣。
“我有沒有說過,我當初是心甘情願嫁給你的。”
她的話無疑於一道驚雷劈向蕭亦宸,手中的茶盞落在桌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期盼從她的眸中讀出點什麼。
“是的,我知曉你爲柳子悠所做的一切,那時,我心知是我們凌家無意的舉動害了你們這對有情人,所以,我本想嫁給你後和你說明我的心意,我願意祝福、成全你們,然後,就在這王府安安靜靜的終老。只可惜,我始終沒有這個機會說出我的心意,也沒有人願意相信。”
這樣的表白,是蕭亦宸沒有預料到的,她說的那些事,更是他從來就沒有想過的,她說,她會祝福他和柳子悠,那麼那兩年,他所做的事,是不是意味着深深的傷害了一個少女純真的心。
“我”一句對不起,顯然不足以彌補。
“你不必太驚訝,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將這些告訴你。”畢竟,那是一個少女最純真美好的心。
“我不知道,當時,我真的不知道”
蕭亦宸右手緊握一拳打在桌上,發泄着他內心洶涌的情潮。
不知道?凌若雪心中鄙腹,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彌補你過去犯下的那些錯,做的那些事了麼,遠遠不夠,不夠的!蕭亦宸,你加諸我身上的痛楚,我定要十倍、百倍的向你討回。
也許是出於深深的愧疚,也許是出於漸濃的感情,蕭亦宸歇在了落雪園,柳子悠派的人來了三次都被趕出了落雪園。
一整夜,蕭亦宸緊緊抱着凌若雪單薄的身子,不曾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