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人數不斷增多,鳳韻凰便想起了長遠發展之計,而經商不僅可以賺的銀兩,更是可以很好的掩護他們的行跡,這纔有了傾顏閣的雛形。
直到後來,於蕭清遠見過面後,傾顏閣才逐漸棄了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又擔憂皇帝忌憚傾顏閣的存在,是以,在各處安插眼線的同時,仍是保持了軍士的優良傳統,凡是閣中弟子皆須習武。
鳳韻凰更是遍尋天下各式武學書籍,傾盡全力練成絕世神功,閣中護法等人皆武藝上乘,護法之下,又設下戰、衛、藥、息、令五大分堂,各設堂主一人,副堂主兩人。
如此自成一系的脈絡體系,隨着歷代閣主不斷髮揚壯大,已是十分完善,各人分工明確,維持着傾顏閣的日常運作。
威嚴肅穆的傾顏閣主樓是閣主和衆堂主議事之地,上首正位,顏棲梧依舊一身豔紅端坐着,凝神聽着下首一位堂主說話,絕世的容顏上不帶一絲情緒,周身散着凌厲,盡顯閣主之勢。
“衛,增加閣裡護衛人數,山谷入口處調些高手過去,還有,我會將谷口的陣法重新換過,破陣之法只我們在座幾人知曉,誰都不許泄露。”
五位堂主已經得令退下,顏棲梧緩緩起身,穿過廳堂、迴廊、各處分堂,回到歷代閣主居住的,現在是她住着的鳳凰樓。
推門走進寢室時,冉素素已經在屋裡候着了,朝她淡淡一笑,顏棲梧利落的躺上軟塌,任由素素爲她施針。
尖銳的刺痛從身體各處傳出,她早已習慣這樣的疼痛,眉頭都不曾皺一下。許久,疼痛感漸漸消失,腹中一陣翻涌,她俯身吐出一口黑血。
冉素素連忙端來清水給她漱口,“夫人,你的身子實在不宜劇烈打鬥,還請夫人以身子爲重。”
“嗯,”顏棲梧應了,拉了冉素素的手,“素素,我有一事相問,你需如實答我。”
“是,夫人,你請說。”冉素素見她臉上凝重,料也不是隨意的事,亦鄭重回着。
“你心中中意的男子可是鳳衍?”
“是,我確實對他有那種感覺。”
“我知道了。”顏棲梧應着,鬆開了她的手,她本欲讓素素接任閣主之位,如此看來,她不得不另覓人選。
冉素素看出她眉宇間濃濃的憂愁,不禁問道:“夫人,你可是有爲難之事,素素願意替你分憂。”
顏棲梧復又深深看着她,素素雖平日略顯隨性,卻是知輕重之人,況她心思細膩敏銳,眉宇間自有一股英氣,實乃繼任閣主的最佳任選,只是,唉,女子的幸福終究還是尋得一世良人相伴爲佳。
“素素,既然你這麼問了,我也不妨告訴你,其實我本欲讓你接任閣主之位,不過,你既已覓得良人,我自不會勉強於你。”
冉素素不曾料到她竟是在爲下任閣主任選煩心,傷感之餘,一時竟也不知如何答話。她並不想做閣主,同時,她也不確定鳳衍究竟是不是她的良人。
在陪着夫人這些日子裡,見多了各式悲情的戀人,她亦不知自己還相不相信這世間男女之間的情愛。
“夫人,我不知道,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顏棲梧復又拉起她的手,“素素,你要相信這世間還是有美好的愛情,如若你和鳳衍真的相愛,那就好好珍惜這份感情。”
“可是,夫人,”“不要去想別人,只有你們二人。”顏棲梧打斷她的話。
其實,在經歷了這麼多事,她自己的不幸,李嬤嬤的不幸,姊姊的不幸,柳子悠的不幸,還有崔淑儀的不幸,她亦很難再相信世間男女之間的情愛。
可是,她希望冉素素她們能比她幸運,找到真心愛着她們的男子,幸福美滿的度過餘生,毋須富貴榮華,但求相依相守。
夜,顏棲梧坐於書案前,凝神看着桌上一疊厚厚的手札,這是蘇聞墨留給她之物,而她,在猶豫該不該利用手裡的這些東西策劃一場劇變。
“叩,叩,叩”三聲短促的叩門聲響起。
“進來。”
“夫人,已經按照你的命令重新佈置了閣裡的護衛,山谷各處也派了人值守。”桑憶軒恭謹回稟。
“嗯。”顏棲梧應,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復又問道:“怎麼,還有事?”在她印象中,桑憶軒一貫是冷靜淡漠之人,倒也鮮少出現這般模樣,難免心生訝異。
“夫人,屬下斗膽一問,你可是察覺到了什麼異常,纔會做下這些部署。”
顏棲梧擡眸細細打量着他,不可否認,他實乃心思敏銳之人,有勇亦有謀,只可惜傾顏閣閣主必須是女的,否則,他亦是上佳人選。
“並無確切消息,只是覺得不安心,此番加強防衛,或許是多此一舉,但我們確是不得不防。”
她始終記得季非臨走前對她說的那句話,越想越覺得不安心,這纔想到要加強閣裡護衛,她絕不能讓傾顏閣百年基業葬於她的手中。
“憶軒,近日你多在閣裡走動走動,暗中查探可有形跡可疑之人。”
桑憶軒眸子一凜,“夫人的意思是,閣裡有叛徒?”
顏棲梧沉重的點點頭,那日斷情崖上,季非說出她殺害蘇聞墨全家,獨獨放過李月憐母女一事時,她已覺得十分怪異。
她活埋蘇聞墨全家之事做得極其隱秘,況且,她事後派人僞裝一路南下,造出了蘇夫人攜子回蘇相江南老家的假象,該是不應有人知曉這事。
還有李嬤嬤母女身份一事,此事亦是十分隱秘,知道的真相不過幾人,緣何季非竟能知曉,還能知道她在意她們母女,抓了她們來要挾她。
“多多留意司雨的舉動。”她思來想去,知道這些事的出了司風、冉素素和桑憶軒三人,便只有臨時從閣裡調出侍候她的司雨。
司風他們三人幾番救她於危難之中,她自是十分信任,而對於司雨,她卻是不甚瞭解,不免多了一份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