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和那個女人一同躺在花海之中的情景,至今回想起仍然歷歷在目。
瞬間,那張絕色的容顏再一次映入他的瞳中,他有種強烈地渴望-----
很想身邊站着的,手中牽着的女人就是..............她。
怎麼?他的心又想起了那個女人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心又如一縷細絲般纏繞到那個女人身上了,光想到她的逃離,就能把他的心拉扯得發疼,好似被刀割更疼更痛好幾倍...............
丁慧玲見雷均有些走神地想着心事,便輕柔地出口問,“將軍.............”
這聲輕柔的呼喚頓時便喚醒了正想着王綺珍的雷均。
“我剛纔在想曇花一現只爲韋陀的故事,一時便走神了。”他隨便扯了個慌搪塞丁慧玲,說完又衝她露出燦爛一笑。
“曇花一現只爲韋陀?那是什麼故事?”丁慧玲有些好奇地問起來。
“傳說曇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開花,四季都燦爛,她還愛上了每天給她澆水除草的年輕人。後來,此事給玉帝得知。於是,玉帝大發雷霆,要拆散鴛鴦。他將花神抓了起來,把她貶爲每年只能開一瞬間的曇花,不讓她再和情郎相見,還把那年輕人送去靈鷲山出家,賜名韋陀,讓他忘記前塵,忘記花神。”雷均見她很想聽,便低笑着娓娓道來。
“但是後來不管過了多少年,曇花也忘記不了韋陀。”
“原來這些潔白的花背後還有這麼悽美動人的愛情故事啊!”丁慧玲動容地感嘆道。
“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每件美好的事情背後都有耐人尋味的故事,不足爲奇!”
丁慧玲聽了,連連點頭稱是。
“對了,慧玲,我有樣東西想要送給你。”雷均忙轉移話題,注視着眼前癡癡的女人,雷均從衣袖中拿了想要送給她的飾品。
“這是送給我的嗎?”丁慧玲的視線順着他的動作看到一隻金色淡雅精緻的金步搖,溫柔的雙眸之中滿是欣喜驚訝的光芒。
“這是我請揚州城的工匠訂做的,希望你會喜歡!”看到她愉悅的神色,一股暖流沖淡了他眸中的冷意,也許他對眼前的女人太過殘忍了,一直把她都當作王綺珍的替代品,這些只是小小的補償罷了,見她高興的神色,他心中的五味泛陳。
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深深地明白------------他不愛這個女人。
她高興伸出柔嫩的小手接過金步搖,看到上面惟妙惟肖的圖案,難掩驚喜,讚歎地道:“簡直是巧奪天工,做工真好。”
見此,雷均的脣邊扯出淡淡的微笑,厚粗的大手拿過她手中的金步搖往她烏黑亮麗的髮髻插上,“你喜歡嗎?慧玲”
瞧着他深邃的眼眸,此時,這雙漂亮的黑眸深情地看着她時,是怎樣的溫柔。
霎時,那顆心,狂肆跳動,讓她怎麼想傾盡心力平復都是徒勞無功。
“只要是你送的東西,我都喜歡。”丁慧玲欣喜地回。
以前收到他送的禮物,多關是出於禮貌,她雖喜歡,但還不曾像今天這般開心過,尤其是他親手爲她簪上金步搖的瞬間,她有種被疼惜憐愛的感覺。
他的動作是如此的溫柔..................
令她的所有意識爲之顫動,溫柔得令她一時間恍惚迷惘。
丁慧玲忍不住動情地問,“將軍,你愛慧玲嗎?”
“愛?”聞言,雷均的目光暗淡下來,繼而又補充道,“我不知道什麼是愛,但我會真心對你!”
話畢,他的腦中又浮現起那張日思夜想的容顏。
他不該爲一個女人亂了心神。
他是個天生的戰士,出生就在戰場。
不該沉溺於兒女情懷中,無可自拔。
尤其她還是自己的殺母仇人,還是一個冷血又無情的女人!
他雖沒有明確的說愛她,使她的心中小小失望了一下,但這句“我會真心對你。”還是使她的心裡泛起了甜蜜的漣漪。
她臉紅了,垂眸,小臉上浮起羞澀的微笑。
這微笑多麼熟悉,他似曾相識。
那個女人臉上也總是掛着這抹動人的笑意。
使他永遠也難以忘記這抹笑。
一想到將來,她的吻、她的溫柔,都會只屬於另一個男人的,而非他的...............
那顆心,隱隱地作痛。
丁慧玲擡眸看到他的眸光黑得發亮,又滿是柔情,瞬間,一顆心跳躍得好厲害,輕顫了一下。
曇花一現的美景宛如天上人間,但此時的兩人卻各懷心思。
&&&&
皎潔的月兒掛在漆黑的天空上,密如星布閃爍點點的光芒。
王子俊一襲白衣站在窗邊,雙手負後仰首凝視着夜空.
今夜,他輾轉難眠,腦海之中盡是屬下回稟的話語-----------
雷均的人正四處調查王震飛夫婦和令狐蕭遇難的死因,再加雷均又染指他控制的江南一帶勢力,這些統統都令他心煩意亂,好在當初,派出去的殺手們手法嫺熟,殺人乾淨利索,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哼,雷均,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找到殺人兇手?”王子俊自信地在心中冷笑出聲.
不過,一想到未來可以與摯愛的王綺珍共同走過漫漫人生,她永遠只會專屬於他,想到這是,如沐春風,輕拂心扉,煩躁頓時消失殆盡,脣邊輕輕扯起溫柔的暖意.
“公子,您白天太辛苦了,現在夜已黑,不妨早些休息.”站在後面的下屬馮凱玉恭敬地出聲提醒.
“嗯,你先下去休息吧!”王子俊扭過頭來看着馮凱玉.
“是,公子,小的就先告退了!”馮凱玉便向門後退了下去,當他正退到門口時,又緩下了腳步,忍不住再次出聲叮囑,“公子,早些休息!”
“嗯,我知道了.”王子俊沉聲地打斷了他的關心之言.
公子是他最崇拜的人,在他很小的時候便跟隨着他,所以平時他們除了上下級的關係,還多了一層主僕之間真摯的情誼.
“是,公子,小的就先退下了.”
雷均注視着他遠去的背影,不由得輕輕地搖搖頭,但心中卻也泛起了暖意.
此刻,他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把視線重新調向窗外.
看着,看着,他的腦中漸漸浮現出王綺珍溫柔的笑容,那雙似水的眼眸裡掠過的光芒,他的心中陡然升起滿滿的愛慕之情,不留縫隙地塞滿了他的心神。
唉,這樣怎麼睡得着啊!
他便徑直往外走去,同時揚手揮退去門外守門的侍衛,此時,他很想一個人靜靜.
踏着月光,他就這樣漫無目的在院落中漫步着,擡首看着天空更加皎潔的月色,脣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大氣,悠閒地享受着此時的景緻.
這時,細小的說話聲從不遠處傳來...................
仔細一聽聲音.
是她的聲音,肯定是她!
王子俊忙跨步向聲音的源頭邁去,他停下腳步定神一看,遠遠望去,脣邊的笑意更深了.
一襲白衣的王綺珍坐在鞦韆之上,笑容可掬地和一旁的丫鬟愉悅地交談着.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王綺珍睡不着,便和丫鬟一起出來散步.
陪在她身邊的丫鬟吳靜見她穿着單薄,加上天氣又快進入冬季,怕她着涼了,便出聲關心道.
“公主,外面有些涼,你冷不冷?要不要加件衣服?”
“不用了,我還好,不冷.”她衝丫鬟吳靜微微一笑.
丫鬟吳靜見她的眉心處好似染了一層陰影散不去,便出聲關心起,“公主,怎麼不見您笑,您是不是有煩惱?”
王綺珍擡起俏美的容顏看了她一眼,隨即收起了視線,那如羽扇般的長睫垂了下來,那清澈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看向一旁.
“唉,只是這突若其來的公主頭銜令我不知所措.”王綺珍嘆了口氣,秀眉緊攏。
“公主可不能嘆氣啊,您是金枝玉葉,這一嘆,福氣會嘆沒的.”丫鬟吳靜有些大驚小怪地說.
“靜兒,你太杞人憂天了!”王綺珍聽了她的話,笑着直直搖頭.
“公主,您生來就該是金枝玉葉的命,要不然皇上怎麼誰都不冊封,就封您啊,是不是這個理啊?”
王綺珍被她的能言善辯給逗笑了,“靜兒,你可真會逗人開心!”
見她笑了,丫鬟吳靜便鬆了口氣,”公主實在是擡舉奴卑了!奴卑不敢當!”
王綺珍真想開口,突然聽到有移動腳步的聲音,便朝聲響來源處探去.
“公主,這麼晚還沒有睡啊?”王子俊笑着看向她,好似這是一場期待已久卻不期而遇的夢,令他欣喜不已.
“公子,奴卑向您請安!”丫鬟吳靜恭敬地說.
“起來吧.”王子俊低沉的嗓音在夜空中緩緩響起,並不洪亮,也並不嚴厲,甚至還略略帶了沙啞,可是卻如海浪般沉重的力量.
“公主,公子,那奴卑先行告退了.”說完,丫鬟吳靜自覺地退了下去.
“綺珍,你怎麼穿這麼少啊?”王子俊朝她走了過來,並解下自己身上的風衣,緩緩走到王綺珍身邊,爲她輕輕地披上,並細心地爲她繫好風衣帶.
“王公子,你怎麼還未睡啊?”王綺珍溫柔地出聲問.
“現在還不是太晚,方纔晚膳吃得太多,便想出來散散步.”看她嬌媚的俏模樣,令他不由得揚起笑容.
王綺珍今晚在毫無睡意的狀況下,便決定和丫鬟要到外面轉轉,卻沒想到竟然遇上王子俊。
“這鞦韆好久都不曾有人蕩過了,現在有人肯蕩它,尤其是位美麗尊貴非凡的公主,我想這鞦韆肯定是倍感榮幸!”王子俊的厚手拉過鞦韆,輕聲輕語地道.
他的這一幽默徹底逗樂了王綺珍,使她的脣邊蕩起更深的笑意.
“太晚睡覺對身體不好.”
王子俊是她在人海茫茫中唯一的親人,她希望他能好好照顧自己.
忽聞她空靈悅耳的關心之語,令王子俊無法剋制驛動的心,便他還是得忍住自己心中波濤洶涌的愛意,倘若挑明瞭,他會把她給嚇壞的,便硬生生地把熾熱的感情壓了下去.
“嗯,下次早點睡。”王子俊關心地道,眼神堅定且溫柔地注視着她.他又繼續往下說下去,“以後太晚了就不要出來了,我不放心.”
“嗯,只是今天睡不着,這才...............”王綺珍的臉上掛着一絲抱歉的笑意.
王子俊注視着她笑起的樣子,他脣邊的笑意更柔更深了.
她溫柔又美麗的模樣更令他無法抑下想與她貼近的心情,而且此時在這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偌大空地上,使他感覺這世上好似只有他們兩人相互依偎着。
這一想法,令他心中泛起了一層又一層幸福的漣漪.
“坐穩了哦,我的公主.”王子俊雙手拉起鞦韆的繩索,使坐在鞦韆上的王綺珍蕩了起來.
“啊.................”王綺珍驚嚇地叫起來.
晚風輕輕地拂面,王子俊卻不覺得涼,他低首看着心愛的女人飛揚的白衣飄蕩在空中,好似一朵空若幽蘭的花朵,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