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君,你說的如此篤定,可是有什麼準確的依據?”,風侍聽了之後開始一點都沒有客氣,他接着追問了一句。“石田君,請你不要這樣看着我,這事兒對於我們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我必須要你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答覆才行。你知道嗎,剛纔我的營中差一點就譁變了。”
風侍見石田合道有些臉色不虞,便對他解釋了一下。
其實風侍這也是沒有辦法了,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逼問的這麼緊。
畢竟,石田合道是幕府將軍的弟弟,他風侍可不會像是死鬼高橋那樣的,去對待石田合道。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壓根就不會用這樣的語氣來面對石田。
只是,事情萬分火急,還非常的重要。
所以,他不得不慎重起見了。
聽了風侍的解釋,尤其是聽說他營中差點譁變之後,石田合道的臉色慢慢嚴肅了起來。
“其實告訴你也沒有關係,我之所以這麼篤定,是因爲幕府發現來的一些軍糧,我都賣給商人們了,所以我纔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啊。”
石田合道小聲的對風侍解釋了一下。
其實,像是石田合道這樣的做法,在倭國的藩主大名中是十分流行的。
要不然,他們從哪兒弄錢揮霍呢。
風侍對於這種事兒也是沒少做的,所以他對此非常的理解。
這種事兒石田合道都告訴了他,可見大阪城中無糧那是板上釘釘的了。
“你也知道,大阪城的守備軍每個月都由幕府供應糧餉的,但是這個命令我卻沒有頒佈出去,還是讓士兵們自備糧餉,而幕府放下來的那些糧餉都被我賣掉了。所以大阪城中不可能有那麼多的糧食,因爲我早早就賣掉了。”
石田合道的聲音很低,只有他和風侍兩個人能夠聽到。
風侍聞言吧嗒了一下嘴巴,對石田說:“這事兒我也幹。所以我相信你。可是我非常的不明白,既然如此的話,那麼大阪城中的那些敵人們怎麼就還是那麼的紅光滿面的呢。”
風侍也對石田說自己長幹這種事兒,目的就是將自己的一個把柄送給石田合道,這樣才能讓石田那不舒服的心稍微平衡一下。
果然,石田聽到風侍這一說,臉上的神色好看了一些。
不過,當聽了風侍最後的一個疑問時。石田也皺起了眉頭。
“是啊,對於這個問題我也非常奇怪不解,難道說他們進入大阪城之前帶了足夠的糧食?不過我認爲這個事情不太可能,即便是他們帶了足夠的糧食,但被包圍了二十多天也該吃完了吧。”
二人就這個問題,小聲的展開了討論。
可是,討論來討論去的,他們也沒有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真是見鬼了,難道他們還能憑空變出吃的來?”
風侍隨口吐槽了一句。
卻不知道,這一句還真的讓他說中了。
只是。他的這個吐槽,自己和石田都沒有在意。
“繼續包圍大阪城。我們還能怎麼樣呢。”,石田合道一臉無奈的對風侍說。風侍點了點頭,他也知道現在最好的結果也就是這樣了。“石田君,我需要提醒你一點,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不能繼續進攻下去了,現在我們的兵力損耗太大,我那邊就剩下四千多兵力了。”
石田合道苦笑着對風侍說:“你以爲就你那邊是這樣的情況嗎。我這裡的情況也差不多的,我這裡原本有一萬二千多人,但是現在就剩下了六千多人了。”
是的。這七天來,討伐軍的戰損十分嚴重。
石田合道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情況的。
“不只是你我這邊,另外兩個方向的情況也不好。”,石田合道搖了搖頭說。
“那麼我們就更加不能進攻了,你看看這些天我們死了多少人,但是對大阪城一點辦法都沒有。其實按我說啊,我們完全不用進攻,只要死死的包圍他們就可以了。”
風侍眯着眼睛對石田合道說。
石田合道點了點頭:“是啊,我也想到這一點了。我們何必和他們硬碰硬呢,只要包圍了他們,不給他們突圍的機會,那麼他們在大阪城中,總有糧食耗盡的那一天的。”
其實這個問題,石田合道也是在風侍來找他之前纔想通的。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和風侍通氣罷了。
原本,石田合道認爲大阪城中缺糧,那麼趁着這個機會一通猛攻,將大阪城攻克的話就會讓自己以前犯下的一些失誤彌補回來。
可是不成想,大阪城內的敵人防守嚴密,武器也十分的犀利。
這讓他的如意算盤沒有打成,反而還損失了不少的人馬。
原來三萬多人幾乎差不多有四萬多人的討伐軍,現在居然還剩下了兩萬多人。
可見,其損失有多大。
在戰國時代,戰損一萬多人那已經是很嚴重的損失了。
要知道,討伐軍的損失裡沒有逃兵,幾乎都是陣亡的。
實打實的損失,這玩意兒誰都無法接受啊。
“唉,你說的不錯。眼下我們也只能這樣了,只要堵死了敵人的突圍之路,那麼將他們活活的將敵人困死在大阪城中吧。這樣一來,我們的損失也能小一些。”
石田合道點了點頭對風侍道。
見石田合道同意了自己的這個提議,風侍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是的,只要採用了他的這個辦法,那麼像是這樣有巨大損失的攻城戰,就再也不用發生了。
而他的手下們,也不會軍心浮動要譁變了不是嗎。
總之,這是對大家都比較好的一個辦法。
“既然大人您採用了下屬的這個辦法,那麼我必須要提醒您一下,那就是我們現有的兵力可能不足以困住敵人了,畢竟這些天來我們的損失很大。”
石田合道聞言,對風侍說:“我已經讓人去周圍的大名那裡請求援兵們,用的是幕府方面的名義,我想多多少少他們會給予一些支援的。這樣我們損失的兵力就會得到補充了不是嗎。”
風侍這才完全的放心下來。
討伐軍大營外,颳起了一陣陣的大風,大風將討伐軍的旗幟吹的咧咧作響。
討伐軍中那些不用參與進攻的士兵們,一臉麻木的圍坐在地上,眼中滿是死寂。
如今,對於這些底層士兵們來說,讓他們去進攻大阪城和送死沒有什麼區別。
在進攻的路上,他們要面對的除了敵人的火炮之外。還有近處的火槍。
基本上,在這七天的時間內,每一波進攻大阪城的隊伍,都很少有人可以活着回來。基本上那些士兵們,都倒在了衝鋒的路上,被炸的屍骨無存,要不然就是被火槍射死在護城河邊上。
士兵們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輪到自己衝鋒了。
但是,做逃兵他們又不敢。
所以,只能絕望的坐在那兒。等待着讓他們衝鋒的號令。
比起大阪城內的趙宏宇他們來說,討伐軍這邊可以說是完全的喪失了鬥志和士氣。
風侍從石田合道的帳篷內走了出來。他擡頭看了看佈滿了繁星的夜空,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希望我的這個辦法,可以讓士兵們少一些傷亡,最後能夠成功。大阪城內的敵人,我們是不會和他們硬碰硬了。”
自言自語了兩句後,風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境,然後在侍從的服侍下翻身上馬。
他還要去另外的兩個地方。將他與石田合道商議出來的這個辦法告訴那兩邊的指揮官呢。
想來,他們對於這個辦法,肯定是會非常贊成的。
畢竟。這樣的損失,誰都不可能繼續承受下去了。
就這樣,在晚上發動了一波攻擊之後,討伐軍再也沒有開展對大阪城的進攻了。
他們展開了對大阪城的圍困作戰,反正就是不攻城,要活活的餓死趙宏宇他們。
只是,這樣的想法終究是不可能的。
但不管怎麼樣,大阪城這裡的圍城戰,算是告一段落了。
趙宏宇他們也樂得有一個安靜的日子過。
所以,趙宏宇他們也不去主動的挑逗討伐軍,就在大阪城內過的優哉遊哉的。
和大阪城那邊的圍城戰結束不同,江戶這邊的戰鬥卻進行的如火如荼。
可能是因爲江戶是倭國的首都,幕府將軍的所在地,因此這裡的民衆反抗情緒非常嚴重。
艾瑪和薩拉指揮着大軍登陸江戶之後,便遇到了很多倭人民衆的阻擊。
這大大的延緩了他們的攻勢。
如果是一般的軍隊,遇到了這樣的襲擊,也就會灰溜溜的被擊退了。
但是很可惜,倭人遇到的是裝備精良,擁有犀利火器的帝國軍隊。
登陸前的炮擊,已經將江戶天羽城附近的建築基本摧毀,帝國陸軍沿着鋪滿廢墟殘骸的道路,徑直的向幕府將軍的住所天羽城前進。
可是,在前進的過程中,總會有一些手持武器的浪人或者是小股足輕從一旁竄出來,對他們進行騷擾。
“放!”
呯呯!呯!
七八名浪人被火槍擊倒在地,這是禁衛軍第三十六小隊,消滅的第十七波浪人團隊了。
天羽城就在遠處,大部隊爲了不讓自己的行動受到干擾,便分出了十人一組的小分隊在兩側守備,防禦那些竄出來的傢伙。
海面上,炮擊還在繼續。
並且炮火開始延伸,向天羽城推進。
江戶這邊遭到了攻擊事發突然,大家誰都沒有準備。
所以,帝國陸軍除了在路上遭到了一些浪人的襲擊之外,壓根就沒有遇到江戶這裡的正規軍。
在旗艦上,艾瑪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
“只要再有半天的功夫,我們就可以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了。希望我們可以抓到倭人的那個什麼幕府將軍,這樣我們就可以用他來作爲人質,取得我們想要的東西。”
薩拉也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不過她對於戰事卻不像是艾瑪這樣的自信。
雖然帝國的陸軍不弱,但畢竟這是在他過作戰啊。
“希望一切順利吧,要不然事情就會變得麻煩了。”,薩拉幽幽的對艾瑪說道。艾瑪聞言翻了翻白眼:“要對帝國有信心,像我一樣,就相信我們一定會勝利的。”,艾瑪排着自己這段時間開始微微發育的小胸脯,很是驕傲的對薩拉說道。
薩拉聞言苦笑着搖了搖頭。
戰爭,可不是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就簡單呢。
她心中暗想。
可是,這些話她又不能對艾瑪說。
帝國的陸軍沒有了那些小股浪人的騷擾後,行軍的速度果然加快了起來。
他們在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就來到了天羽城下方。
天羽城,雖然說是幕府將軍的住所,但也同時是一個堅固的軍事防禦要塞。
天羽城上的守軍們一個個緊張的出現在了城牆上,一些身穿鎧甲武將打扮的傢伙們,也出現在了哪兒。
天羽城內,已經亂成了一團。
因爲誰都沒有想到,江戶會遭到這樣的進攻和敵人。
並且,敵人還能夠在短時間內,就進攻到天羽城下。
石田廣這個時候已經是嚇的渾身發抖,就像是一隻小鵪鶉了。
而在他身邊,還有一個頭上戴着高高的黑色紗帽,臉上擦着白色粉末的男子。
那個男子樣貌因爲擦了太多的粉末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從他大概的輪廓來看應該是非常年輕的。
“將軍,將軍,這是怎麼回事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這個男子此時此刻,十分慌亂沒有儀態連滾帶爬的爬到了石田廣的腳下,哆哆嗦嗦的問道。
石田廣自己還迷糊呢,他怎麼可能給這個年輕男子一個解釋。
“殿下,我也不清楚啊。外面那些人到底是從哪來的,我壓根就不知道。”
殿下!?
身爲幕府將軍的石田廣居然稱呼這個沒有一點儀態的傢伙爲殿下。
那麼,從這一點就可以判斷的出來,這個殿下是什麼人了。
在倭國,能被將軍這麼稱呼的人,也只有作爲傀儡被當做神的擺設的那一家了。
顯然,這個年輕的男子,就是那個家族中的人。
並且,還是最大的哪一個。
“將軍,我們已經被包圍了,敵人正在攻城!”
手下的彙報讓石田廣的小腿一哆嗦,接着一股熱流順着大腿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