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珍妮和隨行的情報員領隊在山崗上閒談的時候,遠處的盆地內法國人和諸侯國聯軍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
兩軍中間地帶的火槍手還在對射,不過可惜因爲這個時代的火槍準頭太低的緣故,因此造成的殺傷十分有限。
但勝在火槍看起來嚇人,雙方倒也對射的不亦樂乎。
因此,在兩軍火槍手展開對射的範圍內,到也沒有兩翼的士兵衝進來。
這大大的方便了雙方利用這場戰鬥,去磨練他們各自麾下的火槍手。
而這個時候,雙方的西班牙步兵方陣已經開始接觸。
比起火槍手們的對射,西班牙步兵方陣的戰鬥一經接觸,便開始了血肉橫飛。
長矛手們不斷的相互刺殺他們的對手,而雙方西班牙方陣中手持細劍彎刀的士兵,則快速的俯下身體,貓着腰衝到了密密麻麻的長矛下方,開始向敵人殺去。
在這個時代,這樣的作戰方式是很平常的。
西班牙步兵方陣的長矛手使用的長矛非常的長,幾乎達到了五六米的長度。
這樣的一個長度,士兵們使用起來肯定不會放的那麼低了。
因此,在長矛手的下方,就會留出一片區域。
西班牙方陣的使用,已經在歐洲大陸上流行們一百多年。
在這個期間內,歐洲人當然也會找到一些弱點填補的。
畢竟,歐洲人也不是那麼白癡啊。
因此,長矛手們開始糾纏的時候,手持細劍和彎刀的突擊士兵們便出現了。
這些士兵的主要作用,就是用來從下方突擊敵人的長矛手,去儘可能的攻擊他們的下方部位。
只要能夠將對手的長矛兵重創,那麼己方就會擁有很大的優勢,勝利也就再往了。
不過。這個打法沒有什麼含量,在歐洲大陸上的各國軍中都知道這一點。
所以,想要給與對手的長矛兵予以重創,那麼首先就要解決同樣抱有這個目的的對方突擊兵。
在這些突擊兵們的頭上,是密密麻麻的長矛。
雙方的突擊兵,則貓着腰在長矛組成的陰影下開始了慘烈的廝殺。
比起長矛兵來說,這些突擊兵的交戰傷亡會更大一些。
畢竟,長矛兵們可以根據戰況前進後退,以脫離對手長矛的攻擊範圍。
可是,處於長矛陰影下方的突擊兵們
。可就沒有這麼好的環境了。
首先,他們需要貓着腰才能在長矛陰影下方前行,而這樣所帶來的就是他們無法快速的後退。
同時,在他們的前後左右也都是突擊兵,這就讓他們無法做到有效的躲避對手攻擊。
尤其是他們手持細劍和彎刀這樣的冷並且,因此這就無法讓他們和長矛手一樣,可以在很遠的距離上對敵人展開攻擊。
如果突擊兵想要擊殺對手的話,他們必須要和敵人展開近距離的搏殺。
衆所周知,冷兵器的近身搏殺是相當殘酷的。
基本上。戰損的比例能夠達到1:1這樣的數據。
也就是說,在這樣的作戰中,沒有什麼人可以佔據優勢,拼的就是戰鬥意志和能夠抵抗多少壓力罷了。
長矛陰影的下方。不斷傳來悽慘的哀嚎聲,一聽就是不知道那個倒黴蛋被重創了。
細劍和彎刀的寒芒不斷閃爍,有的人被劃破了喉嚨然後倒在地上,雙手扶住自己的喉部。嘴裡不斷髮出‘呵呵’的聲音。
而有的人,則會在剛剛結果了他的對手之後,就被另外一個敵人從詭異的無法防備的角度殺死。
在這裡沒有仁慈和憐憫。如果有這樣的想法,那麼你註定活不下來。
只有你死我活的用盡全力拼殺擊敗你的對手,你纔有可能會生存下來。
因此,儘管這裡的廝殺十分慘烈,但是無論法國人還是諸侯國聯軍的士兵們,都冷着臉咬着牙在苦撐。
因爲道理很明顯,他們都明白這些。
再說了,這些人基本上也都不是什麼新兵,也是打老了仗的老兵了。
如果說新兵還有可能撐不住崩潰,但是這些老兵們卻不會。
一個個整齊的西班牙方陣開始對撞在了一起,法國人和諸侯國聯軍麾下的這些步兵戰團,已經開始了全面接觸。
此時,也僅僅只有雙方麾下的騎兵還沒有殺入戰場了。
不過,以眼下的情況來看,騎兵上場也是遲早的事情。
現在要看的是哪一方先頂不住,首先的使用騎兵。
十七世紀初期,正好處於冷兵器時代,火器也僅僅纔開始發展的時間段。
因此,騎兵還稱得上是最有效的進攻方式。
通常,在一場戰役中,騎兵能夠做到決定性的作用。
只有等到火器發展到了一定地步,也就是十九世紀末期,騎兵的作用纔會被完全的拋棄。
因此,在這場戰鬥中,騎兵作爲決定性的力量,是不可能在一開始的時候就使用的
。沒有一個指揮官,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除非在戰鬥開始的初期,己方就能夠佔據很大的優勢,一看就是己方能夠贏的情況下,纔會不在乎這些。
可是現在眼下的這場戰鬥,明顯是有些勢均力敵的態勢。
因此,騎兵就不能夠隨隨便便的動用了,必須要挑選一個好時機才成。
這場無名法國邊境魯爾地區盆地的戰鬥,法國人和教會諸侯國聯軍出動了不少的部隊。
法國人出動了騎兵一千八百人,步兵六千人,火槍兵八百人,共計差不多有八千多九千名士兵。
而教會諸侯國一方,則出動了騎兵二千五百人,步兵五千人,火槍兵一千人,共計八千五百名士兵。
從雙方出動的士兵數量來看。雙方的兵力還是對等的。
而從歐洲大陸的戰爭來說,這場戰鬥的人數也不算少了。因此,這場戰鬥也算的上是一場中型戰鬥。
當然,這樣的戰鬥放在東方,那是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總共也纔不過一萬七八千人的戰鬥,比起東方動不動就幾十萬人的戰爭場面,這真的是小意思了。
只是,這裡不是東方,而是歐洲不是嗎。
“芒克將軍,我方的步兵已經漸漸的突破了對方的步兵戰陣。正在穩步的向前推進。前方的指揮官詢問下一步的戰鬥指示。”
在法軍的後方,身穿半身鐵鎧,騎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在他周圍圍繞着幾十個身材高大護衛的中年人,正在面容嚴肅的盯着前方的戰場。
一名傳令兵這個時候跑了過來,停在了他的面前,然後大聲的說了一番話。
芒克將軍,這場盆地戰鬥的指揮官。
原本,他的資歷不足以成爲指揮官。來指揮這樣一場戰鬥的。
不過,因爲教會這段時期的刺客緣故,導致了法軍不少將軍們都被刺殺。因此,軍中空出了不少的空缺。
所以。他纔有機會成爲實權將領,掌管了一支數量比較大的部隊,並且有機會親自的指揮這樣一場堪稱很有‘規模’的戰鬥。
嗯,說起來。他還的謝謝教會呢。
如果不是教會展開了刺殺的話,像是他這樣的小貴族,怎麼可能成爲實權將領掌握部隊呢。
畢竟。在他的上面,夠資格以及比他更合適的貴族還有很多。
只是,這段時期針對高級將領們的刺殺實在令人不安和惶恐,所以那些比他夠資格以及合適的人,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出頭了。
而芒克則不一樣
。
他抓住了這次機會,適時的對上層推薦了自己。
因此,他纔會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富貴險中求的道理,芒克也是知道的。
如果他不博一下的話,那麼他這輩子也就只是做破落的法國小貴族罷了。
但是,這樣一個機會擺在了他的眼前。
雖然很危險,但只要能夠小心一些撐過去,那麼他的未來可就一片坦途了。
也正是想透了這個問題,芒克纔會自薦。
同時,他還選擇了投靠瑪麗王后一方,送上了自己的投名狀……一個隱藏在軍中的奧爾良公爵系餘孽的腦袋。
當時的情況是瑪麗攝政王后政權穩定,誰也不知道會出現王儲被殺的事情。
因此,忙庫做出那樣的選擇,也是無可厚非的。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出現戲劇性的變化。
王儲被刺客殺死了!
因此而導致瑪麗攝政王后的權力,開始有些不太穩定的跡象。
這讓芒克十分的懊惱。
只是,他的身上已經被深深的搭上了瑪麗一系的烙印,所以他也只能跟着瑪麗一路走到黑了。
好在瑪麗王后那邊開始了一系列的行動,開始爲了她的權力和地位展開了反擊,這讓芒克心裡稍微的舒服了一些。
同時,黎塞留那邊也派人交待下來,讓自己這邊對教會諸侯國發動幾次戰鬥,並且取得勝利。
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在軍中的地位更加穩定,同時也能夠給瑪麗王后一系增加幾分勝算。
戰鬥還在繼續,芒克的腦海急速的回想這段時期的風雲變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加快的心跳。
“命令步兵穩步推進,前往不要冒進。現在戰場上的形勢對我們很有利,只要不犯錯那麼我們贏定了。“
芒克雖然崛起的過程讓人不齒,但有一點不能否認的是,他還是一個很有軍事才華的人。
只是因爲被壓制的時間太長,因爲大家都忽略了他而已。
所以,芒克對於現在戰場上的形勢,判斷的非常準確。
教會諸侯國聯軍,的確已經處在了下風,而勝利的天平開始對法國人傾斜了。
不過,芒克沒有掉以輕心,他還在等待給與諸侯國最後一擊的時機。畢竟,雙方的騎兵,都還沒有出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