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噻,這又是個奇葩異草。
戰鬥力最爲強悍的廣西幫,在虎跳崖偷襲沒成功,損失了幾十個人,並發現有大批守軍的情況下放棄那裡,這完全可以理解。
而在公雞嶺正面,他們已經進入了伏擊陣地,可最終莫名其妙地也放棄,這有些匪夷所思。
現在看來,他們不但放棄進攻,還偷偷脫離虎幫開溜,還不知去向。
難道他們爲了保存實力,不顧忌自己廣西幫的名聲,今後不想在贛西江湖上混了?
紀春生一時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參座,我們該怎麼辦?”
執事官蹲到一旁低聲的詢問,他一夜沒睡,所有人現在都有點疲倦。
“通知虎跳崖的二排,留下一個班繼續在崖間監視,放哨,其餘人員撤回公雞嶺二號高地,接替四排防區,高地上所有的人,除了斥候和哨位,大家先入帳休息,允許生火取暖,我得先回礦區基地一趟,瞧一瞧礦區民兵防禦各礦井的情況。”
“遵命!”執事官應聲前去安排驛兵分頭去通知。
紀春生叫來那個跟他打賭的三排長,交待一下陣地兩側一號和二號高地的守護要求之後,他從衣兜裡摸出二張百元銀票交給三排長,“拿去,這是你贏的錢!”
三排長沒想到紀參謀長突然主動兌現賭金,他非常錯愕,下意識地用手一擋,沉聲道:“參座,我…我那能拿您的錢,這賭局不作數!”
“胡說八道,賭場無父子,願賭服輸,就是天王老子賭輸了也得付錢,拿着,否則我年終扣你錢。”紀春生嚴肅道。
“那好,我收我收下,謝謝參座!”
三排長被紀春生的慍怒表情和話語嚇得不輕,他連忙接過二張銀票,並向紀春生深深鞠上一躬,表示謝意。
瑪呀,這下好了,過年可以給老孃,媳婦兒子買不少東西了。
三排長心裡那股子高興勁,難以言表。
紀春生微微點了點頭,帶着幾個衛士騎馬撤回到安源山裡的礦區總部基地,準備先找民兵營的管帶,礦區公司總經理等了解情況。
他心裡清楚,敵人不光可以從安源山正面,有屏障之稱的公雞嶺發動攻勢,還可以採用分散滲透方式,深入到礦區各礦井去搞破壞,騷亂。
萍鄉到處是煤礦,屬於豐衆礦業下轄的煤井有三十幾個之多,分佈密集,一旦出事波及面很大。
這次只要自己打贏了這一波,徹底消滅或打垮穿山虎,相當於斬斷了東洋人伸向萍鄉煤礦的魔爪,安源山這帶纔會一勞永逸,穩定生產。
倘若這次少將軍北上征討雲澤幫成功,不光能確保豐衆礦業贛西水上運輸線,能暢通無阻,還徹底將東洋人的勢力,驅趕出洞庭湖流域。
除了洞庭湖流域,當然還有鄱陽湖流域,這次少將軍運籌帷幄,在鄱陽湖取得大捷,基本確保了航線安全。
他深知少將軍陳天華的實業版圖,從今年起,豐衆企業集團在湘鄂贛加強了實業擴張,這就意味着保安部隊的力量會進一步加強。
搞實業擴張,必須有足夠的保安隊做後盾,保駕護航才行,從而使企業在各地站穩腳跟,財富纔會滾滾而來。
作爲新軍的協參謀長,紀春生很想爲陳天華分擔一些壓力,他深知地盤和安全,對豐衆事業發展的重要性。
……
話說陸文虎剛將隊伍撤回萍鄉縣郊的虎幫老巢,屁股還沒坐穩,東洋人駐贛西一帶的總代表木村,帶上二名浪人就尋上門來。
“陸先生,我們社長藤田先生對閣下這次行動很不滿意,特派本人前來虎幫質問,你到底想怎樣?爲什麼中途撤了回來?”木村雙手叉着腰怒氣衝衝的大聲呵斥。
“哎喲是木村先生來了,這次進攻公雞嶺失利,完全是當初錯用了廣西幫,他們乘夜臨陣脫逃,給本幫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請木村先生髮個江湖懸賞令,追殺那個叫宋門慶的廣西幫頭目。”
陸文虎見到木村來了,連忙堆着笑臉起身,他先是抱拳鞠躬,然後將早已打好腹稿的說辭講給東洋人聽,把責任都推到宋門慶身上,自己只是識人不慎,同時,他還煞有介事地請東洋人出血發江湖追殺令。
“別再裝了,對於進攻安源山公雞嶺的整個情況,我都瞭解得一清二楚,是你捨不得使用那十二門野戰山炮,拿舊式火炮應付廣西幫,錯失良機,尤其沒有向右側第二高地做延伸射擊,那裡有豐衆保安隊的指揮所,迫擊炮隊和臨時性彈藥庫。”
東洋人可不是好糊弄的,從頭到尾整個過程,他們都派出細作做現場考察監督,瞭解得明明白白。
雖然廣西幫在虎跳崖偷襲失利之後,出於對陸文虎的不信任和保證實力,宋門慶開溜了,但木村仍然認爲廣西幫的整體實力比虎幫強,如期用虎幫,還不如利用廣西幫。
“陸幫主,鑑於虎幫前期的表現,正元株式會社一致認爲,中止合作,收回野戰炮隊,依據協議,閣下還得退賠我方二十萬塊銀洋。”
木村數落虎幫的不是,最後冷冷卻宣佈,他們中止合作的決定。
“不不,木村先生,咱們之間的合作還得進行,野戰炮隊不能回收,而且彈藥方面還要補充,至於前期貴方的損失,二十萬塊我認了。”
陸文虎聽了東洋人要中止合作,收回炮隊,他馬上傻眼了。
這樣做的後果,相當於判了他的死刑,一旦沒有了實力,他那來的力量來統治萍鄉縣各地江湖,說不定被別的幫派乘機排擠掉。
“你認賠償二十萬塊銀洋?”
木村聽了簡直難以置信,他譏諷道:“陸幫主,軍中無戲言,你有現金嗎?有多少?”
“我雖無多少現銀,但在萍鄉縣東一帶,我有兩座小型煤礦的經營權,我願拿出其中一座經營權轉給正元會社。”陸文虎咬了咬牙說道。
雖然他輸光了現大洋,但他還有固定資產,畢竟在萍鄉稱王稱霸十餘年,沒有點家底怎麼可能。
聽得陸文虎手上有二座煤礦,木村眼前一亮,以毫無商量的口吻說道:
“不不,你在城東的兩座煤礦,我都要了,一個礦作爲賠償我方損失,另一個礦抵現洋二十萬塊,我用軍火按低於市場價轉給你,你要啥東西可報清單上來。”
特麼的,這東洋佬趁火打劫,下手夠狠的。
“好…兩座礦就兩座礦…”陸文虎跺了跺腳,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