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知府衙門裡負責對外商務,可大清國屬於欠着一屁股外債的弱國。
弱國無外交,對外商務談判更加是一出鬧劇,因爲雙方地位不平等,對方從來就不尊重大清國的商務代表。
就這樣,廖雲鵬在衙門裡磋砣數年,加之他口無遮攔,自然得罪上官,經常被穿上小鞋。
他一氣之下,辭官回鄉教書。
是這位年輕的指揮長大人,禮賢下士,高薪高規格聘請他來自治區任職,給予實權。
這讓他的家人吃飽穿暖,衣食無憂,而他自己也是學有所用,自尊心得到了滿足。
也就是說,他廖雲鵬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賞識他的主公,正想輔助主公一展宏圖,也不枉自己博覽羣書,滿腹經綸。
可想不到這位主公,居然如此的不知自愛。
想到這裡,廖雲鵬熱血不由得上衝,只見他臉漲得通紅,卟嗵一聲跪倒在地,哭泣道:
“指揮長大人,職下懇請大人自珍自愛,以幾十萬自治區百姓爲念,以大清國爲念,萬萬不能再讓自己身處險地。”
廖雲鵬的身後,左剛、姜五、陳二等人也是一字排開,齊刷刷跪在地上,齊聲道:“請大人答應。”
現場所有人,包括侍衛和下人都下跪,只有許雲媛不便下跪。
她是新派人物,不習慣動不動就下脆,她都不理解廖雲鵬,一個海歸也洗脫不了清朝封建舊習。
陳天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平常他與屬下之間,最多的是軍禮,拱手禮。
他也十分反感動不動就跪拜,除非是面對長輩。
這下,弄得他很明哭笑不得,一時不好解釋,更不能發火訓斥,只得先服軟,道:
“好了好了,衆位大人兄弟,本官聽明白了,以後決不再犯冒險之事行了吧,大家快快請起來吧!”
其他人都起來了,唯有廖雲鵬不動,他接着再稟道:
“稟大人,宋小牛等身爲親衛,不能替主公避險,更不能替主公赴死,敢請大人處罰,以敬效優。”
啊…還要處罰這五個貼身親衛?
陳天華吃了一驚,不過想想的確也是這麼回事。
當時他奮不顧身地衝了進去,宋小牛他們就在門口,遲疑着沒跟着衝進去,直到他把人救出來呵斥,他們才進去。
作爲親衛,無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該衝就必須得衝上去,況且主公都衝在前,你還退縮?
俗話說:無規則無紀,無威則不立。
“宋小牛、顧祝年等五人聽令,從即刻起速到憲兵分隊報到,關禁閉三日,罰一月軍餉,由管帶左剛監督執行。”
“職下明白…”左剛也是一付對公姿態,他一個立正便從陳天華嘴中接過將令。
“大人…我…謝大人!”從頭到尾跪在地上的宋小牛等五人,已是痛哭流涕。
他們心裡都明白,主公陳天華這個處罰是輕的,爲了保護他們。
跪在一邊的宋小牛婆娘,見是這個處罰,她懸在空中的那顆心,頓時落回原處,可不知咋的,竟大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再哭哭啼啼的了,走走…無關人員統統散去,本官可要議事了。”
陳天華見宋小牛他們,還有那個婆娘哭哭啼啼的樣子,他心裡多少有些煩躁。
他揮揮手,讓宋小牛等人儘快散去。
見大人發話,誰敢怠慢,紛紛退了出去。
宋小牛跟另一個警衛隊副交待一下,自己帶上被褥等,和顧祝年等四人,騎上馬到軍營的憲兵第一分隊報到,自覺去關上三天禁閉。
“各位,本將有件喜事給大家通告。”陳天華笑盈盈但又很神秘地說道。
大夥好久沒見陳天華如此高興,又很神秘的樣子了,不明白的人,還以爲他正妻李淑貞又懷孕了呢。
“啥事情?”大夥異口同聲道。
“各位,可知煤炭這是個寶貝疙瘩了吧?!”
聽陳天華說到煤炭,大夥一下子泄氣了,這算哪門子喜事啊,分明是大人故弄玄虛,轉移視線,好逃避衆人對他的責詢。
“這煤炭算哪門子寶貝疙瘩呀?”左剛撇撇嘴率先哼道:
“這世上也就只有大少年您,尚不知煤炭有毒,竟敢衝進有毒房屋去救人?我和大夥當時聽說,都嚇得半死。”
“是啊大少爺,這事可不準有下次囉。”獨臂姜五也跟着哼哈。
“說真的大少爺,這件事現在想起來都後怕,萬一您有個啥閃失,或者中毒對身體產生傷害。”陳二等人也跟着哼了起來。
許雲媛和廖雲鵬沒跟着哼唧,但臉色非常難看,算是給陳天華留了點顏面,否則,這裡就成了批鬥會現場。
“說你們不懂,還個個裝懂,煤炭本身沒有毒,而且燃燒產生的煙氣纔有毒,所以…”
陳天華忍不住慍怒,他臉色變了變,虎目圓睜地呵斥道。
瑪的,剛剛興沖沖的情緒,一下子被這些傻二們每人一盆冰水,澆了個透心涼。
“這不都一樣嘛,反正它有毒,不能在家裡隨便就燒。”還沒等陳天華把話說完,刺頭廖雲鵬就忍不住插話。
“閉嘴,說你是書呆子還算是客氣了,你平時很固執己見,說話不分場合,不過腦子,這種劣習很不好,得改!立馬就改!”
陳天華臉一沉,氣得啪地一聲擊打桌面。
他正好逮着廖雲鵬機會,就劈頭蓋臉地進行怒斥,也算報了剛纔不智不義不孝之仇。
“是是…”
見指揮長大人沉下了臉,又拍桌子又怒目橫眉的樣子,怪嚇人的,廖雲鵬立馬慫了。
他學做大唐魏徵,敢於實話實說,用詞尖銳刻薄,但前提是陳天華得心平氣和。
倘若主公是盛怒之下,他那敢當面硬扛,再借給他十個熊心豹子膽都不敢。
“衆所周知,說煤炭它是個寶貝疙瘩,並不單指他的經濟價值,而是指它燃燒所能產生的熱量,不是時下這些柴木所能達到的,而且體積小熱量大,比柴木還容易運輸。”
陳天華重重舒了口氣,平靜一下情緒,又開始手舞足蹈地講解。
他儘量想說得通俗些,但很遺憾,有些詞語還不得不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