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春秋滿腹的牢騷,卻沒有立即發作,過來坐下。
他的臉,依然還有些腫。
不過是比原先好了一些。
季敏和程南一看他那張臉,都在心裡忍不住發笑。
和唐小寶動手……你這是有多肥的膽兒啊。
無數人,無數事實證明了一點,和唐小寶吵嘴可以,但千萬別動手,也別逗他動手,否則,絕對討不了好。
人家是誰啊,武林第一高手,武林盟主啊,連七大門派的掌門,對他都敬畏加交,一般人上去挑釁,那不是尋死是什麼。
“魯導,來來來,你一路辛苦了,喝一杯。”
菜上來了。
季敏給魯春秋倒酒。
魯春秋很不給面子的一推。
“我不喝。”
“怎麼了?魯導這是生什麼氣啊?”季敏笑着問。
魯春秋更氣了,指着自己的臉:“你說,我這個樣子,還能喝酒嗎?還能出去見人嗎?”
“呀喲喂,這是咋了?摔傷了?”
季敏裝糊塗。
魯春秋就更氣了,一張臉都有些扭曲。
摔傷了?
你眼瞎啊?
這能是摔傷嗎?
他是打死也不相信,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傳到季敏耳朵裡。
這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嘛。
“季總,咱們也不用拐彎抹角,你也不用給我演戲了,咱們都是明白人,我魯春秋也不是傻瓜,你說,這事兒該怎麼辦吧?”
魯春秋開門見山。
他很餓,一天沒吃飯呢。
可現在他就是吃不下去,肚子裡全是氣,哪還裝得下食物。
季敏則不然。
他是真餓了。
一邊吃菜,季敏還是打太極,說:“魯導,不急不急,先吃飽喝足了,咱們再慢慢說,人受的委屈,我自然知道,一會兒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程南也不插嘴,只顧吃飯。
今天這不是鴻門宴。
但註定一會兒是不能和和氣氣散場的。
這可是季敏私人買單的飯局,不吃白不吃,不吃就是浪費。
浪費是可恥的。
哦,季敏還是很大方的,這一桌,至少值一千元以上,菜很豐盛。
魯春秋見眼前的兩人像是餓鬼投胎一樣,只顧着吃飯,根本不準備接招,更是哭笑不得。
他心裡雖然生氣,可沒人理會他,他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行,吃吧,吃過再說。
他也吃飯。
只是,他心裡太生氣了,真是吃不下。
吃了一會兒,魯春秋先停下來了。
“你可得吃飽啊。”季敏說。
魯春秋哼了一聲:“飽了。”
季敏便不再理會。
又過了一會兒,季敏和程南都吃好了。
喝了一口酒,季敏問:“魯導,真不來一杯?”
“不喝。”
季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和程南碰了碰,這纔好整以暇的問:“魯導,現在飯也吃好了,說說那邊的事吧,你怎麼突然就回燕京了呢?”
噗!
魯春秋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季敏還在裝糊塗,這有意思嗎?
不對,他這不是裝糊塗,這是想揭我的傷疤啊。
魯春秋現在是真的越來越生氣了,他氣得上哆嗦啊。
“你真不知道?”
他盯着季敏的眼睛。
季敏似笑非笑:“真不知道。”
“你那個雜碎老闆,單主面毀約,以莫須有的罪名,解約了,而且還動手打人了,現在,你滿意了吧?”魯春秋咬牙切齒的說。
季敏的表情有些吃驚:“啊,解約了?不會吧?”
程南咳嗽一聲:“魯導,當着我們的面,你罵我們老闆,這不太好吧?據我所知,我們公司所有的人,自然包括我們唐總,對你可是尊敬有加啊,我想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隱情?”
“有個屁的隱情,不信你問他。”魯春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後站起來怒吼道。
“有理不在聲高嘛。”
季敏微微皺眉:“你這樣,也太沒有風度了吧,這樣吧,我先出去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你稍坐片刻。”
說完,季敏就出去了。
程南又勸了幾句,總算把魯春秋勸坐下來。
過了一會兒,季敏重新進來,看了看地上摔碎的幾個盤子和杯子,嘆了一口氣,坐下,說道:“魯導,事情我已經瞭解清楚了,據唐總,李總監,還有吳經理說,事情的起因是你老是去騷擾我們公司的藝人陳惠敏小姐,因爲言語不檢點,被老闆兩次撞上,最終才和你解約的,沒想到你還要動手打人,最後才被他抽了幾巴掌,我說得對嗎?”
“我騷擾陳惠敏?我呸,這就是強辭奪理,她未嫁,我未娶,我爲什麼不能喜歡她,我追求她犯法了嗎,管他唐小寶什麼鳥事啊,他就是和陳惠敏有一腿,據我所知,他的名聲可不好,最喜歡在外面沾花惹草,據說和很多女明星都有一腿——”
“魯春秋!”
季敏突然打斷了魯春秋的話,臉色嚴厲的說:“請你不要惡意誹謗咱們老闆,還有,你剛纔罵我們老闆,我們沒有和你計較,那是因爲我不瞭解情況,現在情況我都瞭解過了,你還要再這樣,就別說我不給你面子了。
“什麼?你說什麼?”
魯春秋氣得臉上青筋直冒:“你們就是一起來欺負我是吧,我告訴你們,我魯春秋也不是好欺負的,如果你們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喲,你這是威脅我們了?”
季敏冷聲道:“唐總說了,算是我們單方面違約,所有的違約金,我明天就會讓財務結算給你,你也不要再糾纏不清了,你在香港做的什麼事情,是什麼樣的人品,我以前不知道,但現在我清楚了,對此,我會向唐總檢討,不該未經調查就和你簽約,唐總說得對,作爲一個音樂人,或是導演,或是從事藝術工作的人來說,德藝德藝,德應該是排第一位的,有藝無德的人,我們不該用,好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吧,你一路太累了,我讓司機送你回酒店休息如何?”
魯春秋萬萬沒有想到,季敏居然這麼不給面子。
他現在也是完全失去理智了。
“好,好,好,你們內地人是什麼東西,一羣土包子,野蠻人,居然敢聯合起來對付我,好,咱們走着瞧,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哼,我也不用你們送,等着吧,等着吧。”
魯春秋摔門而去。
等他走了,季敏和程南互相對視一眼。
季敏輕輕點頭,說:“幸虧咱們早有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