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伯伯!”
閃身出去的碧姬,直接奔向了那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懷裡。
老人略微有些傴僂的身子,抱着碧姬,顫抖的手輕輕拍打着碧姬的後背,口中重複的道:“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鬼伯伯,幾年沒見,你老了許多。”
涌入老者懷裡的碧姬,宛如離家多年,回鄉卻發現物是人非的遊子,神色間感嘆着歲月的變遷。
“呵呵,是人都會老的,再說你鬼伯伯身體健壯的很,活個百年是不成問題的。”
“嗯,要活千年。”碧姬悄悄抹掉眼角的淚痕,笑着道。
“那我不成千年老妖了。”鬼伯伯拍拍碧姬的肩膀,然後道,“都這麼大的姑娘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在後方的林修,望着如此失態的碧姬,心中也有了猜測,看來在碧幽宗裡,碧姬與這位鬼伯伯的感情,是最深厚的,要不然怎會放着兩位血緣關係如此近的人不去理睬,先是想到鬼伯伯。
“呵呵,我們的小碧姬才幾年的功夫,竟然長成大姑娘了。”
旁邊氣息頗爲銳利的中年男子,此時也是放緩了目光,笑聲道。
碧姬離開鬼伯伯的懷抱,轉身望向這位中年男子,神情也是一陣喜悅。
“二叔,也是越來越精神了。”
碧姬的語氣稍微淡然了一些,顯然沒有了之前的情緒波動。
“哈哈,小妮子嘴巴真甜,一點也不像你父親,倔的要死。”
碧姬的這位二叔,似乎對碧姬父親頗有微詞,但只要是嘴上能夠說出來,就不會是什麼大問題。
這個時候,旁邊的那位男子也開始插話道:“還真是女大十八變,第一眼看見表妹的時候,我都不敢認了,要不是鬼叔一個勁兒的吆喝你的名字,還真認不出來。”
聞言,碧姬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神色沒有任何的扭捏,回道:“表哥,嘴巴那麼甜,肯定騙了不少的女孩子吧。”
“哪有,整個碧幽宗,除了表妹,誰有能讓我多看兩眼,哈哈,開玩笑,這次怎麼敢回來的,就不怕……”
碧姬的這位表哥,指了指上頭,道。
“是啊,小碧姬,這次回來大哥恐怕是不會再讓你輕鬆溜掉的,看樣子你是在外面的世界玩膩了吧。”
碧姬卻沒有立即回話,美眸向着後方略微有些落寞的林修,脣角翹起一抹弧度,略帶緊張的道:“不說這個了,二叔,鬼伯伯,我給你們介紹一個人。”
說話間,碧姬向着後方的林修招了招手。
而林修也知道是時候出場了,也沒有半分的忸怩,臉上浮起標準的微笑,邁步走了過去。
“這位是我二叔碧蒼,這位是從小把把我帶大的鬼伯伯,這位就是我的表哥肖志。”
碧姬靠近林修,向林修介紹道。
而對面的幾人,見狀眉頭都是不由得微微一蹙,貌似碧姬與眼前這個少年的關係,很親密啊。
“碧二叔,鬼伯伯,還有肖兄,你們好,我叫林修。”
林修臉上帶着最溫和的笑容,讓誰看上去都像是一個沒有任何威脅性的普通人。
“二叔鬼伯伯,林修是我的…好朋友,這次是我邀請他來碧幽宗做客的。”
見到衆人神色略微有些不對,碧姬趕緊開口圓場。
白髮蒼蒼的鬼伯伯,顯然是看透俗世的老人,一眼就發覺了碧姬與這位黑衣少年關係的曖昧,於是也和藹的笑道:“既然是小姐的朋友,那就是我們碧幽宗的貴賓,裡面請吧,我想宗主肯定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小姐了。”
鬼伯伯轉動傴僂的身子,在前面帶路。
而碧姬則是瞄了林修一眼,兩人相視而笑,點點頭,拉開距離跟隨鬼伯伯行去。
至於碧姬的二叔,以及那位表哥,也是行在兩人之前,不過他們的神色比起鬼伯伯就顯得複雜許多。
碧蒼還好說,神色間只是有些無奈,而那位肖志,眼神中明顯閃爍着敵意的光芒。
對於善於察言觀色的林修而言,發現這點並不難,不過他並未在意,想想也是,很少與外界來往的碧幽宗,突然來了一個陌生的男子,難免會引來一些牴觸。
五人一同前行,不過話題卻始終在碧姬的身上,至於林修衆人好像是刻意迴避一樣,絲毫不去詢問,這讓碧姬神色略微有些不悅。
但是,面對着兩位長輩,就算心中再不悅,她也不能表達。
“沒事。”
沿途樂的清閒的林修,時不時的傳達給碧姬這樣一道信息,卻讓對方神色間的歉意更濃烈。
就這般行進,五人最終行到了一處懸浮的龐大建築前,這建築顏色是單調的紅色,有種令人心驚的感覺,而在通向建築的路上,則只有一條血紅色浮橋。
“眼前這條橋,乃是我們這碧落黃泉的珍貴物種,血海鯨的軀體施加上秘法所造,長度足有數百丈,可以說是我們碧幽宗的一大特色,尋常人別說是通過,就算是在上面站住都很困難。”
神色有些不對勁的肖志,這個時候終於是熱情開口,對林修道。
“林兄第一次來,那一定要見識一下這血海鯨橋,這樣吧,你跟在我的後面,我帶你走一遭。”肖志表現的非常的熱情好客。
但這對於早已經發現對方眸子中所含敵意的林修而言,自然是能夠輕鬆識破對方的小計倆。
“表哥,他是我請來的朋友。”
一路下來,心中一肚子不悅的碧姬,在這一刻終於是要爆發出來。
“呵呵,表妹,你放心好了,林兄遠來是客,我會照顧好他的。”
肖志拍拍胸脯,真誠的保證道。
旁邊的兩位長輩,似乎也發現了三人之間的微妙關係,都是不由得嘆息一聲,沒有去強加干預。
“碧姬,肖兄說的沒錯,第一次來碧幽宗做客,總得見識見識這裡的建築特色吧,放心。”
林修笑着點點頭,眸子裡卻有不由分說的堅定。
知曉林修的脾氣,碧姬也不好再說什麼,她蹙眉望着肖志,叮囑道:“出了什麼問題,唯你試問。”
“那是自然。”
肖志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但就在轉身的那一刻,那笑容中卻閃過一道冰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