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楊天二的長臉青年“騰”得站了起來,臉上露出笑意,轉身笑道:“鬼七,你x媽什麼時候來的?”
灰衣男子咧嘴一笑,慢慢走過來,淡淡道:“剛到,聽說你在這裡,我順便來看看,這些是你的朋友?”
楊天二咧嘴一笑:“小時候一起玩的,我好些年不回家,這回約他們出來見見。”
“裡屋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鬼七又問。
楊天二嘆了口氣道:“王家那小子死了,我總得找出兇手。這王家真不省心,這些年盡給我惹事,要不是看在他家在世俗的影響力,我都懶得理。”
“這就是我們的工作,結交世俗。”鬼七道,“這個女人你調查過沒有,對方是不是有背景?”
“應該沒什麼背景,她剛從國外回來。不過,那個曾經出現過的男子有些奇怪,他居然能一掌就把狂奔的汽車停住。雖然的人被撞飛,可跑車也完了,車內的王曉軍被拋飛摔死。”
鬼七猛然睜眼:“你說他一掌抵住了汽車?那車子開得快不快?”
“非常快,超過一百五的車速。”楊天二道,“這人真是好大的力氣。”
“那不是力氣!”鬼七眯起了眼睛,“楊天二,我得告訴你,你恐怕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楊天二吃了一驚,他知這個鬼七從來不說無根據的話,連忙問:“鬼七,這話從何說起?”
“在那種車速之下,能夠瞬間使車停止,只有神通者能夠辦到,也就是說對方很可能是位半步神通。”鬼七道,“這個女的與他肯定有關係,而你現在卻綁了他,你說這是不是麻煩?”
楊天二冷哼一聲:“綁她又怎樣?我們崑崙外院難道怕半步神通嗎?”
“崑崙外院當然不怕,問題是當下你必須獨自面對這樣一個人,你有把握對付一名半步神通?”鬼七搖頭,“醒醒吧,人家一個指頭就能殺死你。”
楊天二不由得有點心慌:“那我該怎麼辦?”
鬼七陰陰一笑:“剛纔我看了那小女孩一眼,發現她是非常珍稀的爐鼎。”
楊天二皺眉:“這又能說明什麼?我又不是陰陽門的人……”
說到此處,他突然頓住,盯着鬼七問:“中海有陰陽門的人出沒?”
“陰陽公子,謝無忌。”鬼七怪笑道,“謝無忌如果看到這麼上好的爐鼎,一定會不惜代價也要得到。”
無須多說,楊天二就明白了鬼七的意思,這是一條移禍江東的計謀,要把禍水引向陰陽門。他不禁笑了起來,說:“陰陽門是一箇中品世家,這個謝無忌更是凝聚了半步神通的大人物,讓他出面再合適不過,只是,半步神通的大人物恐怕不好見吧?”
“這件事你不宜出面。”鬼七道,“王家死了人,恨不得吃掉兇手的肉,讓他們自己去找好了,你只需要提供線索便可。還有就是,陰陽門由於經常需要爐鼎,因此和世俗勢力合作密切,正需要培養王家這樣的世俗勢力。就算不爲這個小女孩,那謝無忌也一定會答應的。”
聽鬼七這麼一說,楊天二的心情頓時放鬆下來,他看向四名青年,說:“這件事,我希望你們千萬不要說出去,否則那就是死人的禍事。”
四人噤若寒蟬,連說不敢。
一個小時後,楊天二和四名青年就出現在王家。王家的靈堂還未完全撤去,一對中年夫婦冷着臉站在靈堂內,他們旁邊是一家的其他人。
“曉軍的死,和你們四個脫不開關係!”中年婦人惡狠狠地盯着他們道,“說,兇手找到了沒有?”
長髮青年額頭冒汗,道:“伯母,這事真不能怪我們,要怪就怪兇手。不過您放心,兇手我已經找到,但是對方是修行界的人,咱們惹不起。”
“修行界又怎麼了!”婦人狀若母獅,吼道,“就是天王老子,也要給我兒子抵命!”
那平頭青年想說些話緩解氣氛,於是道:“當是曉軍喝醉了,車又開得太快,差點撞死人,這事他也有不對的地方……”
“放屁!”中年婦人大怒,“我兒子喝酒又怎麼了,哪個男孩子不喝酒抽菸?別說沒撞死人,就算撞死了又怎樣,賠錢就便是,我王家有的是錢!”
平頭青年連忙閉嘴,不敢再多說什麼。
這時,一名女青年說:“伯母,兇手確實很厲害,據說能夠飛劍取人頭。”
一聽對方這麼可怕,中年婦女心中一冷,忙問:“就沒辦法對付他嗎?天二,你以前不是說自己很厲害嗎?難道你也沒辦法?”
楊天二苦笑一聲,說:“這事難辦,對方的強大超乎想像,是擁有神通的人。知道什麼是神通嗎?就是可以呼風喚雨,驅風馭電,斬妖除魔的手段,根本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可以對抗的。”然後他口氣一轉,“不過,我倒知道中海有位奇人,你可以去找他,那人一定有辦法。不過這位奇人架子很大,到時候伯母一定要儘量客氣。”
中年婦人連連點頭:“你放心,只要能給曉軍報仇,讓我給他磕頭都行!”
張均趕到中海時,已是第二日的凌晨。小強也已經通過富貴幫眼線和技術手段,查出了小草母女的大致下落。只要知道大致方位,張均就能找到,因爲他可以動用佛眼去大面積搜查。他連片刻的停留都沒有,立即展開了搜索。
此刻,陰陽公子謝無忌已經出現在關押小草母女的建築內。他是一個看上去二十許年紀,容貌英俊,面帶邪氣的人,穿着筆挺的西裝,風度翩翩,氣質絕佳。楊天二和鬼七都在,不過那四名青年卻不在場。王曉軍的父母連夜拜訪謝無忌,懇求其爲子報仇。
謝無忌目前正在尋找世俗中的力量,加上他也看中了靈兒這一好爐鼎,因此毫不猶豫就答應了。現在,他纔剛剛來到此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見過靈兒。看到靈兒的第一眼,謝無忌眸子就是一亮,低叫道:“好!絕品!”
看到這羣人查看女兒,小草連忙把靈兒護在懷裡,冷冷道:“你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
“哦?我犯了什麼錯誤?”謝無忌一向孤芳自賞,自認對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所以他此刻尚能保持優雅。小草長得很漂亮,他有心收到偏房,當一個副爐鼎也是不錯的。
小草冷冷道:“不管你們爲了什麼抓我們,他都不會放過你們!”
“你說的是那個兇手吧?”楊天二冷笑,“可你知道這位是誰嗎?他是陰陽公子謝無忌公子,真正的半步神通者!”
小草卻不再說話,這讓楊天二大感無趣,他陰笑道:“小妞,你說的那個人馬上就要來了。不過我很好奇,他這種人在修行界不應籍籍無名,他到底是什麼人?”
“你們很快就會知道。”小草漠然道。
眼看問不出什麼,幾個人就退出房間,來到外面的大廳。楊天二道:“謝公子,對方可能是一位半步神通,你有把握對付他嗎?”
陰陽公子謝無忌淡淡道:“我若殺人,無人能擋。”然後他亮出一件法器,這件法器一寸來長,是一支兩頭尖尖的鏢,通體血紅色,若隱若現。
看到此鏢,鬼七眼睛一亮,叫道:“血影鏢!”
“沒錯,正是當年兇名昭著的血影鏢,殺人無影,是一件歸真級法器。”陰陽公子得意地道,“死在血影鏢之下的半步神通者,可不止一個!”
楊天二笑道:“這樣的話,公子穩贏不輸!”
黑夜中,張均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在建築物間來往穿梭。偶然遇到行人,行人也只能感覺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甚至連破空的聲音都聽不到,無聲無息,若鬼若魅。終於,他鎖定了那座建築物,並很快趕到。
建築內,謝無忌雙眼猛然大睜,道:“來了!”
“轟!”
堅固的實木大門一下子炸裂,木屑狂舞,罡風席捲,靠近大門的鬼七和楊天二直接被吹開,落地後渾身發麻,動彈不得。
謝無忌吃了一驚,來人好強的氣勢!
房間內所有的電燈“波”得炸開,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中,幾人就看到細密的紫藍閃電像小蛇般亂躥,有一股隱藏的力量,強大無比,隨時可能爆發。
“朋友,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謝無忌臉色微變,居然臨時改變了主意,他不願再與來人爲敵,因爲那種風險太大了。
張均根本就不理睬謝無忌,他身形一晃,一腳踩在楊天二肚子上,問:“是你們綁的人?”
“不……不是我……”
“撲!”
神力涌入,楊天二的腸子、胃、肝、胰等臟器紛紛爆炸、粉碎,他渾身抽搐了幾下,當場氣絕。鬼魅般晃動了一下,他又踏住鬼七的肚子,冷漠地重複那個問題:”是你們綁的人?”
看到了楊天二的下場,鬼七哪裡還敢不承認,他顫聲道:“是,是我,不要殺我,我錯了……”
“你們是什麼人?”張均繼續冷酷地問。
“我叫徐鬼七,崑崙下……下院的人。”鬼七嚇得舌頭打結,說話口齒不清。
“爲什麼綁人?”
“那天開跑車死掉的人叫王曉軍,是崑崙下院的下家之一,我們不能不管。”徐鬼七已經快要哭了,他預感到今日大事不妙。
“這個人又是誰?”張均找了一下謝無忌。
謝無忌微微皺眉,道:“這位朋友,在下陰陽門謝無忌,這王家人請我出手。我沒想到閣下是如此人物,得罪了。”
張均腳下一使力,徐鬼七便命喪黃泉,表面上看似完好無損,其實五臟六腑已全部爛掉,連腦子都變成了漿糊,死得不能再死。他緩緩轉身,冷聲道:“你可以滾了!”對方既然還未參與,他就不打算追究,不過心中依然有幾分厭惡,畢竟對方算得上行惡未遂。
這也難怪他憤怒,小草和靈兒被綁,這觸及了他的底線,龍有逆鱗,觸之必殺人。
張均的輕視使得謝無忌胸口騰起一股無名怒火,他也是半步神通,何曾怕過誰來?剛纔說軟話,無非是不想做無謂的爭鬥而已。可他現在對張均的口氣極度不爽,不由冷笑道:“朋友,我說過,之前我不知道此事與你有關,我已經讓步,你還想讓我怎樣?”
“我說過,滾出去!”張均冷酷地道,似乎在命令一條狗。
謝無忌放聲大笑,笑聲中滿是凜冽殺機:“朋友,你如此小看我,當我怕你嗎?”說完,他手中握住了血影鏢。被連番挑釁之後,他已決定大戰一場,以泄心頭之恨。